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瑛一下子动了心,烟厂的工人都买来用,那肯定是好东西:“那这一套我们买了。”
封停出声道:“这恐怕不行。这一套已经是我们剩下的唯一一套了,是用来做样品的。”
正说着,售货员说了一句:“我们主任来了。向主任,这里有人找。”
向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闻言就走了过来:“谁找我?”
林民义和封停还没来得及开口,刘瑛就抢了先:“向主任,人家烟厂都能买到这竹水杯了,你们供销社居然没有?赶紧的谈下合作,赶紧上架吧。我瞧着这竹水杯确实挺不错的,也想买几个回去用呢。”
“什么竹水杯?”向主任一脸不解。
刘瑛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他看:“诺,就是这个。还有茶杯,我觉得这茶杯挺不错的,过年的时候亲戚上门拿来招待亲戚挺好。”
最重要的是,烟厂工人都有,她也得有。
向主任接过水杯,脸上露出惊讶:“你说这水杯是竹子做的?这是那个工厂做的?”
刘瑛一指林民义和封停,“喏,就是他们,说是什么水秀村竹器工坊做的。”
林民义满面笑容的伸出手,“你好向主任,我是水秀村竹器工坊的总负责人林民义,我们正想找您谈合作的事情呢?不知道您可方便?”
向主任看了一眼林民义和封停:“跟我到办公室去谈吧。”
林民义和封停跟着向主任来到办公室,有跟烟厂签订的订购协议,再加上东西确实不错,向主任也跟他们的竹器厂下了订单,茶杯他们订了一百套,水杯也订了100个,竹碗只要了十个,而且向主任还跟他们约定,如果三个月内卖不出去,他们可以退货。
当然,价格也不可能跟封停他们在烟厂卖的一样,那是零售,到时候供销社这边肯定也是按照这个价格进行售卖的,那他们供给供销社的价格就肯定不能跟零售的一样。
不过这其中涉及到了运输,供销社不想自己派车到乡下去拉货,所以要求封停他们自己送货过来。
那这就要增加运输的费用,以及路途中的损耗费用了。
价格就要再谈,这就不是林民义的擅长了,封停自然而然的接过了任务,最终跟向主任谈下了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价格。
至于那套样品,自然是送给向主任了。
从供销社出来,林民义才不再压制心里的喜悦,拍拍封停的肩膀:“哈哈哈,小封,你真是好样的。我们才从烟厂出来,你转身就去跟供销社谈合作,还谈下来,可以啊。”
林安荣等人也都竖起大拇指:“封知青,你真是太厉害了。这都能让你想到,你真是太聪明太厉害了。”
封停倒是十分淡定:“主要还是靠大家努力。”
县城这边如今他们只要谈下供销社的合作就可以了,要想再像之前那样去烟厂摆摊卖货却是不好再操作,所以逛完供销社,又看了看街道,一行人就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时候就比来的时候松快许多了,也不用担心牛车太重把牛拉累了,回去的时候都是坐着牛车回去的,正好可以眯一眯眼睛休息一番,休息够了就下来走一阵,也正给给牛减减负担。
封停也跟着林民义他们一起坐牛车,林安荣和其他几个年轻人很少有机会骑车,回去这一路要骑四五个小时呢,他们就争着抢着骑,封停可没他们这种兴奋劲儿,他累得很,正好坐牛车可以眯眯眼睛打个盹儿。
他们凌晨出门,悄无声息,回到村里的时候天也已经暗了,连小孩子都回家吃饭了,也没怎么惊动村民,林民义就挥挥手:“还牛车的还牛车,还自行车的还自行车,其他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林民义宣布解散后,带着封停踏着暮色回家了。
“阿公,姑父,你们回来了。”
走到半路正好碰到被派出来看他们回来没有的林国礼,小家伙蹦的一下子窜到面前,一脸的好奇幸福:“阿公,你们今天去县城了?县城好玩吗?你们有没有买什么好吃的回来?”
林民义没好气的敲敲他的脑袋;“你就知道惦记着吃。”
林国礼还振振有词:“民以食为天,我当然惦记着吃的了。”
林民义道:“民以食为天是要你好好种地,赶明儿你也跟着下地。”
林国礼:“才不是呢,对吧姑父?”
封停拍拍他的脑袋,说道:“民以食为天出自西汉司马迁的《史记·郦生陆贾列传》,它原本的意思是说粮食是生存的根本,说的是粮食的重要性,劝诫我们要珍惜粮食的。”
林民义背着双手:“听到了没有?人家是告诉你粮食的重要性,要你珍惜粮食,不是让你变成猪,一天就知道吃吃吃。”
“我才不是猪呢。”林国礼反驳:“再说了我说得不对,你说得也不对呀。”
林民义:“怎么不对?下地懂得辛苦,才知道那粮食有多珍贵。”
林国礼:“那粮食最后还不是吃到人的嘴巴——”
爷孙两拌着嘴,没一会儿就到了家。
李香兰看到他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你们可算是回来了。饿了没?饭菜都已经做好了,也烧了水,安然说你们一路走出来,身上肯定都是灰尘,最好是先洗个澡再吃。”
林民义便道:“那就先洗个澡再吃。”
“行,那我给你找换洗的衣服。”李香兰喊林安邦:“给你爸拎热水。”
林安邦,“来了。”
男人洗澡不像女人那么仔细,林民义很快就冲好了,而后便是封停。
林安然:“我没给你带换洗的衣服,你先把旧的穿着吧,回家再换上。”
“你怎么做人老婆的?”李香兰白了她一眼,转头跟封停说:“没事,你大哥有多余的内衣,先穿你大哥的。我去给你找。”
这内裤肯定不能让李云去找,李香兰是岳母就没关系了。
封停尴尬:“不用。我回去再换也是一样的。”
李香兰:“哪能一样,肯定不舒服。”
李香兰又跑到林安邦的房间,找了条比较新的裤衩给封停,封停尴尬得不行。
好在林民义很快就洗好澡了,封停赶紧也去洗澡,要不然真没脸见人了。
等封停洗完澡出来,饭桌已经摆好了,一家子人坐下吃饭。
肚子填得半饱,林安邦才问起他们在县城是否顺利。
林民义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顺利,可太顺利了。”
李香兰闻言松了一口气:“带去的东西都卖完了?”
林民义点头:“都卖完了。放心,我们的竹器工坊,能正式建起来了。”
那可太好了。
这不仅仅是给村里创收,更是林民义的政绩,当然也少不了封停的功劳。
林民义笑着对封停说:“这一次我们水秀村能够这么顺利的建立工坊,又能这么顺利的把东西卖出去,那都多亏了小封啊。”
封停可不敢居功:“做竹碗竹杯子的主意是安然想的,后来拍板建工坊的是您和书记,这些天辛苦组织村民砍竹子,做杯子的是大哥,我做的都是些微末,不敢当您的夸。”
林安邦道:“妹夫你可太谦虚了。就我妹我还不知道,她就一张嘴,最后这机器是不是你搞定的?这高温碳化是不是你搞成的?总而言之,这最要紧的关关卡都是你攻克的,要不然的话安然她就算是再多的想法,也没有法子实施。”
林安然咬着筷子:“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要知道一个金点子可是价值千金。
她出的主意,没有封停还有张停李停帮她实现,但没有她的主意,就算封停再能耐也没用,不是他做不出来,而是他根本就没想过去做这些。
不过林安然懒得跟他们争这点儿功劳。
封停却认真的说;“我能做的,很多人都能做,远的不说,就说刘学军,他也能做,甚至我们知青院的一些知青,给他们一些时间,他们也能做出来的。所以我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林安然,不是她提出来可行的方案,我不会想到要去做这个,也不可能把这些做出来。”
“当然爸也很重要,爸看到了我们做出来的碗和杯子,意识到了其中的价值,并且果断的抓住了这个机会。”
“所以我们村的工坊能建起来,爸居功至伟。”
林安然笑着睨了封停一眼:“你还真是会拍马屁。不过你说的却都是实话。我们最开始做这个,可并不是为了让村里开工坊,增加收入的,我就是想着家里只有一个搪瓷杯,又是喝水又是漱口的太脏了,但是在供销社又买不到其他的杯子,于是才想着自己做。能做成今天这个规模,一切都是爸的功劳。”
“可惜没有酒,要不然一定得敬我英明神武的爸爸一杯。”
林民义被哄得非常开心,“家里的酒呢,拿出来,我得跟小封喝一杯!”
今日确实值得高兴,李香兰就没阻止,拿出自家酿的米酒,给林民义,林安邦以及封停各自倒了一杯,林安然看着有些浑浊的米酒,也生出了几分兴致:“妈,我也来一杯。”
李云也说:“妈,既然今天高兴,就大家都喝一杯呗。”
这米酒是自家酿的,也是他们家生活宽裕,才酿了几斤,但平时也不怎么舍得喝,一般都是农忙时候实在是太累了,或者有高兴的事情才会喝上一小杯,基本上都是林民义和林安邦喝的,李香兰和李云基本上是不喝的。
林民义闻言豪爽的说:“行,你们也都倒上一杯。”
李香兰:“你以为你有多少酒哪?”
不过还是给林安然和李云以及自己倒了一杯。
至于蠢蠢欲动也想喝一口的林国良和林国礼,一巴掌直接拍飞。
林安然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果然跟网上说的一样,甜滋滋的。
她一下子就把一杯都喝完了,没啥感觉。
她还想再喝一杯,被李香兰一巴掌拍飞,只能作罢。
李云见状悄悄的把自己的那杯倒了一半给她:“没想到你还喜欢这个?不过这个酒喝着没事,回头风一吹就上头了。你可得小心点。”
林安然笑道:“没事,我也没喝多少,不会醉的。”
李云抿嘴笑,李香兰瞪了她一眼,李云就凑到李香兰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李香兰目光闪了闪,到底是没说什么了。
林安然好奇的问,“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李云凑过来低声说:“我说夜里山冷,特别是今晚,那山风刮的呼呼的,你们走回去不知道得多冷,多喝口酒等会风一吹就热起来了,也不至于被冻坏了。”
林安然怎么觉得那么不可信呢?
“真的?”
李云推了她一下:“你这人,嫂子还能骗你?你要是不想喝,你还给嫂子。”
林安然忙拦住:“不不不,我想喝。”
这酒好,甜滋滋的,就跟喝甜水一样,一点儿都不上头。
来到这70年代之后,林安然就没喝过什么饮料,难得喝点小酒,她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林安然一口气把那半杯酒给喝下去了。
林民义跟儿子和女婿喝了一杯,酒兴起来了,招呼:“再来一杯。”
本以为李香兰会阻止,没想到她竟然没说什么,而是默默的给三人又都倒了一杯。
林安然忙舔着脸也把杯子伸过去,李香兰白了她一眼:“都喝了那么多了,还不够你的呀?一边儿去。”
李香兰把酒罐拿回房间去放好。
林安然不满的嘀咕了一句,“重男轻女。”
李云贼眉贼眼的把李香兰那一杯酒偷了过来:“快快快。”
林安然顿时就兴奋起来,“我来我来。”
她接过酒杯,干脆就一口闷了。
李云目瞪口呆,然后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林安然喝得有点儿急,也呛了一下,听得林民义的房间那边传来脚步声,她赶紧把酒杯给放回去。
李香兰回到座位上,林国婷没忍住:“阿婆,你的酒——”
她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就被林安然捂住了嘴巴。
但已经迟了,李香兰发现自己的酒被偷喝了。
李香兰的目光顿时扫过李云和林安然,李云忙摇头:“不是我。”
林安然也赶紧否认,“也不是我。”
李香兰哼了一声:“除了你们两还能有谁?”
林安然无耻的指向三小:“还有他们三呢。”
林国良无语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姑姑:“姑姑,做人要诚实。”
林国礼:“就是。明明是——”
林安然咳嗽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慢条斯理的要打开,“嘴巴怎么有点苦呢?吃口糖甜甜嘴先。”
林国礼立马见风使舵:“对,明明是大哥偷喝的。”
林国婷的目光也落在林安然手里的糖上,跟着林国礼的话:“对,是大哥偷喝的,跟小姑姑没有关系。”
林安然无语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最妙的是林国良,他目光也落在林安然手里的糖上,然后跟林国礼和林国婷眼神交流,表示他要大头,然后才乖乖的跟李香兰认错:“对不起阿婆,是我贪嘴偷偷喝的。”
李香兰:“……”
本来也没想怎么样,这下是真不能忍了。
她直接抄起筷子就往林安然头上打:“我让你教坏孩子!”
“饶命!”林安然双手抱头:“我错了!”
李香兰发狠,打在林安然手上的力道却轻飘飘的:“让你以后乱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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