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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伞，我会跟乌头说一声。哦，对了，这么多天过去，之前动乱发生让这家伙跑出来的理由已经查清楚了，是负责看守醉酒者的小地狱的八岐大蛇偷偷带了酒进去引发了混乱。”
鬼灯随手敲着摊成一根面条的久保，意味不明道，“但是八岐大蛇自从被须佐之男打败后已经很少饮酒了，他的酒似乎是某个现世过去拜访的妖怪带给他的。那个妖怪善于隐蔽，没人知道他是谁。”
“虽然很想让你早点下地狱来帮我处理工作，但是——”鬼灯脸色黑了一瞬，“被算计死可就太丢脸了。”
公安这边，楠本赖子坐在审讯桌的另一边。
“你昨天说的话，实现了呢。”她望着推开门进来的松田，细声细气地开口。
松田知道她指的是哪句，“是啊，要想见我只能在警局审讯室里。”
“鹤见小姐不在吗？”
抬眸望向莫名执着的楠本赖子，松田沉声道，“不在。”
“有监控显示柚木加奈子失踪前回到过学校，而就在她到学校之后没多久，你的身影同样出现在监控中。”
松田隐瞒了那不是同一个监控摄像头拍到的事实，实际上那天晚上楠本赖子特意走了与平日里出入时不同的大门。
而从那道校门到湖边，当中一定会路过实验楼——三津三纪夫负责打扫的实验楼。
楠本赖子平静地笑了，“对啊，我回学校去拿东西了，寒假作业需要用到的一本参考书我忘了带回家。”
她没有被诈出破绽。
松田也不失望，“你认识三津三纪夫吗？”
他出示了一张三津的照片。
楠本赖子没有直接回答，盯着照片疑惑地看了一会儿后，才带着些不确定地道，“好像见过几次，是学校里的工作人员？”
她的表现堪称完美无缺。
不同于三津三纪夫这种只要找到人，想要的证据一抓一大把的情况，楠本赖子所做的最多只是冲动伤人，在三津和久保两人或主动或无所谓的参与下，指向她的证据基本为零。
“他之前住在你老家附近，后来到了东京又应聘了学校的清洁工，你应该见过他很多次。”
楠本赖子垂下眼眸，良久后慢慢地说，“因为以前一些事，我不太会关注身边的男性，抱歉。”
松田一时失语。
静默在不大的审讯室里蔓延开来，沉甸甸地压在所有看过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曾经经历的人身上。
“湖边小亭的台阶已经检测出了血液反应，可以确定她就是在学校遇害的。你这个同一时间在校园里的人也有重大嫌疑，你明白吗？”
面对这样接近恐吓的问话，楠本赖子只是无奈地表示学校里不管什么时间都有可能有人，如果只是因为同一时间在校园内的话，那嫌疑人一定不少。
东都大学只有进出的几个校门和放了重要仪器的实验室有监控，而且还有不少死角，景观湖的周围一圈更是没有任何摄像头，楠本赖子如果咬死自己没有见到柚木加奈子，那么警察也拿她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松田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不再看对面若无其事的楠本赖子，将手机点开。
楠本赖子难掩好奇地看过来，就见卷发警官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冷淡又锐利的视线如有实质，然后忽然笃定地笑了起来。
楠本赖子心里一跳。
发邮件或短信的人是谁？是她的神明，是真正的辉夜姬鹤见小姐吗？
神明能看穿所有罪恶，她的所作所为能瞒过愚蠢的世人和平庸的警察，但一定无法逃过神明的审判。
她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柚木加奈子的尸体不在三津三纪夫手里，你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吧？”本来是故意让三津三纪夫看到那一幕，让他来接手最后的处理工作，楠本赖子就可以继续回到日常的生活轨迹中。
久保竣公的出现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意外。
而从他看上了半死不活的、正被三津拖走准备处理掉的柚木加奈子开始，一切计划都变成了脱缰的野马向着越发失控的方向狂奔。
“分尸的那个人，习惯给受害者换衣服，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这一点想必你没有料到吧。”
楠本赖子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如同清晨的露珠，阳光一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那天晚上原本穿着的衣服，你猜上面会不会有你的指纹？”松田的视线在楠本赖子长长的红发上逗留了一瞬，“那天晚上，你的头发是散着的吧。”
冬天的夜晚冰冷刺骨，楠本赖子确定自己戴了手套，但是头发——
她沉默许久后，抬起自己的麻花辫看了看，嗤笑一声，“结果还是这讨厌的头发成了破绽吗？”
那个男人侵犯她时喜欢亲吻这一头红发，三津注意到她也是因为这一头红发。她厌恶地几次剪短，但柚木加奈子曾经真诚地赞美过楠本赖子与生俱来的红色头发，说和她本人一样与众不同。
于是她又再次把头发留长了，只希望柚木加奈子多看她一眼。
楠本赖子像是发疯一样大力扯着自己的头发，松田与记录员连忙把她按住，但她的手上已经多了几缕带着毛囊被生生撕扯下来的长发。
“她怎么可以背叛我！她明明是带我离开这个肮脏世界的辉夜姬，是纯洁无暇的另一个我，怎么可以和那个恶心的男人在一起亲亲我我！”
赌对了。
松田强行把人拷在椅子上，防止她再次发疯后，心中悄悄地长舒一口气。
鹤见告诉他久保竣公将衣服藏在了学校景观湖附近，但是警方实际上还没有找到这件可能有证据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件血衣的衣服。
更不用说检测出上面有什么指纹、头发之类的了。
终于，柚木加奈子被分尸与连环爆炸的案件中，各自参与了一部分、各自背负着沉痛过去却又将其转为伤害别人理由的嫌疑人们都即将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
第123章 竹笋杂炊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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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罪案频发的世界, 一个连环爆炸案的风头在民众们的心里只是掀起了一点波澜，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被其他热点新闻盖了过去。
比如女星冲野洋子最新出演的电视剧开播了。
比如织田作之助的小说改编电影已经拍了三个月，杀青宴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比如怪盗基德与铃木家的第N次交锋。
“在铃木顾问发出消息表示将在两周后的天空船上展出珍贵宝石后，怪盗基德寄出了预告函．．．．．．”
满月料亭里的食客们听着电视机里主持人热情洋溢的介绍, 一边享受着美食, 一边也开始了愉快地讨论。
“基德大人又发预告了？”惊喜的尖叫显然来自怪盗基德的粉丝, 她的脸上带着与电视里正慷慨陈词介绍怪盗基德往日战绩的主持人相似的欣喜。
“可惜这次是在铃木集团从东京到大阪的天空船上，不能现场看到基德大人的魔术秀了。”
惊喜之后，粉丝小姐的声音很快转为失落。
“天空船没有关系肯定上不去，要不要去大阪碰碰运气呢？说不定能拍到基德大人的英姿！”
“诸伏对怪盗基德不太感兴趣呢。”幸村精市见诸伏鹤见听到新闻后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他是过来询问柚木加奈子的案件结果的, 同时履行上次分别时的邀约。只是诸伏鹤见本人对所谓的感谢还是一头雾水, 幸村精市便没有多提, 只是转而说难得来一次鹤见开的料亭, 应该尝尝料理的味道。
他要照顾自家生意, 鹤见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 不知不觉地，还是变成了两人对坐共用午餐的场景。
“只是小偷而已。”
鹤见闻着面前放满了香菇与笋片的杂炊饭散发出的诱人香气, 随口回答了一句, 便拿起餐盘里的筷子准备开动。
二月正是品尝冬笋的好时节, 新鲜的冬笋质感水嫩、又脆又鲜，不管是炖汤还是炒肉都极为美味。
满月料亭推出的以冬笋为主角的季节限定美食就是这道汇聚了山珍的杂炊饭。
除了香菇和竹笋外还有带着微微土腥味的牛蒡, 但风味强烈的这几样材料并没有显得过分突兀。因为有带着丰富油脂的猪里脊肉将一切的香味浸润和谐, 成为一碗平衡美味的杂炊饭。
幸村精市面前也是同样的套餐。
“怪不得你不愿意去外面吃饭了。”发出过几次邀约都被拒绝的幸村叹息道, “如果我备赛期间负责营养餐的老师也有这样的手艺就好了。”
冬天快要过去, 新一年的四大满贯网球赛事中一月的澳网早已结束，接下来是五月开始的法国网球公开赛, 而要做好充足的准备需要提前几个月。
鹤见想起前两天仁王发了好几次的庆祝消息，“你不是已经拿到大满贯了？”
幸村显得很是高兴，“你有关注过啊，不过我想试试大满贯连续三年，还是不能松懈呢。”
满月料亭对面的一辆白色马自达FD７上，萩原研二看着一脸不爽地盯着落地窗那边一男一女的发小，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阵平，你可以直接问的。”鹤见和那个网球选手，应该是叫幸村精市吧，究竟什么关系，为什么在一起吃饭，以鹤见的性格肯定会直接回答。
松田阵平脸色黑沉沉的，和鼻梁上为了看得更清楚摘下一半的墨镜几乎成了一个颜色。
“啧，鹤见不记得了。”
但是鹤见以前肯定做了什么会让这小子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的事！
萩原更无奈了，“那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吧，鹤见不记得说明她根本没有什么别的看法啊。光是那位幸村君一头热又没什么用——”
你自己不是已经深刻体会到鹤见这孩子有多不解风情了吗？要是这么容易被撩动，你小子恐怕早就下手了，还需要我在边上被迫操心这么多年？
而且吧，萩原研二以自己的洞察力和情商发誓，那位蓝紫色头发、笑起来确实很招女孩子喜欢的幸村精市并没有表现出很强的目的性。
结合小阵平透露出的一些细节，萩原把头往搭着方向盘的手臂上一靠，老神在在地想——
应该只是年少时惊鸿一瞥的些许错觉吧。
没有什么契机的话，错觉终究只是错觉。
“诸伏，那边两个，嗯，应该是警官吧？其中一个应该是上次和你一起到学校里去的那位警官，已经看了这边很久了。”
幸村精市作为拿到了大满贯的本国网球选手自然也受到过媒体的围追堵截，对视线比较敏感，早就注意到了外面似乎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两位“盯梢者”。
鹤见更是如此。
不过她没有多想，只以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在车上说什么不方便在料亭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说的话题。现在毕竟是饭点，料亭里的人的确有些多。
“要进来的时候，自然会进来的。”
说是这么说，诸伏鹤见脸上却不自觉柔和下来，小声道歉后跑去了后厨——再追加两份杂炊饭。
幸村精市心想，原来她也有这样的神态。
等鹤见回来，就见幸村精市像是沉思，又像是望着后厨的方向在单纯地出神，良久后，他才利落地将最后一点餐食和汤品解决掉。
“多谢款待。”放下合掌的双手，幸村笑得眉眼弯弯地看向诸伏鹤见，“那么我就先走了，这个是当年在医院的谢礼，请收下。”
他将一个小巧的、只有手掌大小的盒子放在桌上，对鹤见点点头后，带上网球包转身离开，步伐轻松。
出门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幸村精市回过头对着鹤见挥手，“我知道不太可能邀请到你去国外，不过还有电视转播，有空的话可以看看我的比赛吗？”
“啊，如果不清楚日期的话，我会提醒你不要错过我拿下奖杯的那一天的。”
说完，他推开玻璃门。
诸伏鹤见看着自己面前几分钟之内就少了个人，取而代之的多出一个绒布小盒子，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听到玻璃门被人堪称粗暴地一把推开。
面前多了一个黑影。
正盯着小盒子研究里面回视什么东西的鹤见抬头，松田阵平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阵平哥？”你们已经商量好事情了？
然而这带着疑问语气的话一出口，松田阵平的脸唰一下变得更黑了。
“这个盒子，是那个幸村精市送你的？”他语气硬邦邦的。
因为松田阵平旋风一样窜出车子一时没能跟上，还要关窗锁车，晚一步进来的萩原研二终于赶到。
“小阵平，你跑得也太快了吧？”他拉长语调抱怨了一句后，伸手搭在松田的肩膀上，没提盒子的事，转而说起了鹤见身前的杂炊饭。
“这个是新品？闻起来好香啊。”萩原拽着松田坐下，“还能点单吗？我也想吃，早饭就吃了个便利店的三明治，到这个时间实在是饿得受不了。”
他对着松田使眼色，“小阵平也要一份吧？”
在松田点头之前，诸伏鹤见率先表示刚才注意到他们在外面时就已经和主厨说过一声了，他们俩的饭菜应该很快就会端上来。
松田阵平的脸色缓和很多，并且在外面监视两人用餐情况的事被当事人发现还是让自认多年锻炼后脸皮已经和萩原一样厚的松田感到了些许尴尬。
萩原研二：？？？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两个餐盘被主厨端了过来。暖融融的蒸汽将碗中浓烈又和谐的香气直接送入鼻腔中，刚才只是随口一说的萩原研二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开始作怪的胃。
这下是真饿了。
一口汤一口饭，偶尔再来一口清爽的山椒豆腐和芝麻拌菠菜，萩原研二忽然觉得刚才陪着松田在外面监视吹冷风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关他什么事啊？进店里吃饭祭祭五脏庙不香吗？
大概是食物的味道让松田一时上头的情绪终于冷静下来，他这次再问起鹤见手边那个刺眼的绒布盒子时语气平和很多。
“我还没打开。”鹤见一直在试图回忆幸村精市说的医院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没来得及打开。
她的手指搭上盒盖的瞬间能感受到对面两人灼灼的目光，说着不关自己事的萩原心里到底是还是好奇的。
盒子打开，是一根深蓝色的丝带，和鹤见的眼睛颜色很像。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寥寥几字——
你的举手之劳延续了我的梦想，感激不尽。
“发带？”萩原想起了以前在警校时，诸伏景光给他们几个炫耀自己宝贝妹妹时展示的照片有一段时间的确是用发带将长发束成一条马尾辫的造型。
是什么时候来着？
松田的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中学戴过，升入高中后基本就没有过这样的发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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