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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羡鱼望着紧闭的屋门，顿了片刻才离开。
要不是导演提起，祝屿都快忘记运动会的事了，他当时要知道自己后来会喜欢叶藻，肯定要抓住机会，可惜过去的事永远无法重来。
周清若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心中也不好受。
她对顾明河的好感有限，如果不是为了节目曝光，她不想再继续接触。
顾明河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越是接近，就越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她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希望被任何男人困住。
但顾明河显然更倾向于将一只漂亮的蝴蝶困在属于自己的花园里，它可以自由的飞，却不能飞出他的手掌心。
“能跟我聊聊天吗？”她轻声开口。
祝屿身体一僵，才发现跟在身后的人是她。
“就在天台上说说话，”周清若神色自若，“舞会过后，我们就没再交流过，我想解开我们之间有误会，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
“就算你已经不再喜欢我，我也希望能跟你做朋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可以。”祝屿转过身，跟她走到天台的栏杆处。
此时已经是深夜，夜空深邃高远，繁星闪烁其间。
周清若望着祝屿棱角分明的侧脸，徐徐道:“其实我很想知道，舞会那天你为什么放开我的手，我们之前一直相处的很愉快。”
听着她柔和悦耳的声音，祝屿神色没有太大变化，“是我自己的问题。”
祝屿道:“我变心了。”
周清若瞳孔微缩，没想到他竟这么直白，不怕被直播间的观众审判吗？
“祝屿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被网暴啊。”
“佩服祝屿的勇气，但问题不完全在他。”
“周清若主动跟祝屿谈心，估计还是想挽回。”
“周是御姐，怎么可能挽回？她只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
“楼上，她做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祝屿已经够给她面子了，别找骂。”
“……”
“能告诉我原因吗？”短暂的凝滞过后，周清若的语调没有发生太大变化。
祝屿沉默片刻，声音有些沙哑:“是我不够坚定，在约会过程中对她产生了好感。”
周清若手指缓缓握了起来，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
她魅力无限，曾笃定祝屿不会变心，结果他仅在两次约会后就被叶藻吸引，直接让她成了小屋里的笑话。
“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周清若苦笑一声，“就算这样，你也不用躲着我，好好跟我说清楚就好。”
祝屿垂下眼睫，“抱歉。”
周清若摇摇头，不动声色问道:“那你跟叶藻有进展吗？”
祝屿并不想在她面前讨论叶藻，“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周清若神色微顿，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很陌生。
“你之前不会这样，会很有耐心的跟我说话。”
祝屿撇开眼睛，“我一直都是这样，也许你从没有了解过我。”
周清若嘴角微动，“你在我面前一直很快乐。”
“快乐过。”祝屿并不否认她的说辞。
“也许你会觉得我固执，但我还是想知道我跟叶藻之间的差距，”周清若忍耐道:“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够好？”
“周清若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祝屿真的太体面了。”
“换做我，直接把她骑驴找马的事情踢爆，让她下不来台。”
“或许是真的喜欢过吧，祝屿没有那么狠心。”
“不喜欢他这么体面，会让周清若误以为是叶藻做了什么导致他变心，最后成了叶藻的问题。”
“+1，该说清楚的时候直接说清楚，是谁的问题就是谁的问题，别拐弯抹角的！”
“……”
意识到她究竟在介意什么后，祝屿缓缓开口:“因为你很在乎情绪价值，在你面前的我总是要面露微笑，即便心里不高兴，也不能带给你任何负面感受，这会让你感觉到压力。”
“但在叶藻面前我不用顾虑这么多，不用考虑她会不会嫌弃约会地点，会不会心里不高兴，却假装很高兴……和她相处时我很轻松。”
祝屿道:“你们没有差距，只是性格不一样。”
然而这对周清若来说又是让她出离愤怒的羞辱。
她暗自深呼吸，强压下心中的怒气，“看来她给你提供了足够的情绪价值。”
祝屿听出了她的嘲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妥，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怎么会，”周清若怒极反笑，“你对她有好感，我应该恭喜你才对。”
她眸色微冷，对祝屿彻底下头，“我竟然不知道叶藻在约会过程中和平时在小屋里的表现不一样。”
祝屿听出她语气中的敌意，忍不住道:“你想太多了，她没有任何不一样。”
“是吗？”周清若似笑非笑道:“可你平时并不关注她，为什么约会之后忽然对她有好感？”
祝屿凝视她片刻，敏锐的察觉到了她对叶藻的贬低和不满，“你觉得我转向是她的问题？”
周清若没接话，但神色却很笃定。
祝屿忽然觉得很无趣，“我跟你之间的问题，跟她无关。”
“她明知道我们有感情线，”周清若盯着他的眼睛，“她的行为没办法让我不多想。”
祝屿眼中溢满了失望，“我以为你是真心想和我交流，没想到你只是想来质问我。”
他自嘲一笑，觉得自己太蠢太天真。
“不是因为叶藻。”
他直视着周清若的眼睛，“是因为你自己。”
周清若眼神变了变，只听见他说:“我一开始的确是为你而来，很想跟你走到最后。”
“但很快我就发现你跟我想象中不一样，看似淡定从容，却想活在所有人的瞩目里。”
“我虽然感觉到不舒服，却理解你的选择，这是一档恋综节目，你想跟其他人多接触很正常，我只要等你回心转意就好，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心里便充满了失落。”
“是因为你跟顾明河出去约会回来后谈笑风生，还是因为你对江羡鱼出奇的热情……很多时候，我分辨不出你是想了解他们，还是真的想跟他们进一步发展。”
“直到那天，我在撕名牌之前还坚定的以为你已经选择了我，但你却在约会卡上写了江羡鱼的名字。我才知道你心里最在意的人是他。”
“我对你来说，其实什么也不是。”
祝屿苦笑一声，“之后我胡思乱想了很多场景，恨不得毁灭全世界。直到和叶藻去了电玩城，心情才终于好起来。”
“也许你会说叶藻是趁人之危，我对她是吊桥效应。但那天是我主动约她。”
祝屿低声说:“我跟她在一起很开心，那种开心不需要假装。”
周清若眼眶顿时红了，她死死盯着祝屿，没想到他为了叶藻居然这么绝情。
“你是在怪我吗？”周清若声音颤抖道:“我为什么写江羡鱼的名字，我跟你解释过，我只是想跟他做个正式的告别。”
祝屿却满目了然:“我虽然没有看那天的直播，但我能感觉到你在想什么。”
“该解释的，我已经解释清楚。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周清若被他气得面色发白，“既然你这么在意那张约会卡，那我无话可说。”
她撇过头，不让祝屿看到自己眼中的泪光，“你心里有气，明明可以直说，却把我独自丢在舞池里。”
“抱歉，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祝屿话锋一转道:“请你以后不要再恶意揣测叶藻，我跟你的事，从头到尾都跟她没关系。”
事到如今，他考虑的还是叶藻的感受。
周清若恨不能踢他两脚。
“早该这么说了，周接受不了落差就甩锅给叶藻，凭啥啊！明明是她自己作死！”
“还好祝屿长了嘴，不然我真要被周气晕过去了！”
“带入周清若的视角确实很虐，前一秒两人还很甜蜜，结果祝屿马上就转向了，跟断崖式分手有什么区别？”
“楼上是周的粉丝吧，照你这么说，周清若跟江羡鱼出去约会岂不是当面出轨？只准周女王选妃，不准祝屿变心是吧？”
“周清若有点惨，但这不是她迁怒叶藻的理由，她要怪就怪祝屿，叶藻是无辜的！”
“这里觉得祝屿处理的不好，应该早点跟周清若说清楚的。”
“男人一旦变心，九头牛都拉不回。”
“祝屿不值得，周清若还是跟顾明河更合适，顾就不会这么幼稚。”
“……”
“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周清若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冷笑道:“追求我的人那么多，你以为我会在乎你吗？”
祝屿暗自松了口气。
周清若嘲讽他，“就你这个性格，你觉得自己能追到叶藻吗？”
祝屿愣了愣。
周清若:“像你这样变来变去的臭男人，她才没那么傻，我等你痛哭流涕那天。”
说完这句话，周清若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下了楼，彻底把他甩在身后。
难过？
她不会为眼瞎的男人多驻足一秒。
祝屿:“……”
周三晚上，叶藻在特权卡上写了名字，敲开了不远处的一扇门，在男人惊诧的目光中，将卡片递了过去。
“真的是邀请我吗？”林秋夜有些受宠若惊。
他和叶藻之前的相处并不愉快，完全没想到她会邀请自己。
“你有时间吗？”叶藻道:“如果没有的话就算了。”
“有。”林秋夜接过特权卡，“是明天晚上对吗？”
“嗯，下面有写约会地点。”
“好，我会如时赴约。”
叶藻没有多停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之所以邀请林秋夜，是她仔细思考后的选择。
江羡鱼和祝屿她是不可能邀请的，顾明河跟方泽川跟其他人有感情线，她也不会邀请，只有林秋夜勉强凑和。
周四下班，叶藻来到了订好的餐厅，在离她公司不远的一家烤肉店，位置很高，可以坐在极具特色的帐篷里用餐。
她落座没多久，林秋夜就来了。
他西装革履，头发特意用发胶收拾过，看起来神采奕奕。
“你没等多久吧，？”他坐到叶藻对面的位置。
“没有。”叶藻把菜单给他，“我已经点了一部分，剩下的你来点。”
“好。”林秋夜点好后，把菜单递给门口的服务员。
“为什么邀请我？”他面带微笑地望着叶藻，“我以为你会邀请江羡鱼。”
“你比他们合适。”
林秋夜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是因为跟我的交集最少，出来约会没那么大负担？”
“嗯。”叶藻把茶壶推到他手边，态度十分坦然。
林秋夜忍不住叹气，“看来我对你已经完全失去了吸引力。”
叶藻:“……”
没多久服务员把烤的半熟的肉端过来，让他们放在中间的碳火上继续加热。
“我平时很少来这样的特色餐厅，”林秋夜环顾一周，“这里的装修还挺有异域风情。”
叶藻拿了根烤好的蔬菜放进嘴里，自顾自吃东西。
林秋夜看着她沉静的侧脸，不知是觉得气氛太安静了，还是不想让他们之间显得太尴尬，温声道:“你最近工作应该没那么忙了吧？”
“嗯。”叶藻抬起头，“正常上下班。”
“那就好，”林秋夜道:“每次看你下班那么晚，还挺佩服你的。”
叶藻的工作看似很轻松，实则很费脑筋，她能坚持下来全靠毅力。
“你们公司效益怎么样？”他在金融公司上班，闲下来时最关心的还是经济问题。
叶藻:“产品做得好，效益不会差。”
“有道理。”林秋夜若有所思，“据我所知，你就职的是国内知名媒体公司，负责的也是比较厉害的带货主播，每年的收益应该还不错。”
叶藻敏锐地察觉他的潜台词，面色冷漠道:“别打听我的工资。”
“你误会了，”林秋夜道:“我只是想了解你的工作性质，像你这么敬业的员工，应该能分到股份才对。”
叶藻所在的公司使用的阿米巴管理模式，对公司有贡献的管理者，或多或少都有股份。
叶藻毕业两年，给公司创造了很多业绩，的确是个小领导。
“你很了解公司管理，”叶藻面无表情道:“你把这份关心用在你的客户身上更好。”
林秋夜闻言也不生气，“如果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
叶藻没理他，继续低头吃东西。
“下节目后，你有什么打算吗？”林秋夜继续问。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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