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沈南枝,萧楚昀都懒得多看这两人一眼,他只垂眸温柔地看着沈南枝因为紧张死死拽着他袖子发白的手指。
在握住沈南枝的手,将她的指尖一点点放松包裹在自己的大手里,萧楚昀才柔声道:“我们回家吧。”
沈南枝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回到了马车上,回过神来的车夫阿肆也随后上了马车。
这里自有底下的人来收拾,他们先一步回京。
萧楚昀拉着沈南枝的手安静的坐在一旁,仿似听候审判的犯人,乖巧地跟刚刚面对萧祈安的高傲凛然判若两人。
想着他此前瞒了自己那么多事,沈南枝就有些恼。
虽然她也知道,萧楚昀应该跟她一样,不是有意隐瞒,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或者有别的顾虑,但一想到自己为了他担惊受怕了这么些日子,沈南枝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索性转过了头去。
可是想着想着,沈南枝又实在没忍住转头看向萧楚昀追问道:“那慧空大师呢?”
萧楚昀既然知道这么多,也该知道慧空大师的下落吧?
可是,这话一问出来,沈南枝又不敢面对这答案了。
她的指尖跟她的心一样,颤抖不已。
沈南枝深吸了一口气,才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关键问题:“萧祈安说你燃烧了神魂为引……你会怎么样?”
这一瞬,沈南枝的眸子里全是浓浓的担忧和关切。
萧楚昀十分心疼且受用。
他牵了沈南枝的手,顺势将沈南枝拉进了怀里,并温柔道:“我说了别担心,我没事,虽然是用我的神魂为引不假,但最后却是慧空大师替我挡了所有的伤害,我得慧空大师的佛法庇佑,非但没事,反而因祸得福,虽然跟你们骤然清醒不一样,我是一点一点苏醒了前世的记忆,神魂完整之后,就连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不信你看。”
说着,萧楚昀拉起沈南枝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他心口。
原本冷如坚冰的胸口这时候火热滚烫。
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沈南枝原本惴惴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原来他一直跟自己说别担心,他没事,是真的没事……不仅仅只是为了宽她的心。
一时间,沈南枝既惊喜不已,但又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想到萧楚昀竟然也跟她一样有着前世的记忆,沈南枝忍不住嘀咕:“你既然都知道前世的事情,为何半点儿苗头都没让我察觉呢?是不是故意瞒着我?”
闻言,萧楚昀直呼冤枉,他笑道:“我一开始只是脑子里有些模糊的影子,或者偶尔在梦里看到一些片段,而且并未串联起来,我也不敢当真,但关乎你的安危,我虽然持怀疑态度,但也立即着手调查了下去,并在第一时间挑拨了叶坤山和林宏瑞。”
“后面发现,我做过的梦,或者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片段里的关键点在现实里应验,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没有大意。”
约莫是怕沈南枝真恼了,萧楚昀又认真解释:“我发誓,之前脑子里只有偶尔一闪而过的片段,就连慧空大师和他的阵法,我脑子里也只是有个大概轮廓,但前因后果并未完全记起来,还是最近在出征北夷路过帕米雪山的时候,看到那皑皑白雪,似曾相识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我这才全部想起来了。”
听到这话,沈南枝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做的那个关于萧楚昀浑身是伤躺在雪山上奄奄一息的噩梦。
偏偏萧楚昀也是在看到雪山才完全恢复了记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心里这样想着,沈南枝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问了出来。
只见萧楚昀垂下了眸子,语气里难得的带着几分沉重的解释道:“那其实是慧空大师给我推演的这一世的结局……如果没有他舍身护我的话。”
那此时的萧楚昀就该魂飞魄散在了帕米雪山。
听到这里,沈南枝既为萧楚昀松了那一直紧绷的弦,也同时为慧空大师的舍己渡人而满怀感激。
她正想得出神,刚刚还一副认错伏低做小姿态的萧楚昀见她气消了,遂凑了上来,用脸颊蹭了蹭沈南枝的发顶,深情道:“我原也想同你说的,但我也怕你若是知道我前世最后那般疯狂偏执的样子,会被我吓到,我怕你只愿意接受这一世的我。”
虽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他自己,但萧楚昀这两世因为沈南枝而做出的选择截然不同,在沈南枝面前的表现也截然不同,他没有把握沈南枝会愿意接受所有的他。
同时,他心里还有一层顾虑。
恰如萧祈安之前那句诛心之言。
他怕沈南枝愿意嫁他,只是因为感动,因为报恩,因为合适……唯独没有喜欢。
因为爱意入骨,所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说到这里,沈南枝的心蓦地一软,就要开口解释,却见萧楚昀眼眸低垂,语气里突然带了几分委屈道:“毕竟萧祈安那混账说的也没错,你一开始喜欢的是他,没看上我。”
这语气越听越委屈。
虽然明知道他这多少有些演戏的成分,毕竟现在萧楚昀的性子沈南枝也多少摸得准些了,但还是叫沈南枝的心越发软成一汪春水。
她忍不住抬手用手指戳了戳萧楚昀的心口,顺着他的意思温柔哄道:“哪有,我当时对他才真的只是因为被算计之后被他营造的表象给感动到了,可对夫君却是真心真意的喜欢,我分得清的。”
萧楚昀原本还想再卖惨,好叫沈南枝多哄他两句,没曾想一句“夫君”却叫他的心跳陡然拔高。
萧楚昀眼底几乎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嘴角也扬了起来,“刚刚你叫我什么?”
沈南枝含笑:“夫君刚刚不是叫我夫人吗?而且,既然我们已经成亲,这称呼哪里有什么不妥的?”
听到这话,萧楚昀眼底的笑意加深。
看着眼前这张娇艳无双的芙蓉面,萧楚昀的喉结滚了滚,落在沈南枝耳畔的气息都炽热了几分。
他幽幽道:“多亏夫人提醒,我才想起来我们已经成亲了。”
闻言,沈南枝微微蹙眉,她怎么听着萧楚昀这话里有话?
没等沈南枝细想,却听萧楚昀敲了敲车窗,催促驾车的阿肆:“快些,再快些。”
见状,沈南枝不解道:“又没有什么要紧事,不必这么急啊?”
话音才落,她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萧楚昀一把抱坐在他腿上。
沈南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萧楚昀突然凑到她耳畔一口咬了她的耳垂,吐气如兰道:“急,很急,比八百里加急军务还要着急。”
这话叫沈南枝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是不是京中出了什么事情?可仔细一向,一切都步入正轨,应该没什么事才对。
因为担心,沈南枝甚至都顾不上耳垂上传来的酥麻和痒意,就要追问却见萧楚昀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道:“洞房花烛,如何能不急?”
沈南枝:“……”
那一瞬,随着萧楚昀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南枝的脖颈和发间,她整个人都似是火烧了一般。
她实在臊得慌,就要推开他,偏偏萧楚昀还故作委屈地来问她:“夫人之前说的心悦我,可还算数?”
沈南枝含糊点头:“自然算数。”
萧楚昀却摇头:“我想听夫人再说一遍,跟那日一样。”
沈南枝刚要拒绝,萧楚昀用齿尖磨了磨沈南枝的耳垂,惹得沈南枝浑身一个激灵,当即嘴上比脑子反应更快一步,如实重复道:“我的心告诉我,我心悦王爷,我也会永远陪着王爷,江山多娇,愿与君携手共老。”
没曾想,萧楚昀却加重了两分力气,继续委屈道:“我说要跟那日一模一样,果然夫人是敷衍我的,当日的情形都能忘了。”
沈南枝一头雾水。
这话当时她是琢磨好半天才说出口的,再加上这么重要的话,她记忆犹新,一个字都错不了。
所以,沈南枝当即反驳:“就是一模一样的!”
然而萧楚昀却一声轻笑,提醒道:“不光有话,还有当时夫人的动作。”
沈南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到他那两日的遭遇,沈南枝当时心下一软,不由得主动伸手回抱住了他的腰身,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让他掌心感受自己因为他而加速的心跳,并柔声又再一次将自己的喜欢说给他听……
被萧楚昀这么一提醒,沈南枝才意识到当时的动作……重点是……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反应过来的脸红了个彻底,当即娇嗔道:“登徒子!”
然而萧楚昀却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并揽住了她的腰身,一双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但面上还理直气壮道:“我跟自家夫人行亲密之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算什么登徒子?”
虽然……但是……
他的手比他的呼吸滚烫,在她身上点燃了一簇簇火苗儿。
沈南枝的身子也跟她的心一样,化作了一汪春水,提不起半分力气。
在理智尚未被蚕食殆尽之前,沈南枝攥着萧楚昀半敞的衣襟,忍不住提醒道:“夫君的身体不是……不行……的吗?”
然而还没等她一句话说完,却已经被萧楚昀亲得迷迷糊糊。
沈南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萧楚昀用那极力克制之后的沙哑嗓音幽幽道:“我想夫人似乎一直对我有所误解。”
沈南枝还缓过劲儿过来:“啊?”
萧楚昀却已经一把打横抱起了她。
恰好这时候,阿肆的声音在外间响起:“两位主子,太子府到了。”
话音才落,萧楚昀眼底的笑意加深,那一瞬,沈南枝感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让她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数个时辰之后,萧楚昀用事实证明,沈南枝的预感没错。
精疲力尽的沈南枝累的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看着身边腰好,腿好,索求无度的某人,只能任由他帮她按摩缓解酸痛的腰肢几乎直不起身来的沈南枝:传言误我!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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