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既然心中早有想法,又何必再问臣女呢!”
元若应没有回答嬴政的话,可这一句反问已经足以说明许多问题了。
“那就问些朕没有想法的。”嬴政自觉从不为难别人,甚至于还非常善解人意,“你口口声声说救朕,但朕身上的痕迹是由于药力所致自、泄,与你可以说毫无关系,你在方才朕要治罪之时也不解释反而要认下来,又是为什么呢!”
嬴政话说的直白,听得人却一下子红了脸,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而是竭力保持着语气不便,勉强笑道,“那可能是臣女误会了,臣女没有自知之明,以为凭借臣女的蒲柳之姿能够得到陛下青眼,哪怕没有动作也能有反应,终究是臣女自作多情了。”
“有一点,不过无伤大雅。”
顺着元若应的话,嬴政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似乎是真的就将这个当做理由了,气得元若应脸色又是一阵扭曲,让嬴政不甚美妙的心情登时好上了不少。
人总是这样,不开心不快乐的时候就给旁人找些不痛快,久之自己就开心痛快了。
嬴政不相信元若应的鬼话,她这样做只会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想过借此来加深两人的关心,绑定两人。
原身记忆中曾经把与之云雨一番的女人带回了宫中,那么或许元若应的目的也是这件事。
甚至说不得已而为之的可能性更大。
她自己也是中了算计,为了不让自己承担更加严重的后果,她选择一个看起来最合适的对象。
甚至是如果就此能跟着陛下进宫,是最好的。
对后面的事情发展有了解,又不能完全规避对于他自己的算计,如此看他是重生之人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犹如第一个世界里的摄政王景渊。
重生一次并不会让一个前世一败涂地的人聪明多少,可他们本身的存在就已经改变了新世界的许多事情。
现在摆在嬴政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到此为止,嬴政可以大可不必理会这个女人身上的异常,她与卫和尘没有什么关系,他的父亲元成连戍守两个相隔极远的地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情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在一个选择就是要付出一点点代价,如果付出了这个代价,就意味着嬴政必然要找出这个世界的真相,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付出去的代价连本带利的收回。
现在就端看他如何选择。
这一切看似虽长,却发生在瞬间,嬴政几乎是瞬间就已经想好自己后面要做的事情,“你最该解释的不应该是你这个时候应该是计旌的妻子有为何会出现在朕的面前吗!”
“你——”
元若应面色猛然一变。
原来这就是这个女人真正恐惧的模样。
嬴政对比这此前此人的情态,心中有些乐,面上表情丝毫不变,“是不是非常的惊喜,非常的意外!”
“你,还是陛下吗!”
元若应满脸防备的看着嬴政。
虽然嬴政已经打定主意放弃自己一部分人设分数和元若应合作,却不打算自己说,这些事情还是留给元若应自己去猜吧,或许她什么都没有猜到系统不会扣一点人设分呢
本着这样的想法,嬴政继续道,“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你的想法朕大概了解一些,你想要混在朕的后宫中,朕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就算是朕帮你,作为回报,你是不是该将你知道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陛下未免不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太过分了吗!”
元若应一直仔细听着嬴政的一字一句,企图从言语间听出什么破绽,但还是不由被嬴政这句话气了,“陛下自己什么都不愿意说,只是一位的逼迫臣女,这恐怕不是合作的态度吧!”
元若应觉得嬴政有可能也是重生之人,有两点佐证,一来嬴政的自称太过正常,她不是没有见过从其他世界来的人,那人总是与这个世界有着种种格格不入的表现,这点嬴政身上是没有出现的。
还有就是他的言行举止都完全符合一个皇帝,加上他能清楚叫出自己的名字,那人的名字,基本上不存在被人代替的可能。
若都是一种人,元若应稍稍松了一口气,胆子也大了不少。
不想嬴政听完元若应的话之后,煞有介事的思考起来,然后道,“这的确不像是合作的态度,不过朕也没有说过与你合作啊,朕的地位本就高于你,你的一切都是朕给予你的,朕又为什么要与你真诚以待,与你平等合作呢!”
“陛下莫不是想要出尔反尔陛下方才可是要求臣女和盘托出,不得有半点虚假。”
“朕确实是这么说过。”嬴政点点头,发丝顺着嬴政的动作不断的上下移动,“宽以律己严以待人,朕就是如此双标,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元若应:“……”
她发誓,他她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这么无耻的话如此毫不掩饰的说出来,偏偏他还没有说错。
皇帝,天下万民之上,他的特权就是这个。
若非因此,她也不会想到利用陛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现在她似乎没有其他多余的选择了。
深吸了一口气,元若应压下心中的各种负责的情绪,抬起头,正视着嬴政的双眼,认真道。
“臣女也可以用一个秘密来换,计旌,那个陛下说是臣女所谓丈夫的人,他身上有一个大秘密。”
“拿着别人的秘密来交换自己的!”
嬴政听得出元若应的意思,她说出这句话,已经是变相承认自己是重生之人。
“因为此人的秘密陛下肯定会感兴趣,他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
第38章
来自未来的人。
嬴政猜测过有关于元若应身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不成想除了她自己,她前世的丈夫计旌身上也大有故事。
一个从未来而来的穿越者,更或许,计旌才是这个任务的关键之人
原身司泽承的记忆里面计旌所占据的位置并不多,只知道他是原本成国人,从小在大安长大,阴差阳错被同乡的山上的土匪掳到了山上做了那什么账房先生,只是他一心向善,凭借着自己的机敏才智将土匪一窝端,而后向官府投诚。
后面又有了很多事情,或惊险或新奇,遇到计旌都是化险为夷,期间曾经考取功名,又最终选择入了军营,最后待在了卫和尘麾下。
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他的厉害不仅仅表现在他作出的被世人称赞的惊艳才才的事情上面,嬴政见过的有才的人是在太多了,从他继位到他死,天下诸子嬴政没见过全部也有七成,计旌所用的言论,不难看出他们学说的影子。
若是来自后世就说得通了,倘若诸子学说传到后世被人编纂成册,再加以精炼,看多了会说点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也正因此如此,嬴政在第一次查看记忆的时候才会直接将此人忽略,有点本事却不足以让嬴政眼前一亮一下子就记住这个人。
直到元若应说道此人的奇特之处之后,嬴政重新查看记忆,才有了新的发现。
这人的厉害不在他脑袋中储备的内容,在于他这个人的思维,总是在最合适的时候用最合适的手段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伴随着他一步步往上爬的脚步,背后摞上了尸山血海,只是那些人本就是该死之人,才更容易叫人迷惑,只看得到他的好,看不出他的很。
“朕记得他待你不错。”
瞬间在脑海中将此人的一切过了一遍,嬴政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直接冲着元若应道,“他待你不错,你却将他最大的秘密说出去企图置他于死地,所谓血海深仇也不过如此可是他有负于你!”
嬴政选择了一个最可能的点加以分析,人的情感总是复杂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聪慧,也可以让一个人变的愚笨,由爱转恨,更是可以让这个人做出疯狂举动。
就像是在秦,夫妻地位几乎相当,却也有人不满足于找了许多‘臣妾’①,女人也是如此,有的深爱丈夫,有的放荡的很。身为他们的另一边,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也可以理解。
“陛下料事如神,只不过此人负臣女的不是感情,而是人命,臣女全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
元若应惨淡一笑,她不知道嬴政怎么会知晓这么多事情,只以为他是有什么奇遇所以才一语中的,若是知道这不过都是嬴政从她一句话中推测出来的,只怕是会惊掉下巴!
不过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没有遮掩的必要,看了嬴政一眼,继续道,“陛下死后,大安也还算是太平,计旌能力突出很快就执掌大安的军权,而他手中的嫡系部队,一个是镇西将军卫和尘手下的将士,一个是家父手下的镇北军,因为敌袭,臣女一家在边关都被敌军屠戮,只有臣女因为身在京城得以幸免。
而计旌则是亲率几十万大军斩敌寇于马下,大获全胜为臣女一家报仇。
臣女本是感激涕零,只是自始至终臣女都想不明白当初的敌袭怎么会将臣女家人全部害死,数年间,臣女从未放弃过调查。
最后,还真的让臣女发现了蛛丝马迹。
当初被直接灭国的那个小国的公主并未死,而是成为了计旌的红颜知己,成了他一个外世。
犹如臣女一样,这位公主的全家都死在了那场战争下,可是如此那个女人依旧跟在了计旌身边,这让臣女心中不得不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当初那场敌袭——”
“是有内鬼设计,而你全家,就是做了这设计底下的冤魂。”
嬴政觉得眼前的这个剧情有些眼熟,这不就是他上一个世界刚刚经历过的吗许是脱离上个世界不久,嬴政意外的与元若应有些共情,“这个内鬼就是计旌,其目的就利用这件事找出了一个对外出兵的理由。”
“……不错。”
“此人行事快准狠,舍得下拼的了命,却也厉害。”但同时嬴政心中又生升起疑惑,“这种人行事应当万分小心才是,怎会被你窥得一二。”
“或许人性如此”元若应露出嘲讽的笑容,“此人厉害不假,却是好色,不管哪里的美人,只要够独特,他总想沾染一二,在女人身上,他的意识是最放松的时候,几次下来,总会找到破绽的。还有那个亡国公主的存在,就是最好的佐证。”
“只可惜臣女虽然想到了一切,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败在了家父昔日麾下之手,比起臣女这一介女流之辈,他们显然更愿意效忠计旌。”
嬴政看着元若应脸上的恨意,不难想象她当初功亏一篑之时是何种心情,而且他发现在自己竟是有些欣赏这个女人了。
哪怕前世一败涂地,甚至还付出了性命作为代价,重来一次仍旧是斗志昂扬,半点不退。
这很好。
“朕可以帮你,甚至朕可以给你一个很高的位分,让你能够轻松对付此人。但现在朕还想给你另外一个选择。”
元若应一愣,自己已经说了这么多,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了解却没有多少。
只是现在也没办法强求许多了。
可她听到嬴政方才的话,心中突然一跳,隐隐有种预感,眼前这个人会给她一个完全不同的路。
果不其然,在她怔愣之时,就听嬴政继续道,“你既然说前世功亏一篑,只是因为原本你父亲的部下不愿意支持你,就是说此人会的你也会是不是!”
记忆中,计旌似乎是弄出了许多新奇的玩意。
元若应点点头,道,“当初计旌许多生意都由臣女打理,而臣女在意识到他可能就是幕后真凶之后就更是特地学习,计旌此人张扬,虽然拿出的东西每一件都非常珍贵,但是他却似乎从来都不怕别人偷学了去。”
“不是不怕,只是在他的身份地位面前没有人敢做,就让他以为旁人没有能力学这件事情罢了。”
嬴政道,“你也说他是后世来的人,或许遇上吾等古人他就从心底有着优越感呢!”
一个自私凉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玩弄规则藐视皇权,不是一个傻子,就是一个从内心就瞧不上眼下一切的人。
显然,此人是后者。
这个世界只是故事衍生的世界,嬴政经历的三个世界都是如此,那些世界的设定看似完整,实则有着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可见就是这些世界不完整所致。
就像是第一个世界,嬴政利用身份和纸张来教化黔首子民,换做在大秦,没有这么容易。
六国遗民顽固的很,得潜移默化慢慢来。
扯远了,总之计旌也就是来到这种世界,要是到现实,到大秦,恐怕想要做到这一切可没有那么容易。
如此,嬴政愿意给元若应一个机会。
“你既然什么都会,朕若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够计旌在同一起点上开始,你可有信心胜过他,亲手不借他人之手做到这一切!”
“臣女,可以吗!”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在听到嬴政的话之后元若应呼吸仍是急促起来,她原以为重生一次便是上苍给她的恩赐,没想到真正的恩赐却在现在。
她不是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难,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再也没有报仇雪恨的机会,更甚者夜长梦多,没有在现在他羽翼未满的时候对付他,或许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
所谓报仇也成了无稽之谈。
可她,可耻的心动了。
似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犹豫,嬴政轻笑了笑,“若是你在此期间能献上一件令朕满意的东西,朕还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嬴政没有说这件东西是什么,也没有限定要求内容,可元若应听明白了嬴政的意思,知晓了这是嬴政给她吃的一颗定心丸,当即也就不在担心什么,目光坚毅道,“那臣女选择第二条路。”
“如今,世上再无元若应,只有世家子应诺。”
太后母家姓应,清贵世家,不知不觉添一个人不是难事。
元若应一顿,沉默片刻,跪伏在地上道,“臣应诺,见过陛下。”
“应爱卿免礼。”
嬴政挑眉将人叫起,有了这么一遭此前二人闹得那一阵倒是不显尴尬,不过元若应,现在是应诺此刻有些局促,看了看嬴政,许久才下决心,道,“不知道陛下打算如何让,让元若应暴毙!”
“朕何时说过暴毙一事你中了算计,朕也中了算计,等到这门被人打开,朕带你入宫岂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嬴政不明白为何应诺会在这种事情上纠结。
“可在宫中,岂不是还有还有被人发现的风险!”
“一入宫门便身不由己,朕若是不允,谁能见得到你!”
“可,可宫妃不是可以见到家人!”
“谁与你说的!”
“当初那贵妃不就是——”话说到一半应诺突然停下,眨了眨眼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嬴政先是奇怪她的反应,继而恍然,道,“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刚才不久前还说计旌为美色一事上拎不清,还不管此人身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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