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权然后叛国”嬴政挑眉。
“我怎么可能叛国!”
“那不就是了。”嬴政摊了摊手,“既是不愿意叛国,不过是领兵而已,再说了三哥只不过是挂帅,真正带兵另有其人,三哥无须担心自己不通战事。”
“我是说,你真的要将兵权交到我的手上!”
誉王见嬴政始终都是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认真看着嬴政,正色道,“你应该知道,你我之间差的就是兵权,若是兵权在我的手上,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坐稳这摄政王之位吗!”
“是吗!”
嬴政也正色看向誉王,他说的倒是没有什么错,只是那是相对原身而言,可是对他——
“不若本王给三哥一个机会,今日就将虎符交到三哥手中,三哥试试如何叫摄政王位易主!”
嬴政态度太过坦荡,反手便将虎符拿了出来,动作之干脆,显然是早就有所准备。
嬴政这一手反倒是将誉王一噎。
他特别想要答应下来这件事。
可是,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当初是他们联合起来,费尽心思才让眼前的这个人跟皇位失之交臂,可就算是如此,也无法阻该他坐上摄政王的位置。现在,就算虎符拿到手里有什么用,难道他二话不说带着人把眼前的这个人围了只怕不用等到士兵哗变,朝堂上面的大臣先把他生吞活剥了。
怪不得此人之前经营自己的名声,实在是太过分了!
“看来三哥是想明白了。”嬴政毫不留情的在誉王伤口上再扎了一刀,“其实想不明白也无法,军中本王还留下了不少暗手,三哥想要收服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都说是暗手了你还直接这么说出来,是摆明了他没有办法吧,而且这就是炫耀吧!
誉王在心中疯狂辱骂眼前的人,面上却难得显得一派平静,对方光明正大用的是阳谋,也正如嬴政所说的那样,就算是现在给他了权力,短时间内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想通似乎就是在这一瞬间。
其实也不难,当初他身体不好,本就没有什么争的心思。
后来身体好了,身后不自觉就聚集起了不少的人,他不想争也不能不争。
归根究底还是为了活下去,那时候不争,只怕是所有人都会生吞活剥了他。
成王败寇,当初踏上了这条路上的时候誉王就有了心里准备。
但是谁知道现在他面前竟是摆了两个选择,继续抵抗,归顺。
尤其是现在当权的人是景渊,在誉王看来第二条路就显得格外的匪夷所思。
难道真的是当初他对景渊的了解还不够多,或者说他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都是假装出来的一面,真正的那一面是个明君这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人吧!
“若是我拒绝呢!”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抱有了幻想,誉王也没有在用敌对的目光看着眼前人,而是分析着选择第二条路的可能。
“三哥若是实在不愿,本王也只能尊重三哥的意思了。”嬴政叹了口气。
心里却想道:不愿意朕也有办法让你愿意,你这样的朕见多的没有几十也有十几,对付这种人的方法多得很。
而且眼前人的很明显就是心动了啊。
不过嬴政这番话听在誉王的心中可就不是这个意思了,翻译过来就是,“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去死吧,不归顺还能好好活着想得美。”
很有景渊的风格嘛。
若是这样说,他可没有什么怕的了,反正他斗不过景渊也是个死,眼下还给了他个选项。
依照着近些时日他的行为来看,对名声还是在意的,所以他最起码也不用怕自己会死在这件事情上。
诶诶诶,好像这么一想自己什么损失都没有诶
这个念头在誉王的脑海闪过,就宛如醍醐灌顶一般让他瞬间清醒,是啊,他本来就是在死于不死之间反复横跳,和死对头作对除此之外可没有其他的可能。反正也不会比这件事更差了,那岂不就是只能越来越好
自己为什么先前没有想到这种可能,如果方才就想到这一点的话,自己也不用表露出那一丝丝意愿叫别人看笑话。
是,誉王觉得嬴政是在看笑话。
倒并非是基于他的性格得出的结论,纯粹就是以己度人,要是换做是他的话,发现了死对头有低头的想法,甭管面上怎么看,心里肯定是要嘲讽一番的啊!
然后誉王就抬头正对上嬴政的目光,分外真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东西。
誉王不觉得以景渊的本事还能装的一点马脚都没有,也就是说这是真的真诚
唔,那这样的话是不是未免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了。
誉王到底从小都是作为一个文人接受的教育,以前的时候有着性命攸关的问题在前面摆着,身为文人的一点点小傲骨也不见多少,反之,没有了性命枷锁之后,这傲气就冒头了。
或许自己也是真的误会了,怎么说,因着太子探子那件事,自己也算是欠了对方一条命啊。
嬴政看着眼前人的神色不断变化,就知道又有一个人开始自我攻略,也不着急,轻轻靠在凭几上,认真欣赏着。
这怎么能算是工于心计呢,只是略微使了点手段,拿着一些身外之物换得了一个护身符,然后再借此机会套路一个没有退路的人罢了。
朕这么一个一心为国的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毕竟为了让他不会有犯错的可能,嬴政可是特地做了一对假的虎符啊!
许是嬴政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真诚,也或者是没有了第二种选择,誉王还是主动入了嬴政铺好的圈套,“既然是摄政王吩咐,臣哪敢不从虎符此物,摄政王还是收好吧。”
誉王主动换了一个自称,说话间似是放下了什么一般,只见眼神愈发清明,紧接着道,“此外,臣还有一个疑惑,摄政王如何就敢肯定,羌国此次派人前来,是为了和亲呢!”
“此事原因有二。”嬴政一笑,瞬时进入了状态,“这次的使者名单有羌国二皇子,羌国大皇子不久前娶了大将军之女为妻。”
第10章
“原是如此。”
誉王更加适合这种打哑谜一样的说话方式,嬴政只说了一句,在他脑海里面就出现了羌国的关系图。
羌国国君不年轻了,但是身体还不错,皇子有不少,但是有着一争之力的只有骁勇善战的大皇子和皇后所出的二皇子。
前者出身不算好,但是架不住能力强,颇受国君宠爱。
后者能力一般,母族却是贵族,拥簇者不少。
先前说过羌国对大夏的国策一直都是学习为主,是不是劫掠骚扰一番,然后上书求和。
大皇子是革新派,二皇子则是守旧派。
随着羌国国君的年纪愈来愈大,大皇子也开始布局,不久之前刚刚说服了羌国大将军,与其联姻。
二皇子自然也不可能落后,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人联姻才可以。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来看,大皇子既然是革新派,他们主张对大夏徐徐图之,因此更可能提出和亲的人选一个是大皇子才对。
巧了,二皇子身边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只有一派的力量哪能保证二皇子顺利继位啊,当然是全都要。
所以这次出使的机会二皇子就争取来了,顺便提出与大夏和亲,叫羌国的革新派看看该选择的人是谁,这个主意最恶心的一点就是他们要是对二皇子做什么,可是连带着大夏公主一起弄死了,你们革新派还怎么与大夏交好呢
相出这个主意的人真的是恶心的啊。
誉王看完之后也觉得像是吃饭的时候看到碗里有一只苍蝇,吃也不是吐也不对。
“羌国竟有人能想到如此计策,可见是我们小瞧他们了。”获悉了二皇子的计划以后,誉王越想越远,他原本因着先帝的缘故对羌国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知他们竟是怀着如此恶毒的主意呢而且还利用大夏内斗排除异己,简直可怕。
纵然是现在将计就计,借着和亲之名出兵,也觉得恶心啊。
“三哥现在注意到这点也不算晚,也就不枉本王特地派人促成了这件事情。”
“摄政王说的——嗯你派人!”
誉王觉得自己的眼睛是分外酸涩,许是今晚不住瞪大的缘故,眨了两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三哥也不必这么大惊小怪吧本王不过是两个月前派去了一个探子,做了些事情罢了。”
嬴政轻笑了下,“三哥就没觉得刚才本王说的羌国情况哪里不太对劲吗!”
不太对劲,没有吧,从上到下都非常的合情合理。
这么想着,誉王摇了摇头,“这挺合理的啊。”
“这哪里合理了,守旧派要去做革新派会做的事情,革新派不知道守旧派的目的投鼠忌器,但是守旧派只会认为是自己支持的那个人背叛了自己啊,当然,短时间内忽悠一下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在他们认为这是革新派要做的事情的时候。
这个时候只要添一把火,就可以彻底搅乱他们看似平静的局势。”
“这——还能这么做。”
誉王也是没有想到还能这样做,就见嬴政继续说道。
“只可惜准备时间太短,不然的话经营个一年半载,许以重利收买一些人,他们内部瓦解的只会是更快。”
这叫可惜
誉王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许久,他才艰难道,“两个月前,也就是说,摄政王还钱也是在为这一步做准备!”
然后就见嬴政点点头。
誉王彻底麻木了。
先前的时候誉王以为嬴政是为了自己的好名声,方才的时候察觉到自己浅薄了,这是在为了出兵做准备,直至刚刚,他猛然觉得自己输得不怨。
旁人都是都一步看三步,嬴政他是走一步看十步啊!
所以这么说他的选择还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咯
“最后一个问题。”
誉王提起精神,他原以为摄政王只是因着前一阵羌国扰乱边境故而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不想摄政王竟是奔着灭国去的。
作为一个主和派皇帝生出来的儿子,近些年来两国虽有摩擦,却也没有更大冲突,誉王也没有打服他们的想法,不待见是有的,但是更多的只是寄希望于他们能安分一点。
好家伙摄政王刚上位就要灭了人家,此前先帝在的时候他有这么激进的吗
誉王有些记不清楚了,其实不仅仅是这件事,在回忆的同时他猛然发现,自己竟是连许多事情印象都开始模糊起来,仿佛眼前这人就是一个全新陌生的人一样。
“摄政王派去了什么人,短短月余就说通了二皇子还忽悠了他身后的守旧派”摄政王身边还有如此人才,他怎么以前的时候不知道
“此人确实有大才。”嬴政买了个关子,“至于是谁,三哥去了,便知晓了。”
“……”
行吧,誉王现在已经没有了追根究底的力气,但是他又预感,此人的身份一定会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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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王进出摄政王府邸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不似之前仿若受到了惊吓,他们如今竟是有了一种‘果然如此’之感。
除了年纪小的信王还在大惊小怪之外,此前一直持反对意见的诚王也跟着沉默了。
不过这沉默是在诏书和虎符一并交到誉王手中之后才有的,随着这两物一起来的还有一封嬴政的密信,信中写道可以让誉王见到主将后将虎符交给主将,之所以不直接给主将,是他信任自己的三哥啊!
嘶——肉麻的很,但是这无疑是示好的讯号。
然后诚王也觉得可以试试相信一回。
不管心中是如何想法,在他们不安之时,羌国的使团如期而至。
这基本上每年都来这么一次,朝臣们都习惯了。
御史台的御史大夫早上上朝之时叹了一口气,虽然习惯,但是每年主和主战派都要吵上好几天,他身为御史大夫呢是骂也不是,劝也不是,他年纪也大了,眼见着就到了告老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年轻的时候锐意进取的模样。
在者他看得多了,皇权交替,朝中总有流言说什么摄政王与誉王殿下交好什么的,别人信他可不信。
当初皇子夺嫡的时候他都看在眼里,这几位殿下什么品性他能不知道
可以说除了现在在皇位上脑袋不太聪明的幼帝,剩下的几个没几个一心为国的。
就是幼帝,谁有看不出这不过就是个过渡呢,只要他们之中有一方有了碾压性的优势,只怕皇位又要易主了。
眼下摄政王势力更大
害,多事之秋还是尽快解决羌国的事情好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御史大夫满腹忧愁的上了朝,见到了羌国使者团,使者团说明了来意,几位王爷同意了使者团的要求,散朝了。
嗯,很平静。
嗯平静
怎么会平静呢
难为御史大夫一把年纪猛然一下子回了头,险些扭到了脖子,这不对啊,怎么就谈妥了,依照惯例的争吵呢文武官员之间的掐架呢上头大佬们的博弈呢就这么结束了,没记错的话使团提出来的要求是和亲,在朝堂上连人选都选好了。
唔,好像选的是一个他从来没听说过的宗室女册封成的公主。
不对,宗室就没有这个人啊!
每位御史都有喷人的爱好,先帝虽然做事不靠谱,对御史还是不错,故而御史大夫年轻的时候也爱喷人,为了喷的有理有据,可是熟读各种律法,连宗室族谱也熟读了。
真的没有那位宗室女。
哪里找来的人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年纪大了其实这个朝会已经开了好几次我都给忘了
不应该啊。
一直到羌国使团离开,不少人还是处在恍惚之中。
没有算错的话从使团到离开就才隔了三天,三天里无论是羌国还是大夏都仿佛是心照不宣的赶着什么。
对此羌国半点也不意外,他们得到的消息本就是大夏内部不稳,急于争权,所以他们提出什么大夏就会答应什么,这不求和亲人就送来了嘛!
这无疑是消息来源最强佐证。
不是没有人奇怪这一切太过巧合,可是看到和亲宫中带着的陪嫁,一车车一箱箱,一下子就打消了他们的疑惑。
这都是真金白银啊,要是假的大夏傻吗,白送他们钱。
明显就是不想生事,打发他们赶紧走呢。
没看还有一个什么王爷护送吗
果然没错,国内革新派就是太小心了,大夏地饶物丰是不假,人心全都在内斗上了,怎么能抵得过他们羌国的武士。*
大皇子空有武力胆子却不大,等到二皇子夺权之后就要把大夏这块肥肉给吞掉!
他们迫不及待回国借着此事朝大皇子发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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