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小桃没点头也没摇头,说道:“死了就是死了,即便有来世,却也不是同一个人了。”
计繁觉得她说的不对,“怎会不是同一人?魂魄相同,就是同一个人啊。”
小桃不想和他讨论转世一事,“你也说了,缘分未尽才有相见之时,倘若是情深缘浅呢?两个人不还是没有未来么?由此可见,还是今生更重要些。”
“这……”计繁一时说不出话,“那倘若是你,你会选只要今生吗?”
小桃怔了片刻。
“不,我要来世。魂魄消散便是彻底死去,即便来世的他不是他,我也要他活着。”
计繁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否则怎么会在她这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脸上看到怅然若失这样的神情。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陈少微推门出来,指尖燕迟的灵符一闪而过。
他匆匆就要往外赶去,目光扫到亭子里的计繁,有心想锻炼一下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师弟,便道:“你和我一起。”
陈少微和计繁来得很快。
被剜心这样的事太恶劣,就这么一小会的时间,铺子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
众人看见两人身上穿的道袍,自动为两人让开路。
“有一段时间了,手法与桃花岭的大妖如出一辙。”陈少微用灵力探查之后判断道。
他算了一下时间,那时他正在和计繁与小桃二人回丹阳城的路上。
至少可以排除掉小桃。
他打量几眼伙计,出声责问:“为何才发现此事?”
伙计方才吐过一回,声音有些虚弱:“此前掌柜的一直好好地坐在案前,喝茶算账,与平常并无区别,是这位小姐要买斗篷,我过来询问,见他一直没回答才上前查看。”
等他凑近才发现那茶碗早就ῳ*干了,还有那账簿,上面分明是空白一片,什么也没写。
听到他说斗篷的时候,陈少微看了虞幼泱一眼,那件斗篷被她抱在怀里,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心中对她的奢靡无度更加鄙夷。
伙计继续道:“我觉得奇怪,便动手推了推,结果他就顺势趴在了桌子上,肚子里哗啦啦地往外流血……”说着他捂住嘴,又有些犯恶心。
不过是个低级的小障眼法,只能糊弄个一两天。
如此潦草,当时此妖应该是着急离开。
陈少微一双眼睛凌厉地射向燕迟,怒道:“若非你弃阵而走,那妖怪真身落入阵中,哪还有时间到城里挖食人心?”
此言一出,虞幼泱心中不悦。
他陈少微算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他来说她的小火炉子?
当即冷嘲热讽道:“只有废物才会埋怨他人,你有这时间不如想想怎么把那个大妖揪出来。”
计繁听了都快给虞幼泱跪下了,她这张嘴可真是没白长,谁都敢说!
陈少微听了果然更气,若不是仙门中有规定,不可随意对普通人出手,他恐怕早就拉着虞幼泱去外面好好“切磋”一下了。
于是只能把火撒到燕迟和计繁身上,“还不滚回去和我布阵!”
说罢大步流星出了铺子,走出没两步,就听见身后虞幼泱娇滴滴的声音,好像故意和他作对一般。
“燕迟,我走不动了嘛,慢一点。”
他回头一看,他的好师弟不仅慢了下来,还不忘把斗篷给她系好。
陈少微被气得眼前一阵发黑,他记得离山之前燕迟还是那副谁都不理睬的死样子,这才过了多久!
师父说的当真对极了,女人都是祸水!
计繁赶紧推着他离开,“师兄我们还是先走吧!”
他已经明白了,他们这些人,在气人这一方面,没一个是虞姑娘的对手。
有人递台阶,陈少微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离开。
两人走远之后,燕迟低头,看向拽着他袖子,让他给她系斗篷的虞幼泱。
“满意了?”
虞幼泱颇为骄矜地点了点头,“还行吧。”
回到宁府,宁老爷听说此事后更是一阵心慌,咬咬牙,将婚期改在了明天,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耽搁。
草木妖精移不了根,本体就在桃花岭。
陈少微之前在桃花岭设阵,就是等着它妖身入阵,好能够找出它的本体,对于草木妖精来说,只要找到它的根,便如同蛇被捏住七寸,届时何愁对付不了这只千年大妖?
现在找不出它的本体,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它的妖身困在城内,限制住它的行动,免得它再伤人性命。
至于又该如何对付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虞幼泱老早就回了房间休息,燕迟再三叮嘱她不可随意外出走动,直到她不耐烦地把他推出房间,他才转身去了院子里和陈少微一同布阵施法。
计繁守在一旁,看着两位师兄结印念咒: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
北斗昂昂,斗转魁罡。
顺罡者生,逆罡者亡。
天符到处,永断不祥。”
随后淡金色的阵法升起,笼罩住整个丹阳城。
毕竟是笼罩一城的阵法,结束之后,陈少微明显感受到了力不从心,再看向身边的燕迟,神色竟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看来他离山的这半年时间里,他修为又精进不少。
果真是天赋异禀。
天赋……
他神色晦暗不明,什么都没说就回了房间。
此时天色已晚,宁府家丁们为了明日能够顺利举办昏礼,依旧不断忙碌着,不过大家知道这间院子里住的是仙师,都放轻了动作。
燕迟回房间的脚步顿了一下。
“小师兄,怎么了?”计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院子里的石桌上放着一盏银灯。
虽然觉得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在哪见过,等看见上面缠着的红绸带之后,他道:“也许是明日成亲需要的装饰吧。”
燕迟收回目光。
回到房间之后,他如往常那般又修炼了一个时辰,这才宽衣入睡。
这晚,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的,正是初到沧夷山的那晚。
第20章 两不疑10
“我会带你入仙途,教你修炼,给你法宝,而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成为我女儿的炉鼎。”
仙途……
修炼……
燕迟捂住自己身上的伤口,“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成为像你这样的仙人吗?”
刚才这位仙人一挥袖,就将那些打他的人全都掀翻在地,他也可以吗?
明夷散人嗤笑一声,并未直接回答他,指尖一弹,一颗小丹药进到他的嘴里,不出片刻,他身上的伤已经痊愈。
“只要你有本事,便再也不会受人欺凌。”
燕迟怔怔地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再抬头时目光灼灼,“我答应你。”
明夷散人抓住他的领子,右手掐了个决,蓦地带着他腾空而起,还没等他看清脚下,转瞬间已经到了沧夷山上。
头还有些晕眩,不过对他来说更多的是兴奋。
不等他缓过来,明夷散人说道:“你能否真正留下来,还要看我女儿的想法。”
他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会尽力让她满意。”
明夷散人纠正,“不是尽力,是一定。”
他抿唇,“是。”
明夷散人:“她爱干净,沐浴过后换上我为你准备的新衣服再去见她。”
沧夷山很大,燕迟跟着一个小妖去了后山的温泉。
这处温泉四周都铺了毛毯,里面泡着新鲜的花瓣,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糕点,屏风上搭着几件女子的轻薄衣衫用作换洗,处处可见主人的奢靡享乐。
“瞧什么呢?”小妖斥他一声,“那是大小姐沐浴的地方,不是你的。”
“大小姐?”
小妖晃了晃身后的尾巴,“就是你未来的主人。”
“……”
主人。
他没再说话,握紧拳头默默跟着它走。
小妖带着他到了一个木屋前,做工粗糙,看得出是临时搭建的,里面只有一个装了热水的木桶。
“你要快点,大小姐不喜欢别人迟到。”小妖守在门口提醒他。
隔着木门,他问:“大小姐喜欢什么样的人?”
“听话的人。”小妖不假思索。
“还有吗?她还喜欢什么?”
“大小姐喜欢折磨我们!她是一个坏人!明夷老头是最坏的人!”小妖忿忿说道,只是刚说完就“哎呦”一声。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夷……是带我来这的仙人吗?”
“是啊,但他还算不上是仙人,说是半仙更准确,离飞升也就差那么一步了。”
“那他是不是很厉害?”
“当然,我就没见过比明夷老头更厉害的人。”小妖说起来与有荣焉。
燕迟听后下定决心,“那大小姐讨厌什么?”
“她最讨厌有人骗她,”小妖有点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再不出来,大小姐是会生气的!”
他这才擦干身体,将衣服穿好。
出来之后发现小妖蓬松的尾巴上秃了一块,像是被人刚揪下去的。
“咦?”小妖多看了他几眼,酸溜溜的说道:“想不到你长得还不错,怪不得明夷老头选你做大小姐的炉鼎。”
燕迟虽然一口答应了明夷散人,但是有个问题他却并不清楚。
“什么是炉鼎?”他犹豫着问。
“你不知道?”小妖很夸张,随即哼了一声,“就是被别人采补,供别人修炼,修真界里地位最低最下贱、最被人看不起的人!”
小妖一口气说完,语气里还带着点幽怨嫉妒。
燕迟:“……”
他被带到一座房屋前,雕梁画栋,清幽雅致,比他那间临时搭出来的木屋不知好了多少。
这就是大小姐的房间。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房间里充斥着盈盈的暖香,纱帐层层叠叠,只能隐约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
他不敢乱看,恭敬地低下头,学着小妖的方式称呼她。
“大小姐。”
等了片刻,女子的声音幽幽传来,听着有几分失真。
“瞧见桌子上的东西了吗?”
他看去,上面有一条约三指宽的红色带子,边上还有一瓶丹药。
“你放心,我不会采补你的修为,比起你失去的那点阳气精元,你能得到的东西更多。不过做我的炉鼎就要对我百依百顺,更不能有半分欺瞒,明白了吗?”
“是。”他认真听着。
“还有一点,我希望你清楚,我们之间是交易,不是强迫。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为难你,会把你好好地送到山下。如果你愿意,就把桌子上的药吃了。”
至于桌子上的药是什么,她没说。
燕迟问都没问,毫不犹豫地吃下。
他听见大小姐似乎轻轻笑了一声,他却依旧不敢放松。
“把眼睛蒙上,去床榻上等我。”
奇怪的要求。
但他还是照做了。
将带子系好之后,他有些拘谨地坐在床边。
看不见之后,其他的感官更加敏锐,他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是大小姐正在慢慢向他走过来。
“知道炉鼎该做些什么吗?”
她的声音突然在他身边响起,即使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心却还是猛地跳了一下。
“不知道。”
她推了他一下,燕迟顺着她的力道身子后靠,半躺着倚在了软枕上。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却突然感到身体莫名燥热起来,仿佛浑身的血都在烧,直直往小腹涌去。
……是她让他吃的药!
他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是烫的,明明是个很放松的姿势,身体却紧绷着,他几乎立刻就想坐直身子,却被她按住了肩。
她的力道很轻,他却不敢再动。
他抿着唇,滚了滚干燥的喉咙,再开口时声音哑得不像话。
“大小姐……”
“不许动。”她的命令很简短。
他咽了下口水,清楚的感受到她解开了他的腰带。
接触到微凉的空气,他的身体更加激动。
在她扶着他的肩坐下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她要做什么。
原来这就是炉鼎,怪不得那个小妖的语气如此鄙夷。
他想到了南风馆里的那些小倌,别人提起的时候就是这种语气。
两个人甚至其他地方的衣服都是整齐的,他能感受到她的裙摆堆叠在两人腰间。
腰腹紧紧绷着,好像全身的感官都被她夺了去。
她动作很生疏,疼得他吸了口凉气。
他还听见她闷哼一声,似乎也并不好受。
说不清此刻的感受。
无措、恶心、屈辱、厌恶……
可身体却因为药物的原因渴求着她。
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感谢这条红带的存在,至少不会让他眼里的情绪被她看见。
他没忍住动了一下,换来她极大的反应,下一刻,脸颊一痛,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懵了片刻,就听见她极力克制却还是有些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动。”
他明白了。
炉鼎是不需要有尊严的。
“大小姐,是我的错。”他乖顺道。
她没说话,凌乱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没比他好多少。
脸颊被她用指节轻轻剐蹭了一下,很痒。
“红色很衬你,以后都穿红色的衣服吧。”
“好。”他应下。
她不轻不重的动作更加磨人,让他不由得抓紧了身下的褥子。
理智仿佛也要被她磨断了,在她轻哼出声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伸手握住她的腰,用力把她往下按。
很软。
大小姐的床很软。
大小姐的人也很软。
他剧烈地呼吸着,觉得自己额头上流的汗都快把蒙眼的红带打湿了。
平复了好一会,他才听见大小姐的声音,“不许碰我,再有下次,绝对不会饶了你。”
“……是。”
“张嘴。”她声音平淡。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明白自己大概是没有资格询问的。
只好忍着羞耻张开嘴。
又被她喂了一粒药。
“继续。”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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