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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像这些任性的话，郑娟娟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口。
可是郑娟娟是家里的姑娘，再怎么任性也可以，但是陆均棠作为媳妇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敢这么说。
陆均棠道：“妹妹这是什么话，老爷最疼爱的就是你了，你想想老爷这么安排不还是为了妹妹的将来考虑。
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以妹妹如此的才貌品格，若是嫁给寻常人家岂不是明珠暗投？只可惜你哥哥才华虽好，但无奈如今实在是年纪太轻，一时半会儿还是没办法给你带来更多的荣耀。妹妹便是再好，也没有机会显露在配的上妹妹的贵人眼前。
但有了参加公主及笄礼这个机会，妹妹只等着好人家上门就是了。”
这话嚷郑娟娟有些臊得慌，虽然她如今性子是变得泼辣尖酸，但仍旧是个怀春少女，小脸变得红彤彤的。
说句实话，这样的郑娟娟还真有几分动人之处。
郑清徐有资格当书中的男主角，长相自然是极好的，郑娟娟作为郑清徐的同母妹妹，虽然不是楚佳璇那种让人惊艳的美人，但也颇为清秀。
只不过这姑娘的容貌本来是清秀小佳人款的，偏她周身气质和安静平和没有意思关系，让这份美丽大打折扣。
只不过这娇羞也只有一瞬，郑娟娟便又撇撇嘴。
“我才不需要这样的帮助呢，嫂子你是平郡王妃都表妹，你的弟妹还是绥远伯的嫡女，有你带着，我什么样的人家不能认识，干嘛要对他们低头。”
陆均棠赶紧道：“快别提平郡王妃，你哥哥说了咱们家得一心做个纯臣，像这种牵强附会的关系咱们可不能认，你要是再提的话，小心你大哥罚你抄书了。”
郑娟娟不爱抄书，嘟囔着，“既然是纯臣那干嘛理寿康公主，不是说她和太子走的可近了嘛。什么牵强附会，那要这么说我和人家公主有什么关系，凑过去就对了。”
边说边往自己的房间里走，看来算是暂时消停了下来。
看着下人们面对自己时佩服又心疼的表情，陆均棠心里被郑老爷的话和郑娟娟的闹腾而弄得压抑的心情好受了一些。
好歹在郑家，她的地位无可动摇。
回到了自己房间，陆均棠先是问了长子的情况，之后又哄了哄满月不久是龙凤胎，这才回到卧室打算休息一下。
而在陆均棠身边踌躇了许久的翠心终于鼓起勇气，对着陆均棠道：“奶奶，可否让奴和您说说话？”
陆均棠一愣，立刻示意其他的下人都下去。翠心前几年便嫁人了，不过嫁的是郑家在外面的管事，嫁人后仍旧在陆均棠身边当值，仍旧是陆均棠身边最信任的人，所以陆均棠还是给了翠心这个体面。
等众人离开，翠心立刻跪了下来，“奶奶，二小姐不好好教导不行了，如今这样的话就这么众目睽睽下说出来，咱们郑家并非钟鸣鼎食之家，下人们都管理也远不到令行禁止的地步，什么时候露出去一言半语，别说二小姐，便是三小姐乃至奶奶您刚生下的孙小姐也会受到牵累的。”
陆均棠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过是个嫂子，老爷和太太都管不了的事我又如何能管？”
翠心深吸口气，道：“奶奶，我知道您讨厌寿康公主，一直都没变过。但是形势比人强，咱们如今真的比不过公主。
您其实很明白这一点也做的很好，与公主达成了和解，往日里对太太虽算不上万分贴心但也让十分孝顺，对于三小姐和四少爷更是关爱有加，到时候看在这三人的面子上公主总不会对付您与大少爷。”
“但是您既然心里比谁都清楚干嘛还要对二小姐说那些话，二小姐性子左了一心和太太母子乃至公主过不去，以后会有什么好处不成？二小姐与大少爷一母同胞，到时候还不是会牵累了奶奶与大少爷！”
“还有，奶奶你也说了大少爷并不希望咱们家和什么平郡王恪郡王的搭上关系，在家里是不许说这些话题的，您干嘛还把这些事情都和二小姐说。
您也别说是二小姐自己听来的，咱们老爷和大少爷在家里从不提起这些事，也从不会把事情和小姐们提的，您把二小姐的心思说活了，以后大少爷查出来可怎么办？”
陆均棠沉默了片刻，叹道：“原来我做的这么明显吗？”
翠心低下头，“您做的并不明显，您只在二小姐身边时提起这些话，而且说话很有分寸，无论是谁都没办法因为您的话而指责您。若非我一直在您身边，我也不会发现。但是小姐，真的出了问题老爷和大少爷可不会管什么证据，到时候光是因为您与二小姐最亲密，您就是错的。”
陆均棠沉默了，“翠心，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那么坏，没打算坑害夫君的妹妹。”
“最开始的时候，我不过是为了发泄心里的不平。你也说了，我必须听话，必须对楚佳璇低头，必须看着陆茴风光。我不敢对任何人表达我的不满，而刚好，娟娟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动摇了，也对她们有了不满。所以，我把这些负面的东西灌输给了娟娟。”
“而再之后，发现娟娟被我养歪了，我也是惶恐的，但是那时候娟娟被我养的已经听不得继婆婆那边人的一点好话了，哪怕说这话的是我，她也立刻翻脸。为了哄她，为了不让夫君发现不对，我就只能这样错有错着了。”
“再之后，我发现林家那个林见川和恪郡王成了一路人，而林见顾还是和楚佳璇一起和太子亲近，我就有了其他心思。”
“我发现京都有许多人家都喜欢分头投资，不把注压到同一个地方，而京中的人家若想快速崛起，从龙之功便是最快捷的途径。”
“夫君一心支持正统，哪怕太子没眼光未曾对他特别提拔也一样，那就让夫君当个彻彻底底的纯臣。但是娟娟可以嫁到恪郡王一脉中。若是太子登基，大不了咱们家就保持原状，我再继续看着那几个讨厌的人风光就是了。而若是恪郡王翻盘，咱们一家就可以快速发达，把所谓的公主都踩在脚下。”
翠心瞠目结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良久才道：“可是，可是以咱家的家世，二小姐顶多嫁给恪郡王手下的小官，哪怕恪郡王真的成了事，那也没办法惠及咱家啊！而若是失败了，那二小姐一辈子就毁了，大少爷不会同意的！”
陆均棠笑了，“如果是嫁给小官的确如此，但如果娟娟直接嫁到郡王府呢？郎有情妾有意，夫君可没办法管到这里。”
郑清徐可以管着陆均棠不认平郡王妃那所谓的表姐妹身份，而且拒绝的丝毫不怵，那是因为任谁都能看出这关系搭的有多勉强。
哪怕平郡王妃最开始的初衷不过是恶心纯王妃，但是要说平郡王妃是为了结党营私也没毛病，反正闹出去一定是平郡王府倒霉，而郑家反而能得个好名声。
但是若是家中的姐妹和郡王相互有意呢，郑清徐哪怕心里再不愿意也没法阻拦。
没办法，要是姑娘不乐意，郑清徐还能来一句郡王以皇室身份压人 ，是郡王强抢民女。但是自家姑娘一乐意，那不就成了郑清徐眼高于顶看不起皇室了嘛，郑清徐哪怕再勇也只能在家哀叹家门不幸。
第58章
“主子，您是说二小姐会成为恪郡王的人？可是，可是怎么会呢？”
翠心惊呆了，她原本以为主子谋划着两面押注就已经够吓人了，万万没想到还能更吓人一点，她居然想把大少爷的同胞妹妹弄去当妾！
可别说什么是二小姐的想法，就以二小姐那脑袋，若是没人撺掇，她根本想不到可以这么做！
这种事闹出来，自家主子的手笔一直不暴露还好，一旦暴露，怕是郑家都会容不得自家主子。
想到二小姐那心高气傲的性子，翠心又有些糊涂，“以二小姐的傲气不该愿意成为妾室才对？”
陆均棠笑了，“她原本是没有那么甘愿，但是她更不愿意嫁给一个她眼中的庸碌，一辈子都比不上郑絮絮啊！”
“呵，要不是楚佳璇这个高贵的公主一心拉拔弟妹，一回京就张罗着要把妹妹往最上面的圈子里引，娟娟也不会被我一说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毕竟有个现成的例子不是嘛，咱们家里那个太太说到底都没有被皇家承认过，顶多算个外室，连自己的亲女儿都成了外甥女。但那又如何，她还是靠着这个女儿成了诰命，且这个六品安人让许多一品夫人都得客气相待。”
“这还是因为咱家这个太太干出了抛妻弃女的丑事，否则如今该是在王府里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才对，如今哪怕不是个王妃至少也会是侧妃，而她也不过只是给王爷生下一个女儿而已。对于曲家那样的人家，这已经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了。”
“有了这样的例子，二小姐自然是愿意的，只要给王爷当了妾室，哪怕不得宠只要生下个一儿半女的，以后也荣耀者呢。”
“而若是这个王爷有一日荣登大宝，那哪怕楚佳璇给郑絮絮挑个再怎么好的亲事，郑絮絮这辈子也只能跪在娟娟面前，而这些对于娟娟来说就足够了。”
陆均棠看着翠心红白交加的脸，道：“放心，我到底看着娟娟长大，也不会真的坑了她。如果恪郡王真的有幸登临大宝，那皆大欢喜。而若是恪郡王败了，只要娟娟能有个子嗣在身边，未来也不会太难过。”
“你没见先帝那些和当今抢皇位的那些兄弟们，虽然后来都被当今给处罚了，但是他们的子嗣还是皇家子的待遇。该封爵的封爵，该赏赐的赏赐，当一个皇室宗亲的老夫人，这样的日子又哪里不好了。”
翠心张张嘴，很想说这些叛王的子嗣就是个面上光，那爵位也就能糊弄糊弄普通人，说是皇室宗亲，其实除了小老百姓，有点权利的人都能欺负一下，这样的日子哪里能好。
这些还是皇上不算讨厌的呢，像是继皇后那些皇孙皇孙女，好好的孩子困在皇陵里过着尼姑和尚的日子，便是有个宗室的身份又有什么用。
而且有这些待遇的只有皇室的血脉，二小姐真要嫁进去就是王府的小妾，以二小姐的性子，怕是还没到那时候就会在后院倾轧中丧命。
翠心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却听见陆均棠一叹。
“我又如何不知道娟娟的性格不算太好，但你想想，这样的性子难道她嫁进小户人家当正妻就会有好结果吗？丈夫会不会贪完新鲜就把她抛在脑后，公婆会不会一味指责全是她的过错，下人们会不是不把她这个少夫人看在眼里，这样的日子哪里会好过了！”
“可是姑爷看在大少爷的面子上，总会善待二小姐的！”
“然后有朝郑家出个什么事，娟娟就会被扫地出门，到时候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陆均棠想到自己的前世，心里越发的坚定起来，娟娟的性子和前世的她一样，被宠爱的不知道人心险恶，哪怕低嫁也不会有好结果，还不如高嫁，让家里多条路。
没错，不是她这个嫂子不疼娟娟，一切都是为了娟娟好。
翠心想说这样说情况陆均棠不该想着给小姑子找个人品好，性子宽厚的人家嘛，为何会觉得连小户人家主母都干不好的人可以进皇家当宠妾？
翠心哪里知道陆均棠是把郑娟娟带入到自己前世的遭遇里了，真心觉得郑娟娟嫁人的话不会有好结果。反而是换个身份，反而会有不一样的未来。
翠心虽然不知道陆均棠为何执拗，但也看出了她是一心想让郑娟娟攀高枝了，便想着实在不行让二小姐换个人嫁也好，恪郡王真心不是良配。
翠心便赶紧以恪郡王的封号还有皇上表现的态度说事，希望陆均棠明白恪郡王根本就不是个好选择，圣心、能力、势力、名分，哪哪都被太子碾压，根本就是个炮灰，不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要真的只想郑家未来能真的和皇家扯上关系，还不如把二小姐嫁到诚郡王府呢，好歹不管风云如何变幻，总不会掉到地里去。
或者干脆嫁给当今那些不讨他喜欢的侄子，先帝那些皇孙。
皇上既然已经让宗人府给这些皇孙安排了住宅田产和一个不高的爵位，就代表这些人可以和宗室里许多透明人一样消停的过日子。
这样的皇侄那些高官大族看不上，但自家二小姐嫁给这些人也不算辱没了，毕竟必须落寂也只这一代，等再过一代，皇室就不会忌讳了，若是子孙有才华，无论当时在位的皇上是谁都会不吝于提拔的，这足够让二小姐享受当老封君的日子了。
而这些皇侄也定然愿意娶二小姐的，大少爷是探花郎，不管未来前程如何，学问总是在这里呢。
大梁朝并不忌讳宗室参政或者科考，这些皇侄也会想着孩子有个探花郎做舅舅，未来的路总会好走一些。
所以只要想，这样的亲事很容易办成。
陆均棠却是觉得翠心虽然聪明又忠心，但到底不过是个奴才，还是见识不够。
陆均棠道：“如今皇上看着太子处处都好，可再过些年呢？先帝当年难不成一开始就看不惯当今的吗？
都是原配嫡长子，先帝对当今定然是疼宠倚重过的，否则当今当年做太子时怎么会聚集那么多的势力，不然真以为只有一个大义的名分，太子就能和皇帝作对那么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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