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问:“你和她睡了?”
正在憋气的高昱一下跳起来,磕磕巴巴地反问,“……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只是……和她在沙滩上吹了吹风。”
高盛毫不在意他的辩解,“给你的东西用了?”
高昱闭嘴不谈。
他从口袋里拿出新的一板药,丢过去,“喏,接着,这个短效药副作用小,国内也买不到……你一定要记得吃。”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话虽这么说,但高昱还是动了动手指,把药揣进浴袍口袋。
早就习惯了弟弟的口是心非,高盛十分体贴的留给他一点面子,转移话题。
“我知道你在学校里挺受欢迎,但是既然决定好了,就不要再惹出花边新闻,不然有你好受的。”
高昱臭着脸,“你别瞎说,我可不受欢迎。”
他整天被班里的男生说不好相处,还有人扒出他衣服鞋子的品牌,知道价格后便说他穿的都是赝品、莆田货。
他都不稀罕说,正品能比人家莆田货结实吗?
花几千块钱买的正品碰一次水就废了,隔壁宿舍那人还穿着几百块买的A货在雨天打篮球——还要特意给围观群众展示一下鞋标。
高盛斜眼瞥他。
谁说他在男人堆里说欢迎了?
看来是还没开窍。
不过圈子里的人就喜欢这种,毕竟女人有权有势后,总会怀念年轻时的一抹白月光。
可到了她们这个年纪,白月光也已经成为衣服上的饭粒。
能激起心中尘封的感情的,只有现如今真正年轻的男孩子。
他之所以能在圈子里如鱼得水,全靠他有两个不太靠谱的爸妈。
他爸妈年轻时都是玩咖,凭着一个光鲜亮丽的工作和一张出色的脸,成功汇入了上层阶级。
前些年收心后开了一家律师所,因为结交的人脉不少,生活过的也算是不错。
但这几年两人感情破碎,律师所也卷进麻烦里,如果不是这样,高盛也不会如此着急的就和徐孝元确定关系。
就算他不想这么着急,也没办法了。
面对徐孝元,他除了年轻和这么一张脸之外,毫无另外的价值。
只要摆平家里的风波,他的腰杆就能稍微直一些。
至于高昱……高盛早就知道他倔得跟头驴一样,眼下能和弥艾有如此之快的进展,已经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既然弟弟已经变得和他一样,成功融进这个圈子,高盛也不吝啬自己的经验。
“要想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你就要学会睁着眼睛一闭眼,只要她承认你,你的身份就比外面的那些人高。”
他说:“就像我,你孝元姐身边总会有不知好歹的男人,但我不会在意他们,因为我们身份不一样,我是孝元公开的男友。”
高昱听得云里雾里,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高盛问他,“你们那个之后……她有没有说什么?”
他沉默,“没有。”
“只要顺着她来……什么?”高盛惊讶,“没有和你确定关系?”
“她……喝的太多了,应该是忘记了,”总觉得有点丢面子的高昱含糊道,“我也不是很在乎。”
笑话。
他在乎死了。
凭什么睡完就不搭理他了?
难道是他哪里没做好?
还是说,她只是玩玩?
高盛憋着一口气,难以掩饰的流露出一丝烦躁。
难道是因为她和之前那个小网红没断干净?
可项学微已经问了,两人分开一个多月了,一直都没有联系。
不应该是那人的原因。
高盛自然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颇有眼色的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而问:“今年过年爸妈他们都在国外,暂时不回来,你要不去我那住?”
徐孝元在A市给他买了套房子,平时算是两人的家,高昱不愿和他们住在一起,为了避嫌就一直住在宿舍里。
现在家里没人,回去说不定还会遇见来要帐的远方亲戚,住在高盛那里算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徐孝元过年那几天要回徐家老宅。
见弟弟答应了,高盛也不再多说,只是站起身拍拍他脑袋,说了一句算是安慰的话。
“弥姐姐不是那种人,等明天她酒醒了,说不定就会主动找你了。”
高昱拂开他的手,“知道了。”
然而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失眠了。
就在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第二天的游艇上时,弥艾已经和项学微捞了好几条成人手臂长的大鱼。
她以前一直不理解钓鱼佬为什么对这项休闲娱乐的方式如此热衷,就算天天空军也减少不了他们对钓鱼这项行为的热衷。
直到她亲自钓上来一条大鱼。
沉甸甸的重量、上下扑打的巨大鱼尾、被溅起的带着鱼腥味的海水……
这一刻弥艾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满足。
海岸线附近的各种水族生物都是人工养殖,光是投入的资金每年都需要九位数,就是为了确保来这里度假的各行各业的大佬与年轻二代们能够玩得开心。
他们午餐吃的是上午出海时收获的海货,到了傍晚,送来补给的船只离开,年轻人们开始准备新一轮狂欢派对。
白天的太平洋偶尔还会掀起一道波浪,映衬着高悬在天际的太阳,远方的海岸线就像一条被风吹的不断抖动的丝线。
傍晚时落日西斜,鸭蛋黄色的太阳沉入水中,可天边的夕阳却久而不散。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倒映着厚厚的高积云,游艇就在这一片云层下随着海浪缓缓前行。
弥艾已经开始对这种party产生了厌烦,她讨厌这种震耳欲聋的声音,更讨厌那些看不懂脸色硬要凑到她身边的男人。
她躲开几个一看就是未成年来玩大冒险的小少爷,独自一人跑到甲班吹海风。
如果再有下次这样的聚会,她可能不会来了。
她明白项学微是想让她结交一些同龄人,或许对自家的公司有点帮助。
但她并不需要,她也没办法说出系统的存在。
室内的音乐声大到即使在甲班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弥艾翻开手机,看着白天留下的照片,在心里比划着那条鱼的大小。
这是她第一次钓到的鱼,中午吃的时候都觉得肉质比以前吃过的更鲜嫩。
刚好新买的庄园里有一片湖,原本只是打算在湖边开辟一片地,供她放松时感受一下栽种的快乐。
现在又想搞个钓鱼台,年初撒点鱼苗,等旺季来了的时候,不管是钓鱼还是捞鱼都很方便。
许久未见的系统在此刻传来消息,提示她还有几次抽奖机会没有使用。
弥艾这才想起自己最近几个月玩的忘乎所以,已经忘记了每个月都有一次抽奖。
系统问:【您是否现在抽奖?】
她回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房间,“现在抽。”
【您有三次抽奖机会,是否全部使用?】
“全都用上吧。”
【好的。】
一个半透明的圆形大转盘出现在半空,下一秒,指针疯狂旋转。
叮叮叮——
三个手心大小的光团蹦了出来。
弥艾觉得这幅场景有些熟悉,就像她第一次抽奖时那样,只是后面的背景不一样而已。
【恭喜您!获得[小型金矿]x1!】
【[私人医院(不包含职工与器械)]x1!】
【[中型游轮(不包含职工)]x1!】
弥艾:“那个括号里的文字是什么意思?详细介绍?”
以前可没有。
系统骄傲道:【是的,系统更新后可以为您提供奖品的部分详细信息,具体情况需要以实物为准。】
【因为您这次抽奖时并没有许愿,所以我们按照您的需求提供了相应的奖品。】
【例如[小型金矿]和[私人医院],因为您的人设就是在“黄金”与“医药”行业颇有建树的跨国公司继承人,为了让您的身份更加完善,我们会在抽奖时争取您的意见,为您身份细节进行一些补充。】
弥艾恍然大悟,系统如果不说的话,她都忘记当初和项学微说过,自己继承了在这两种行业的公司。
不过……金矿。
是她想的那个金矿吗?
【是的,生产金子的金矿。】
这个年代,大部分金矿已经全都瓜分完了,要想进到这行业,从源头开始,就得签土地使用权、开采权这类“租借”协议。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合同。
系统明白她心中的思虑,道:【您不用担心,所有的交接手续都由我们完成,到您手里的,就是干净无隐患的“奖品”。】
弥艾心跳开始加速,她握紧栏杆,平复心情。
任何一个人得知自己拥有一座金矿,表现得都不会比她更镇定。
只是因为这矿山获得的太容易,导致她有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
反倒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激动。
至于系统所说的医药行业……弥艾其实早就有想要开一家私人医院的想法。
小时候,童年的其他孩子玩过家家,而她则喜欢扮演医生给小朋友们扎针。
这个年纪的孩子哪见过这种喜好的小伙伴?
看见弥艾拿着仿真针筒,戴着卫生纸做的护士帽,一幅要给大家扎针的样子,顿时想起了在医院被打屁股针的痛苦,被吓得哇哇大哭。
于是她童年的小伙伴只剩下一个大她五岁的秦风,毕竟只有他愿意做她的病人。
弥艾现在再想想,发现自己其实不是喜欢扮演医生,而是喜欢看小朋友们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当然,不是嚎啕大哭、哭的鼻子眼泪糊一脸的那种。
……原来她天生就是个坏蛋。
弥艾若有所思的想。
以前的癖好早就在时间的长河中消失,只剩下对于拥有一家医院的执念。
她不打算把医院开大,面向中产阶级及以上家庭的私人医院太多了,她想开一家不需要盈利的医院。
但免费的医疗,带来的麻烦或许会更多。
她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好事,但不想成为部分人眼中的冤大头。
如何经营、面向哪部分群体、员工的薪资待遇、药物来源……或许还需要经营许可证?
弥艾对一切都不了解。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出问题、抛出问题,等待万能的助理给她回复。
刚回到家准备放松一下的徐一收到了老板的消息,与新的工作一起来的,是堪比她一年工资的奖金。
原本还有些意兴阑珊的徐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先是衷心的感谢老板的馈赠,接着就打开笔记本电脑,两眼一睁就是干。
她不懂怎么经营医院,也不知道怎么联系医疗设备和医药,但她知道,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作为弥艾的助理,她拥有支配公司大额资金的权利——当然,也是需要会计批条子的,只不过单独走老板的钱包。
徐一领着七位数的条子,开始在网上搜索“新手小白如何开一家医院”。
将工作分配下去,弥艾一颗心全都牵挂在新到手还热乎着的金矿上,她和项学微知会了一声,就离开海岛,出发去非洲。
高盛几天没见弥艾,只好找项学微打听。
“弥姐姐不和我们一起了吗?明天还打算去海钓的,小昱都准备好了。”
他身后,高昱拧了他一把,低声道:“你干嘛。”
表现的太明显了。
项学微只当没看见,含糊地应付过去。
就算弥艾对高昱似乎有点那个意思,但这两个小孩也没有知道她行程的必要。
正戴着矿帽参观矿洞的弥艾,浑然不知自己被远在千里之外某个人惦记着。
她一直以为矿山就是漫山遍野的金子,随便拿起一块就可以做成首饰。
但真到了矿区,她只见到一片黑压压的土山,翻译指着矿洞里人头大小的黑色矿石,告诉她这就是未开采的金子。
“您拥有的这片矿区黄金含量是最多的,每吨矿石能提炼出三到五克的黄金。”
弥艾原本还以为自己这趟能带走一些黄金,找专业的手工师做一些首饰或室内摆件,看着这些乌漆墨黑的石头,她只好放弃了这一打算。
但华国人有一句刻进骨髓的话——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当然是顺便旅游一下。
华国一月还在寒冷的冬季,而她们目的地的肯尼亚体感却在二十度左右。
因为行程仓促,没有提前与当地政府报备,飞机只好在邻国的中转站提交申请,这才在两天后正式落地肯尼亚首都国际机场。
她定的酒店在肯尼亚山脚下,下飞机时酒店的地接向导和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待许久。
向导是华国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一见面就表现得十分热情,但看出弥艾不太习惯这样的热情后,又立刻转变态度,换另一种沟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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