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走吧。这里我会解决的。”
“队长，一直以来……谢谢你。如果这次之后我没死，我一定回来帮你一起守护波之国。”少女眼含热泪，她一边哭一边笑，最后决绝的转身离开。
“什么？喂！”达鲁伊一脸懵逼的望着二十里平乐离开的背影。
我看着她的身影直至再也望不见，便也转过了身。这些年我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聚散离合都是常态，不是有句话说的很好么？
去时终须去，再三留不住。
“撤军吧，三天之后如果还不撤军，我就会过来杀了你。”
我离开了云忍村的营地一路撑着用飞雷神赶了回去，药效好像快要超时了，副作用隐隐显现出来，我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好在我还是在回到波之国之前保持了清醒。
“樱小姐！”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在波之国的边境接应到了我，他的脸色一片铁青，好吧，看起来气得不轻。
他急急忙忙的凑过来看到我胸口的一片血红，更加无语起来。我拍了拍胸口对他笑了笑。
“不疼啦，你看。我已经用掌仙术治好了哦。”
白蓦然抬头，他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可思议。
“不可能，我给你检查过，你经脉受损，调动查克拉都会痛不欲生，掌仙术对控制力的要求非常高，你怎么还能进行如此精细的术？你做了什么？”
“我也是医疗忍者啦，放心放心，没事的。”我摇摇手嬉皮笑脸的往前走，试图糊弄过去。
走了两步，白还是固执地站在原地。我回头，他一脸愤懑的看着我。好吧好吧，看来不如实相告他是不会走了。
“我用了RTX神经抑制剂。”
“什么？！”白冲到我面前，激动的甚至拽起了我的衣领，满脸不可思议。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静一点，少年的指骨骨节处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泛白，他的瞳孔微微颤抖着，一副伤心不可自抑的模样。
最近有太多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可是有什么好难过的呢？我毕竟不是还没死吗？只要活着，就能一步步走下去，只要一步步走下去，总能走到终点的。
“别激动嘛，我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我好言相劝，少年终于松开了手。我被勒的喉咙发痒，深吸了两口气本想压制下去，不想一吸气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带着血块的粘稠液体滴滴答答吐了我和白满身。白吓了一跳，背起我就往医院送。
好在虽然吐了两口血，不过这次倒是没有晕过去。白忙碌的给我做了检查，最后叹了口气坐在我床边，模样像极了一位对不孝子女失望的老父亲。
“肺部受损严重，这是经年旧伤暂且不论，胸口的伤多次裂开再愈合，还有经脉受损，心脏也受过创伤，你不是医疗忍者吗？你知不知道医疗忍术其实消耗的是你的生命？”他还是没忍住，唠叨了起来。
我望着他，剎那间光阴逆转，我仿佛看到那个在雾忍村声声质问着鼬为何不爱惜身体的自己，原来他当时的想法是这样的吗？
我已经身在无间地狱，这具躯体的好坏早已无所谓了。对于身边人的殷殷关切，更多的是无奈与愧疚，而没有半分悔改。我终于发现，我们是多么相像的两个人，怪不得这么多年爱怨相疑，半生纠缠。
我低头笑了笑，拍了拍白的肩膀安慰他。
“它又不是一天变成这样的。你也知道我是医疗忍者，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可是即使我整天在这间病房里呆着，难道就不会死了吗？伤重至此，我本就时日不多，既然如此，最后的时光为什么不让它更有意义一点呢？不过话说回来，白，这么多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温柔善良啊。”
白没来得及说话，病房门被推开了。我看向推开门走进来的少年，心中没有半分意外。
“你来啦。”我扬起一个笑脸，挥了挥手以示欢迎。
“嗯，我来了。”奈良鹿丸点了点头，走到了我的床边。
第059章 一去不复返
鹿丸虽说是个怕麻烦的性格，但却是个极其有原则的人，心里认定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对于他的到来我早有预料。
“这位……就是鹿丸。”我向白介绍了鹿丸的身份，他们是此前便相互知道彼此的存在的，还曾经通过信，只是未曾见过。
白心思杂乱，但还是礼貌的对着鹿丸点了点头。他知道樱小姐一定和这位奈良鹿丸有话要说，因此尽管满心疑虑，还是默默地走了出去。
“我都听见了。”白走后，鹿丸平静的看着我。
“什么？”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皱眉又问了他一遍。
“从肺部受损……到时日无多。”少年仿佛不忍说下去，一句话犹豫了许久才说完整。他黑色的瞳孔在微微颤抖，我叹了一口气，又来了，大家最近都在用这种充满了同情又心痛的眼神望着我，可是我明明甘之若饴呀，有什么好心痛的呢？
“鹿丸，人都会死的，或早或晚有什么区别呢？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鹿丸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女，他想这个少女在遇见宇智波鼬以后的人生都太悲苦了，因为遇见了宇智波鼬，因为爱慕他，所以想要拯救他，为了拯救他，多年如一日苦修，为了拯救他，性命与清名都是身外物，为了拯救他，萌生了想要改变世界的想法，为了这个想法，她经年隐忍蛰伏，稚嫩的肩膀上担着一个国家的未来，现在宇智波鼬死了，奈良鹿丸却并没有觉得她获得了解脱，正相反，他看着现在的春野樱，萌生了一种此刻的自己就是多年前的春野樱，而此刻的春野樱正是多年前的宇智波鼬，只是春野樱如此实力，如此智慧都没能拯救宇智波鼬，自己就能拯救的了面前这个少女吗？
鹿丸垂下了眸子，他想起来了，想起了少女在很久以前，在那个水汽氤氲的夏日，瀑布湍急的从高处冲下来在潭底的石头上激荡起一阵水花，化作她眼底的笑意，那时的她眉眼俱笑。
“如果失败了，我会作第一个流血牺牲的人。”
鹿丸的心猛的一抖，莫非刚刚尘埃落定的悲剧竟然又要重新粉磨登场了吗？
春野樱被自己放出去追寻宇智波鼬的时候，他思考过导致事态发展到这一步的错误出现在哪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勤勤恳恳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所有人都看着那些事情发生，最后事态却还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到了这样再也不可挽回的地步，莫非这样的悲剧，真的只能目睹吗？
鹿丸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他的掌心已经满是手汗。
“她不会再回来了。”
放走了春野樱，鹿丸被五代目狠狠训斥了一顿，他以为父亲也会像五代目那样责骂他，可回去的路上父亲却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那时不懂，春野樱虽然身受重伤，但是那里不是有卡卡西和鸣人，他相信他们一定会带她回来的，后来卡卡西他们也确实带回了春野樱，他就再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直到春野樱离村叛逃。
他曾经试想过很多种场景，在火星办公室，他们和五代目正式的道别然后离开，或是在一个夜晚不和任何人告别偷偷离开，他唯独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她一个人偷偷的离开，明明已经手无缚鸡之力却还是一个人离开，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不带他走，难道心怀理想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人吗？还是她自以为留在木叶对他来说是好的结局呢？
终于下定决心要追来的时候，他拉开了自己房间的纸门，看见父亲坐在客厅，夜已渐深，他一向早睡的父亲却还坐在那里烹茶。
热水的蒸汽飘飘荡荡的弥漫在客厅，茶叶的清香充斥鼻尖，对于他的出现，他的父亲并不意外，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比我预想的要晚了两天，怎么，在犹豫什么？是担心我和你母亲吗？还是其实你低估了自己对于木叶的感情？”
鹿丸有些呆愣，头一次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有多么的多智近妖，他低估的何止是自己对于木叶的感情，他更低估的，是他的父亲对于自己的了解。
顶着他紧张的眼神，他的父亲终于撩眼看了他一眼，直到父亲经过繁杂的顺序沏了好茶，才示意他坐。
“别紧张，我不会阻止你，也不会告诉五代目。”父亲将一杯热茶递到他的面前，神色如常。
“还记得你小时候总嚷嚷着要娶一个不丑不美的老婆过着没有麻烦的生活了呢。”值此离别之刻，他的父亲竟然带着笑意。
“我已经长大了，父亲。”鹿丸抿了抿唇。
“是啊，你长大了。”他的父亲点头肯定，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中，竟莫名显得柔情起来。
“你此去波之国断不可意气用事，凡事都要三思，波之国不比木叶，这个国家经没有木叶那么厚实的底蕴，经不起几番折腾。鹿丸，有些事你可以不做，但若是做了，就得负责到底，你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要是半路后悔，不管是我还是你母亲，我们都会看不起你的。”
鹿丸错愕，他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个坐在他面前的男人他好像从未认识过，从头到脚都带着陌生感。
对于鹿丸的意外神情，他的父亲倒是丝毫不意外。在这个夜晚，这个木叶万千个温和良夜中平平无奇的一晚，他的父亲头一次露出追忆往昔的神情。在鹿丸以为父亲要说出什么秘辛的时候，他的父亲突然笑了笑。
“少年时候谁没想过做个拯救世界的英雄？可是太难了鹿丸，我那时候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冒冷汗，你知道吗，光是在战争中挣扎我就必须要倾尽全力了，根本没有余力做这些，等到战争结束了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又有了你和母亲，你出生的那个晚上，我第一次学会了抽烟。鹿丸，那时看着躺在你母亲身边的你，我就发誓我再也不会动这个想法，拯救世界太难，我只想守护你和你母亲。但是，你会想到这些愿意做这些，我很自豪，当年我没能做的事、没能做到的事能有你替我去做……我很骄傲有你这样的儿子，鹿丸。”
这大概是鹿丸的父亲头一次如此直白的称赞他，鹿丸突然有些庆幸，自己的父母一直是如此深明大义，幼年时候没有人愿意和漩涡鸣人接触，当他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和他的做朋友时他问了父亲，父亲告诉他只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就行了，少年时代他曾经因为惧怕自己过于弱小而导致自己的队友受到牵连，父亲告诉他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他人，而今他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要离开自己从小生长的村子，父亲也表示理解。
“我才是……有您这样的父亲，我才应该骄傲。”少年的眼角在黑夜中微微闪着光，是明显的泪痕。
转身离开的剎那，他的父亲冷静自持的声音响起:
“另外，不要试图拯救春野樱。你救不了她，她也不需要你救。”
少年的身影渐渐消失，直到桌上的杯盏再也没有热气，奈良鹿久才转回了目光。
“我们可就这一个儿子啊……”一道微弱的女声响起，鹿久抬头，自己的妻子站在玄关处，脸上满是冰凉的液体。
“你不也……没有阻止他吗？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可以摧折，可以低头，但是如果他们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如果也低头媚俗，这个世界可就再没有希望了。”中年男人看向与她相依相伴多年的妻子，微微一笑。
“鹿丸？”少年不知是对我过于无奈还是回忆起了什么东西，怔怔的。
“怎么？啊……我想起一些事情。”鹿丸猛的回神，他看着一脸疲惫的少女，脑子里又想到父亲的那句话: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060章 病入膏肓
鹿丸当然知道为了大局，春野樱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可是，他不甘心。
“我不甘心。”
少年握紧拳头，清秀的面目深深的拧紧。
我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失去药效的后劲上来，之前强行动用查克拉时的疼痛现在仿佛海啸一样席卷而来，激起一阵生理恶心，眼前也是一阵阵发黑。
“小樱？！”耳边传来鹿丸的呼唤，明明是尽在耳边的人，声音听起来却仿佛远在天边。
太痛苦了。
我闭上了眼睛。
疼痛仿佛海面的波浪一阵一阵冲击着我的神经，眼球也隐隐发烫像是要烧起来似的，整个人像是身处渊薮之中，既听不见看不清，也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连呼吸都像是在撕扯喉咙一样，是锋利的刺痛。
有一瞬间清醒了，满身的伤口也仿佛跟着我一起被噩梦惊醒，疼的我只能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痛苦的挣扎。
在如此痛苦的折磨中，我渐渐麻木，极致的滚烫的痛苦，醒来，又反复。在这个过程中，我仿佛对这疼痛上了瘾，但凡一刻不曾感受这样的疼痛，我竟会产生一种自己早已不在人世间的错觉。
再次睁开眼，已经过去了三四天。醒来时又是一阵我已经习惯了的消毒水味，病房内空无一人。
我动了动，微微泛黄的病号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我不无自嘲的想:以前总是给伤员打麻药，（既RTX神经抑制剂）这下可算是亲身实验了。
刚刚醒来整个人还有些脱力，我勉强换了身衣服，还要扶着墙缓一缓才能让眼前的黑暗稍微驱散。
稍稍恢复了一会儿，我扶着墙走出了病房，没走两步就被拽住了。
“喂！你干啥去？怎么总是有你这种人，明明伤还没好，不要急着往外跑！”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小姑娘站在我的身后，茶褐色的眸子，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回头望了她一眼，得到她更加犀利的职责。
“看什么？看我也不会放你走的，你看看你自己，连走路都费劲了！”
我被她说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小姑娘看了我两眼，没需要我安慰，自己平静了下来。
“你要去哪里？看在你没回嘴的份上，我带你去看看吧。”她啪的一下将我拽到她的身边，强行把我扶起来。
“那就去找白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这姑娘还真是可爱，我笑了笑顺从的被她搀扶着。
“月和。我没有姓，是孤儿院的孩子，这名字是院长起的。”少女狐疑地看了我两眼，大概好奇我问她名字到底要做什么吧。
“波之国不是在和云忍村交战吗？怎么这么和平？”
医院外的大街上，人们依旧熙熙攘攘的流动，往日的繁荣丝毫未减，我有些疑惑的看向月和。
“停战了呀。哎呀我想起来了，白大人是不是来看过你，你昏迷之后没两天就停战了，好像是五影会议上有一男一女把木叶的火影杀了，然后又掀起了第四次忍界大战吧，总之之后云忍村就撤军了，现在波之国又安全了！”月和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振奋起来。她紧了紧揽住我的手臂，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放心啦，听说樱小姐也在波之国呢，有她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我附和着也微微一笑，同时又有些错愕，原来波之国的人们竟然这样的信任我。她还不知道，她口中的樱小姐现在就仿佛一个废人。
29/34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