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感觉黎清霁将那个睡眠眼罩戴到了自己面上。
顾杭景的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她忍不住捉住他的手。
“别这样做。”
可黎清霁只是侧过来轻吻她的手背。
“说一说,对我的真实感受。”他的声音在这种失明状态下更加清明刺激。
“好吧,我说,黎清霁,不管是认识你之前还是之后,我的情感和我的个人状态都处于一个极度缺失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时刻,我需要人安抚,哪怕那个人不是你。我觉得如果我去认识一个合适的男性,我也会接触的。”
黎清霁只是盯着她,那双沉眸没人看得出是什么含义。
“接触?你的接触只指想要他做男朋友,还是只是一场性。”
“我不知道。”
顾杭景感觉自己手上又有束缚,人也在他掌控下,她完全没了说话机会,她就像望梅生津的旅人,摇摇欲坠,找不到终处。
她还怕,不知道黎清霁要怎样对自己。
她自己身上都只剩一条睡裙了,可他还穿得好好的。
可或许就是这样,她变大胆了些,她试着说一些没讲过的心里话,“可能是性?也可能是男朋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朋友把你介绍给我的时候,说过你的身份,我的猜想里你应该是中产阶级的成熟男性,或者是白男,对,我有一点劣根性去联系你。”
那时候她还是实习生。
他当然看不上她。
黎清霁垂眸盯着她的身体,白得像发光,破碎的布料像点缀。
她像法式糕点一样展示在自己面前。
又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内心。
“然后之后我还是遇见你了。”
他手指玩了玩她的肩带。
顾杭景快哭出来了,她抬手摘眼罩,“对,我实话实说了,该我问你了,我要玩快问快答,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前女友或者说你在和我空窗的这段时间给自己处理了多少次。”
人还没完全起来又被黎清霁单手推压了下去。
他安抚地亲了亲她手指,以及盯着她面颊吻进她指缝。
“你过线了,宝贝。”
今天这场游戏是他主导,她没有说话权利。
顾杭景幻想过她和黎清霁的第二次,却没想过会是在这里,在他们刚刚待过的浴室。
黎盛澜的车早已经驶离了这片黎家主宅。
深夜的市区万物俱籁,浴室内偶尔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顾杭景被掌控在他的手里,她背脊紧紧贴着温热的墙壁,这里调节了温控,不会觉得分外冰凉,但她会觉得闷热。
是激素的滋生,也是氛围的助粘剂,她揽着黎清霁的脖子被他摁在砖壁上亲吻了好久。
砖缝是嵌合的,凿实的程度无人能及。
就如黎清霁。
“宝贝,喊我的名字。”
在思维涣散之际她听到他低声和她说这句。
“叫我名字听听。”
顾杭景很极力回应他,迷蒙着眼,轻声说,“黎……清霁。”
“如果我是Lorcan,你还是会选我吗?”
顾杭景思绪有片刻聚拢。
L?好熟悉的名字。
“这不是你之前骗我的假名吗。”
她还有理智,“哦,不,是你狗的名字。”
而她甚至还没机会见过那只金毛。
“是,等以后你有机会见到它的,只是我现在很好奇,”
黎清霁:“你之前不是很喜欢他吗,如果把他变到你面前,海归留子,同样的履历和成绩,你还会选他吗,还是我?”
“我是很喜欢他,但那不过是我情感和情绪极需要安抚的时候,确切来说我不是喜欢Lorcan,我是对任何一个优质男性,放在我面前都会动心。”
很切实的答案。
却给这场性.爱带来不少刺激。
他捏着她下巴,“那要不要想象今天晚上是那个L在做你?”
“毕竟现在你是在我手里。”
第63章 给予你
和黎清霁的性.爱愉快而甜美, 起码顾杭景毕业以来没感受过这样的。
就好像和对方互相融洽,互相体贴的,她感受到了对方的全方位照顾, 那是来自她心理上而绝非仅仅是生理。
顾杭景时而想起上一次和他发生的时刻, 那时的两人锋芒而跋扈, 两人的身体很近, 可心却压根不靠在自己。她想象不出和这样的人做.爱的感觉, 可事实是她自己沉溺进去,就像尝到一颗糖果, 即使它的内馅并不是很吸引她, 可为了夺得它, 她采用了真心。
她把自己交付了出去,从而获得代价。
而这份代价在今天又得到了偿还。
她感受到了黎清霁的奖励机制。
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 黎清霁全程问:
“会不太愉悦么?”
顾杭景闭着眼,也发着气音。
“还好。”
“那要不要我再过去点。”
动作却被她拦住,顾杭景回过头说:“没事,就这样,我很好。”
孕期中旬的女性有时在特殊需求上的渴望会达到一个峰值。
那就像她身体里自己分泌的激素, 很不讲道理, 却又霸道地占据她身体每个点,她不得不变得情绪化, 变得不可理喻。
可她记得那不是本来的她。
只有黎清霁感受到了她完全的甜美,在这样的暖冬深夜里, 他和顾杭景再一次发生了关系,在双方的爱意里, 在微微沁出的薄汗里,在他们双方的体贴中。
过程里顾杭景只觉得小腹有一些收紧, 她差点以为那是假性宫缩。
肚皮的发紧令她有些手足无措,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腹部被手托住了,连带着她无处安放的心,全都被人给稳稳扶了住。
“宝宝,我在这儿。”
黎清霁的声音简直有些低哑而磁性得有些犯罪。
“别怕,有我在。”
她扭过头,扶着他的下颌和他接吻。
这个夜晚就在这种愉快与缱绻中度过,直到后半夜,卧室陷入宁静,浴室里的水声也关掉,黎清霁穿着睡袍拿毛巾擦着湿发走出。
顾杭景还躺靠在床上休息。
正想说点什么,房间里的电话声忽然惊醒了她,也打扰了房间里的两个人。
顾杭景愣一下,黎清霁也朝她挑了挑眉。
“不接?”
顾杭景简单看了眼手机屏幕,没动,不想接。
可那通电话挂之后,仅仅十几秒,手机再度亮起,同样的一通电话再度响起。
顾杭景懒倦地往枕头上一趴,声线也带着倦意,“不想接,你接吧。”
黎清霁很自然地替她接起电话,应了声:“有事么。”
电话那头的人愣一秒。
像是第一反应没能接受顾杭景的手机是一个男人接的,立马反应过来他是谁。
张清黯也很是淡定,“杭景呢,要她接电话。”
黎清霁在接之前就看到了来电显示,张清黯。
而这个点能接 他电话,要么是急事,要么,他人在国外有时差。
黎清霁也很淡定,毛巾放到一边,又拿起腕表看了眼时间。
“北京时间凌晨一点半,张总有何贵干?”
张清黯跟黎清霁关系做得不是蛮好,这会儿接到他电话也意识到对方不会挂,憋着气,道:“你在杭景旁边?她在你那儿么,你们现在是同居状态?”
黎清霁:“法定夫妻,在一起应该很正常。”
“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你还是把手机给她吧。”
张清黯目前现有公司和黎清霁有利益冲突,他们商业上不怎么见面,现实中同样对双方给不着好脸。
接着,黎清霁这才倒垂眼眸把手机递给床上的顾杭景,后者一脸懵懵,等了那么几秒意识到这通电话并不平常,她直起身子小声说了句怎么了,也接过电话说话:“喂?”
黎清霁套上外套去阳台上吹风,同时也扣动火机点了支烟清醒。
他没抽那支烟,只是放冷风中散着。
空余时间就以胳膊搭在栏杆上侧眸看着室内的顾杭景。
她在打电话,也根据舅舅的指示打开手机邮箱看到里边的一封邮件。
“杭景,你要是看得见就给那封Offer回个邮件,我这边是有比你现在更好发展的求职岗位,你记得吗,地点在离你不远的国金中心,待遇也是你现在的一倍,你可以考虑下。”
这上来就是通知的语气令顾杭景不解。
同时,也隐隐有点恼火上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记得我有求职岗位过,我现在处于怀孕中期呢,没有换工作想法。”
张清黯语气也淡定得要人生气,“我实话说了,舅舅现在入职公司是Neon Red,这里的位置正缺新鲜血液,我也可以把你弄进来,前景比在银光好,而且,我是你的家人,有什么事跟着我们也有个照应。”
说起Neon Red顾杭景就懂了。
这是和现在的黎清霁有利益冲突,在拉阵营了。
顾杭景气不打一处来。
“张总,您知道现在国内时间是几点吗,您又知道我是怀孕中的孕妇吗,您这个点来想挖人,想找我,是不是要考虑下我个人身体健康问题,这么不专业小心我打电话去总部投诉你。”
顾杭景:“而且,你要不要考虑下我心情,有这种语气跟人谈工作吗,我知道您入职新公司正意气风发,不要这样搞我吧。”
张清黯问:“你和黎清霁感情现在还好?当初不是说是合约婚姻,不涉及感情么,又相处出感情了么。”
顾杭景:“对,我们是对双方有感情的,而且我身体正好孕期也正好,预产期年后的6.22,还得邀您到时候回来参加我孩子的满月酒。”
“满月酒吃不了了。”张清黯仍旧淡淡,“手里事情很忙,未来几年我的事业重心都会在国外这边,现在是邀请你也是和你顾杭景说清楚,杭景,这边有很好的工作机会,你职场女性不该为了婚姻生活而抛弃自己的个人经济,生产以后接着来帮舅舅吧,跟着舅舅做,到时候我很多利润都可以给你。”
“我不是很满意黎清霁这个女婿,你知道,当初你们是未婚先孕提前发生那种关系你也知道,这是一场意外,我不太支持它直接转正。而你,如果把重心回归到事业上,你的未来会比现在好过。”
“还是别了,张总咖位太大,我怕我担待不起,而且我现在挺安逸的,我很喜欢我的现状。”
“顾杭景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张清黯的语气到这才有一丝波澜,像是听到什么乐子,打起精神,“她那样性格的人和黎清霁碰到,不该是鼓着气和对方说自己是当代独立女性,不会为金钱所屈?”
好,连这都预判到了。
顾杭景知道他很了解自己,而且刚好,她刚刚还沉浸在黎清霁的温柔乡里。
她身上穿着的都是黎清霁的睡袍,系带也是他出去前给自己系好的。
她手指把着腰间的系带,扭头看了眼窗外阳台上的人。
他指节是一根短烟,他会把味道完全散过才进来。现在单纯是纾解情绪和身体。
懒散抬起眸,视线和她对上。
黎清霁很轻微地冲她挑眉示意了下。
顾杭景在想家庭和伴侣之间,到底是谁更重要。
她和黎清霁的一开始,注定不会为有些人接受。
“就这么说定了吧,以黎清霁那样的性子,你应该拿不下他的心,和他把这个孩子生下以后共同抚养,你不用把自己整个人以及人生下半辈子都搭他身上,可以离婚,出来择一个更好的,到时候还是主要打拼事业和工作,不仅是舅舅需要你,而且你也需要给自己的人生和未来进行一个规划。”
“如果这话是之前我没结婚前或许会听您的,可是舅舅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婚后夫妻的事,就是自家人也别干涉。”
顾杭景说:“您凭什么就认为黎清霁看不上我,凭什么认为我们感情不好,再说句难听的,您总是这样想把事情给人包圆了,您知不知道您特别大男子主义。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嗪姐要把孩子打掉,也不愿意留一个您的种。”
电话这那头都陷入短暂的沉寂。
在顾杭景这话说完以后。
电话那头的张清黯好像也短暂陷入了自己一个节点,就连顾杭景讲完了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这话和家里人说或许有些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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