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萧瑾熠给你灌了什么药。”这时,姜启风板正严肃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些,但嘴上始终不饶人。
怀里忽然空出来,萧瑾熠才舍得转身,心心念念的人儿已经转移哄人对象了。
一碗水,端得真平。
萧瑾熠再慢步走过去,勾勾手,灰灰跑他身边来。
脖子上的金项链换了条,吊坠是金鱼儿。
“曦儿,那瓶桃花酿喝完了,还想要怎么办?”他故意走近,抬手摸摸灰灰的头,它舒服得哼唧,言语间,全是意会。
“什么桃花酿?曦儿,我的呢?”姜启风这才想起曦儿之前说过给他留了一瓶,赶忙开口要。
但现实很明确,没了。
“原来那瓶是给岳父准备的啊?真是不好意思。”萧瑾熠拍拍手,那嘴角翘起的弧度一点儿没看出来不好意思。
姜启风哑口,咬紧了牙关忍住不破口大骂。
“拐我女儿还抢我的酒!”
连吃带拿的,哪有半分摄政王的样子?
“父亲别生气,我昨日黄昏后又酿了些。”姜云曦赶忙找补,站自一边宽言安慰。
萧瑾熠也真是,总能一句戳心。
“岳父大人,我三日后就要离开京城了,我与曦儿待一起的时间久些您不介意吧?”萧瑾熠过去牵着姜云曦的手。
没有等姜启风给予明确的回复,就看见他抬起头,眼神不友好地凝着他,双拳握紧,但又不好直接打过来。
“不说话就当您同意了,曦儿我就带走了。”他也不想听拒绝的话,只要跑得够快。
这不,拦腰抱着人就走,暗卫断后。
“萧瑾熠,你敢做出什么混账事情你就死定了!”最后,只留下姜启风一个人站在堂厅吼叫,连灰灰都跟着走掉了。
第172章 启程
“父亲会被你气坏的。”姜云曦下意识环住萧瑾熠脖子,今日他送聘礼很张扬,王府外围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下次让他骂回来。”萧瑾熠洒脱随性,把她带进马车里,竹影驱使马儿离开此地。
马蹄奔腾的声音伴着人群议论纷纷,萧瑾熠以前冷酷的形象有些崩塌。
姜云曦不再说话,乖乖坐在他腿上,靠在他胸膛。
“我去南诏之后,恐萧天泽那边不安分,暗一与暗七就留在你身边带着,保护你的安全。”等马车快要抵达摄政王府,萧瑾熠才再次慢腔开口。
披在身后的发丝缠绕在他指间,玫瑰花香。
“不要。”姜云曦果断拒绝。
“我又不乱跑,况且浮云阁里那么多人,他们会保护好我的。”
她更想要他们两人跟着萧瑾熠去,他在南诏才是最危险的。
“曦儿,萧天泽阴险,你料不定他什么时候会憋出坏招,唯有暗一与暗七一直跟随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最近萧天泽都过于安分,不像是他的风格,越是平静,越是危险。
“这三个月,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儿肉,别全造没了。”他的指腹捏了捏姜云曦的脸颊,不重,指间软乎乎的肉滑嫩白皙。
她就脸颊长了点儿肉,珍贵的很。
“殿下也是。”姜云曦眉梢弯弯,笑意盎然地抱着他手。
两人有体型差,横放在姜云曦后腰的手盖住她软腰,跨坐在他身上,小小一只。
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像那潺潺流淌的溪水,不知不觉地向前奔腾而去。
最后一晚,萧瑾熠将她带回倾兰院,没人知晓。
怀里的人儿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被欺负哭的。
这日,寅时刚过一刻,身侧的人便有了动静。
姜云曦迷糊间发现颈下的手慢慢抽出,腰肢松缓,萧瑾熠在小心翼翼起身。
不想吵醒她。
眼皮乏重,费了些劲睁开,瞧见他在鲛纱外穿衣。
欺负她一个多时辰,又在此刻起身离开,他是故意的,就是不想提起分别两人都很难受。
没一会儿,帘子再次被拉开,她闭上眼假寐,额间温软的触感传来,被子下面,手紧紧攥紧。
“乖乖等我回来。”萧瑾熠点了点她眉心,又给人捻好被子才下定决心转身。
透着夜明珠柔和的光线,看那抹颀长身影渐行渐远,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
枕头下面,那枚黑色暗纹鎏金玉佩静躺着。
她不乖,他不是第一次才知道。
姜云曦撑着身子坐在床头,双腿软软的没力气,她就说今晚萧瑾熠为何要欺负她,坏蛋。
“明日看见我离开,你就不是小娇花了,是小哭包。”
乏累之时,她迷迷糊糊听见他在自己耳畔低吟,带着喘息声。
身边空荡荡的,但是存留着萧瑾熠身上的气息,莫名的,姜云曦觉得眼眶酸涩难忍。
小珍珠一颗一颗掉在蚕被上,没出声。
知道萧瑾熠会出使南诏,但就是忍不住情绪,关于他的事情,她自控力差到了极点。
这下真的成小哭包了。
刚与城外等候的军队会合,萧瑾熠便觉得心闷得难受,说不出来也宣泄不了。
刻意挑这个时间点就是为了避开两人分离的场合,不然他看见曦儿娇滴滴哭泣的场面,肯定舍不得走。
“王爷,一切准备就绪。”竹影已穿戴好暗卫营指挥使的黑色流羽衫,严阵以待。
“出发。”一声令下,飞鹰营上万精锐持剑整装,迈步向前。
伴着夜色,浩浩荡荡离开京城。
晨光熹微之时,小贩已在街道两侧摆好摊位,赶早市的百姓接踵而至,一切热闹如常。
真正变了的,是姜云曦的心境。
巳时三刻,她还未出房间,门外三个侍女并排等候着,说不着急是假。
平日里,郡主都是辰时让她们进门伺候梳妆,今天都这个点了,很反常。
“郡主,奴婢将早膳端进来,您尝一点儿好吗?”青婳眉头紧皱在一起,托盘上琉璃碗中的燕窝粥快凉了,郡主不用早膳,胃可遭受不住。
暗一与暗七插不上话,站在三个侍女的后面,相看一眼,却又做不了什么。
叹了口气,心情也跟着郁闷。
王爷与郡主的婚事刚定下就分隔两地,换谁谁难受。
第173章 调查私军
等到快午时的时候,苏婧欢独身来了倾兰院,这是第一次以嫂子的身份前来。
“世子妃,郡主独自在门内待了一上午了,早膳也未用,还请您一定要让郡主吃些垫着肚子。”青婳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些许点心与一碗重新煮好的燕窝粥。
郡主只让世子妃一人进去,便只能将托盘转交。
“好。”苏婧欢端着托盘推门而入,第一眼,未看见姜云曦的身影。
房屋的窗户开着,所以光线不算暗。
关上门,她靠直觉与气息慢慢走去书架那侧,拐角,终于瞧见人了。
她正执笔在纸上写些什么,苏婧欢也没打算去看,各人有各人隐私,她没必要窥破。
姜云曦此时并未梳妆,及腰长发柔顺披散在身后与右侧,珠钗金银未戴,气质如兰,雅致不凡。
精致的脸蛋儿上,眼眶红红的,哭过,稍微带肿。
听姜昱淮说摄政王是今早寅时伴着夜色离去,俨然是为了躲曦儿。
一觉醒来发现心念的人已远去,换谁都会伤心,苏婧欢未出一言,只是慢慢把托盘放在伏案另一侧。
等她折起纸页时,才徐徐劝导:“曦儿,先用早膳吧。”
她身子骨弱,怎么经得起饿?
“嗯。”她乖乖点头,把托盘上的燕窝粥端到自己身边,瓷白勺子舀起一点儿放到嘴边,青婳放了冰糖,但她没尝出什么味道。
“憔悴了这么多,摄政王若是知道了会很伤心的。”苏婧欢一眼便能看出姜云曦的状态不如往日,眼底灰沉沉一片。
她再次试探性问:“让青婳进门给你梳妆好吗?”
“嗯。”姜云曦依旧点头。
几个时辰过去,她虽然难过,但也不会忘记正事。
算算时间,拓跋芸身上的毒开始慢慢发挥药性了,等萧天泽反应过来这个合作对象不能用了,定会另谋出路。
适合的唯有一人——东陵国姝月公主,所以她要防备这个变数。
萧瑾熠之前说过陛下有给逸王与姝月公主赐婚的心思,加上东陵皇那边也在催促,圣旨定会尽早落下。
但在婚事完成之前,一切都是未知。
“在想什么呢?”苏婧欢看姜云曦手中的燕窝粥喝了一半便愣住,赶忙,将失神的她叫醒。
“没什么,嫂子,我今日想出去走走。”姜云曦干脆放下粥,起身快步走去梳妆台,青婳已经等候在侧。
苏婧欢跟上去:“我陪着你吧。”
她无意识回复:“不用了,嫂子去陪着哥哥吧。”
一句话,苏婧欢沉默下来,陪姜昱淮?
他平日里好像挺忙的,她不想去打扰到他。
青婳心灵手巧,两刻不到便为她梳妆好,虽然脸上笑意浅浅,但总比之前的垂头丧气好很多。
“准备马车,我要去金缕阁。”
“是。”
——
“阁主,您怎么哭鼻子了?眼眶红红的,看着我都心疼。”烟罗抽象之至地挥着丝巾擦眼睛,自从金缕阁能正大光明地办私事,她心情好的不得了。
最关键的事情,终于不用防备萧瑾熠的暗卫营了!
在以前宿敌的眼皮子底下晃动,爽。
“查查这件事情。”姜云曦将袖口中,早晨写的书信拿出来递过去。
信上只有一排字
【黑虎营私军】
“私军,萧天泽竟然藏着这种心思。”烟罗拿着信纸,打开后又迅速折叠合上。
“这次出动在京所有高阶密探去查,不可出现一丝纰漏。”
“是,这次我也去。”烟罗很久没有做过这么刺激的任务了,平日里就负责在金缕阁接收消息,再不动动手脚,浑身武功都快退化了。
姜云曦不敢确定此事,但总隐隐有种直觉。
拓跋芸的目的她清楚,无非就是搅乱北尧皇室,甚至打着控制皇室血脉的心思,但前提呢?
前提是储君未定时,萧瑾熠与萧逸尘都未有子嗣,又或是,萧天泽登上储君乃至天子之位,她才能够彻底完成自己的计划。
她野心大,背后有北疆皇那老狐狸出计谋,定会做两手打算。
绝子的手镯已经露面,剩下的,便是助萧天泽登高位。
陛下没有立他为储的心思,要想登天子之位,便只剩下两个字——逼宫。
她担心萧天泽真的朝这边一步一步发展,如今飞鹰军主力离开京城,禁卫军统帅也是魏家长子,且他之后可能企图以姝月公主联络东陵国,他的势力不能忽视。
第174章 拓跋芸发病
“还有一事,南诏那边的密探可打听到此次城池换人的相关密信?”
“此事全由南诏皇一人做主,行事专断确实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但他杀鸡儆猴之后,那股反对之风消停了些许。”
姜云曦沉思,指腹不自觉划过腕上玉镯。
目光抬起,看向窗外。
“我能想到不对劲,萧瑾熠一定也能想到。”
“过些时日我会亲自前往南诏,目前把萧天泽的事情查清楚了最重要。”
——未央宫——
“嘶——”
“本公主的头好晕,偶尔伴着刺痛。”拓跋芸捂着头,秀眉紧蹙在一起,像打了结一般怎么都解不开。
头疼欲裂,昏昏沉沉。
“公主,您这是染了急性风寒,可一定得好好喝药。”太医来瞧,探不出缘由,但看拓跋芸头疼的症状,与急性风寒相似,便下了定论。
他不是太医院首席,但自诩医术不错,挪步至桌边,执笔写下一副药方。
身边的丫鬟赶忙跟着去抓药,公主若是身子不爽,定会冲她们发脾气。
拓跋芸直接站起身,思来想去也不知道生病的缘由,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
“公主,瑞王殿下来了。”此刻,门外的侍卫传报。
“这是怎么了?”萧天泽睨眼看着屋中地板上破碎的青花瓷器,知晓拓跋芸可能发火了,下意识问。
“没你的事。”拓跋芸心烦,头没有之前那般刺痛,好了许多。
一阵一阵的,心却烦躁得紧。
“拓跋芸,你发什么疯?”萧天泽也不爽她这般颐指气使的模样,干脆不给她面子,直接出言怒怼。
太医退至门外,一众丫鬟也迅速离开,生怕被两人的火气误伤。
“我发疯?本公主的计划落空了一半,陛下至今未立储君,若是姜云曦与萧瑾熠成婚后有了孩子,你觉得自己还有成为储君的资格?”
“在来北尧之前父皇就了解了局势,北尧皇最宠爱的皇子可是他,不是你。”
拓跋芸直起腰杆,肆意冷笑着,妖冶眼底潜藏不屑与嘲讽。
萧天泽的眉心拧成一团,暗骂疯女人。
拓跋芸的脾气越来越疯,阴晴不定,跟吃了药一般。
“本王与你的合作很纯粹,帮我夺得皇位,我予你皇后之位母仪天下,如今本王的军队逐步扩大,成功指日可待。”
“萧瑾熠这几月并不在京城,你难道不动手?”
“呵,你真当他傻子?”自萧瑾熠离开京城,他能够很明确地感知到有人跟踪他,但却找不出是谁。
要想动手,还需静候时机。
“罢了,确实时机未到。”拓跋芸彻底清醒,恢复算计时的沉稳。
自顾自倒上热茶,但瞧见茶水竟然泛红,一时头脑中闪过几个片段,指尖扣紧,猛地把茶杯摔在地上。
“又怎么了?”
“啊!”拓跋芸再次感觉头昏脑胀,捂着头,身体靠着梁柱支撑。
“太医。”门被萧天泽打开,太医再次进来观脉。
“禀瑞王殿下,公主这病像极了急性风寒,但是依微臣所见,又有些不一样的症状,臣实在是医术拙劣。”
太医是个圆滑之人,方才还有十足的信心,但是再次探拓跋芸的脉搏时,脉象竟然完全不一样,赶忙自己领罪。
拓跋芸晕了过去,太医的话只落进萧天泽耳中。
这般奇怪?
莫非真是有病?
萧天泽起了疑心,挥手示意太医下去,独身离开后,命安插在院中的宫女细细观察拓跋芸,若有任何异常,及时上报。
拓跋芸的性格古怪难以拿捏,况且冲动至极根本稳不住性子,若是脑子还不灵光,必定是个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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