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梦!我受不了狐臭味。”
“除了Honey、我才不习惯和别人同床共枕,Honey……”
“住口!”一向温和的众维杰情急大吼,众维君和朱家伶都愣住了。他无故惹来一身腥,这些陈年历史淳宁会怎么想?
“不说就不说嘛,你从来都不曾凶人家的。”朱家伶撒娇不依。“我答应睡维君的房间,你抱我上去,我脚疼不方便。”
“淳宁,你别听疯子乱咬,她是故意的。”众维君关心的维护李淳宁,那样暧昧不清的内容,众维杰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众维杰盯着李淳宁不动。
“Honey!快来帮我。”朱家伶不甘被冷落。
要受伤的人上二楼实属不便,此时此景众维杰更不敢接近朱家伶,“那么……你还是睡一楼我房间好了,我……”
“众维杰,你疯了不成!”众维君性急的喝阻。
“我……”众维杰还是没机会说完话。
“正合我意,Honey你刚好抱我回我们房间。”
“Tracy,你别闹了。”众维杰望着李淳宁,希望早早解决房间问题,单独的和李淳宁解释。
“房间不够,朱小姐养伤也需要一段时日,”李淳宁正眼回视众维杰,“今晚先委屈你了,明天我就搬回家。”
“淳宁!?我不答应!这只是暂时的不便,我不答应你搬走。”众维杰惊叫怒喊。
李淳宁不置可否的回房,不想再听、再看。
眼泪不住的泛滥,李淳宁不想沉浸在消极悲伤里,一件件衣服、一本本书的整理装箱。
“淳宁!”众维杰抡拳击门。“开门让我进去。”
进来能说什么?苦衷、不得已?她已经听腻了。他和朱家伶没什么?方才众人的神情有尴尬、有不安,却非斥为谎言。
他以前的情史她无权过问,可是清楚知道他和朱家伶曾有的亲密,她才了解到自己并不大方、并不宽容,想他曾经对自己和朱家伶一样的裸裎缠绵,揪心的醋意酸彻蚀骨。
和朱家伶初照面时,她大言不惭对众维君的忠告一笑置之,那时是她爱得还不深,或是还不清楚众维杰和朱家伶纠结的过往,还是他的表现已让自己失去自信?纵使他心里有自己,却绝非大部分,看今晚他对朱家伶的温柔就知晓一、二了。一颗心能分给几人?
“淳宁,我求你让我进去解释。”
他总有解释!他为什么不能先考虑她的感受,就不必有那么多的理由解释,一次次的疏忽会累积成怨。
气累了,李淳宁揉揉干涩的双眼坐下来,有点茫然无所适从。
众维杰在房外久久不得其门而入,情急之下寻取备分钥匙自行而入。
满屋子的箱囊衣袋到处叠放,这代表什么?结束?不可能的,纵有风风雨雨,纵隔千山万水,他和淳宁间是割舍不断的。
并肩席地而坐,众维杰没急着解释,他只是像母鸡护着小鸡般张开双臂,将她纳入羽翼呵护。
李淳宁曲膝手交叉其上,埋头不想面对众维杰,刚倾泄完情绪垃圾才稍微平复,感觉触角拒绝再接收任何波动。
“不生气了,好不好?”她明显松懈的姿态,众维杰适时在她耳边轻哝。
她逐渐倚近的身势鼓舞着他,“Tracy不知道惹上什么麻烦才躲来台湾,绝不是她表面上那么单纯,我怕她有危险就答应让她回来借住几天。”
轻喟一声,李淳宁歪靠在他怀内。
“我该先解释清楚,就不会惹你难过了。”众维杰心满意足的轻抚她发顶,顺着她交叉手势密密的与她交握,“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否则依她善解人意的温良,不会屡屡被他人影响。
“你放在心里让我很担心,”李淳宁默不作声,“淳宁、淳宁?”众维杰梳拨她的秀发,光洁柔美的五官呈现,他哑然失笑,李淳宁明眸惺忪。
让她安适的平躺在床上,众维杰爱恋的深吻她的睡脸,“你睡吧,明天我们再继续谈。”
迷迷糊糊意识浑沌的李淳宁大眼微张,不知他张张阖阖说些什么,翻身侧睡寻梦去,梦里不会有扰人的七情六欲。
众维杰前胸贴着她的后背,舍不得放开,房外静悄悄的,维君和Tracy大概各自回房休息了。
Tracy口无禁忌又百般挑衅,他实在担心淳宁受委屈但又无计可施,不禁后悔当初在无可无不可的情况下默许Tracy进一步的交往。
只要Tracy愿意,她可以时而小鸟依人般娇媚,时而冶艳热情,他曾有段日子认为两人会长长久久,不料黄粱一梦,Tracy开始另求发展,不断使性子发脾气,责怪他不够体贴重视、嫌他不冷不热温吞个性形同嚼腊。
他和Tracy的男女朋友关系没一年就告结束,Tracy那时早有数个裙下之
臣,期间的是是非非云烟即过,他虽有淡淡的惆怅,倒无深刻追亿。TracY偶不如意时仍向他寻求慰藉,然后再以他的女朋友自居,反反覆覆,他也懒得纠正。直到淳宁出现,一切的无所谓都改观。
虽目前放心不下Tracy,但他仍应该找机会和她说清楚,划清朋友间的界线。
淳宁!众维杰怜吻怀里的珍宝,他希望相依相偎到永远。
心中如此怀想,搂紧李淳宁便要入梦,但他两眼一扫,豁然起身将她方才收拾的行囊一一归放原处,填进空荡荡的衣柜、书桌,满意的环视一遍后,他悬宕的心也安然定位。
救命老公 第七章 作者:杜熙培
“我已经决定了,你别再尝试说服我。”李淳宁第三次给予同样的回答。
一觉醒来,也许是生理时钟的原故,她竟还有精神早起如往常般洗手做羹汤,李淳宁此时也不由得佩服自己。
旭日东升,昨晚的烦恼没有随月落消逝,依旧沉潜杂乱,无论如何,日子仍是得过下去,犯不着怨天尤人苦苦自怜不可。
凝视众维杰的睡容,依稀记得他喃喃低语的那些话,像轻松小调安眠曲,惹得她又累又倦的困憩于他温暖的怀抱,整洁的房间应该也是他的杰作。
行李可以打包再放回,受伤的感觉却不能收放自如,无法发生后再密封丢弃,装作若无其事。
她到厨房忙没多久,众维杰就跟着下楼了。
李淳宁打断他迳自计划今天的节目,“别把我算进去,我得忙着搬家、工作和期末作业。”
“为了Tracy的缘故?”众维杰警觉的问,经过昨晚的解释,他以为前嫌尽释,淳宁应该能谅解,但如今却还是这样的情况。
“房间不够是事实,而且强森一直催我搬回家也是事实,现在时机刚好。”李淳宁认为强森原先避嫌的顾虑,今天反倒能让双方分开冷静思考。
“强森只是你们家邻居,为什么要求你搬去他那里?”他醋意呛鼻,这强森在打什么主意?
“他也像家人一样,怕我们孤男寡女瓜田李下,招惹蜚短流长,他是为我好。”
“未婚夫妻何须避讳,何况他单身独居不见得就适合和你同住,他的建议根本自相矛盾,多此一举。”
“强森不是外人,他比兄长更照顾我,如果上次介绍你们认识,你和他谈过以后就会了解。”
“难道我就是外人吗?现在和他认识也不迟,我会告诉他你没必要搬走。”众维杰小鼻子小眼睛的哼气。
李淳宁听出酸味,诧异的转头审视他。“我们这是在吵架吗?”瞧他声音激动,以往的泱泱大风变成锱铢必较。
“当然不是,我在分析道理,未婚夫理应比像兄长的邻居更亲,舍未婚夫而就邻居是不合宜的。”众维杰否认,他只是有些吃味。
“你像在强辞夺理。”可是他强辞夺理的样子好可爱!李淳宁在心中这样认为。
他的表现好像的确如此,但,不管了,“反正我不让你搬。”
他简直赖皮,“我不需要你的允许,我已经决定了。”李淳宁好笑的说,真有趣,他在旁边嘟嘟哝哝,努力游说她打消主意,而她的去意真的就渐渐冰消瓦解,只剩昨夜的不愉快残存提醒她,空间距离的必要性。
连次游说不力,众维杰变换策略,“假使,我只是假设,假使我让你暂时离开,Tracy回家后,你会不会再搬回来?”
“视情况而定。”
“什么情况?”
“也许到时已经没必要,或是我们分手了……”
“不必说了,我不准你搬。”人还没离开就想到分手,众维杰怎敢放小鸟单飞,“我现在不能弃Tracy不顾,她先住我房间养伤,我则睡你房里,你可以偶尔外宿维君那里。”
李淳宁以为他是指朱家伶的伤势,“偶尔外宿?是不是还有门禁限制?”她没再针对搬与不搬反驳。
“内宿当然指和我睡一起,至于其他问题慢慢再研究。”
没时间打情骂俏了,众维君和朱家伶人未到,火药味已经弥漫至餐桌。
“MyGod,你别一大早就出来吓人,披头散发活像个疯婆子,没睡醒的人还以为撞鬼咧。”朱家伶尖酸刻薄的嘲讽,以她的爱美程度,对众维君的不修边幅实在难以苟同。
“真是天下红雨,难怪一早妖孽横行。”众维君还予颜色。
“我是好意提醒你,女人就是要随时保持赏心悦目,不然以你现在的母夜叉形象,男人都会被你吓跑,到时哭都追不回来。”
“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的鱼尾纹吧,我年轻就是有本钱,不是你这种年纪的女人涂抹再多的保养品,化再浓的妆可以挽救。我天生丽质还多得是机会,倒是你该小心点,赶快骗些傻瓜上勾,免得迟暮之年,徐娘半老悔之晚已矣。”
女人最忌讳提起年纪,尤其女模特儿这行业,发育好的十三、四岁的女孩就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头,朱家伶的危机意识紧攀附着富亨大佬,既可赞助她的事业,又能有富裕的归宿,可惜她老是挑错对象,最近一次的教训更让她看清事实,只有众维杰是真心对她好。
当初嫌他乏味是自己年幼无知,如今幡然醒悟还未迟,何况现在的Jacky有情趣多了,成熟的魅力犹胜以往,没道理放弃。
“我才二十八,你也不过小我五岁,”朱家伶急怒攻心,顾不得脸部扭曲,“嫉妒我你可以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看在Honey份上,我们以后是自家人,你的老处女情结包在我身上,我认识的朋友很多,一定负责将你推销出去,如果不幸失败,也别怨天尤人,只能怪你自己姿色不如人,我不会落井下石要求Honey赶你出门,毕竟是一家人嘛,总要让你有栖身之所。”
“你这张烂嘴巴再重复一遍。”众维君拍桌子大叫。
众维杰和李淳宁实在听不下去了,再任她们毒话攻心,大概连祖宗八代都不得安宁。
“够了,你们可以嘴上休兵了,淳宁已经煮好早餐,让人家安静的进餐。”众维杰边道边帮忙李淳宁端菜盛粥。
“谁希罕与北港香炉一般见识,岂不自降格调。”众维君余怒未消,狠毒的暗喻朱家伶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生张熟魏。
“维君!?”李淳宁差点喷饭,众维杰咳了数声。
朱家伶自小在国外土生土长,对台湾的文学作品完全不通,中文说得流利是因为父母严格规定,除非有客人在,家里一律说国语,但识字方面就几近于中文文盲了,所以更别提李昂的近作──北港香炉人人插。
“Honey,北港香炉是什么意思?”朱家伶虽然不懂,料想众维君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众维杰尴尬的咳两下,瞪着始作俑者众维君,有点为难的不知如何回答。
“快吃,菜快凉了。”他转开焦点问题。
朱家伶嫌恶的扫瞄一眼,“这些都是高卡路里食物,哪能像这样大吃大喝,人一旦在体内囤积脂肪,什么胆固醇、肥胖症,间接影响身体器官功能减退,心肌梗塞、高血压……”
“你有完没完?不吃拉倒,自己没本钱就不要倒尽别人胃口。”淳宁对热量摄取、营养均衡的研究还少得了吗?如果没人异议的话,众维君绝对拿扫帚轰人。
“想想你自己有什么‘丰功伟业’,就明白我形容贴切、所言非假。”众维君恶意的无视众维杰警告的目光,“我好心一点帮你释疑好了,以白话说嘛就是……”
“北港是台湾的一个地名,那里有座庙寺,香火鼎盛,香炉就是指捻香拜褥后插放的金鼎。”李淳宁抢过话,不让众维君胡闹。
众维君不甚谅解的瞪李淳宁一眼,可是听完她的解释,马上又坏坏的大笑不已。
“香火鼎盛?说得真妙啊!和我说的‘丰功伟业’有异曲同工之妙,真是妙透了!”众维君哈哈大笑,“我肚子好疼,笑死我了。”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李淳宁急急否认,维君真是离谱,这样形容女孩子很缺德。
“那是什么意思,”朱家伶一头雾水,众维君的言下之意,李淳宁也明亏暗损她喽,“Honey,我不管啦,她们欺负我不懂中文,你要替我讨回公道。”她箭头转向情敌,“你们房客一定是心胸狭窄,气我抢走你的注意力,存心编派我的是非。”
“瞧,好心没好报吧,好心也要因人而异,有些不知好歹的人反让你惹一身骚。”众维君一副“我说吧,早知如此”的表情。
李淳宁耸耸肩不多鸡婆。
“Honey,你都不帮我,”朱家伶见众维杰没有动静,委屈化为泪,“好,你们都不欢迎我,别管我死活,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她作势离开,一脚一脚跛行喊痛。
“总算有自知之明,早滚早好。”众维君在她背后又奉送欢送词。
别管死活,自生自灭?众维杰心软两大步就拦截朱家伶拖拖拉拉半天移行不到两公尺的距离,“你和维君吵闹习惯了,怎么把她的话当真,安心的住下来,别说些气话。”
“众维杰,你还嫌麻烦不够是不是?朱大小姐难得百年一见发现羞耻心,自动走路,你留她做什么,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别自找麻烦。”
“你不……用留……我了。”朱家伶哽咽的说,偎紧众维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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