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任你的亲卫队滋事就是你的错,干康若比教授什么事啊?”她不容许他祭出什么伟大理由来阻止她发泄怨气。
北之原朗这下可有理说不清了。
都是康若比教授啦,好死不死在事发当时拖他去替他倒茶、整理桌子、倒垃圾,他呕死了。
而真正的当事者东方玩月却闹在一边纳凉,细细地品味美食,兼从容地收听实况广播。
“呼,累死人了!”堤绢佑总算骂到告一段落。
埋头苦吃十分钟后,“呃!”堤绢佑酒足饭似地打了个嗝,瞄向东方玩月的盘子,“噢,小月,你是乌龟养大的吗?我几乎连碗都要啃掉了,你的蚵仔煎怎么还在啊?”
“吃到美食是一种幸福,要懂得享受。”
堤绢佑无条件佩服地五体投地,连吃个饱饭也这么温柔地细嚼慢咽的人,大概只有东方玩月了。
她不禁想起前些时日在P?I?G?外墙所看见的“情景,再如今的东方玩月比对。
不可能,一定是她眼花了,虽然小月的体育不差,但她老是温柔到让人欺负,怎会跟人打架嘛,呵呵,一定是她在作梦——堤绢佑摆出一脸的痴呆傻笑柏
东方玩月看了她几眼,确定没啥大碍后,决定不予置评,祭五脏庙要紧。
第三章
康若比教授靠近在电脑前忙碌的冷言,“小子.我刚刚帮你铲除了一个情敌、你要怎么酬谢我?”
冷言头也没抬,“什么?”
“小子,教授我同你说话耶,居然不理我?”康若比教授叫嚣。
冷言这回用斜眼瞧他,“教授,我不懂你的意思。”
呵,好个冷言,说话永远干净俐落!康若比教授激赏不已。
“小子,别和教授打太极拳,你是不是看上咱们P?I?G?的温柔大美人了?”,
素来以冷静沉着称的冷大少爷这回错打了一道程式指令。校正后,他挪动椅子,使自己面对康若比教授,但不回答、不摇头又不点头。
“你默认了吗?”康若比教授好奇地再问。
“我不回答没把握的问题。”冷言扶了扶眼镜,回答得高深莫测、模棱两可。
“也就是未来有可能?”康若比教授对于这个独特的爱徒好奇毙了。
冷言再度放弃发言权。
“你这死没良心的,亏我抓北之原朗‘玩’了一阵。”康若比教授自艾自怜起来
“你真的没动凡心?那你干嘛一天到晚盯着她跑?”
连教授都注意到了,那么东方玩月——冷言想,她可曾留意?
“我记得你的职业好像不是教授。”’康若比教授将他早该拉皮的老脸逼进冷言。
冷言定定地看着地,不作声。
好极了,没被吓到,不愧是冥王_
“日给你下了什么任务?”他大致猜到了七八分。
“保护她的安全。”
“WHY?”康若比教授不解,东方玩月需要一个银河的皇牌高手来保护?她除了家里有钱的一塌胡涂之外,他不以为她有哪里值得恐怖组织觊觎?
“遭人追杀”冷言的声音没有抑扬顿挫,平淡得像在喝白开水
“原因?”怎么连他说话都变得那么简洁?康若比教授懊恼的想。
“不明”珍惜水资源,绝不浪费多余的口水。
“可有兴趣探究?”他是我教的学生吗?当探员的竟然缺乏好奇心
冷言比了个手势,“如果你知道的话”
啊!被打败了!康若比教授心想,他是不是该学岳飞仰天长啸?
他这个爱徒到底是哪一国人呀?举凡世上所有的事,冷言几乎不理不采,这种人当和尚似乎比较适合。
东方玩月舒服地半卧在软榻上,摆出个适合于长时间思考的姿势。
近来无风无浪无涟漪,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泰半是这等情况了。
一星期前的追杀历历在目,每天不停地在她脑海中一次又一次的倒带着,几乎是已届矩细靡遗的境地了,。她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她依然没办法找出任何线索。
不经意地,她想起了“粽子”。
老爹前天“扔”他到警视厅去了,据说组织会派个人去了解一下事情始末,或者她可以……
黑黑的眸于在明亮的室内,却愈见耀眼如星,与外表温柔极相衬的超细腻思绪,又在进行非正常营运。
警视厅
一个有顶蓬松金色鬃发的女人,大摇大地经过门前的两个守卫,留下两张愕然的面容。
“请问,你……你是?”值班警员迎向前,一口破烂的英语让人听了好生难过。
女人出示证件,“我是FBI的史高莉探员,约好今天会见东方告先生提来的人犯。”她说的是流利的日语。
“是,是,我查查看。”警员如释重负地以母语应对,迅速跑开。
不出三十秒,他回来了,必恭必敬如奉神明似地鞠躬哈腰,“史高莉小姐,你请。”
晦暗,是她对这个小空间的唯一评价。
简陋的一张桌子,分隔两个各自有所思的人。
在晕黄的灯影下,她看见“粽子”阴森的五官。
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她开始她的问题,“对于阻杀东方玩月的事,洪楠先生,你怎么说?”
他抿着嘴,闷闷地冷笑起来,“东方玩月与你FBI阿干?你来做什么?”他反问。
他十指交握,“东方家族是FBI的资助者,而你又是联邦登记在案的有名杀手,于公于私,FBI都有足够的权利过问这件事。”
他冷哼一声,“鬼扯!我只是意外地栽在一个小妮子手里,世人莫不是来看我洪某人的笑话。”
“世人?洪楠,你太高估自己了吧?不是每个人全有闲情雅致搭理别人家的事”她嘲讽地一笑,“怪只怪你选错雇主了。”
他忿然一捶桌面。
“你的功大给东力告废了?”她唯恐天下不乱地又补上一句,“真可怜,杀手‘阎罗’的美名就这么给毁了。”
“你说够了没有?”他如同身陷机关的狮子一般暴吼着。
“气什么?气死也没用!你的雇主不理你这个阶下囚了,他还巴不得你挂了好,少一个证人。”她发觉扇风点火、加油添醋也是一种乐趣。
“去他妈的,该死的柚木若……”在她连番的激将下,他失去了作为杀手该有的冷静,连别人的祖宗八代也——一问候起来。
柚木若?她眼里盛满笑意,事情或有转机。
她不阻止他“问候”长辈,虽然刺耳,但她必须过滤出有用的线索。然而,聆听了几分命之后,她实在无法在大王八、小乌龟中找出什么以供佐证。
于是,她携着唯一的线索离去了。
就在“史高莉探员”前去停车场取车的当儿,一辆银灰色的宝蓝坚尼滑进警视厅的前庭
驾驶者按下车窗,急欲得到什么解释似的,目光紧追着那中年女人
我看走眼了?冷言摘下墨镜。
说出去肯定没人相信——就连他自己也不能置信!
他居然在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上找到十九岁的青春气息和一种飘忽的灵气?
这太畸形了吧?
直到她开走她的黑色三菱“日蚀”,他才拉回自己的视线,久久难以平复那样的怪异感。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吧,他灌输如此概念给自己。
他下车,抬级而上走进警视厅。
门前的守卫可真忙,半小时前才刚以愕然的面孔迎过一个外国女人.现下再度以“两脸”错愕地迎进一个头发长得不像话的男人。
“请问你是?”值班警员公式化询问,纳闷今天的访客特多。
“国际刑事组的冷言,约好会见洪楠”他将证件丢给值班警员自己看。“银河”的成员不能曝光,若有必要,就拿别人的名号来用。
“你也见洪楠?”值班警员边走向电脑边楠楠道:“干厅长临时去开个会,就那么多人找来……”
“什么意思?”耳尖的冷言截到他的第一句埋怨。
“什么‘什么意思’?”值班警员愣愣地斯盼冷言给他解释。
“也见洪楠’是什么意思?”看他还是一头雾水,冷言“勉为其难”地多补充一句,“在我来之前,有人见过洪楠吗?”
值班警员总算会过意来,“有啊,一个FBI的史高莉探员。
“史高莉?”冷言敏锐的思维察觉事有玄机,“那我是‘穆德’吗?”难道是那个金发女人?
“x档案?!”值班警员终于找到哪里不对劲了,“完了,完了啦!我被那女人给骗了,我会被革职的……”
“别担心,她是我的朋友。”瞧他说得可怜兮兮的,让冷言不得不拿出难得一见的同情心,安抚这个内咎得快发狂的警员。
“真的?太好了!”值班警员欣喜之余,又有一“拖拉库”的感谢词要说了。
“你又是哪个单位的?”洪楠不给好脸色。
“国际刑事组冷言。”
“怎么?也是让东方告接济的吗?”他冷笑。
“你的名声太响了,阎罗!”冷言懒得搭理他有意的讽刺。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牵出冷言个性里暗藏的危险特质。
“你——”洪楠这才正视起眼前的男人,他的来头不会只有“国际刑事组”那么单纯。
“我的职责在保护东方玩月,我有权揪出幕后的主使者。”冷言表明立场。
“你以为我会说?”洪楠挑衅。
“不指望,因为你不知道。”冷言大胆假设。
“你很精明”
冷言挑了挑眉,算是接受赞美。“接头人?”
“柚木若。”洪楠从来没这么干脆,也许真的是英雄惜英雄的情愫作祟吧。“抽木若的接头人是辛德,一个德国人。”
“这个人情我欠你。”冷言临走前说道。
洪楠又被提回牢房待着
他玩味着冷言遗下的最后一句话:这个人情我欠你!
你没有机会还清了!他笑得凄凉。
该来的总是要来,一个任务失败的杀手会有什么下场?理何况他的功夫又被东方告废了,连基本的防卫能力也失去了。
或许意识到这一点,或许不甘心这既定的结局,他将他所知的事全告诉冷言。
杀手生涯二十年,他独行、他孤傲、他不曾服人,今天,他却折服在冷言内敛的冷然之下。
水泥墙上唯一的铁窗,纳进了六十公分见方左右的光明。
一个诡异而刺眼的闪动。
是时候了,他平静以待。
他恍然想起那股冷与淡揉合交织,兼容并蓄的卓然,从今尔后只属于一个人——冥王!
“砰——”一记枪响划过天际……
穿梭在高大书柜间的翩然倩影,令他看得痴了。
北之原朗倚在不起眼的角落.观觉着东方玩月的一举一动。
他不否认起初追她,纯出于自负及爱炫的心态。因为东方玩月有男人深恋的温柔与女人羡妒的美丽,但她却从未传出徘闻,只因众家公子虽垂涎她的花容月貌,但她的个性淡漠,总使人难以再进一步。再高明的追求技巧,怎么也无法施展在一个性格独绝的女子身上,于是纷纷打退堂鼓,并传言这样不若人类、精灵也似的大美人,不会倾心于凡夫俗子的。大学一年级时,幸运地与东方玩月同组的他,自诩“一代情圣”,“花”名远扬,认为这世上的美人全逃不出他的“网”,便傲气地撂下话:“我,北之原朗,非将东方玩月追上手不可!”
昔日豪语,言犹在耳,他苦追三年连八字的一撇也不见,整个P?I?G?学园的生都等着看他笑话。
他在意颜面,也同样在意东方玩月啊!
北之原朗承认他真的爱上她了!无关其他目的,他就是身陷在她撒出的温柔与清淡里了。
既然被他北之原朗爱上,他就不容她辜负他,他要东方玩月爱他——一如他爱她一般!
正爬下梯子前往借书处的东方玩月,偷个空档睨了北之原朗一眼。
唉!他怎么老认为我不知道他在干嘛呢?东方玩月摇头,又叹了口气。
她抱了一叠书,在电脑前执起光笔就在书上的代码条上刷几下,完成自动借书手续。
“北之原朗同学,我要走了,你还不出来吗?”她停卡,故意扬声问道。
被识破了,北之原朗沮丧地走出角落。
是啊,东方玩月不爱给人难堪,并不代表她会迎合于人哪!北之原朗拍打自己的额头,他早该到这一点的。
但他实在心有不甘!不甘自己的一片真心总是换来一脚践踏,她怎能这样对他?
北之原朗没有要不到的东西!
他的面孔瞬时有些狰狞,这是兽性大发的前兆一
东方玩月睇着他,随即疾行而去。
“你别想走——”北之原朗的大手一拦,抓住她的肩,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胸膛与借书处的柜台之间。
东方玩月不思挣扎,反而徐徐地问:“你又想干嘛?”她本来可以躲的,但她不想;她本来可以制伏他的;但她不想,无关两相情愿,只是可怜他。
“你们女人是不是比较爱坏坏的男人啊?是不是总要在野性的掠夺之后,才会对男人心悦臣服?”北之原朗狂傲的逗弄她。
“请你自重,北之原朗同学。”她真的怜悯他没有爱人的资格。
他不理会,放肆地俯身,眼看就要吻上她的白皙颈项。
她忍无可忍,正准备捍卫名节的当儿,有人替人天行道了。
“咚”地一声,北之原朗被打中睡穴,“碰”地倒地不知今夕是何年。
东方玩月弯下身,在地上找到一粒扣子。
“你其实不必怜悯这种人的。”一个高挑的人影斜立在半敞的落地窗边。
“冷教授……”东方玩月难得的嗫嚅。
她以为冷教授会指责她不呼救为不检点,没想到,他懂她……
冷言以矛盾的心情望着东方玩月。她拥有他厌恶的温柔,但他就是无法厌恶她,反而欣赏她这种有个性的温柔;他没有办法将她与母亲的影子重叠在一块。
他是一个重理性甚于感性的人.往往都能控制七情六欲至恰到好外,他开始反省自己,以前是不是太放纵自己对恨意的表达,以至蒙蔽了理性的思考?从恨父亲的无情到归咎母亲的温柔,或许,母亲有的不叫温柔,是懦弱,是封建思想下的拘谨。
一切,是在遇见东方玩月后,他才想通的。
她的温柔,正悄悄地解开他有意愈打愈死的心结。
东方玩月一双水灵灵的眼瞳,也无可遏止地飘到冷言身上。
他身着黑色的衬衫和蓝球鞋,白色的牛仔外套及牛仔裤——黑白的对比,让他看起来更添一份帅气,也更加令人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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