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来帮她了。
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力气在一瞬间全消失了,顾念一倒在陆今安的怀中。
男人理了下她的头发,脱掉她的开衫,换上他的外套,准备打横抱起她。
顾念一却说:“陆医生,我想你背我。”
她小的时候很羡慕别人有爸爸背,羡慕别人的父母会无条件站在自己的孩子这边。
陆今安半蹲身体,顾念一慢慢爬上去,搂紧他的脖子。
安全感找了回来。
还好他来了。
让她在出事后有个依靠。
“陆医生,我刚报警了,要等警察来。”顾念一拿到手机的第一刻,拨通了报警电话。
“巧了,我也报警了。”
他找不到她,就报了警。
陆今安背着她在走廊走来走去,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
顾念一趴在他的背上,抹掉眼泪,“陆医生,我好像闯祸了。”
“我踢了他那个地方,他会不会残废啊?”
“我还用酒瓶砸了他的头。”
当时顾不上那么多,如果不踢裆部,她没办法一击致命。
那两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感谢小时候干农活、爬山路,她的腿部力量发达。
“残了就残了,我不会让你有事。”
陆今安担忧地问:“害怕吗?”
如果是她的父母,会骂她怎么想的,万一踢坏了要赔偿医药费。
以前有明悦。
现在陆今安也会问她害怕吗?
“害怕。”
陆今安听见背上的女生继续说:“不过我不后悔。”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踢上去。
唯一后悔的事,是今天没穿高跟鞋。
不然可以用细鞋跟重重踩他一脚。
陆今安搂紧她,低声安慰,“顾念一,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没有闯祸,相反你很勇敢,你做了很多人不敢做的事情。
顾念一,我是你的后盾。”
他的柔声安抚起到了作用,有他在就没任何问题。
顾念一放松地笑出来,“陆医生,我走的时候还从他助理手中把我的手机夺回来了,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我还骂了程主任,我终于骂了他,你不知道他天天多过分。”
陆今安表扬她,“顾念一小朋友这么厉害啊。”
顾念一纠正他的措辞,“我是一个大人。”
陆今安低声说:“好,是大人,大人只是长大的小朋友。”
顾念一叮嘱他,“陆医生,你不要和谢昀庭说,我不想明悦担心。”
“好,听你的。”
不多时,警察来到现场,他们四个被带回警局录口供。
顾念一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这是猥亵未遂,她是正当防卫。
她的手腕通红,脖子上也有刮痕。
但这些没办法证明是猥亵。
还需要更多、更直接的证据。
顾念一说:“他给我下药了,我申请抽血检查。”
她刚离开包厢时就觉得身体不对劲,好热,像发烧,但不会发冷。
由于不确定,她刚才没说,也怕耽误事情。
陆今安看着她怔了一下,她伪装得很好,条理清晰地报警,在警察局的陈述逻辑清楚。
一直强忍到现在,才说自己中了药。
他在一旁握紧她的手,手脚容易冰凉的人,现在指尖都是烫的。
“陆医生,没事的。”
顾念一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强撑着去抽血,测药物成分。
她卷起衣袖,针管插进纤细的手臂中,深红色的液体流入管内。
顾念一眉头皱起。
她的疼,他没办法替她承受。
林越洲的伤情也在第一时间得到鉴定。
做完这一切,已经深夜,露重雾起。
陆今安一直抱着她。
女警察拍拍顾念一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你很勇敢。”
小声交代陆今安,“好好陪着她,找找她的女生朋友,会更好。”
“好,谢谢。”
顾念一被陆今安放在副驾驶座位上,她强撑一口气,“那个女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帮了我。”
这个药的解药无非就那件事,她需要找点事转移注意力。
陆今安偏头望她,眼眸闪过心疼。
她还在关心别人。
明明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她的刘海都汗湿了,沾在额头上。
眸底还有水光,红血丝遍布双眼。
“不说话了,休息一会儿。”
陆今安的心脏揪起来,油门踩到底,“她没事,不知道是她开的门,警察也会保护她。
一直到家,顾念一始终和陆今安保持距离,她怕一触碰就忍不住。
她的麻烦,不应该找他解决。
药比顾念一想象得要更厉害,她全身滚烫,口干舌燥,迅速跑上楼,“陆医生,我去洗澡。”
顾念一带着最后一口气,进了浴室。
洗了澡兴许就好了。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流水声,没有雾气,她放了一池子冷水。
顾念一沉到浴缸水底。
第35章 苦雨
当前霜降已过, 再有几天便要立冬,即使室内开足了暖气,终达不到仲夏的温度。
顾念一沉进冷水里, 头发完全被水打湿,理智回笼一点点。
但终究是敌不过药力。
头脑昏沉、全身发热。
像被无数小虫子啮咬身体, 挠又挠不到, 抓也抓不住。
药沿着血管流进各个部位, 啃食她的血骨。
顾念一明白最迅速的解决方法, 是找陆今安。
但她说不出口, 这样是利用他的身体。
他怎么会甘愿做工具人。
他们仅仅是夫妻, 比刚结婚那时关系好一点的夫妻罢了。
陆今安站在浴室门外,侧耳听里面的声音,没有哗啦哗啦的水声。
他知道, 她很怕冷。
天气冷一点就要躲进屋子里,洗澡要开暖风。
她能用什么方法,无非是冲凉。
浴室里没有动静,陆今安的心悬了起来,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拍门, “顾念一, 你怎么样?”
顾念一躺在冷水里要睡着,差点溺水,被敲门声吵醒,“陆医生, 我没事, 你先睡吧,很晚了。”
他陪她耽误了一晚上, 应当要休息了。
又想把他赶走,怎么,找他帮忙就这么难吗?非要自己承受。
他们是合法夫妻,用一下又不碍事。
陆今安毫不犹豫推开浴室门,扑面而来的寒冷,外开窗被人为打开,冷风钻进屋子里。
顾念一整个人浸透在浴缸中,水面起起伏伏,整池的水冰凉刺骨。
陆今安从毛巾架上扯下浴巾和干发帽,将顾念一从手里捞出来,抱着她去淋浴间。
打开温水阀,热水从蓬头上落下。
浇湿了她和他。
顾念一围紧浴巾,站在水下瑟瑟发抖。
身体很热,像被火烤,但心里很冷,她遭受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这样都不找我吗?”陆今安被她泡冷水澡气到了,凛冽的嗓音混着水声砸在顾念一的头上。
他第一次这样和她说话,急迫、毫无温度,像裹挟着冰雪的风。
“陆医生,我…我…”
顾念一很难受,还被人凶,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向下掉。
句子连不成线。
他们压根没到亲密的地步,她怎么可能开口。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陆今安越道歉,顾念一哭得越惨。
“我帮你。”陆今安吻上顾念一的唇,迫不及待地解开衬衫扣子,脱掉身上的衣服。
他含住她的唇瓣,长驱直入,缠绕着她的舌尖,好似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顾念一的内心被填满,药劲混着欲望拽着她走向无底深洞。
“唔~”她搂上陆今安的腰身,张嘴回应他的吻。
最后一丝理智的弦终究是断了。
她倚靠在玻璃屏风上,腰被陆今安托起,将自己完全交给他。
陆今安一边吻她,承受她炙热的回应,一边擦干两个人的身体,抱着她回到卧室。
顾念一陷进柔软的床垫中,五感缺失,只知道陆今安抱着她。
不断亲吻她。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
比任何时候都要莽撞。
像两座失控的火山,熔浆喷发、交汇、融合。
室内的灯光完全关闭,漆黑一片,仅凭感觉和本能在行动。
陆今安抓住顾念一的手,修长的指节没.入她的指缝,十指紧扣举过头顶。
他的薄唇描摹她的嘴唇,蜿蜒盘旋,亲吻她的脸颊、耳垂,咬住她的黑痣。
顾念一纤细的长腿来回蜷缩,嘴里呢喃,“陆医生,好热。”
陆今安轻声哄她,“乖,一会儿就好了。”
“陆医生,套在床头柜。”她怕他忘了。
理智在崩塌的人,还记得保护措施。
“好。”男人磁性的嗓音里混着笑,今晚沙哑如沙砾漏过。
额角的青筋暴起,他在极力克制。
陆今安不断亲吻,最终跪在了床边。
床尾的小夜灯忽亮忽灭,他仿佛回到了中秋节那晚的山顶。
她回过头,看见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等待他去采撷。
轻微地一张一合,在诱惑他,致命的节奏。
男人俯下身,含住柔软的唇瓣,是不同于以往的味道。
舌头在其中搅弄,交换彼此的津液。
顾念一被桎梏住,她想要的更多,“陆医生。”
“我在。”
男人的回答给了她安全感。
……
第二天,顾念一睡到自然醒,身上换上了干燥的睡衣。
睁开眼看到陆今安的侧脸。
他还没有醒。
顾念一望着他锐利的下颌,倏地脸就红了。
昨晚的记忆全数记在脑海中。
她记得,回家后她去泡冷水浴,被陆今安抱起来,自不用说,她未着寸缕。
后来,他说他要帮她。
他们一直接吻,接到胸腔内的空气被吸干,分开一瞬,重新吸取氧气又继续接吻。
她记得,他亲了她另一个地方。
亲了很久很久。
顾念一捞起床头的手机,已经过了12点,悄悄掀开被子。
她去衣帽间换衣服,脖子、胸口、大腿根部全是红印,很夸张。
就连脚踝处都有微微泛红。
已经这样,还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只是用嘴和手帮她解决。
不知道为什么,顾念一内心深处生出失望的滋味。
帮忙归帮忙,做.爱是做.爱。
他一码归一码,算得很清楚。
顾念一拿起手机,给置顶的陆今安转了2500元,备注「谢谢陆医生的帮忙」。
她记得酒吧里最贵的男模一晚上9999元,但他不值。
顺便取消了她给陆今安的置顶。
陆今安从她起来后就醒了,在玩偶房找到了她,她正在和年糕玩。
看到她没事就好。
陆今安回到卧室,打开手机,看到置顶的红色消息,脸色当即暗沉下去。
他走出去,倚靠在玩偶房门框上,碎发垂在额头,嗤笑两声,“顾念一,还学会用钱打发人了,瞧不起谁呢?”
还2500,拐着弯骂他。
他的技术生涩,但也不止就值2500吧。
顾念一早有心理准备,背对着陆今安,一直摸年糕的脑袋,“这又不是夫妻义务,那你付出了体力和精力,我自然要给你钱。”
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在顾念一身后停下。
她一直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陆今安。
陆今安宽大的手掌钳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咬上她的嘴角。
“好疼。”
顾念一摸了下嘴角,有明显的牙印。
“疼就对了,我不做,是因为我不做趁人之危的事。”陆今安眼眸微黯,逼她直视他的眼睛。
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欲望,她不清醒,他不能这样做。
即使他很想,想疯了。
“知道了,你是正人君子。”
钱被全数退回。
陆今安伸出手指,摸摸她的嘴角,被他咬的牙印。
两个人靠得太近,宛若被他圈在怀中。
如同昨晚一样。
顾念一的视线从他的碎发、嘴唇落到他的手指。
她瞥过头。
耳朵、脸颊红透,手足无措,只能不断抚摸年糕。
年糕从她手里逃脱,再摸下去,她成凸猫了。
顾念一的手掌做着抚摸的动作,思绪飘回昨晚,一段怎么都忘不掉的经历。
她仿佛成为一张画纸,陆今安是执笔的画师。
他的指腹自带高温,在纸上临摹作画。
顾念一低下头,磕磕绊绊地说:“陆医生,你今天不上班吗?”
陆今安轻抚牙印,“我陪你。”
下次轻一点咬她,或者换个地方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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