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伞柄里面竟然可以抽出真刀来!”
鹤见慢条斯理地将长刀归鞘,其实就是塞回黑伞中央最粗的那一根支撑伞骨中,“之前遇到点意外,长辈觉得要再升级一下。”
这是从地狱被送回来的黑伞2.0版本,由鬼灯与乌头全新升级,不仅伞面更坚韧,伞骨中还藏了一把刀身平直、能发挥鹤见天生怪力的打刀。
只要将伞柄稍加旋转,就能解开扣锁,流畅地拔出这柄刀。
中森警部抓耳挠腮地走过来,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和语气,“那个,诸伏小姐,带着开刃武器出入公共场合是不是不太好呢?当然,这次是全亏您这个习惯让我们大家都得救了……”
他说得颇为小心翼翼,毛利兰捂着嘴不让自己上扬的嘴角暴露。
铃木园子叉腰,“不是有带刀许可?要多少钱才能办下来!给个准话。”
这钱我铃木园子包了!
鹤见直视着中森的眼睛,无辜道,“有许可。”
除妖师中也有喜欢用冷兵器的,更不用说鹤见现在在政府部门里挂了个顾问的名头,这种许可自然是轻松拿下。
中森尴尬地点头,“啊哈哈,有许可啊,有就好,有就好。”
说完,他指挥着听到动静赶来的其他警察和保镖将五个歹徒捆好。
维持好餐厅的秩序后,中森警官和阿笠博士一起把晕倒的服务员小姐送往暂时用来隔离的医务室,制作人因为曾去过吸烟室被排除出了这个行列,只好呆在角落里和其他人保持距离。
同时东京某港口码头,几辆摩托车驶入后最终在一所不起眼的水泥房外面停下。
如果松田又或是正忙于抓捕混入人群的猩红暹罗猫的其他公安在这里,想必会惊讶不已。
这里正是他们之前秘密转运了一个囚犯的临时关押地。
“放心吧,条子都忙着抓那些眼里只有钱的蠢货呢!”
五个男男女女找了一个阴影覆盖的角落利索地停好车,两个从背后背包取出枪械零件开始组装,两个则是拿出了□□检查。
还有一人拿出手机耐心等待了几分钟,一封邮件到了,他点开看了一眼后勾起嘴角,“行动!”
安装了□□的□□对准门上的锁,轻微的响声完美融入了呼呼的海风与远处的嘈杂中。
推开门,里面是两个坐在椅子上的背影,负责看守的公安正仔细盯着另一间里的监控。监控屏幕上显示着空荡荡毫无装修的水泥平房,中央摆放着一张行军床。
一个金发的女性身影坐在床沿,一手垂下,手腕上手铐微微反光,另一端连接在行军床的下方栏杆上。
大概是坐得无聊,金发女人抬腿放到床上整个人躺下,手铐在一小段栏杆上滑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躺下后,女人的脸才终于随着发丝散开露出,正是国际影星克里斯·温亚德的脸。
又或者说,这是贝尔摩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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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铃木家赞助的超厚大理石桌(bushi)
明天会有一个大肥章,至于原因嘛,等你们看到就知道了嘻嘻
第130章 天空的遇难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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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过被关押在这里的绝密犯人的确是贝尔摩德后, 闯进这座水泥小屋的五人小队便当机立断抬枪准备杀死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的看守警察。
同时小队中的两人准备突破进入关押房,将贝尔摩德救出。
谁知,就在此时,门锁被破坏后一直在风中摇曳吱嘎作响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关上, 同时一个像是手榴弹一样的小东西在地上滚了几圈直到接触到最后一人的鞋子, 这才止住动作。
“什么?还有条子藏在暗处?”
“该死的, 催眠瓦斯,这是陷阱!”
为首的男人认出了地上的东西,只来得及将手臂抬起覆盖在鼻子前,浓浓的白色烟雾便在这个密闭的房间散开。
这种没有窗户只有大门这一个出入口的水泥房用于关押犯人、防备袭击的确很好用,他们以为公安选择这个地点就是因为这一点考虑, 但没想到真正的犯人指的是冲进来的他们自己。
他们作为行动的参与者当然知道东京都内流传的细菌只是幌子, 并没有戴防毒面罩, 而这时这一点看着民众仓皇逃离的自傲完全成了后悔不迭。
公安竟然连作为诱饵的同事死活都不在意吗?
人类的憋气能力撑不了多久, 没几分钟, 房子里的人便带着各种疑惑一个个倒了下去。
四人倒下后, 之前在他们进门时坐在监控前的两个中枪的警察,还有监控屏幕上的那个金发女人都像是贴图错误产生BUG一般闪了几下, 紧接着便慢慢地如同融化的细雪般消失了。
这正是异能力【细雪】的效果。
“辛苦了, 谷崎君。”太宰治的声音从无线耳机中传来, 假扮成流浪汉一直守在附近的谷崎润一郎笑着回答了一句不辛苦。
他是横滨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之一,异能力是像屏幕一样在空气中投射出幻象的能力。这种稀少的异能力效果连监控摄像头都可以蒙骗过去, 因此才将敌人完美地骗了进来。
-
与此同时, 东京警视厅。
搜查二课的课长刚安排完在东京各地维持秩序的人手, 忽然被几个公安警察包围住, 他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面上却还是做出疑惑不解的样子。
望着一手插兜慢慢走过来的松田, 课长问他,“松田君,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他不是应该因为细菌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吗?
即便这是室内,松田依然戴着墨镜,嘴里咬着半截香烟,他缓缓吐出一口戴着柠檬与薄荷凛冽香气的烟圈,“上岛课长,不用装了吧,码头那边的五个人已经被抓了哦。”
上岛暗暗咬牙,他派出去的人的确是五个,松田阵平不是在张嘴说瞎话。
像是为了更好地欣赏到这个可恶的内奸绝望的表情,松田伸出一只手将鼻梁上的墨镜拉下些许,露出锐利的眼睛盯着对方,一字一顿道,“贝尔摩德不在那里。”
上岛课长环视一圈,围住自己的都是松田身边常见的公安警察面孔,只少了一个被他抓住把柄的青年,“你早就发现这是我们的计划?”
“只是觉得实验室那边留下一个试管,还刻意炸掉这样的操作太奇怪了,防了一手而已。”比如猩红暹罗猫是黑衣组织抛出来的烟雾弹。
“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松田扯了扯嘴角,眼皮微微耷拉下来,显得嘲讽意味十足,“呵,你猜?”
当然是自发现这位是从长野那边升职调任过来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
因为啄木鸟会被曝光,这个时期内部自查是很自然的事,放在明面上的简单调查筛选掉大部分人后,剩下的就是公安警察这个秘密部门的拿手好戏了。
“今天一天你都在演我!你根本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担心......”
上岛课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从细菌被劫走开始,松田阵平就在演戏,而他安在公安里的卧底显然也被蒙在鼓里,今天在走廊、厕所还有会议室里那些情报,都是这个人故意透露给他的!
脸上懒散的神色一淡,松田重新戴上墨镜不耐地挥手,“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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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啦,贝尔摩德小姐,你觉得还有必要保持沉默吗?”太宰治笑吟吟地对面前坐在椅子上、没受到束缚的金发女子说道。
这里是异能特务课的某一处看守所。
哪怕坐在简陋的折叠椅上,贝尔摩德依然是魅力十足的国际大明星范,她风情万种地撩起自己的金发,“我以为异能力者不会随意干涉这些。”
看到发尾处几个不甚明显、很容易忽略的小分叉,贝尔摩德不满意地皱眉,又将这一缕发丝放下,眼不见为净。
这一位表现得完全不像被关押的犯人,对面正在审问的也完全没有半点和凶神恶煞或循循善诱搭边的表现。
“哦——这一头秀发需要精油保养吧?”太宰治竖起一根手指,兴致勃勃地建议道,“让安吾给你买一瓶怎么样?反正可以说是愉悦犯人心情好早日招供的必须经费,让光头报销就好。”
首先,这并不是必须经费,不能报销。
其次,我这个下属还在这里,请不要光明正大地叫我的上司光头。
靠着墙站得笔直的坂口安吾内心吐槽,他当然没有说出口,但背对着他的太宰治就像是听到了坂口安吾的心声一样头也不回地说,“不能报销就刷安吾的卡好了。”
坂口安吾按了按跳动的神经,深吸一口气,无视太宰治那边越发过分的“我偷安吾的卡养你,还请之后与我一起殉情”之类的胡话,开口将室内越发向着诙谐方向发展的气氛拉回来。
“贝尔摩德小姐,在东京被捕获的五人小队身上发现了毒药和小型C4炸药,恐怕他们的目的不仅是将你带走——”
贝尔摩德并不意外,平静地接上,“我知道,带不走就杀死。”
这是组织一贯的行事作风。
想了想据说是组织最受器重的干部之一的琴酒被抓进□□后,黑衣组织那边只是派了两拨人过来试探一二,结果全都一去不回还丢了一个小型实验室作为警告后就偃旗息鼓的作风,坂口安吾哑口无言。
真是冷酷啊,一旦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就果断舍弃的作风,就像毫无感情的AI一样。
贝尔摩德眯起眼睛,眼神几次变幻,她在脑海中不断衡量着这次招惹了这么多势力的组织是否还能全身而退。
太宰像是瞅准了这个时机,在边上忽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身上,只是不老的效果吧,毕竟人鱼肉只有那么点。”
肯定实验不了几次。
贝尔摩德全身一震,这句话让她彻底下定了决心,她苦笑着,“没想到你们连这个机密中的机密都查到了。”
垂下眼眸,冰蓝色的眼瞳慢慢沉静下来,贝尔摩德抬头,“做个交易怎样?我告诉你们BOSS的所在地,你们帮我解决这个药的问题。”
坂口安吾皱眉,“你的要求不合理。”他们不会也不能做出和组织一样的事。
贝尔摩德笑着摇头,“不,我指的是,让我的身体变成正常人。”
当年宫野夫妇用仅剩的人鱼肉研究出了最接近完美效果的药剂后,作为第一个试药的人,贝尔摩德被逼吞下了两粒药中的一粒。
她的容貌停滞在了服药的那一年。
哪个美丽的女人会不希望自己青春永驻呢?贝尔摩德最开始当然是开心的,但是时间一年一年过去,她发现自己只是表面上的容貌永驻,实际上她的身体上出现了越来越多后遗症。
她失去了很多身体反应,无法享受普通人的任何快乐与幸福,贝尔摩德时常觉得当年服药后自己其实已经死去了,现在只是一具皮囊活动在世间。
而这具看起来成功的皮囊还要供给组织做更进一步的研究——
贝尔摩德早就想毁掉组织,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之前以为突破口是那个头脑格外聪明又勇敢的孩子,不过现在这样那孩子不用涉险,或许更好。
“可以,我们答应你的要求。”没等坂口安吾和上级请示完毕,太宰治率先答应下来。
贝尔摩德满意地笑笑,然后收敛笑意冰冷地吐露出一句话,“人鱼岛。”
-
东京各地被发现的试管已经被查明只是调了颜色的水,并没有任何细菌,市民们的恐慌得到了极大的遏制,秩序正在慢慢恢复。
而现在仅剩的问题就是,天空船,这是唯一一个出现了真正暹罗猫人员的地点。
交代完其他事项,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焦急的松田阵平几个跨步登上了直升机。
他终于拨出了心中一直牵挂的那个电话。
“......”
电话被接起,长久的沉默。
诸伏鹤见和制作人身上也出现了小片的红疹与瘙痒,两人现在自我隔离在吸烟室中。医务室只有三张病床,自然是留给症状更重已经昏倒的几人使用。
吸烟室里味道很难闻,前后多人在此抽过烟,不同品牌的烟草味混合着空气清新剂那人工制造出的草本味,对鹤见来说极为刺鼻。
手机握在手里,可是鹤见并不知道要如何和亲友们讲述,反正、反正之后还能作为狱卒回来看看他们,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
便只是坐在那里发呆,不是,思考逃跑后一直没有找到踪迹的深山同学去了哪里。要说仇恨的话,他应该回来找自己报仇才是。
但是几个月过去,东京这边的妖怪们都没有传来过见到深山的消息。和的场家的人一起去追查的马宫小姐传来的汇报则是似乎向着西北方向去了。
深山究竟想做什么呢?
另一条沙发上,制作人先生抱着自己的头,害怕地喃喃自语,“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还没和阳菜说出我的心意......”
鹤见微微侧目。
制作人抹了一把脸,“我的大学同学,也在电视台,不过她是漂亮受欢迎的女主播,所以我一直没敢和她说。”他哽咽了一下,“可是这次要是真的没有机会了,就这样死去,我好不甘心啊呜呜——”
矮胖的男人再次抱着头蹲下,良久后,他忽然握着手机站起,“都要死了!既然再也见不到阳菜,我还怕什么!”气势汹汹地转到吸烟室另一侧的酒吧吧台去了。
鹤见目送他离开,心中反复回想着制作人的话。
一定要告别的人吗?
她的眼前出现了某个懒散桀骜还喜欢揉自己头发的身影,心脏小小地揪了一下,并不疼痛,只是一阵一阵的酸胀。
细菌的感染已经到心脏处了吗?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下意识点开手机,界面不知为何正好是松田阵平的联系人界面。
鹤见怔了怔,退出的手指停在那里。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跳了出来,那四个熟悉的大字不断晃动着,催促着鹤见接起电话。
可接了之后该说什么呢?像制作人说的那样讲述自己的心意吗?可心意,她看到这个名字时心中澎湃的那种奇怪感受究竟该称其为怎样的感情呢?
于是,只有沉默。
“你现在还好吗?”松田嗓音干涩,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
鹤见轻轻眨眼,“近距离接触过感染者,出现了红疹瘙痒的症状,还有头晕、心脏不舒服......”
她老老实实地细数着自己目前感受到的异常。
松田闭了闭眼,大脑中一阵阵嗡鸣就像是有人对着他挥舞了一记重锤,可行凶的那个人却是他怎么也不会去追究去责怪的那个人。
不,还不能放弃,或许还有不一般的医疗手段,横滨武装侦探社不是有一个有医疗类型异能力的社医吗?
“多久了?”如果用这架直升机直接接了人开到横滨的话需要多久,松田心里不断计算着,说出的声音却带了一丝颤音,惹来同行的佐藤警官与高木警官诧异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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