魏嬿婉心道。“稳了。”
她小心翼翼的跪下,手指紧张的握着竹篮。“奴婢见过皇上。”
皇上好待以暇的打量了一番,桃花树下,宫女含娇带媚。一身粉衣衬着倒是清雅脱俗。
“你是大阿哥身边的?”
“是。”魏嬿婉轻声回着。
“怎么不侍候在大阿哥身边?”皇上轻笑了一声问着。
“大阿哥近日说想吃些桃花糕,吩咐奴婢前来摘些花瓣。”
“是你啊。那日上点心的小宫女。”皇上突然想起来。“起来吧。”
魏嬿婉站起来,垂下头不敢直视。
“怎么不抬头看朕?”皇上来了兴致,和美人说话语气都柔和起来,凑近说着。
“奴婢微薄,怎敢直视天子之威严。”魏嬿婉满脸红晕,害羞的躲闪。
“抬起头来。”皇上命令道,折扇抵在魏嬿婉的下巴上,颇有春风拂面之意,带着一丝被恭维舒畅的自得。
“你叫什么名字?”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奴婢魏氏,名嬿婉。”魏嬿婉秀气的抿着嘴,眼角的微红欲哭好像桃花的绯色般娇嫩欲滴,让人想要如摘取桃花般攥取。
“好名字。你会读诗?”皇上笑意更深了些,他喜欢美人,更喜欢有情致的美人。
“奴婢父亲在时教过几个字罢了。”魏嬿婉似要哭了一般,含羞带怯。
她知道皇上最喜欢柔弱的女子。
“怎么这么害羞。”皇上的语气带着调笑,气质温润。他走得更近了,好笑的用手指抹去魏嬿婉的泪珠。
“奴婢粗浅,不敢面见天颜。”她说的楚楚可怜。
“你这样貌美的宫女都粗浅,后宫倒都是不能看的了。之前在钟粹宫不是很大胆吗?”他的语气里带着骄傲和自信,手指捻动着那抹湿润。
“皇上乃九五之尊,之前不懂事罢了。奴婢不禁心生颤栗。请皇上恕罪。”魏嬿婉的声线虽力求平稳,却仍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柔婉与娇羞。
“朕就这么吓人?到你嘴里竟像吃了人的老虎一般。你是个美人,也该多笑笑。”皇上语气低沉带着磁性,他放浪的靠近魏嬿婉。
魏嬿婉的脸上弥漫起红意,似乎不敢反抗,努力绽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看着眼前弱柳扶风的美人。折扇在魏嬿婉娇艳的脸颊旁从上到下滑过。“你在宫中当个宫女倒是可惜。”
“奴婢怎么做才能得到主子们的赏识呢,请皇上明示。奴婢自当用心侍奉。”魏嬿婉的语气十分单纯欢快。
倒叫皇上哑然失笑,她竟参不透自己的话,还想着安心当奴婢呢。
“侍奉?远在天边,尽在眼前。”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诱惑,其间含义不言而喻。
“你的烦恼朕能解决,朕的烦恼说不定——你能解决。”
“嬿婉嬿婉,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啊。”
看着眼前的美人微微一怔。乍然脸上染上红意,一路红到衣领下的脖颈处。连耳垂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奴婢岂敢。”魏嬿婉恭敬的低头。
“为何不敢?”皇帝的语气轻佻。“我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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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眼前的美人心猿意马。随着这句高高在上的‘许可’说出,胸膛的郁闷完全抒发。
他一脸自得,眼里满是狩猎的欲望。
魏嬿婉埋头,耳垂红得鲜艳欲滴。半垂眼眸,胸口是汹涌燃起的火焰。
高端的猎手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因为,这样才能让对方放下警惕,明明自己很强,但是却伪装得很弱。这种示弱的方式是猎手的一种手段,通过表现出需要保护的一面,从而引诱目标狩猎的欲望,达到控制他的目的。
皇上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美人,灼热的眼光在魏嬿婉浑身探究着,恨不得生吃了眼前的魏嬿婉。他压下急促的呼吸,拈起魏嬿婉发髻上的花瓣。
轻笑一声,“呵。”把粉色花瓣放进花篮里,转身离开。
魏嬿婉站在他身后,深深望着皇上的背影,眼神里带着锐利。
她的后宫之路——
马上开始了。
.......
“主儿。”叶心担忧的看着海兰。
海兰满脸恨意看着两人。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宫女想向上爬。
这不知卑贱的东西!
她早早就看出了这宫女的阴险歹毒。
她心里存了爬床的心思,决不能再让她出现在皇上的面前。
海兰几乎掐断自己的指甲,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
魏嬿婉提着花篮回去,永璜早就等候多时。
“大阿哥,奴婢去小厨房为您做桃花糕。”魏嬿婉轻轻一笑,提着篮子轻快的来了小厨房。
她把花瓣细细摘净洗好,放在暖笼上烘了起来。熟练的取出米粉调制成面团,一边压起糕点底层。
把桃花花瓣过完筛的桃花米粉,能看到细细的花瓣。做成粉色夹层,淡淡的粉色就够了。
只待做好桃花酱夹层。把它放在糕点底层上,细细的撒上一层米粉。
带着夹层的桃花糕终于压制成型。
放在蒸屉上,魏嬿婉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猜,今天晚上皇上会来。
事情朝着她预想的方向走着。
她把桃花糕才端出来,永璜就说带着去钟粹宫请安。
魏嬿婉提着食盒跟在身后。
永璜刚进去请安,王钦就踏进钟粹宫的大门。
魏嬿婉默默低头,并不做声。
晚宴,苏绿筠轻声细语的推荐起菜肴。
皇上看着桌上的桃花糕,勾起嘴角,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7章 【和海兰争执】
“纯妃姐姐。你素来待下人和善,不曾留心你手底下养了个心大的侍女。”海兰拧着眉毛认真说道。
“妹妹此言何意?”苏绿筠听闻此言,皱眉本能感觉不好。
“永璜身边有个侍候的宫女,叫魏嬿婉。我撞见她在御花园和皇上说话,欲语还休啊。”海兰的语气幽幽,带着寒意。
苏绿筠的脸上一阵不好。“这丫头勤恳本分,不像是这种人。”
心里却想着,就算是皇上要纳了去,她还能拦得住吗。
别说后宫女子皆是皇上的女人,这天下女子也是皇上的女人。一个宫女而已。
“姐姐,人心隔肚皮啊。你就不怕把她推上去,分了你的恩宠?”海兰急切的说着。
“左右我是妃位,她至多一个答应。难道还能越了我不成。”苏绿筠自我安慰着。
“话是这么说,只是——姐姐别惹了皇后娘娘忌惮。以为您故意宫中抬举出一个宫女分宠呢, 免得到时候连累了永璋。”海兰的语气一片为人着想。
提到自己最看重的儿子,苏绿筠发了狠心。“谁都不能害了我的永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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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你去把嬿婉叫来。”
魏嬿婉在书房里留恋的看着永璜的侧脸。
“嬿婉,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永璜有些羞涩,摸着脸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日后这样静好的日子便没了。”魏嬿婉带着一点惋惜。
“大阿哥,如果有一天嬿婉被调去别处。您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奴婢给您新做的衣裳就放在柜子最底下。才缝了十来个荷包,留着日后打赏奴才用。”嬿婉依依不舍的讲着。
“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些?”永璜心里一阵不好。
嬿婉带着一点哭腔,眼底残存泪意。“上次御花园里撞见皇上,皇上随口问了两句您的功课。谁知海贵人看见了......她不会容下我的。”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永璜大为震惊。
“和您说又有什么用呢?只消娘娘的三两句话就能决定我的去来。我不想你跟我一起烦心。”魏嬿婉用手帕擦着眼泪。
“我去和纯娘娘说!”永璜扔下书就要出门。
“别去。”魏嬿婉抓住永璜的衣角。“您在纯妃娘娘身边不易,别因为这种事引起她的忌讳。奴婢和您说这些,本就不抱希望。日后,大阿哥切记好好照顾自己。”
永璜发泄着狠狠捶了一拳。
“我们曾经说过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要答应我。”魏嬿婉安抚永璜。
永璜遏制着满腔怒火,缓缓吐出。
“善。”这种寄人篱下为人控制的日子,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永璜此时对海兰的恨意攀爬到无以复加的位置。
她夺走了自己唯一的温暖和希望。
“可。”魏嬿婉欣慰的说着,明明笑着,比哭还难看。
.......
魏嬿婉心若止水,跟在可心身后。
苏绿筠如上一世一般,说出‘流年相克’之说辞。
魏嬿婉垂下眼眸,安静的答应。
苏绿筠最终说着发配花房,心里有不忍之意。
看着魏嬿婉老实本分的样子,心里不禁怀疑起来。魏嬿婉虽然生的好看些,可是为人一向恭勉,不像是这种人。
要是想勾引皇上,那日用膳怎么不做?更何况自己封妃还有这丫头的功劳。
眼下人已经叫来了,苏绿筠按捺下心思。
直接把人打发到了花房。
魏嬿婉只得认下,她恭敬的说道。“奴婢听从纯妃娘娘的吩咐。只是大阿哥处一时离不开奴婢,能否稍微通融几日,让奴婢把手里的活交代出去,省的底下的宫人一时忙乱。”
“你与皇上和阿哥命数相克,实在是晦气。就算将你打发到慎刑司也是应得的。只是可惜了这张脸蛋儿,真是白瞎了……皇上的安危至关重要,阿哥也容不得你这样的下等宫女们随意冒犯。”海兰的话里淬满了毒意,声音柔婉又尖锐。
“奴婢明白海贵人的意思。粗浅容貌不值一提,只是——奴婢是钟粹宫的奴婢,只听候纯妃娘娘一人的吩咐。想不到海贵人越俎代庖作起纯妃娘娘的主来。”魏嬿婉恭敬的跪下叩首。
越俎代庖越俎代庖越俎代庖。魏嬿婉心里大声默念三遍。
“大胆!”海兰马上拍桌子站起来。
“娘娘的吩咐奴婢无一不从,奴婢自打来到大阿哥身边,恪尽职守。每日虔心当差。竟不知自己何时冲撞了大阿哥。如果真这般奴婢万死不辞。娘娘仁善,待奴婢极好。奴婢打心底里感激您的仁慈。今日别说去花房,娘娘一句话奴婢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大胆奴婢,竟敢诬陷本贵人!”海兰厉声斥责。
魏嬿婉的声音并不搭理海兰,越发激昂。
“娘娘,奴婢日日与大阿哥、三阿哥相伴。当真是冲撞吗?奴婢是什么人娘娘和钟粹宫诸人有目共睹。无非不过是海贵人在御花园看见皇上与奴婢问话。皇上问了奴婢几句大阿哥的功课,点了海贵人的眼了。奴婢知道卑贱之躯不该与贵人反驳。只是皇上问话,奴婢岂敢不回?
娘娘您耳根子软,以后奴婢不在了。您一定要自己照顾好您自己和两位阿哥。大阿哥不爱吃晚膳,夜里请让嬷嬷记得奉上好克化的点心。
三阿哥贪凉,每日不能多吃冰碗。三阿哥最喜欢吃栗豆蜜煎,这点心加的糖多,一定要让三阿哥吃完后细细漱口......”魏嬿婉如哭如泣的叮嘱着,头深深埋在地上。在场的几人听了,无不为其中的真情动容。
苏绿筠脸色苍白起来,一脸不忍和迟疑。可心都跟着心思站到魏嬿婉这边。
海兰马上大声说着。“你在御花园勾引皇上,本贵人和叶心一同看见!”
“海贵人恕罪。海贵人说的是。当奴才的,贵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是奴婢勾引皇上,奴婢痴心妄想。奴婢放着好好的活计不干,竟敢在御花园大庭广众之下回皇上的话,竟敢昏头了没想过御花园每日人来人往丝毫不避讳,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愿意受罚去花房侍弄花草,还请海贵人宽宏大量,不要因为皇上问话打杀了奴婢,给奴婢留条活路吧。”
话语卑微恭敬到了极致,连可心、叶心都有所感。苏绿筠更是捏着帕子一脸挣扎的神色。只有海兰听到这番话,越听越觉得刺耳,觉得这丫头在阴阳怪气内涵自己。
魏嬿婉‘砰砰砰’的磕起头来。力道重的仿佛砸在每个人的心底。
“你起来吧。以后去花房侍弄花草,努力避开皇上就是了。”苏绿筠说的有些艰难,心偏了大半,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不好转喙。
也是。
一个小宫女。皇上问话又怎能不回呢。
上次用膳皇上见过她,知道她是大阿哥身边的。一时见了问两句皇子功课再正常不过。
自己刚才怎么就......信了她蓄意勾引皇上呢。
这丫头有空就钻小厨房做点心,来了钟粹宫除了当值一直很勤快。对两位阿哥的事情悉数知晓,这般上心不像是旁门左道之人。
罢了罢了,都是糊涂债!
苏绿筠揉起太阳穴。“可心。赏魏嬿婉十两银子,就当嘉赏她从前对两位阿哥的用心侍奉。”
魏嬿婉双眼通红的接过银子,重重的磕头。“奴婢去把阿哥们喜欢吃的点心方子写出来,以免阿哥们以后吃不到。奴婢告退。”这才起身离开。
魏嬿婉出了屋子。
海兰着急的抓住苏绿筠的手,努力为自己辩白,故作无辜的说着。“姐姐要相信我啊。分明这贱婢污蔑我。叶心与我亲眼所见!”
“是.......”苏绿筠头疼的讲着。言语间有些畏缩,抽回了自己的手。
“本宫累了。”
“妹妹告退。”海兰心有不甘,愤愤离开。
“可心。”苏绿筠语气里带着不确定。“你说海贵人和魏嬿婉谁说的是真的。”
“奴婢不知。”可心摇摇头。
“换做奴婢,皇上问话也......”她把话尾咽尽肚子里,反叫苏绿筠心里更加不好过起来。
看来这海兰也并非面上那般胆小柔弱,即便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这深宫的女人哪有几个简单的。苏绿筠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凄然。今日自己做了别人手里的糊涂虫了,活生生罚没了一个忠心的奴婢。
搞不好还会惹得永璜离心。苏绿筠一时觉得头疼起来。
......
第8章 【决裂】
夜晚。
魏嬿婉带着额头的伤势跑去冷宫。
凌云彻远远看见就紧张的跑过来。
“嬿婉,你额头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我就说了你不要削尖脑袋往贵人身边钻!那些人身边都不好待,这不就叫我说对了。”
魏嬿婉一把推开凌云彻的手臂。
“我家世微寒,额娘和弟弟每月等我的俸例买米。我在宫中如果不努力我额娘和弟弟就要活活饿死。四执库的嬷嬷每日打骂我,拿热壶烫的我手臂尽是伤疤。你如今说这些做什么?我这几年如何度过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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