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嘛,太娇气了。
他们这个专业可不止设计汽车,也有临床操作,一个女孩能搬得起那些沉重的设备吗?
要是资历深的话,担任小组长这类的职位倒是不怎么需要卖力气,但她从一开始就没被录取,又怎么能实现从零到有的跨越?
其实她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换个专业就好了,换个设计类的专业——但这种女生多的专业,她依旧不吃香。
而且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幸好,她遇见一个心软的老师,推荐她去刚开始涉及汽车行业的弥氏试试。
弥氏的大名余念安也听过,不过是从追星的室友那里知道的。
据说它一上市,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时收购了三家老牌娱乐公司,震惊了半个娱乐圈。
当然,像她这种不怎么追星的人自然没被震惊到。
毕竟她连新闻都是从微博头条看的。
弥氏的热度不高,除了时刻关注自家哥哥姐姐的粉丝们和业内知名人士,没人注意这一小小波澜,自然也谈不上上头条的地步。
于是,从去年开始,她无意中被舍友分享了自家姐姐的行程和姐姐新公司的动向。
“姐姐终于当上女主角了,呜呜呜呜苦尽甘来!”
“姐姐的人渣前任又来蹭热度,我骂!咦?新燃竟然把那么多营销号都挖走了?孤军奋战的感觉消失了竟然还有点不知所措……”
“姐姐的新剧上映了,我要贡献收视率……嘶,姐姐发布会上穿的是P家今年春季的秀款哎……而且还不是租的!”
“新东家比上一任负责任多了,竟然有钱给我潇潇宝贝搞营销了。”
到了上个月,舍友突然不再说自家姐姐的事,反而整日窝在宿舍,抱着电脑絮絮叨叨地说些听不懂的话。
余念安有次好奇地凑过去,只听见她嘴里念叨着什么“一等奖一百万”、“二等奖五十万”、“三等奖十万块……保三挣二”。
问了后才知道是弥氏弄了一个微电影大赛,导演团队性别比达到女7男3即可参赛。
毕竟宣传的时候就说过,人家是为了填补页内女性导演的空缺,也是给民间对摄影有兴趣的女性一个圆梦的机会。
一百万……
余念安沉默。
如果不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真有点蠢蠢欲动想要去报名试试。
但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毕竟不会有第二个人被朋友戏称为人类界的尼康——谁能做到只要一拍照,背景如刀割般锐利,人物主体却百分百如奶油般晕开?
她就能。
想起那失之交臂的一百万,镜头杀手余念安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年的经历使她对弥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最重要的就是“有钱”两个字。
从老师那里提前得知弥氏要对外招聘汽车行业相关专业的员工之前,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这家公司有任何牵扯。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十分顺利地通过了面试,拿到了实习的资格,甚至还得到面试官的一句准话——如果在实习期内转正,也可以享受正式员工的待遇。
余念安只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了。
看着协议上那一长串的工资,同学们对她自甘堕落应聘野鸡公司的嘲笑都不值一提。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拿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逆袭剧本时,弥氏收购业内多家知名公司的消息也随之传来。
嘲笑和惋惜的目光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迎接她的是往日少有的赞美。
余念安这才在恍惚中意识到社会上生存的真谛——没人在意一个失败者有没有苦衷,只要成功了,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鲜花和掌声。
第054章 八音盒?
翌日清晨。
A市。
徐一顶着一双黑眼圈, 双腿无力地飘进专属自己的办公室里。
“嘭”的一声关门声,周围的视线纷纷收了回去。
正在带着余念安几人熟悉工作环境的小组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转过头习以为常道:“这是咱们咱们集团的徐总助, 深受咱们弥总器重。”
一旁来接水的江月小声补充, “徐总助从助理做到现在这职位只花了不到一年时间。”
余念安发出感慨,“好厉害——”
小组长瞟了她一眼, 江月立刻怂怂地拿着自己的杯子回了工位。
“咳, ”小组长继续给她们介绍, “这是公司的茶水间, 里面有冰箱和咖啡机,公司免费提供咖啡粉……当然, 这里也有热水。”
余念安十分细心的注意到咖啡机的牌子——是一串看不太清的英文, 但光看外形就足以猜到它价值不菲。
“咱们公司负责员工的三餐和间点, 如果你们准备自己从家里带饭的话, 也可以去餐厅自己加热了, 餐厅就在刚上电梯的左手边。”
小组长作为工作多年的老员工, 百分百把握这些新人的心理状态。
特意先讲公司的人文关怀, 等劲头上来了, 再给她们分配工作, 就会简单很多。
“其实我们公司真正在国内经营不过一年, 但大家也能看到, 这一年不说整个华国, 只单说A市, 都找不出第二个能比弥氏变化更大的企业了。”
她面色沉稳,即便说着这样有些自吹自擂的话时, 却依旧让人信服。
“在咱们公司,你只要肯付出, 就一定会回报,这句话在外面已经翻来覆去说烂了,但我还是要再说一遍。”
她郑重其事地强调,“我就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领导告诉我们一定要肯吃苦,肯下功夫,就一定会成功,但我要说,这都是放屁……咳,假的。”
余念安直愣愣看着她。
……叶组长和她想象中的大公司主管形象一点都不一样,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更喜欢叶组长了。
“我说一句非常自大的话,在别的公司,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但咱们公司不一样,弥总是个眼睛里揉不得一丝沙子的人,有她在,就能保证每一个职员都能得到公平。”
说起弥艾,叶组长就想起自己去年那沉甸甸的年终奖金,唇角就忍不住疯狂上扬。
“就像去年,刚收购的三家娱乐公司暗戳戳想搞内部矛盾,我们弥总一眼就看出不对,第一步就是拿他们开刀,那个意图撬弥总墙角的汪……”
听到和工作无关的事情,余念安立刻睁大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小组长看了一眼她们,又把话憋了回去,“这些都是新燃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有两个女生是她大学的学妹,知道这个学姐外冷内热,脾气也好,也敢用撒娇的语气凑近乎。
“叶组长,你就说说嘛。”
“是呀,我们还想听呢叶组长。”
她被缠的没办法,无奈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上班时间先去你们的工位熟悉工作,等下班再闲聊。”
女孩们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立刻闭上嘴。
她们走了,茶室一间里的两个老员工对视一眼,又是欣慰又是庆幸。
“谁能想到咱们公司发展这么快呢?去年刚来的时候整层楼可只有咱们这几十个人,看着就跟皮包公司一样。”
她当时还差点吓回去。
“对啊,我当初可是想着赌一把才跳槽的,想着最快也得两三年才能做大,结果不到一年时间我就成元老了。”
另一人同样赞同地点点头,“就没见过比咱们公司发展还快的,多亏了咱们有个热爱工作的老板,我听徐总助聊天的时候说过,弥总半夜里还在看她们发上去的文件,我是没见过这么拼命的老板。”
“而且对员工也好,公司待遇是我这些年见过的顶配。”
杯子里的咖啡满了,一人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惬意地长舒了一口气。
“贵的咖啡就是味道好啊,老板还非说是朋友送的,她真是嘴硬心软,哪有朋友送礼送整箱的咖啡?”
同伴也感慨,“是啊,人品好脾气好,能力还尤为突出,跟着她心里踏踏实实的,简直秒杀我上一任东家。”
“还有我上一任。”
两人说着,捧着咖啡满意地回了工位。
外面的弥艾摸了摸下巴,面色犹豫。
……她们说的那个人品好脾气好能力还特别强的弥总,是她吗?
这个公司应该再找不出第二个和她同姓的领导了吧。
……可是,她什么时候为了工作半夜不睡觉?
弥艾百思不得其解。
她走后,余念安几人跟着叶组长找自己的工位。
经过一间办公室时,里面忽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碰撞声,她不自觉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眉目疏朗的年轻男生站在办公桌前,眼帘低垂,唇角紧抿。
“我说过了吧,这个参赛者她听不懂英语,你不要总是在沟通的时候加一些英语进去。”
座位上的组长头疼的要命,“你要有耐心,我知道你在美国待了七年,有些口癖改不过来,但这是工作,工作就得拿出工作的态度,懂吗?”
这可是他们集团第一个面向大众的活动,受到多方关注,一点差池都不能出。
他们老板可就指着这次活动能挖几个民间有灵气的导演,好给一滩死水的新燃注入新的活力。
这种万众瞩目的活动,稍有不慎,轻则扣工资,重则被降职或辞退。
当然,百分之九十不会到那地步,顶多是冷处理,不给你上升的空间罢了。
她还想着年底等老上司去接管子公司,自己还能往上挪挪,自然把每一项任务看的都很紧。
陶恩清抿嘴不说话。
组长只觉得太阳穴一阵胀痛。
当初觉得这个新人要学历有学历,要长相有长相,还曾经在美国知名金融公司HS实习过,资历完美,便把他从隔壁组抢了过来。
没想到这人竟然不能扛手不能提,和个娇滴滴的小王子没什么两样。
而且听舍友说在宿舍连洗衣机都不会用,大家一起吃饭轮流刷碗,他刷一个碎一个。
几个舍友差点以为他是故意以此逃脱平分的家务,还差点打起来。
生活都快要不能自理了,也不知道他怎么通过的面试。
组长摇摇头,已经快没脾气了,“我听说你差点和她吵起来,这又是因为什么?”
“……她骂我是洋鬼子。”
“噗……”
周围传来几道压抑着的笑声。
“她是不该骂人,但你也不能说回去,人家是参赛者,你得包容她,毕竟她说的也没错……你就不能用中文说?”
陶恩清脸色难看,憋了半晌,才道:“我可以正常说话,但我听不懂她说什么,她不会说普通话,只会说方言。”
组长叹了口气,挥挥手,“行,我给你换个人,你回去吧。”
头疼。
谁家养出来这么一个不能自理的娇少爷?
“组长,”一旁的男生凑过来,扬起笑,“把我和小陶负责的选手换一下吧,我这几个参赛选手都比较好沟通,不怎么麻烦。”
“小周啊,还是你最让人放心,”组长终于露出一抹笑,“小陶,你和小周换一下工作。”
周卓转过头,面带挑衅地向着陶恩清一挑眉,等组长的视线转过来时,面色又恢复了正常。
陶恩清只当作没看到。
这个人总是莫名其妙地对他释放恶意,但他找不到原因,干脆不搭理他。
眼见着自己又被忽略,周卓嘴差点气歪。
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姓陶的,不只是因为他还没进公司就已经成为公认的司草,把他的风头抢去。
也不是因为他比自己先来一步,抢占了公寓最后一间向阳的房间。
他就是讨厌这个死装的同事!
一起买菜做饭,他只会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吃饭的时候还挑肥拣瘦,不是这道菜咸了,就是那道菜淡了。
简单的挑剔就算了,这人竟然还在刷碗的时候把他最喜欢的那套餐具给摔碎了!
而且!一点负罪感都没有,甚至都没提要赔偿!
周卓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又笑着去找组长刷好感,“组长,你看我写的总结对不对……”
陶恩清对舍友的怨念毫无察觉,到茶水间接了杯咖啡,又去卫生间洗手。
上一个接咖啡的同事不知道摸了什么,把咖啡机的按钮弄得黏糊糊,他差点被恶心死。
洗完手,他拿纸巾擦着手指,避开一个神色匆匆的员工。
弥氏的员工待遇已经算得上业内的顶尖,甚至因为从不加班,还被其他公司戏称为“A市最后的一片净土”。
但相应的,没有加班,上班的摸鱼时间也就大大减少。
最起码他来工作将近一个月,从来没见过一个带薪上厕所的同事。
他从茶水间拿走自己的咖啡杯,走廊传来电梯到达本楼层的提示音。
在他拐过墙角的前一秒,身着高定西装的高挑女人踏进自己的专属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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