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条命是因为皇上没有的,又因为皇上而活。
可她丢了性命不是皇上造成的,她也不该怪皇上。
虽嘴上说着没有,可二人之间却不似从前那般亲密了,总是隔着些什么。
东明帝:“既然不怪我,为何要这样?”
柔妃沉默许久,垂眸,低声道:“我只是……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您。”
她本是姜其墨的妻子,如今却成了皇上的妃子。
看着柔妃情绪低落的样子,东明帝心里难过极了,他没再犹豫,将柔妃揽入了怀中。
柔妃挣扎了一下,东明帝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将她紧紧抱入了怀中。
“阿棉,已经几个月了,你别再无视我了,好不好?我不想你过得不开心,也不想你带着遗憾离开。”后面这句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想到自己已经时日不多,柔妃心里一痛,泪意涌了上来。
她没再挣扎,将身体靠在了东明帝身上。
两个人没再说话,气氛却不像刚刚那般尴尬。
东明帝:“你真的不想认回女儿吗?”
柔妃柔声道:“不用了,我日子不多了,我不想她难过。作为母亲,我只要知道她过得好就行了。”
况且,若是公开,这件事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她本应该是臣妻,如今却成了皇上的宠妃。因为涉及到太后和皇后,真实的原因又不能告知世人。不仅太后那边会出手,世人也不知会如何看待皇上,皇上定会在史书上留下不好的名声。他是一个明君,不该因为她而留下污名。
东明帝松了一口气:“好,那就不说。”
事实上,东明帝也不赞同公开柔妃的身份,因为他知道公开之后大家定会非议柔妃,柔妃身体本就不好,他实在是担心。不过,她若真的想公开,他也会尽全力保护她。
十五这日晚上,平北侯府众人在一起用饭。
吃过饭后,众人在一处闲谈。
郭氏与儿媳宋氏对视了一眼,随后看向了温夫人,关切地道:“我瞧着大嫂今日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累着了?”
温夫人笑着说:“弟妹看错了,我这几日心情好得很。侯府事情虽然多,但好在如今底下的人都是听话之人,也都能干,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不用我太操心。”
这话是在点郭氏。
郭氏佯装没听懂,笑了笑,看向姜宓。
“侄媳妇儿嫁过来也有些时日了,我瞧着你这几日一直在花房,可是太过无聊了?”
姜宓:“多谢二婶儿关心,我觉得侍弄花草挺有意思的。”
郭氏:“这些事自有花匠去做,你怎能当成一件正事?”
姜宓:“我听闻祖父当年也很喜欢侍弄花草,这间花房就是他老人家让人建造的,可见喜欢花草也并非是一件闲事。”
冯老夫人瞥了郭氏一眼。
一个两个的都阴阳怪气地损她,郭氏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温夫人却笑得很开心。
“隽哥儿媳妇说得对,你喜欢花草就去做便是,不用担心旁人的眼光。”
姜宓:“儿媳谨记母亲教诲。”
这一唱一和的听得郭氏甚是不悦,她说出来自己的意图:“听闻侄媳妇在家里时也很是能干,你年纪轻轻应该帮着长辈做些事。”
姜宓没接这话。
郭氏顿了顿,继续说道:“整个侯府的事情太多,大嫂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侄媳妇儿该帮帮她才是。”
温夫人想到儿子的交待,道:“我倒也不用她帮忙,能管得过来。”
郭氏故意说道:“大嫂可是不相信隽哥儿媳妇能做好?”
温夫人皱眉:“怎么会呢?我自然是相信她的,只不过她刚嫁过来,我不想她太过劳累。”
郭氏看了眼冯老夫人,笑着说:“母亲,您听听大嫂这话,分明是她自己想独揽大权,还说要担心隽哥儿媳妇儿累着,管家是个好差事,谁会嫌管家太累?”
冯老夫人想到上次的事情,脸色不太好看。
自从那件事之后,大儿媳在她面前越来越放肆了,她看不惯她得意的样子。
“这个府虽然将来是你和老大的,但你也不用什么事都大包大揽。”
温夫人被婆母训斥,心情不太好。她虽没看懂郭氏的意思,但她也想让儿媳试着来管家。
“宓儿,你想帮着我管家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宓不可能再拒绝。
“都听母亲的吩咐。”
温夫人:“好,明日一早你就来正院吧。”
姜宓:“是。”
话音刚落,只听郭氏又道:“母亲,太傅府家中人口简单,侄媳妇儿怕是没管过这么大的家,没法帮大嫂太多,不如让锦哥儿媳妇也去帮忙吧。”
至此,姜宓终于明白郭氏的意图了。
原来她今日这么积极地提出来让她管家是拿她当挡箭牌,她真实目的是为了将盛怀锦的媳妇儿宋氏安插进来。
郭氏可真是为达目的不罢休。
不过她这如意算盘可算是打错了,她都讨不了什么好,更何况是宋氏。
只见温夫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用,我有隽哥儿媳妇一个人帮忙就够了。”
第098章 管家
郭氏当然想到了温夫人会拒绝, 所以她并未搭理温夫人,而是笑着看向冯老夫人:“母亲,您觉得呢?”
冯老夫人本就对温夫人独占侯府的事不太满意, 想找个人制衡她。从前用的是郭氏,可惜郭氏落了把柄在温夫人手中。她也喜欢老二媳妇儿和锦哥儿这个孙子, 想让他们也能得些好处。于是答应下来。
“老二媳妇儿说得对, 老大媳妇儿,明日起就让锦哥儿媳妇和隽哥儿媳妇去帮你一起管家。”
温夫人皱眉:“母亲……”
冯老夫人语气不太好:“好了,你别再说了, 我说什么事你都得反驳一下。你作为长辈教教晚辈怎么了?锦哥儿媳妇只是去帮你忙的, 又不是跟你争家产的, 你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冯老夫人毕竟是温夫人的婆母,今日又将话说得这么重,她不敢再反驳,只好忍着恶心应了下来。
又坐了一会儿, 温夫人以院子里有事为由离开了, 姜宓也站起身来。
“母亲, 外面天色已黑, 儿媳送您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 温夫人脸色不太好看。
姜宓:“母亲,祖母方才只是说让您教我们, 也没说让您教什么。我们都是晚辈,还不是什么都得听您的, 您想让我们管什么我们就管什么。”
温夫人脸色好看了些。
“你这话说的倒是不错,锦哥儿媳妇比你二婶儿好对付些。只是我没想到出了那日的事情, 你二婶儿竟然还不死心,如今还将锦哥儿媳妇安排过来。你祖母也是偏心, 生怕二房受什么委屈。”
姜宓:“我帮母亲。”
温夫人笑着说:“也是难为你了。之前怀隽跟我说怕你刚来侯府不适应,不让我安排你管家。”
姜宓不知盛怀隽做过此事,怔了一下。
怪不得温夫人今生没安排她管家,原来是盛怀隽跟她说的。
见她如此,温夫人笑了,拍了拍姜宓的手。
“怀隽对你很上心,家里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你俩抓紧时间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才是。”
姜宓脸色涨得通红,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这句话。
二人正往正院方向走着,只见盛怀隽迎面走了过来。
“母亲。”
温夫人:“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
盛怀隽:“跟朋友聚了聚。”
温夫人见儿子的目光一直落在儿媳身上,笑着说:“好了,不用你送了,你们快回去吧。”
盛怀隽见姜宓脸色微红,有些不解。
和温夫人道别后,姜宓和盛怀隽朝着春和院走去。
盛怀隽:“母亲方才与你说了什么?”
姜宓:“没说什么。”
“真的?”
“真的。”
怕盛怀隽继续追问,姜宓道:“你今日累不累?”
盛怀隽想了想,道:“有些累。”
姜宓闻着淡淡的酒气,问:“你喝酒了?”
盛怀隽:“嗯,喝了一点。”
姜宓:“需要给你煮醒酒汤吗?”
盛怀隽:“不用。”
姜宓:“吃饭了吗?”
盛怀隽:“吃过了,现在又饿了。”
姜宓:“那我给你煮一碗面?”
盛怀隽:“多谢夫人。”
晚风吹过,风里全是柴米油盐,又全是浓情蜜意。
吃过晚饭后,时辰也不早了,姜宓去沐浴,盛怀隽坐在榻上看书。
姜宓出来后朝着门口走去。
盛怀隽看似在看书,实则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姜宓的身上,他抬眼看向姜宓,问道:“夫人去做什么?”
姜宓停下脚步:“我让人将水抬出去。”
盛怀隽:“不用了,我也去沐浴,夫人先去休息吧,一会儿我安排人将水抬出去。”
说着,他放下书,朝着里间走去。
姜宓愣了一下,在明白过来盛怀隽的意思时,脸上浮现出来一丝尴尬的神色。
这时盛怀隽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她连忙快步朝着盛怀隽走去。
“水是我用过的,你若是洗的话再让人抬一桶新的进来。”
盛怀隽:“不用那么麻烦。”
姜宓:“可是……”
说话间,盛怀隽已经将外衣脱掉了。
“夫人留在这里是准备看为夫沐浴吗?”
姜宓一怔,脸顿时红了起来。
他这人喝了酒怎么跟平日里不太一样,前世也没见他这个样子啊。
她连忙转过身出去了。
就在这时,盛怀隽突然唤了她一声:“夫人。”
姜宓停下脚步,但没敢回头看盛怀隽。
盛怀隽:“方才来进来太急了,忘了拿衣裳,劳烦夫人将换洗的衣裳帮我拿进来。”
“知道了。”姜宓应了一声,红着脸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盛怀隽的换洗衣裳进来了。
她一眼都没敢看盛怀隽,快速将衣裳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连忙跑了出去。
看着她这副模样,盛怀隽闷笑出声。
两个人成亲那么多年了,她怎么还这么害羞。
盛怀隽出去时姜宓已经在床上躺下了。
等到下人将水抬出去,屋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姜宓感觉到身侧的位置凹陷下去,接着,身后有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熟悉的男子气息席卷而来。
姜宓的脸又红了。
盛怀隽俯身亲了亲姜宓。
虽然他沐浴洗漱过,但身上仍然带着淡淡的酒气。
这下子姜宓不仅脸红了,身上也都红了。
盛怀隽心里一热,眼神渐渐变了。
浓烈的男子气息袭来,姜宓紧张起来,看着外面仍旧亮着的油灯,她道:“将灯灭了吧。”
盛怀隽眼里带了几分笑意,低声道:“不是都见过多次了吗,怎么还这么害羞?”
姜宓红着脸紧张得不知所措。
盛怀隽亲了亲她的额头,哑声道:“宓儿,你得习惯。”
姜宓看着近在咫尺的盛怀隽,咬着唇不说话。
这一晚,盛怀隽一直让姜宓看他,姜宓一开始不好意思,闭着眼不说话,后来被他闹得烦了,这才看他了。
前世他喝完酒到头就睡,今生怎么这么闹腾了。
她不能跟一个酒鬼计较,不然今晚就别想睡了。
姜宓只好睁开眼看着盛怀隽。
一开始,盛怀隽脸上流露出来得意的笑容,再后来,他无比后悔自己的决定。因为,看着姜宓的眼神,他自己先招架不住了。
这一晚他们闹腾了许久才停下来。
姜宓趴在盛怀隽怀里,反倒是有些睡不着了,在想一些事情。
盛怀隽察觉到她没睡,沉声问:“怎么了,在想什么事?”
姜宓回过神来,随口胡诌了一件事:“我在想世子今晚究竟是真的醉了还是装的?”
盛怀隽闷笑出声。
“有区别吗?”
姜宓:“有。”
盛怀隽:“区别在哪?”
姜宓:“一个不是故意的,一个是故意的。”
盛怀隽笑得更开心了。
“所以,区别在哪?”
姜宓怔了下,自己也想明白了。正如盛怀隽所说,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她有些羞恼,抬手捶了一下盛怀隽的胸膛。
盛怀隽笑着抓住了姜宓的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在她耳边哑声问:“所以,夫人不累?”
姜宓:“……你别太过分了。”
盛怀隽:“我什么都没说,夫人想哪里去了?”
姜宓越发羞恼了,抬腿踢了盛怀隽一下,结果连腿也被盛怀隽控制住了,她顿时动弹不得。
两个人之间的身形有差异,体力也有差异,姜宓压根儿不是盛怀隽的对手。她挣扎了几下,后来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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