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夏油杰说“犯罪分子不用温柔对待”的话,她又把青年给挪到了坚硬的地上。
安室透:“……”
禅院稚依蹲下身,觉得低头看他脑袋有点酸,又把他扶起来,背靠着床沿半坐在地上。
四目相对,她暗自点头。
嗯,好了,这下可以了。
不过……接下来还要干什么呢?禅院稚依陷入思考。
少女将他安置好后,便蹲在他面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其余的什么都没做。
安室透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一点。
看样子,大概只是发酒疯,不是怀疑他。
他唔唔两声,眨了眨眼睛,禅院稚依想了想:“你不要笑,我就让你说话。”
安室透不明白他的笑容为什么会让稚依这么讨厌,但还是点点头。
嘴里的袖子被拿了出来,他不由得大大喘了口气。
“呼――”
他看着少女的眼睛,下意识地想扬起笑容,下一秒想起她的话,又立即压了回去。
他不知道少女的目的,尽量避免会刺激她的可能,嗓音温柔地问:“诚实,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想到杰说的话,觉得有用就实施了。
禅院稚依以为解释得很清楚,但说出来后,就只有简单明了地几个字。
“因为想。”
安室透:“……”
“难道是诚实讨厌我了吗?”
禅院稚依摇了摇头。
安室透眸色微深:“那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吗?”
少女没回答,他看着那双不甚清醒的金瞳,又问:“是琴酒吗?”
禅院稚依说:“你讨厌。”
“什么?”
“是你讨厌我。”
安室透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
“我想知道,诚实为什么总要说我讨厌你?明明我真的觉得诚实很有趣。”
禅院稚依面无表情地戳了戳他胸口:“呵呵,你的心早就告诉我,你讨厌我了。”
表面装得再怎么好,负好感度是不会骗人的。
胸前的衣服在打斗时扯开,没有衣服的遮挡,少女指尖的温度清晰地传递到皮肤上。
很温暖,但却让安室透的心凉凉的。
他的情绪――果然被禅院稚依看透了。
提到这个,禅院稚依就很不开心:“你知道吗?我从来没为了一个人这么费心过,你是第一个。”
安室透做了什么表情,说了什么话,她有些看不清。
眼前的所有事物都变得模糊,困顿蔓延全身,她很想闭上眼睡觉,但在睡觉之前,她要弄清楚一件事。
杰说的,听话就温柔一点,不听话就暴力一点。
她到底要用哪种办法对待他。
她半跪在地上,双手捧住青年的脸,认真地盯着他,似乎想要看清他的真实想法。
“我怎么才能得到你的心?”
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斑驳地洒在屋内每一个角落。
安室透看清少女醉意醺然的脸,和迷离混沌的眼睛。
也许……
他咽了咽口水,湿润因为紧张变得干涩的喉咙,他试探道:“诚实,你和琴酒关系很好吗?”
禅院稚依果然如他想的一般,顺着他的引导转移了话题。
她点头:“当然了!我们一起受过伤、留过血,生死之交!”
安室透继续:“你经常和他一起做任务吗?”
禅院稚依点头,琴酒是她的式神,怎么可能不一起出任务。
“你的身手是从小在组织里练出来的吗?”
禅院稚依摇头:“我哥教的。”
安室透神色一凌,像禅院稚依这么恐怖的身手,居然还有一个吗?
“你哥他也是组织的成员吗?”
“不是。”禅院稚依金灿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哥是……我们那第一杀手,没有人敢和他对视十秒。”
安室透眸光闪了闪:“他的代号是什么?”
代号?
禅院稚依回想了一下:“逢赌必输的赌狗。”
安室透:“?”
禅院稚依又道:“金盆洗手的老婆奴。”
安室透:“………”
他顿了顿,看着问什么答什么的少女,终于说出最想问的:“诚实,能告诉我上次任务里的……u盘,在哪吗?”
“嗯?你想要这个?”少女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想起好像嫌麻烦放系统空间了。
拿出来后,在安室透紧促了一瞬的呼吸声中,塞到他胸前,衬衫的口袋里。
她非常豪迈地说:“只要你不讨厌我,别说u盘了,你想要什么位置,黑衣组织二把手的位置?boss的贴身心腹?”
等她当上了boss,什么都能满足他。
浓浓的困意席卷而来,禅院稚依的眼皮如有千斤重。
“就算是整个组织……我都可以给你……”
她没有看到,安室透突然收缩的瞳孔,和加速跳动的心脏。
勉强将想说的话说完,禅院稚依再也撑不住,两眼一闭便沉沉地昏睡过去。
她的身体顺着轨迹倒在安室透身上,脑袋恰巧搁在肩头。
少女每一次呼吸时呼出的空气,都能将他耳边的碎发微微吹起,又落下。
屋内安静下来。
只剩下少女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和青年的心跳声。
青年微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看不清里面的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了动作。
轻而缓慢的挪开身体,让禅院稚依的身体能靠在床沿上,然后他慢慢磨蹭着,来到书桌旁,用嘴将上面的小刀咬下来,扔到地上。
背过身用手捡起来后,三两下就把绳子割断。
不知道是怕他逃跑,还是头脑不清醒下手没个轻重,禅院稚依将他绑得很紧。
大半夜过去,他的腿都变得麻木了。
他坐在地上,揉着发酸发痛的手臂,等腿恢复后,来到床边将少女抱起,动作轻柔地放到床上。
他的目光落在稚依熟睡的脸上,组织里这些刀尖舔血的人,从来不敢睡得这么沉。
该说她胆大还是马虎?或者是有恃无恐吧,知道没人敢动她。
安室透拉过被子,盖在少女身上,就在他准备出去时,房间门被人猛地打开。
他看到两双错愕震惊的眼睛。
***
自从禅院稚依上次离开后,威士忌三人被琴酒安排了不同的任务,地点也不同。
但只要还在米花町,他们三都会回到和稚依一起住的公寓。
他们大概都能猜到对方的目的,无外乎就是想要借稚依往上爬。
所以便保持着心照不宣的态度。
这次的任务恰巧安排到苏格兰和黑麦,结束后两人便一起回公寓。
在楼道里,正巧遇到从楼上下来的邻居。
诸伏景光朝他点点头,本以为会和以往一样互不干扰的离开,但对方叫住了他们。
“哎,你们要不还是去别处再转转吧。”
诸伏景光疑惑地问:“怎么了?”
邻居咳嗽一声,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昨天晚上……咳,我看到你们屋的金发小子和那小姑娘一起回去了,还喝了很多酒。”
诚实回来了?而且还是zero先遇到,诸伏景光有些欣喜。
但男人拦住他们,显然不是光回去那么简单。
“是他们醉酒影响到你了吗?是这样的话我替他们给你赔偿。”
“唉,不用不用。”男人立即摆手:“昨晚那个小姑娘已经给过我了。”
一想到昨晚的画面,男人就八卦起来:“你们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那场面可劲爆了,看得我都老脸一红。”
“嗯?”诸伏景光还没反应过来,赤井秀一已经率先往楼上走去。
他匆匆和男人告别,立马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公寓门前,一眼就看到被暴力破开的门锁。
他们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警惕起来。
轻轻打开大门,看到里面被踢倒在地的椅子,从方向上来看,是禅院稚依的房间。
房间门没关紧,隐约能看到个熟悉得身影弯腰站在床边,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制止,门便被诸星大一把打开。
听到动静,安室透的手迅速往腰间探去,却摸了个空。
他忘了,手枪在被绑的都时候被禅院稚依扔了。
不过来的是熟人,青年不悦皱眉:“黑麦?没人教过你进门前要先敲门吗?”
然后,门口的两人都看着他沉默了。
青年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胸前的衬衣纽扣很明显是被人扯掉,露出大块胸膛。
而他那肤色偏黑的胸膛上、还有手臂、脚腕等能看得到的地方,都有明显的红色痕迹。
他们很清楚,那是被绳子绑过的痕迹,并且作案工具也确实在不远处的地上堆着。
两人脑子里都不合时宜的想起邻居的话,诸伏景光脑子宕机了一瞬。
看着好友胡言乱语:“你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安室透:“?”
第36章
诸伏景光说完, 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胡话。
咳……
他并没有往那方面想的,虽然醉酒的少女躺在床上熟睡,安室透衣衫不整的站在床边、身上布满的痕迹看上去很暧昧, 但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那种旖旎的氛围。
完全是被别人的话带歪了……
被两道惊讶的视线看着, 尤其是来自幼驯染不解的控诉,诸伏景光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
“抱歉。”
安室透无奈地收回视线,指了指床上睡着的少女,又指了指门外。
两人瞬间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于是转身出去。
安室透将衬衫口袋里的u盘拿出来放进更隐秘的裤子口袋里,瞥了眼安静睡觉的少女,把绳子捡起, 走了出去。
将门严严实实的关上, 来到客厅后才放声说话。
诸星大看着他手里的麻绳挑眉:“真是不择手段啊, 波本。”
为了重新拉拢禅院稚依的心, 竟然连这种方法都用出来了。
手段真是高明。
他开始思索, 要不先在不影响他的情况下, 把波本逮捕。
像这种有野心、又什么都能抛弃的犯罪分子很危险, 并且, 他的存在影响到自己了。
安室透将绳子扔在他身上,皮笑肉不笑:“如果不是某些心怀不轨的人要诚实送这种礼物, 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诸星大:“?”
诸伏景光看对方的眼神都变了。
原来是他想玩、用这种……的方法吸引少女的视线吗?虽然禅院诚实是组织成员,但也还未成年……
为了往上爬,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本来还以为诸星大不是这种人, 但果然, 罪犯就是罪犯,不要对他们的道德有什么希望。
看来zero之前讨厌他是对的。
“当然, 我还要感谢你。”想要隔应一下对方,安室透抱胸,下巴微抬:“倒是便宜了我。”
诸星大陷入沉思,不知是在回忆什么时候让稚依送这种礼物,还是在可惜被波本抢先了。
反正安室透是懒得再多分一丝视线给他。
他对这种毫无底线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锁上后,拿出u盘插在电脑上,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禅院稚依给他的,果然是真的。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接下来,他在诸星大和苏格兰回房后,悄悄溜进稚依房里,把U盘塞进她口袋中。
之前的试探还是太冒险了一点,防止她醒来还记得醉酒后的事,还给她比较保险。
到时候他可以用试探稚依对他的真心,作为借口。
***
禅院稚依一觉睡到下午,醒来后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卧室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另一个世界。
什么时候来的呢?
她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客厅没见着人,听到厨房隐约有声音和香气飘来,便朝里面走去。
原本以为是苏格兰,没想到是安室透。
金发黑皮的青年,正背对着她站在锅面前,听到动静后回头,看清是她后扬起笑容,紫灰色的眼睛弯起,像一轮月牙。
“头痛吗?我冲了杯蜂蜜水,你先把这个喝了吧?”
禅院稚依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喝了酒。
也许是她体质好,完全没有感觉到头痛,反而睡得更香、精神更好了。
她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蜂蜜水,又看了看他的脸,青年见她看来,眨了眨眼睛,有些可爱。
禅院稚依接过蜂蜜水,缓缓喝着,思绪却逐渐飘远。
她觉得安室透有点怪,脸还是那张脸,笑容也是,硬要说的话……
她的视线落在杯子上,若有所思。
硬要说的话,和这杯蜂蜜水一样,甜进心里。
禅院稚依觉得不妙,立马让系统调出安室透的好感度。
【安室透好感度-50】
【安室透好感度+50】
【安室透好感度-30】
【安室透好感度+40】
最终停留在-35%。
禅院稚依:???
禅院稚依:!!!
当看到第一个-50时,禅院稚依险些吸氧。要不是加回来了,她怀疑自己会这么直挺挺地倒下去。
沉重、太沉重了!
怎么回事啊?!他的好感度怎么会这么直上直下的波动!
难道是她昨晚喝醉酒后干了什吗?可恶!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不是在高专喝的酒吗?怎么会来到另一个世界!
“怎么了?”
安室透的声音突然响起,禅院稚依吓得往后蹦了一步。
金发青年一顿,“啊……吓到你了么?抱歉。”
禅院稚依咽了咽口水,迟疑道:“波本,我昨晚……打你了吗?”
她非常怀疑,酒精上头的她做了平时想干的事,比如――给他套上麻袋揍了一顿。
安室透眸光闪了闪。
果然喝断片了。
这无疑对他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不过他还要再试探一下:“你……不记得昨晚对我做什么了吗?”
青年说着,解开了将颗衬衣纽扣,小麦色的皮肤上,紫红色的印记十分显眼。
他仔细观察稚依的表情,想要确定她是不是真忘了:“你昨晚……用绳子把我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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