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给她说明白。
“……搞不好连大坝一起都给冲毁了,所以第一次要特别慎重。”
“还有母妃给我吃了补汤……总之就很危险,非常危险。”
雪无垢已经给他开了药,他要等到缓解之后,至少要等回到正常水平,然后才能开闸。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楼不弃磕磕巴巴把这个事情给讲明白了
堂堂小霸王,说起这个事情居然结巴了。
鞠月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居然还有这回事?
楼不弃坐起身,微微喘着,又懊恼又难堪,问:“你,你那什么表情?”
鞠月惊奇得要死。
她从楼不弃这一番话里把关键信息给抓了出来。
“也就是说,你还是个雏儿?你居然还是个……”
楼不弃恼羞成怒,一把将鞠月的嘴巴给捂住了。
喝骂道:“闭嘴!”
语气很凶,却掩饰不住的虚弱。
鞠月扒了下他的手,解放了自己的嘴巴,又问道:“这么说你跟雪七姑娘也没有……”
那样的话婆婆倒是可以放心了。
楼不弃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不是那种火,是想掐死这个女人的火。
咬牙切齿道:“谁跟你说我跟雪七……的?”
“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雪七他是男的,男的!我怎么可能跟他……我们是兄弟之间的情谊,你乱猜什么?”
鞠月脸上绽开笑,嘴都快咧到耳朵后头。
王妃娘娘那里的铺子就完全可以到手了呀,真的太容易了。
她的棣爸油炸,哦吼吼吼!
……
夜深了两人躺上床。
鞠月还没睡着的时候是极老实的。
双手规规矩矩放在小腹,睡得板板正正。
楼不弃也躺得板正,两人间隔着三个拳头的距离。
不是很近,也不是很远,鼻息间隐约有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说实话鞠月有些感动。
她是真没想到楼不弃居然还是个雏。
她看到为功院里有侍女,竹叶竹心等人或温柔恬静或活泼娇俏,各具特色。
她还以为楼不弃早就是那种老手了。
没想到竟然还是……
更想不到的是他为了不伤到自己,居然硬是忍着不与自己同房。
男人的自律让她敬重,他对自己的珍视又让她心底生出些不自觉的悸动。
楼不弃还真的有点子可爱在身上的。
睡不着,鞠月拿手指头蠢了戳楼不弃。
“世子爷睡了没?要不我们玩个游戏呗。”
楼不弃:“不玩,睡觉。”
鞠月不管他的拒绝,“我们重复说对方的话。”
楼不弃叹口气,有个精力充沛的媳妇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无奈道:“太晚了,该休息了,明天玩吧。”
鞠月:“玩完你我就睡。”
楼不弃:“什么??!!”
鞠月:“不是,我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嗷,我是说,我玩完就去睡你。”
楼不弃:“……”
救命,谁来救救他!
楼不弃只觉得口干舌燥,一把捏住了鞠月作怪的手。
这一捏捏到她的伤口,鞠月嘶了一声。
楼不弃把她的手举到眼前看。
总算找到一件事情分散注意力了。
“对了,你这伤口是怎么弄的?”
都怪这丫头太诱人了,害得他心慌慌意乱乱,连她有伤都忘了问。
鞠月嫌弃的道:“还不是堆堆,那丫头也不知道哪里看的乱七八糟的书,要跟我结什么血契!你说过不过分?”
反正也睡不着,鞠月索性就跟楼不弃商量起了堆堆的事。
“我跟堆堆计划先让她跟我跳舞减肥,爆改一个堆堆,等她变漂亮了,就说堆堆有变美的秘籍,吸引住大皇子妃的注意力,你觉得呢?”
楼不弃一边思忖,一边捏着鞠月的手掌,一根根的揉捏过去。
捏到指根处,在穴位上微微用力。
鞠月只觉得手指头又麻又胀,又痒,有些受不住,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楼不弃不肯放,翻了一个身侧向鞠月。
把鞠月那根受伤的手指头举到唇边,如羽毛般轻轻啄吻。
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盯住鞠月。
缓缓的说道:“我也要!”
“你都跟堆堆都结了那鬼血契,没道理不跟夫君结!我也要结一个。”
说着,作势要往下咬。
鞠月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不!不不不!”
疼死她了,她可不想再被咬一次。
楼不弃停下,冷哼:“还好好睡觉不?”
鞠月哪里敢再胡闹?脑袋点得鸡啄米似的,“睡睡睡!已经睡着了!”
已老实,求放过。
楼不弃终于放开了她可怜的手指头:“哼!”
第52章 诓岳父
天光微亮,大邺朝的官员们在皇宫正清门外面聚集,等着开宫门,进去大朝会。
鞠侍郎也排在队伍里。
这两天的鞠侍郎可谓是春风得意,熟悉还是不熟悉的官员都跑来跟他攀交情套近乎红。
没有关系硬攀,没有交情硬套那种。
就比如现在,黄门侍郎董清福也笑得褶子叠褶子的凑了过来。
平时这董清福仗着自己是天子近臣,为皇帝整理卷宗,拟个规章制度啥的,就眼睛长在头顶上,从来不多看鞠侍郎一眼。
今天居然都凑上来在鞠侍郎跟前儿打转,绞尽脑汁的找着他们曾经有过的那一点点交集。
“鞠大人还记得那回不?咱们一同去参加秦家老祖宗的八十大寿,想起来了吗?”
“下官那时候还有幸跟大人一同去更衣来着!还曾提请大人您的衣服夹在裤子里没有扯出来,那件事儿您还记得吗?”
“哈哈大人也不用感谢下官,不管是谁碰上了都会那么做的,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鞠侍郎嘴角抽了又抽,好不容易把冲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幸好礼国公走了过来,解救了鞠侍郎。
先前礼国公对自家小儿子和鞠香的婚事态度暧昧不明,一直拖着。
今天上来却急吼吼的就叫:“亲家!”
亲热得不得了:“亲家亲家,老夫找高人看过了,这段时间每天都是吉日,你看哪天方便,我们就上门下小定!把两个孩子婚事定下来!就沐休那天怎么样?”
鞠侍郎快飘起来了。
看看!这就是结了一门好亲的好处。
全世界都在为他让路,身边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好人。
鞠侍郎享受着这种身份地位转变带来的飘飘然,也深深知道他此时此刻的荣光是谁给予他的。
他之前跟云阳侯府定亲可没这待遇!
这些人还不是看在他是楼不弃岳父的份上才如此殷勤的吗?
因此一边跟礼国公董清福等人应酬,一边时刻注意着楼家父子的动向。
一等到楼不弃出现,赶紧撇下了身边的人,小跑着迎了上去。
对着楼不弃,脸上每一条纹路都在发光。
不遗余力夸赞他这个好女婿:“贤婿越来越精神焕发了。”
楼不弃皮笑肉不笑,眉头高高挑起又重重落下。
哟,他正要借把刀呢,刀居然自己就跑过来了。
这说明什么?
是他的个人魅力吗?
显然不是。
是他这位老岳父善!
既然如此,就再送一点善给他!
作为人家的好女婿,这是分内之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岳父大人快别说了,小婿精神焕发不了,精神病倒是快发了”
鞠侍郎赶紧问:“贤婿怎么了?”
“要是信得过老夫,不妨说说看,老夫或许别的本事没有,搭把手还是可以的。”
鞠侍郎说这话,意思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就是说自己能力有限,只限于帮把手,太麻烦的事情别找他。
纯纯属于面子话,如同“改天请你吃饭”这种话一样,根本当不得真的。
谁料楼不弃却像根本听不懂一样,眼睛噔就亮了:“岳父愿意帮忙那就太好了!”
楼不弃将昨天的事情一口气说了。
“昨儿清河公主大皇子带着家眷亲自登门,恭贺月娘和小婿新婚之喜。”
“贵人光临,多给面子,本来是件大好事。谁知道我们王府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几只野狗出来,惊吓到了驸马爷!”
“驸马爷的胆子您知道的,小,当场就被吓晕倒了。”
楼不弃苦恼发问:“这事发生以后吧,小婿就想着,至少得登门道个歉啊。”
鞠侍郎连连点头:“对对对,吓到了驸马爷,上门道歉是应当应分的。”
“公主殿下大人大量,只要你诚心道歉,公主不会责怪你的。”
楼不弃一步步引着他:“可是岳父大人你知道的,小婿先前鲁莽得很,还从来没有给谁道过歉。我真怕去了说错话,反而起到不好的效果,岳父大人,您能不能帮小婿找个人缘好,在朝堂中威望高,大家都喜欢他的官员,替小婿走这一趟。”
“其实这事儿吧,小婿第一个想到的其实是岳父您。”
他开始给鞠侍郎画大饼:
“您想啊,您平时在公主面前也没有露脸的机会,您这次要是代替小婿去看望受惊吓的驸马爷。”
“公主和驸马一看,就会觉得,诶,楼不弃那臭小子虽然顽劣,但是他有一个好岳父啊!”
“这岳父又明理又懂事,以后肯定能好好教导楼不弃!这样一看,岳父的官职明显就小了!”
“官职太低了不行,压不住,那就少不得要把岳父的官位向上面提一提。”
“做尚书还不行,不够,必须得是 副宰相、协办大学士才行!”
鞠侍郎人已经不能动了。
他胳膊紧紧夹住,手紧紧的握成拳,睫毛不停的疯狂抖动。
随着楼不弃那如鬼魅般的话语声,一幅恢宏壮丽的升官图在他脑海中徐徐铺开。
一路都伴随着仙乐般的音乐声。
敦煌飞天弹着琵琶吹着笛,在他的升官路上翩翩起舞,漫天的花飞落。
不!那不是鲜花,更不是雪花,那是他盛开的朵朵心花。
啊!
尚书之位……
啊!
副宰相之位……
自己还年轻,退休致仕之前未必不能坐到宰相之位……
鞠侍郎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吞了一口唾沫,正要对楼不弃说他去,楼不弃却猛的一个漂移过弯,丝滑的杀去了别处。
“但是小婿又一想吧,不行!您是月娘的父亲,我要是让您代替我低声下气的去给人赔礼道歉,月娘不撕了我才怪!”
“所以这事行不通,万万行不通!”
“岳父您不能去,只要帮我分析分析请哪一位大人代替我去就好!您觉得董清福董大人怎么样?”
鞠侍郎一听就急了
这种好事怎么能够让出去呢?
绝对不行啊。
“不不不,贤婿啊,那个还是老夫替你去吧。”
“董清福那是外人,怎么可能尽心尽力替你赔礼道歉呢,对不对?”
楼不弃迟疑:“可是月娘那里……小婿不好交代。”
鞠侍郎眼睛一瞪。
他在外唯唯诺诺,但对女儿就重拳出击。
“月娘不过就是个丫头片子,要什么交代?我跟你说,那丫头不能惯着!敢为难你,劈头给她一顿训,她屁都不敢放一个!”
“要不然关她小黑屋!任何人不许去见她!不给她水喝不给她饭吃,保证老老实实的!”
鞠侍郎说完这话,只觉身边温度骤然下降好几度。
第53章 毕竟是自己的骨血
明明是风和日丽的艳阳天,却突然觉得寒气袭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股寒气似乎是从身边人身上发出来的。
鞠侍郎有些疑惑看向楼不弃。
却见楼不弃笑容依旧,便只当自己是错觉。
“就这么说定了,等下了朝老夫就替你走一趟公主府。”
他心里还有最后的一点点疑虑。“确定驸马爷只是被惊吓到了,没受伤?”
楼不弃赶紧保证:“没有没有!驸马爷只是受了亿点点小惊吓,一根汗毛都没伤到,绝对是好手好脚的出的肃王府。”
鞠侍郎就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大皇子恰好在此时路过,看到楼不弃跟鞠侍郎在说话。
目光就在这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严重怀疑这两人在背后蛐蛐他毁了肃王府假山的事儿。
哼,轰了就轰了,大不了自己赔他一座假山就是。
堂堂肃王府,抠抠搜搜,哼!
停下道:“二位翁婿感情还挺好,在说什么呢?”
楼不弃弯起了唇角。
他食指上刚好停了一只蚊子,他也刚好眼疾手快,曲起手指将那只蚊子的腿给夹住了。
又那么凑巧,大皇子路过发问。
于是,楼不弃就把那只蚊子举给大皇子看。
叹息道:“我跟岳父在说这小东西呢。”
大皇子看到这只黑白花纹的、身材纤细的、长得还挺清秀的蚊子,一愣:“啥玩意儿?!”
那只蚊子在楼不弃手上疯狂的拼命挣扎,楼不弃就用大拇指爱怜的轻轻的摩挲它。
叹口气道:“这小东西吸了我的血,肚子里有了我的骨血,本世子得把它养起来才行。”
大皇子:……!
鞠侍郎:……!
楼不弃继续道:“说什么也得让它把这孩子生下来,把孩子养大。”
“为孩子行及笄礼,再为她寻觅一个好良人,风风光光把她嫁出去,尽到本世子为人父的责任!”
楼不弃一本正经道:“只是本世子没有做过父亲,经验不足,所以正在向岳父讨教如何才能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这话简直比箭毒木还毒,直戳大皇子和鞠侍郎的心窝子,啪啪在两人脸上疯狂的扇。
楼不弃还满脸无辜的逼到脸上来问:
“毕竟这是自己的骨血对吧,不能让她流落在外,不然那还叫人吗?!”
大皇子的脸咔嚓就裂了。
脸上怒气毫不掩饰:“你……!”
就连鞠侍郎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无比勉强。
楼不弃说到做到,这一天他就愣是举着他这只蚊子上完了整个大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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