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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红莹一边霹雳啪嗒敲键盘跟难缠的客户大战三百回合，一边愤愤不平地开口：“真是有病，买之前就跟她说了没有运费险，现在不能穿非要我们报销运费。一说不报销就说衣服有质量问题。”
裴佳扑哧笑出声。
“这些人为了几块钱可真是绞尽脑汁。”
她还不到时间开播，便在郑红莹旁边坐下了。
她刚开始进公司也是做客服。
线上店铺的客户比线下店铺的客户难缠多了，做客服那半年她整个人都变得暴躁了。
还好后来公司开始做直播，她因为形象好，业绩好，顺利转去直播。
直播间虽然也会遇到一些奇葩问题。
但比起客服接待的客户，那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郑红莹开了吐槽的头，另外三个晚班客服也纷纷开始倒苦水。
晚班公司一般只有主播助播跟客服。
工作氛围相较于白天更好。
只是大家实在忙得很，说话时还不忘了敲键盘回复客户的消息。
裴佳坐了一会儿，吃完东西，快开播之前回到了直播室。
“十分钟后开播。”裴佳拿着镜子看了一下妆容，然后跟小陈确定待会要试的第一套衣服。
裴佳拿着衣服进了直播室隔间换下了自己的衣服。
换好衣服后，裴佳准点开播。
他们公司的衣服相对平价，针对普通工薪层。
故而直播间人气一直挺高。
不过今天刚开播不久，居然有人送了一个嘉年华，小陈震惊，然后示意裴佳看。
裴佳更是惊讶。
她算是几个主播中人气最高的。
她开播的时段总是人气最高的，但谁这么在店铺直播间送嘉年华啊！
这钱不能直接打给她吗？
这钱她拿不到的啊！
【这人谁啊？这么大手笔。】
【可能是裴裴的追求者吧。】
在裴佳震惊时，那个只有一个句号的id又送了十艘豪华游轮。
【回消息。】
【这是在让裴裴回消息吗？看起来跟裴裴关系不一般啊。】
直播间原本就活跃的弹幕，因为这一连串的礼物更加热闹，弹幕都在猜裴佳跟这人的关系。
尤其是对方发出回消息三个字时，大家已经从最开始猜测追求者演变到男朋友。
裴佳太阳穴跳了跳。
邵子行有病吧？
她刚刚下楼买东西看到邵子行消息了，但她不想搭理他。
因为最近邵子行频繁去她家，她有点吃不消，想休息休息，调整一下状态。
邵子行简直不是人。
她常常一夜都不能睡。
最近她不在镜头前直播时都在狂补觉。
“这位宝宝，如果购买的东西有疑问可以后台联系一下我们的客服哦，我们客服现在都在线的。”
裴佳扬起温柔的笑容，耐心地开口。
她嘴里叫着宝宝。
心里已经在想下次见面该把邵子行大卸多少块儿。
居然在她工作的时候闹事儿。
最可恶的是送礼物！
要是她个人账号直播，他送一百个嘉年华她都没意见。
另一边靠在台球桌上的邵子行看着手机中笑容满面的裴佳，她的笑也太假了，还逢人就叫宝宝。
不过这样的裴佳他觉得有点新奇。
他唇边含着笑，手指在屏幕上飞速跳动。
【宝贝，我知道错了，你回一下我消息。】
他发完又一连串送了好几个礼物。
“你约我出来打台球，又自己抱着手机乐，你看什么呢？”何成屿拿着球杆走了过来，往前凑近。
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怎么在看她直播？”何成屿疑惑道。
裴佳不是跟攀上景向南了？
难不成？
何成屿看向邵子行的眼神变得有点一言难尽：“你有女装癖？”
“你才女装癖，滚！”
邵子行一脚踹在何成屿小腿上，示意他不会说话别说话。
“你不会告诉我你对裴佳感兴趣吧？”何成屿试探道。
“不可以？”邵子行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跟裴佳也有大半个月了，他也没准备瞒着何成屿。
何成屿只是对裴佳示好过，两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关系。
他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她可比沈矜难搞。”何成屿好心劝道。
沈矜是个包子脾气，谢清淮在结婚现场离开，她也不敢多说一句。但裴佳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我们那是你情我愿，你以为我跟阿淮一样？”
第27章 拉黑
谢清淮跟沈矜在一起时，装尽了神情，还不准他们告诉沈矜关于阮昭苒的事。
真是杀人诛心。
他没谢清淮那么有耐心，别说装深情，就是让他花一分钟哄女人他都没那个好脾气。
“她同意？”何成屿惊讶万分。
裴佳那会可不是这样对他的，他送花裴佳都不收。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便没了兴趣。
上赶着爬他床的女人一大堆，他主动示好送花已是十分不易，若不是因为裴佳那张脸过于好看，他也不会为她花心思。
即便到了现在，裴佳愿意，他的大门也依旧会为她敞开。
不过裴佳跟邵子行有了关系。
他除了有点遗憾，也再没多余的想法。
“我长得比你帅，她凭什么不同意？”邵子行好心情地往后靠了靠。
何成屿嗤了一声，“脸皮有够厚。”
邵子行嗯哼一声，脸皮不够厚怎么睡到裴佳？
事实证明有些时候脸皮确实要厚一点，若不然他怎么会找到在床上这么合他心意的女人？
另一边直播室里裴佳看着邵子行刚刚的那条消息。
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亲密的时候邵子行特别喜欢叫她宝贝，不知道他叫过多少女人宝贝。
“宝宝，如果要合作后台戳一下哈。”
裴佳脸上温柔笑容不变。
却在换下一套衣服时亲自拉黑了邵子行的账号。
以免他再来捣乱。
“我去，怎么发不了弹幕了？！”
“啧啧啧。”何成屿幸灾乐祸道：“被拉黑了吧，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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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佳站在路边等车，忽地，一辆白色宝马在她跟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含着笑容的清冷脸庞。
裴佳愣了一下，然后笑吟吟跟景向南打招呼。
她目睹景向南解了安全带下车。
她回头看了一下这栋大楼。
这么晚了，景向南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要一起吃宵夜吗？”景向南走到裴佳面前停下，温笑着开口，他声线自带清冷，即便是含着笑意，也依旧掩盖不了。
裴佳本想回家睡觉，转念一想，邵子行说不定会去找她。
她干脆答应了。
“这么晚跟我吃宵夜，应该方便吧？”裴佳委婉地打探了一下。
万一景向南有女朋友，她跟他单独去吃宵夜显然不太好。
“放心，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结婚。”景向南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裴佳忍不住笑出声。
“因为我比较介意我的男朋友跟别的女生没有边界感，所以......”裴佳耸耸肩，语气随意地带过。
虽然现在不在意祁敬了，但当初祁敬跟女生没有边界感的事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正因如此，她在跟有女朋友的男生相处时会格外注意界限。
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苦涩景向南并没有错过。
他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裴佳说了声谢谢便上了车。
她系上安全带，心中纠结要不要也去买辆车，天天下班打车也不是长久之计。
不过想到还欠着沈矜那么多钱，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跟祁敬......还在一起吗？”
景向南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假装随意问起。
细看就能发现他系安全带的手很僵硬。
“已经分手了，我们不太合适。”裴佳靠在椅背上，目视前方，声音不轻不重。
“他配不上你。”
景向南清冷好听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裴佳觉得好笑。
她侧身，脸颊枕着手，道：“为什么你会觉得他配不上我？我高中毕业，大学都没上过。他大学是挺不错的学校，如今工作也体面，他爸妈都在医院上班，是主任跟副院长级别的。”
说到后面裴佳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祁敬是家中独子，父母工作体面，人脉也广。
他本人也算得上优秀上进。
他们好像确实挺不般配的，难怪祁敬嫌弃她的出身。
“裴佳，学历跟出身并不能决定一切，如果相比起你这个人，他更看重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那你应该庆幸离开了他。”
景向南偏头，认真看着裴佳。
“不要因为一个错误的人而否定自己，我刷到过你的直播，你直播时间段是同类目的top，能做到行业的内的第一，你已经很棒了。”
忽然被之前班上的大学霸夸了，裴佳竟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
“谢谢学神的激励，我以后一定更加努力！”
裴佳对景向南做了个敬礼的手势。
果然，优秀的人连说话都比别人中听。
她虽然不清楚景向南现在在哪里工作，但看他穿着也知道现在的工作不差。
景向南当年没参加高考，听说是申请了国外的某所名校。具体是哪所她并不知道，但能申请出国念大学的家里经济条件一般不会太差。
景向南问她附近有没有好吃的宵夜。
裴佳并没有想太多。
跟他推荐了自己经常跟姜絮去的一家烧烤店。
直到下车，走到店门口，她才恍然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景向南西装革履，她居然把人带烧烤店来了！
裴佳抬头，发现景向南眉头轻拧，瞳孔映着几分怀疑，似乎是在想这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吃。
裴佳后知后觉察觉出景向南的家世应该比她想象的好一些。
“要不，换一家？”裴佳试探道。
“你不是说之前常来，这家东西很好吃吗？干嘛换。”
景向南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先进门。裴佳虽然有点担忧，但既然景向南都这么说了，她还是走了进去。
裴佳并没有看到她转身后景向南脸上一闪而过的扭曲。
他有很严重的洁癖。
这里的环境他确实不太能接受。
但因为是裴佳喜欢的东西，他都想尝试。
第28章 不想让她有压力
进店后裴佳跟老板娘打了个招呼，然后找了一个靠窗位置坐下，老板娘为她拿来菜单：“男朋友？”
老板娘打量着裴佳对面的男人，心道长得可真俊，跟裴佳倒是十分相配。
裴佳摆手否认：“我高中同学。”
老板娘挤眉弄眼：“同学好，同学好，知根知底。”
她放下菜单就走了，裴佳尴尬地看着景向南：“我之前跟同事经常来，跟老板娘比较熟，她爱开玩笑。”
景向南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挺好的。”
挺好的？
裴佳一头雾水，什么挺好的？
“你以前没跟祁敬一块来过？”景向南假装不经意问起。
漆黑的瞳孔有些飘忽不定。
“没，都是跟同事来的。”裴佳扯唇笑笑。
景向南这一问她才猛然发觉她跟祁敬从祁敬上大学开始就在渐行渐远了。
祁敬大学那会因为她要打两份工很忙，他们见面时间都是周末，祁敬去她住的地方找她。那间二十平的小单间她租了三年，承载了很多她跟祁敬的回忆。
他们就连约会也很少，因为她很忙。
祁敬的朋友除了那四个，别的她都不认识，她身边的人祁敬也不怎么认识，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社交圈。
并且都没有融入到对方的圈子。
对对方的圈子越来越陌生。
“挺好的。”
景向南嘴角微扬，裴佳觉得好笑：“哪里好了？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我喜欢吃东西的地方他都没来过。”
许是对祁敬没了感情，她再回头去审视这段感情发现错误不仅仅都在祁敬身上。
她因为工作也忽略了很多次祁敬。
次数多到她都数不清。
祁敬也曾抱怨过，觉得她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要重要，都不多留点时间陪他。
对于很多人来说工作是痛苦的，但对裴佳来说反而是踏实幸福的。小时候在孤儿院常常吃不饱，后来认识了沈矜，沈矜经常带她去家里吃饭。
但沈奶奶年纪大了，赚不到太多钱。
她也不好意思吃多。
年龄再大一点她就开始找兼职做，每次拿到钱她都很开心，不过也因此影响了学习，她高考成绩并不算好，只能够上一个普通二本。
那时沈奶奶病了，她跟沈矜都不放心沈奶奶再出去摆摊，她干脆放弃了上大学，资助沈矜念书。
没上大学后悔过吗？
可能是有的，但想到每个月都能吃饱饭，自由支配自己的工资时，她觉得念书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至少她不用再提心吊胆下一顿没饭吃。
所以她才会那么努力工作，抓住每一个赚钱的机会，因为她再也不想过那种没有钱的日子了。
“那只能证明他是个很不合格的男朋友，离开了他，你会过得更好的。”
裴佳想了下最近的副业收入，好像确实是这样。
离开祁敬她生活变得更好了。
不再自我怀疑，不再内耗，更不用生气，连同事都说她最近气色很好，纷纷怀疑她是不是交新男朋友了。
这爱情的苦她都吃过一回了，怎么可能这么想不通！
这苦谁爱吃谁吃去。
想到这里，裴佳瞬间觉得浑身都舒畅了，她抬头问景向南：“你能喝酒吗？”
“能喝一点。”
“今天心情好，我请你喝酒。”裴佳眨了眨眼，点完单让老板娘上了一扎啤酒。
烧烤跟酒都上的很快，裴佳拿过杯子帮景向南接了一杯酒。
“他们家烧烤很好吃，你试试。”
景向南看着桌上盘子里那一串串重油重盐的烤串，面部肌肉抽动，他艰难地抬起手拿了一串烤五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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