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田熙:“画廊的保险箱每天的密码都会变化,虽然藤田的动机很充足,但她并不是凶手,她没有条件去犯罪。”
佐藤美和子结束对藤田的问话,赞同樱田熙的观点,“私人画廊对于隐私性和安保十分严格,受害者虽然是藤田的情人,但据其他人所说,他并不信任藤田,两人只是普通的肉/体关系,保险箱的密码只有受害者和他的妻子知道。”
佐藤美和子说完,察觉到蓝发金瞳的调查顾问朝她看了一眼,其中居然有几分欣赏,令美和子浑身一颤,说不出的异样。
目暮警官:“那真正的凶手是谁?如果不是情杀,难道是因为钱财?凶手还窃走了价值上亿的画。”
樱田熙似乎对其他同事暗戳戳的视线毫不在意:“不,准确说,凶手如果想窃走画作的话,根本没必要杀死画廊老板,当日下午三点画廊老板因为和客人藤田发生争执,秘书担心他情绪激动会引发心脏病,一直在旁边劝慰,两个画廊的重要管理人员都在会客室,凶手窃取画作完全有时间有环境有条件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一点嫌疑人的记录上都有写明。”
“但是凶手……姑且称窃走画作的这个人是凶手吧,他却绕了一个圈子趁着受害者去茶水间倒水喝药的空隙将他杀害,目暮警官,你认为一个只是为了钱财的人有必要为自己多添一起杀人罪的麻烦吗?除非凶手和受害者之间不仅仅只有钱财的联系,这一起案件中,除了凶手和受害者之外一定有第三个人。”
在窃取画作和杀人这两件事中,各自扮演着两种不同的角色。
樱田熙敏锐的眸光扫过单向玻璃内的三个嫌疑人,“保险箱的密码只有受害者和他的妻子知晓,画作是如何被窃走的。”
所有人怀疑的视线瞄准脸色苍白的受害者妻子。
众人开始顺着樱田熙的思路往下捋,长方形的桌子上摆满了证据链,樱田环顾四周,从这群金鱼脸上恍然大悟的表情上来看,终于想到了关键。
同事:“凶手和窃走画作的是两个人,很有可能是两人犯罪。”
看来还有得救嘛。
他们还想追问樱田熙接下来的推理,她大概很适合当老师讲课,明明心中已有答案,但仍是抛砖引玉引导同事们往真相那条线上去思考。
众人对樱田熙的观感有点复杂,有种被侮辱了但是对方好像又很好心的感觉。
一通电话却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询问室内清水芳子,也就是受害者妻子忽然接到一通电话。
她下意识接通,对方不知说了什么,这个女人忽然捂住嘴目露惊恐和绝望。
樱田熙立刻打开门冲进去,夺过对方的手机按下扩听键。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的两个孩子在我手上,想要他们的命,就拿一个亿来换。”
“哦对了,还有那幅画,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的,清水芳子。”
事件突然又反转。
受害者妻子痛哭出声,哀求着对方不要伤害她的孩子,佐藤美和子递给她一张纸巾,目暮警官也叹息一声。
“窃走画作的人和凶手果然是两个人。”
“但是他为什么还要绑架人质?难道他和这对夫妻有什么深仇大恨?”
樱田熙摇头:“未必,清水芳子显然并未预料到这种情况,但是她和窃走画作的那个男人绝对认识。”
目前已经牵扯到绑架案,目暮警官联系了白鸟任三郎加入,佐藤美和子继续询问清水芳子,试图挖掘出更多的线索。
清水芳子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孩子,刚才还一问三不知的优雅夫人,此刻终于说了点真话,但也真假参半,需要辨别。
“我也是被他胁迫,所以不得已说出了保险箱的密码,花钱消灾,我的做法很正常吧?至于我的丈夫,他的死亡我更是接受不能,太突然了,我真的对此一无所知……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的孩子啊!他居然绑架了我的孩子!警官小姐,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佐藤美和子:真奇怪,如果清水芳子是和另一个男人一起策划了这起杀人和偷盗的案件,那男人为什么突然绑架人质?难道清水芳子的嫌疑也推测错误了吗?
佐藤美和子下意识看向樱田熙,直觉告诉美和子樱田一定知道点什么,但对方已经离开了这间询问室。
樱田熙关上门,走廊里清静不少。
长椅上坐着另一个人,因为暂时减少嫌疑,所以她向警员申请使用手机,樱田熙若有所思的观察着被其他人晾在一边的客人藤田,她是一位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性,她一直低着头坐在角落,摆弄着手机,看着十分无辜。
“你在联系你的律师?”
藤田整个人一惊,猛地收起手机,抬起头惊惶的盯着和她说话的少女,蓝发金瞳,在人群里也无法低调的长相。
“嗯,是……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找律师难道也犯法吗?”
樱田熙对藤田仿佛老鼠见猫死的紧张有些无语,她对自己在工作时不苟言笑的气势似乎毫无自觉,被她注视着仿佛脱光衣服一样无所适从。
她几乎还没说什么,藤田自己就慌得手指在发颤。
“我的律师,很快就会过来,我是无罪的,明明你也赞同我的不是吗。”
“哦,如果你确实与此次案件无关的话,你今天就可以离开。”
樱田熙弯下腰靠近坐在椅子上的藤田,蓝色的长发从肩头垂落,她眉眼低垂,调整表情弧度在书本上对亲切定义的标准数值,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受害者去茶水间期间,你在哪?”
藤田下意识看向被警员围绕的清水芳子,因为突然出现一个绑架犯,这个事件的重心顿时复杂了起来。
藤田被樱田熙故意展示出的温和迷惑,她尝试着敞开心扉,说点笔录上没有的东西,
“我在会客室,当时秘书也跟我在一起,他可以给我作证。”
樱田熙:“我看了你们的笔录,发现你和秘书的证词中,有三分钟的空白时间,这三分钟你在哪?”
藤田:“你,你是警察吗?我,我没看到你的警官证。”
樱田熙掏出自己的证件,但证件给了之后,藤田却支支吾吾的不说清楚。
“不说吗?那我来猜猜好了。”
樱田熙眯起金瞳,人在极端紧张之下,隐藏的再深,她的微表情也会暴露一些线索。
樱田熙虽然主修医学,但犯罪心理学她的成绩也很不错,零开玩笑说如果樱田去当罪犯的话,大概是日本的灾难。
“会客室,展厅,茶水间,走廊,办公室。”
樱田熙:“清水芳子。”
藤田:“……”
“好,我知道了。”
藤田下意识握紧了手机,想说点什么。
樱田熙却转身离开,。
受害者的死因其实很简单,心肌梗塞,联系受害者是一位需要时常服用药物稳定病情的心脏病患者,想要让他死于心脏病发再简单不过了。
只是因为昂贵的画作被窃取,所以一个普通的死亡事件也被渲染成恶性的谋杀案件。
任何一眼看到底的死亡一旦和金钱扯上关系就变得不简单了。
樱田熙觉得有些无趣,但还是回到目暮警官身边认真的引导他们,“先从那幅画入手吧,直觉告诉我这其中大有文章。”
目暮警官点头:“好,那绑匪那边……那两个人质都是不足十岁的孩子。”
目暮警官准备联系武警队。
樱田熙忽然笑了,她很少笑,这一笑,直接把目暮警官身边的警员吓得寒毛竖起。
“让零去吧,他最近很闲呢。”
目暮警官听说过那位警校第一的天才,可惜从未见过面。
“那就托你的福,大材小用了。”
樱田熙:“还有,我要单独问清水芳子一个问题。”
作为警视厅的新人顾问,仅仅一个月,到手案件解决率百分之百,樱田熙天生自带让人信任的魔力。
所有人不自觉的跟着樱田熙的思路走,等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将清水芳子单独分隔出来问话了。
樱田熙一言道出了关键点,她只问受害者的妻子一个问题:“那幅画是真是假。”
目暮警官:“为什么这么问?”
樱田熙理所当然道:“他没必要再铤而走险绑架人质,毕竟在此之前,我们谁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存在,更何况一幅画就价值上亿了,还有两个人质,凶手要赎金,至少也得翻倍吧?人命不是更值钱吗?再者,如果是真品,他大可以走黑市买卖,价格绝不止一亿,中间人绝不会透露卖家信息,他根本不怕暴露。”
目暮警官:“……我能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些吗?”
樱田熙:“不能。”
清水芳子犹疑不决:“我不太清楚那幅画的真假,这些事一直都是我丈夫负责的,难道说……”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眉眼阴郁,又流起了眼泪。
樱田熙要来了那幅画的电子照片,却意外的发现十分熟悉。
“巧了,我家里好像有一副一模一样的。”
于是,樱田熙回家将跟杂物堆在一起的价值上亿的画就这么随便裹吧裹吧堂而皇之的带到了警视厅。
期间花费了一些功夫。
天知道当搜查一课的众人看到樱田熙随手将画放在桌子上,木质画框和桌面相碰时发出的那点声音,仿佛自己的钱被扔在地上一样,心在疼。
而樱田熙似乎毫无身携巨款的自觉,事实上,作为调查顾问,这并不在她的工作范畴内,所以她向目暮警官申请要加班费。
目暮警官:“……”
上亿的画说上交就上交,几千块的加班费却斤斤计较,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富二代的想法。
清水芳子看到真品全身无力的瘫坐在地,“都在骗我,全都在骗我……”
“你所说的欺骗你的人,除了你的丈夫,还有其他人吧?”
佐藤美和子忽然发现自己的钢笔不见了,一侧头,却发现它被樱田熙夹在指间把玩,黑色的钢笔在两根青葱玉指之间仿佛灵活的活物在上下翻飞。
这般善技的樱田熙,倒是和她给人冷淡严肃的印象截然不同。
作者有话说:
案件都属于原创,第一个案件很短,下章就能结束。
感谢困死了扔了1个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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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樱田熙
◎快点破案我要下班◎
询问室内因为樱田熙的一个问题陡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她虽然急着下班,但她很擅长如何给嫌疑人施压。
金属钢笔敲打在桌面上,每一次频率都仿佛是加重在心上的石头,令人无端烦躁。
清水芳子心跳得飞快,努力镇定,茫然的将脸从手掌里抬起来,望着灯光下容色精致却毫不近人情的樱田熙,睫毛轻颤,“警官,你在说什么啊。”
樱田熙冷淡盯着她。
“虽然我很想等零把绑架犯带回警局后再开始揭露真相,但想到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不得不加快脚步。”
清水芳子脸色难看,“警官小姐,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少女,怎么可能会懂她婚姻里吃过的苦,怎么能理解她的痛和悲哀。
因为这边的事牵扯到了绑架杀人,搜查三系也出动了,正在现场工作,接收到任务成功的消息,白鸟任三郎也出现在审问室的门口,看着他们警队的新生天才在这里开始她的夏洛克式嘲讽。
因为一部分警员去处理绑架犯的事,留守在这的只有樱田熙和佐藤美和子,和两个樱田记不清名字的同事。
不过能被她记住名字的也很少。
然后佐藤美和子茫然的看着樱田熙为了快点下班,突然强行把进度拉到了揭露真相的那一步。
樱田熙手中拿着她和藤田的笔录,因为笔录时都是分开的,所以他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这位夫人,您的丈夫是死于急性心肌梗塞,他有心脏病这件事您知道吗?”
清水芳子很不耐烦这时候还要回答关于丈夫的问题,“我的孩子安全了吗?他们什么时候能过来?”
樱田熙看了看时间,“很快,请先回答我的问题。”
樱田熙没告诉清水芳子她已经失去了其中一个孩子。
悲伤和恐惧可能会影响她的答案。
“是,我当然知道,他身上常备心脏药,所以我很困惑,病发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吃药呢……如果吃药的话会不会就会逃过一劫?”
樱田熙扯了扯唇角:“因为你把药拿走了。”
清水芳子瞪大眼,不可置信。
佐藤美和子忍不住追问:“受害者身上确实没找到心脏药,按理来说向这种病情的人身上肯定会有常备药的,但是樱田你为什么能确定是她拿走了心脏药呢?”
樱田熙两根手指拎着一个证物袋:“受害者有低血糖,用绿色的小盒子装糖丸放在口袋里,瓶子的底部有一个LOGO,这个日用品牌去年推出过相关系列的小物品收纳盒,一共三种,分别是绿色,红色和透明色,因为品牌方和医院合作的缘故,所以一部分医院都选择用这种盒子装药给病人使用。”
“而这个系列的药品收纳盒盖子有一个很巧的开关,为了保护药品的完整性,每次开盖子都必须要用力按下上面的凸起,盖子才会打开,不使用时,双层设计的盖子也不会让药品乱窜,所以不存在误开的可能。”
“而我们在现场找到的药盒,它的盖子是打开的,说明受害者病发时打开过药盒。”
樱田熙:“没有药的话,受害者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打开呢,这可是半透明的设计,完全能看清内部,显然凶手当时十分慌乱匆忙,这种细节完全被她忽略了。”
众人:“……”
樱田熙晃了晃证物袋:“你们都不知道吗?”
不,这种知识点对于他们连私生活都很寡淡的警员来说实在是超纲了,而且他们的工资也让他们逛不起连小收纳盒都卖6000日元的店,或是收费高昂的私人医院。
但白鸟任三郎却冷不丁的突然出声:“她说的是真的,而且很得上流人士的钟爱,其他人证证明受害者确实用这种药盒装过心脏病药。”
白鸟集团的少爷会知道这些很正常。
清水芳子惨笑:“他可能是忘记带了。”
樱田熙:“是吗?”
一个白色的药丸出现在樱田熙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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