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之后你们还有联系吗?”侠客嗓音带着关心。
火苗_的一下在心口升起,凝结成实物堵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噎人。
迪妮莎压下去的火又燃了起来。
“没有。”她口气生硬,“估计以后都不会联系了。”
“是吗?”
那边轻轻的回答,没去细问这场令情侣反目的对话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以他对迪妮莎的了解,以及对操作系之间的共情,几乎不用思考太多,就已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迪妮莎。”
“嗯。”
“你有没有想过,作为一个男人,女朋友在与自己的聊天中处处维护另一个男人,这就构成了这场矛盾的开端。”
听筒中,迪妮莎的呼吸一窒。
“是他事先隐瞒了你的情况,反而和西索合作才造成的。”
“也许这就是西索的最终目的呢?”
伊尔迷那边应该也是想通了其中关节,所以才答应了库洛洛的交易。
侠客想着,继续开口:“但西索那边暂且不论,只说你们这次的矛盾。”
“所以侠客是在怪我吗?”
“怎么会。但迪妮莎有时候做事情确实不留后路,操作系的话,又太在乎看中的东西。这样你们早晚两败俱伤。”
她知道侠客分析的很对,但还是哼了一声,说了句:“谁稀罕。”
“你喜欢伊尔迷吗?”
这样直白的问题一时让她不知怎么回应。她一向是嘴硬的小兽,身披一身扎人的尖刺,要不是荷尔蒙这种让人失去理智的东西作祟,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谈恋爱。所以这种情况更没法开口。
“……还好吧。”别别扭扭的回应。
“是喜欢的吧?”侠客说。
“……”
迪妮莎看向窗外,不知是层叠的高架桥,还是上面行驶的车辆博人眼球,她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边,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也许飘去了虚无缥缈的未知,因为感觉有种轻飘飘的不真实感,但仔细品味,其实思绪还束缚在躯壳里。
“你们两个人的恋爱过程,抛去性格因素,不可否认伊尔迷要付出更多一点。但迪妮莎如果真心喜欢的话,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不如学一学退让。”
长久的寂静后,迪妮莎叹了口气:“蜘蛛的宗旨是掠夺。你这样劝我,很不旅团啊侠客。”
听筒依旧传来熟悉的笑:“人多的团队,在难以取舍的问题上,大家其实都学会了退让。”
“那如果实在不想退让呢?”
他给出答案:“抛硬币,或者打一场。”
“你其实更想告诉我的是,我有些不懂得珍惜吧?”
“其实我更想表达,我不希望我是你们矛盾的根源。迪妮莎,作为朋友,我更希望你能和那位揍敌客走到一起。他的家族足够强,不管是武力层面还是社会资源。你其实比你想象中还没有安全感,也更喜欢平凡的生活,但你的能力太过特殊,而这世界比你想象的还要黑暗。”
“只有伊尔迷丶揍敌客能无视这些,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房间又安静了一会儿,侠客给了她充足的思考时间。
良久,迪妮莎叹了口气:“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听起来都感觉不像你了。”
那边笑了笑,安静的背景响起开门声。
“库洛洛回来了。我们还有一些书籍需要破译,先不聊。”
“嗯,再见。”
“拜拜。”
听筒中忙音响了很久,迪妮莎从沉思中拉回思绪。
挂断电话,她从抽屉的角落里翻出买早餐剩的零钱,决定出现【字】的那一面,就给伊尔迷打电话。
可抛了三次,硬币都显示背面,她就放弃了。
庆幸的放弃了。
因为她还没做过向谁低头的事,这种情绪使人陌生,陌生的难以启齿。
就这样一路熬到任务结束,迪妮莎获得了一张小愿望卡,尝试一下用它治疗爸爸的病,发现不行后,就丢进了背包。
然后继续做任务,在各块大陆上游走,和从前的生活并无不同,只是这次没了揍敌客随时会上门的紧迫感。
夏日渐渐抽离了闷热,当天气再次变得凉爽,树叶变作红枫铺落满街,她终于完成了系统发布的100个任务。
爸爸的病痊愈了。
各项指标恢复正常,疗养院前前后后检查了四次,又转院检查,但最终结果依然显示正常。
他们称之为医学史上的奇迹。
迪妮莎为他办理了出院手续。此后,爸爸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脱离疗养院的牢笼,前往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这一切发生时,爸爸仍旧觉得不可思议。迪妮莎也觉得这痊愈的有些不真实,大概是系统没发放什么特效药或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就那么咻――的一下,睡了一夜,爸爸就好了。
但她知道,自己达成这个目标的过程足够漫长且辛苦。
100个任务过后,系统的任务并没有终结。完成200个任务时,她仍旧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她决定给妈妈一次选择的权利,是留在【家】,还是回到他们的身边。不管是怎样的选择,她都不会介意。
就这样,又做了糕点师任务,做了清理邪恶嵌合蚁任务,在失美乐湿地跑马拉松任务,第110个任务时,她迎来一个还算有挑战的工作。
【成为斯托洛夫家族大小姐的保镖7日。】
乘坐飞艇3天,抵达目标所在城市。
但斯托洛夫家族的大小姐不仅雇佣了一个人当保镖,当迪妮莎登门时,有一位已经优先抵达。
长发披肩的青年,有一双漂亮的猫眼,虽然瞳仁缺乏情绪,但不论是面容还是高挑的身材都足够惹眼。
她确定对方与她交汇了视线,但预料之外的,对方很快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冷淡的态度仿佛从未认识她。
那一刻,内心深处有什么真的东西彻底碎掉了。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他们彻底完了。
“揍敌客先生,能否帮我摘一朵花园里的玫瑰花吗?请将它递给我。”
漂亮的大小姐坐于沙发,金色的长发蜿蜒流淌成河,散落在隐约可见凶脯的齐凶长礼服中,她轻柔的声线好似在撒娇。
而伊尔迷没有拒绝。
他步伐轻盈的与她擦肩而过。
伊……
她张开嘴,却没有开口。
嘴硬的刺猬永远学不会软弱,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
【作者有话说】
叫我亲妈
第110章
大小姐娇滴滴的“揍敌客先生”“揍敌客先生”的场面, 让她仿佛吞进了一盒毒药。
药效发作时伴随恶心,头晕,胃疼, 世界都仿佛隔着一层薄膜充满不真实感。不过可能是不服输的精神在作祟,迪妮莎并没有请假, 一直到晚上与同事交接班,她迫不及待的离开了那栋别墅。
离开距离超出100米后, 她的症状果然减轻了很多, 就连街道上带有汽车尾气的空气闻起来都让人感到好受。
果然常和裱子为伍是会折寿的。
她不由再深吸了一口气。
夜晚的城市街道车水马龙,开车车灯的各类形态汽车在马路络绎不绝, 她发呆般在路口站了半天, 人行道对面的灯绿了三次,顶着指挥交通大叔狐疑的目光, 她迈开步子走进街对面的理发店。
“您好, 欢迎光临。”
头发挑染成五颜六色的男人接待了她, 浓重的妆容带着几分妖男的感觉。普通女孩可能会觉得很帅气, 但见识过西索之后, 就会觉得对方不论是气质还是软绵绵的身体,都与真正的妖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更遑论是伊尔迷。
伊尔迷。她愣了一下,没想到又想到对方, 几乎下意识的赶紧把这个人从脑子里赶出去。
“小姐,请问您想做什么发型?”
妖男招呼了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男人招待她。
“随便。”她很少出入理发店,望着镜子里的样子没什么头绪,指尖拢了拢黑色长发, 想了想, “剪到刚过肩膀吧。”
男人看起来觉得可惜, 有些欲言又止,但是看迪妮莎的表情,没说什么,带着她去一旁洗头。
当温水流过发丝的缝隙,轻柔抚摸头皮,男人耐心的开口。
“您这样的肤色,其实适合染成金色。”
金色?和那位大小姐一样的发色吗?
她几乎立刻产生了生理性厌恶。
“不必了。”
生硬的回应,但想想和伊尔迷同样色系的秀发,她又忍不住问。
“还有别的颜色吗?”
男人想了想:“粉色吧?”
“行。染吧。”
这家理发店不仅帮人理发,女客还会有专门的师父过来化妆。
当墨黑的长发一缕一缕落地,美妆蛋的温软质感持续不断的在脸上拍,再睁眼时,镜子里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
怎么说呢,少了些锋芒,更艳丽一些,更妩媚,似乎也更不好惹。
理发师用卷发棒在发根做了些小卷,整个头发看起来更蓬松好看。
“今晚,你将是最独一无二的女王大人。”
一枚小王冠别在了发丝内。
“女王大人今天有约会吗?”
男人放下卷发棒后,礼貌的询问。
“不。”
迪妮莎注视镜中的自己,指尖捻了捻发鬓,觉得不能辜负这样让人心情愉快的新造型,又去问那个男人。
“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
酒吧的音乐乍一进来,是让人有些不适应的。这次充斥着混乱,奇怪的气味。各色灯光晃花人眼,暗处的地方又叠满喝多的男女,这对视力太好的人来说是一种精神污染。
但随着打碟的节奏与人群扭起来的身影,适应后,又会觉得这里的气氛没什么不好,至少大脑会被狂轰乱炸的音乐搞得亢奋而麻木。
这是她第二次来酒吧这种地方吧。
第一次是因为和库洛洛分手,没想到喝多了酒,意外丢失了第一次。
第二次就是今天,其实也算是失恋了吧。
她这个人果然不太适合谈恋爱,因为防备太多,放手又太容易,一旦势头不对就赶紧逃了。
其实谁和她谈恋爱也是倒霉。
这样自嘲的想着,不自觉在吧台旁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调制酒。
什么能冒蓝色火焰的妖姬,三层颜色的水果调制酒,酸酸甜甜的朗姆酒。
喝到最后精神越加激越,眼前的世界仿佛都沉浸在水中,随着晕眩水波浮动。
喝多之后,总是有苍蝇围着自己搭讪,拒绝了不下五人,迪妮莎拧断了一个伸向禁区的咸猪手,歪歪扭扭迈着步子离开了这里。
喝多了再捡个人去酒店睡的事,体验过一次就不想体验第二次了。幸好她喝多的大脑还记得拒绝这件事。
巨石广场的路灯底下到处张贴海报,迪妮莎眯着眼睛在底下瞅了一会儿,看清楚图片上巨大的帐篷以及驯兽师手持的鞭子,瞪大了眼睛。
“唔……大马戏?”
儿时因为家庭贫穷而将她拦在外面的铁门,此时此刻终于有向她敞开的可能。
她一步步跟着指引,晕乎着买了票,进入那顶巨大神秘的帐篷。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熊形的幻兽正在跳芭蕾舞,那件可笑的粉色小裙子比她的头发颜色要深很多,每一个动作都引人发笑。
迪妮莎瘫坐在前排靠边的位置,观众的呐喊与酒精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此刻她头疼欲裂。
但前排座位价格贵的离谱,又因是儿时的梦想,所以她不会在此刻离开的。
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抬眼看向场内,结果因对面某个黑金组合太过显眼,在某次金色站起来奋力鼓掌时,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了对面。
平静的黑眸推了过来,对方端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臂,不知在那里注视自己多久了。
被那样深如海渊的眼眸端详,她的思绪恢复片刻清明,但又被某种委屈的情绪填满。
她回避了那道视线,唤回欲裂的头痛,因为那种痛感能让讨厌的情绪减轻一些。
伴着那种晕眩,她继续时而抬眼看台上的表演,时而闭目养神,按着太阳穴听声音。
漂亮的女驯兽员牵着龙形的幻兽走入场地,贴满金色花纹的修身服衬出姣好的身影,类似连体泳衣的底库兜在腿之间。
带着幻兽表演时,驯兽员的肢体动作柔软而夸张,抬腿后一闪而过的风景令在场所有男人变得亢奋。低俗是永不过时的话题,那种微小的刺激一旦摊开在明面上,隐秘的禁忌感会不断撩拨人的大脑。
马戏团大概是想用这种方法让票价变得更值。
当然他们同样会照顾女性的情绪。
帅气的男驯兽师拥有八块腹肌,紧身底库的风景也很迷人。
迪妮莎捏着鼻梁瘫在座位上,她仰头望了眼帐篷顶端的吊灯,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让她陷入一种混沌的平静。
观众们的掌声与喝彩仿佛浸入水底,要延迟一步才会失真的传递过来。
她有点困了,但却不舍得走。就那样和自己的大脑僵持着作对,偏头听台上的声音。
尖叫不知是何时响起来的,当舞台飞溅大片的血液,漂亮的女驯兽师成了恶龙的口粮。
所有的喝彩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混乱,可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已经听不出来。
直到恶龙冲向观众席,犹如冲入自助餐料理区。
“揍敌客先生!揍敌客先生!”
金发的大小姐惊惧的抓着伊尔迷的手腕,保镖们护在她的身侧,可她的眼里只有伊尔迷一人。
揍敌客这个姓氏,在大多数眼里是死亡的代名词,但却是一些混嘿家族眼中炙手可热的保护伞。
且委身在这样的男人身.下,其实并不委屈。
大小姐掩下眼中的算计,眼中酝酿出晶莹的泪花:“揍敌客先生,我好怕。”
“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其实对于四周混乱的场面,周身围满6名保镖的大小姐相当的安全。
伊尔迷黝黑的眼眸落在娇俏可人,要比迪妮莎会乖巧上许多的女孩,沉思片刻,他抬眼向四周冷静吩咐。
“护送斯托洛夫小姐出去。”
待其他保镖缩小包围圈,伊尔迷不容拒绝的抽出自己的手。
“这只埃尔热兽还未成年,战力并不高,以他们的实力足够保护你。”
在大小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伊尔迷双脚使力,高高跃起,身形灵活在空中翻转,以自身的重量将恶龙的头颅砸进地里。
巨响终于唤醒迪妮莎迟钝的神经,她的目光从天花板上的吊灯移向面前,发现近在咫尺的龙嘴,以及头顶男人投下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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