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宁:“……要是我哥不行,我也紧张。嗯,我说我三哥。”
说另外两个芝兰玉树并且成亲的兄长,就算拿来打比方,她也于心有愧。
说三哥,就没什么负担了,反正不喜欢也是相互的。
“那以后侯爷是您四哥?府上多了一位四爷。”
顾婉宁眼前浮现出甄嬛传里四大爷的那张脸,表示丑拒。
徐渭北虽然做男人可能不行,但是他的脸很能打的好吗?
“还有心思开玩笑,想来侯爷的身体没什么要紧?”顾婉宁问。
“于性命无忧,都不要紧。姐姐,”三姨娘道,“我倒是觉得,现在的侯爷,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
男人不行就不存在出轨一说。
至于身体的欢愉……也不是非要男人不可。
之前三姨娘总觉得,徐渭北就算现在对顾婉宁一往情深,非她不可,也不见得日后不变心。
但是现在不是他不想变心,而是能力不允许,好像思路一下就打开了。
身体的不行,让他在好相公这个人选上,似乎行了。
顾婉宁理解不了三姨娘的脑回路,嗔怪道:“不开玩笑了,现在怎么办?”
“姐姐,这件事,我不该知道的。”三姨娘如实地道。
顾婉宁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三姨娘想明哲保身,不想蹚浑水。
也是,大长公主那种“我孙子的命是命,尔等都是草芥”的做派,谁不惜命?
“好。”顾婉宁道,“侯爷这般,也不是我们造成的。虽然今日确实……没事,今日的事情过去了,剩下的事情……我想办法提醒一下侯爷。”
她到底不能冷血到,眼睁睁看着徐渭北一直被蒙在鼓里。
话说,徐渭北也真的有点迟钝……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觉得自已哪里不对劲吗?
真是一心为国尽忠,痴了?
“婉宁,婉宁……”徐渭北在里面喊她,又让顾安放走,“你出去,你出去。”
顾婉宁无奈。
毕竟是自已家的锅,她也只能进去。
三姨娘见状道:“我陪您。”
顾安放嘀嘀咕咕出门,对顾婉宁道:“你等着我去查到底怎么回事。要真是顾小小做了手脚,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她!”
他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顾婉宁道:“你都想明白了,那家里其他人估计也差不多知道了。”
说完,她就带着三姨娘进去,没有关门。
顾安放反应了一下才气结,“你说谁笨呢!”
顾婉宁没搭理他。
徐渭北已经从浴桶里出来,这会儿躺在床上,身上搭着被子,但是他只嚷着热。
从他露在外面的肩膀和小腿看,被子下面应该是光溜溜的。
他还要掀被子。
见到三姨娘也在,他很不高兴地开口撵人。
看着他双目之中不辨真假的迷离,顾婉宁按住他的手,呵斥道:“老实点,喝醉了别耍酒疯,老老实实睡觉。”
徐渭北眼神好像一下就亮了——那是被气的。
他咬牙切齿地道:“我是喝醉了吗?顾婉宁,你真好意思!你看着那女人给我端汤,怎么不长点心!”
顾婉宁:“……果然是装的。”
“你今日不给我个交代,我……”
“先让三姨娘给你看看,剩下的以后再说。”顾婉宁道,“你放心,这件事是在顾家发生的,顾家会负责到底。”
“我要你负责。”
三姨娘清了清嗓子:“侯爷,奴婢替您请脉。”
徐渭北嫌她碍眼,皱眉不悦地把手腕伸出来。
顾婉宁:什么态度!医患关系紧张,都是你这种人作祟。
三姨娘却不生气,给他诊脉后道:“药性已过,侯爷没事了。”
“怎么没事了?我觉得很热。”
“一会儿就好了。”
徐渭北非说热,又嫌被子厚。
顾婉宁见他存心找茬,但是自家确实气短,便只能忍气吞声道:“你等等,我给你换被子。”
她记得家里被子,都放在炕柜里。
虽然现在明显还不到换薄被的时候,但是徐祖宗要,那就给他换。
“姐姐,我去拿吧。”
“在那炕柜里。”顾婉宁没跟三姨娘抢。
于是,三姨娘脱了鞋,到炕上打开炕柜找被子。
顾婉宁则陪着徐渭北说话。
“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吃东西?”
“就是觉得热。那蠢货,为什么会盯上我?”
是他表现得太好说话了吗?
顾婉宁心虚道:“狗要吃屎,谁知道为什么?”
“顾婉宁!你骂的是谁!”
顾婉宁:“不是不是,我就是打了个不太恰当的比方。饿不饿?”
“气都气饱了。”徐渭北哼道,“也就是我,换个别人,能有这等自制力?”
顾婉宁:“是是是,侯爷最厉害。”
这可怜的瓜娃,到现在都没有怀疑他自已有问题。
她怕自已露馅,不由看向三姨娘,见她开着柜子发呆便起身道:“花楹,没找到吗?我来找。”
“不用不用,找到了。”三姨娘慌忙把被子抱出来,然后把柜门合上。
“你怎么了?脸红得这么厉害。”顾婉宁看着面红耳赤的三姨娘道,“该不会是被侯爷传染了吧。”
那药还传染?
那她自已岂不是也危险?
“不是,就是刚才被柜门挤了一下手,疼的……”
顾婉宁总觉得哪里奇怪。
但是三姨娘把被子塞给她就出去了。
徐渭北:还算她有眼力劲。
“你家得给我一个交代。”
顾婉宁:“给给给,你先躺着,我出去看看。我倒要看看,顾小小怎么狡辩,看看我爹还怎么护着她!”
第194章 拉拢
顾婉宁出去,三姨娘也跟着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徐渭北一个人。
徐渭北这会儿确实已经舒服多了,虽然确实也还愤怒,但是想到说不定这就是他和顾婉宁之间关系转折的契机,心里又控制不住地兴奋。
他倒是不至于对顾婉宁做出威逼利诱的事情——那不是喜欢,那是迫害,但是他是不是可以装柔弱,说自已留下了后遗症?
在女人面前装可怜是不可耻的。
秦烈反正就是这么教的,而且他自已也是这般做的。
大姨娘的态度分明已经松动了,秦烈都穿上了大姨娘做的鞋袜。
虽然确实是他脸皮厚,但是结果是好的。
徐渭北觉得自已也可以学习。
不过顾小小这个蠢货,徐渭北觉得不可留。
留下她,日后也会是顾家的隐患。
顾家爱死不死,但是顾婉宁得跟着操心,那不行。
所以顾小小的事情,如果顾老糊涂还不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他只能亲自出马了。
“吱嘎——”门被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徐渭北看到了一只小小的脑袋挤了进来,眼神是小心翼翼的探究和关心。
是稚奴。
和徐渭北四目相对,稚奴脸红了,“侯爷,您没事了吧。”
徐渭北对他招招手,“进来说话。”
稚奴紧张地站在床边,控制不住地揉搓自已衣角。
但是他又想起顾安启的教导,任何时候要喜怒不形于色,立刻放下手,站得笔直。
徐渭北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但是他忍住不笑,“稚奴啊——”
“侯爷。”
“你小姑母最喜欢你了,可见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稚奴从小遭遇凄惨,见过很多人,吃过很多苦,所以“察言观色”这四个字,几乎刻在骨子里。
他敏锐地感受到了,徐渭北别有用心。
——当一个不爱笑的人,突然对你笑成一朵花,那一定不怀好意。
“侯爷过奖了。”
“你小姑母对你好吧,和你亲生爹娘比起来呢?如果非让你选择,你也可以选择,你想跟着她,还是跟着你爹娘?”
稚奴闻言,心里想骂人。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他想挑拨离间!
“我们是一家人,我既跟着爹娘,也跟着小姑母。”
“可是你小姑母,日后是要嫁出去的。出嫁从夫,将来你还能不能时常见她,取决于她未来的相公,你懂吗?”
徐渭北只想说,他宽宏大度,不会限制姑侄俩来往。
甚至,他还能“喜当爹”,他可以。
但是别的男人就不行了。
只有他行。
“我不懂。”檀奴一脸单纯,“小姑母说,她不会再嫁人的。以后她老了,还有我养她。”
“她真的这么说了?”
“真的。”檀奴扎了徐渭北一刀,“侯爷尤其不行。小姑母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小姑母还说,您她都不要,那些歪瓜裂枣就别来碰瓷了。”
徐渭北听了这话,心里竟然还喜滋滋的。
至少,他在顾婉宁这里,是有别于歪瓜裂枣的。
“那就好。”徐渭北自言自语道。
别人知难而退,他会坚持到底。
早晚还是他的人。
秦烈“导师”的耐心,他也得学习。
“稚奴,你喜欢骑马吗?上次我给你三叔送的小马,你喜欢吗?我还有更好的,下次跟着你三叔一起来找我。”
没有男孩子能抵挡宝马的诱惑。
徐渭北决定把人“收为已用”,铲除顾婉宁身边一切狂蜂浪蝶。
稚奴不答应,但是也没拒绝。
与此同时,顾婉宁正在听顾小小狡辩。
全家人都在,顾小小哭得声嘶力竭,抵死不认。
“……今日做饭的不止我,为什么要怀疑我?而且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去哪里弄那种脏药?”
顾安启和顾婉宁都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平时喜欢打圆场的卫氏,这会儿都没有出声。
“大伯父大伯母若觉得我是累赘,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回乡下,不会拖累你们。但是你们何苦,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也是定过亲的人,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夫家还肯要我吗?我好好的姑娘,名声就这样被自家人毁了,我还怎么活?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顾安放道:“要逼死你,早在你来的时候直接弄死你了,还浪费这么久的粮食做什么?”
顾远石怒道:“你闭嘴,不许那样对妹妹说话。”
顾安放冷哂,“爹,她的眼泪对您最好用。她说不止她一个人做饭,怎么,大嫂要给侯爷下药?还是婉宁?侯爷看见婉宁,就像狗见了肉,一直摇尾巴,还用下药?招招手,侯爷比谁都舔狗。”
“住口!”
“我就是不说,那也是事实。谁想攀高枝,不一目了然吗?”顾安放直翻白眼。
“大伯父,今日我怕是,只能一死以证清白了。”
说着,顾小小就要往墙上撞。
贺氏抱住她的腰苦劝:“事情还没有真相大白,没有人说你就是始作俑者。事情发生了,我们慢慢查。”
“不用查了。”高览的声音响起,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道,“桃红苑,王婆子,二十两银子。”
顾小小瘫软在地上。
“怎么回事?”顾远石问道。
高览一一道来。
其实他们一直也盯着顾小小。
顾小小和青楼的人来往,他们还以为顾小小要学什么狐媚手段,用在男人身上,背后还说笑。
谁也没想到,她竟然是找那种脏药的。
而且谁会把主要精力放在这样不值一提的人身上?
所以他们才没有提前识破顾小小的阴谋。
“小小,真的是这么回事吗?”顾远石气得手都在抖,“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大伯父,我没办法,我是被逼的啊!”顾小小哭得声嘶力竭。
“你被逼的?谁逼你了?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爬床?还是你得了什么病,非侯爷不可?”顾婉宁都气笑了。
“我不想嫁给那个糙汉,我不想嫁给那个老头子!”顾小小哭喊着道,“大姐姐嫁给王爷,二姐姐嫁给侯爷,我为什么就要嫁给一个老鳏夫?我就是在乡下,也不会选这样的夫婿!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需要这样作践自已吗?大伯父,您扪心自问,把大姐姐二姐姐嫁给那个老鳏夫,您愿意吗?”
第195章 我要一个交代
“你哪里能跟婉清和婉宁比?”顾安启声音淬了冰一般,“堂堂朝廷命官,正当盛年,深受重用,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没人肯嫁的老鳏夫。如果没有爹,没有我,这种门第,都是你做梦都高攀不上的!”
他到底还是太心软了,他低估了顾小小的无耻。
只是他知错就改。
这一次,顾小小没有机会了。
“各位,”高览拱拱手,面色严肃地道,“今日之事,涉及侯爷,已非顾家家事。我奉侯爷之命,捉拿顾小小到案……”
“侯爷不是没事了吗?”顾小小不甘心。
她今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被王婆骗了。
王婆明明说,不会那么快发作,会让人先犯困。
她断定徐渭北会赖在这里,而顾婉宁不会管徐渭北。
她想找个机会溜到徐渭北休息的地方去……
谁能想到,徐渭北当时就坚持不住了。
“住口!”顾远石呵斥她,然后又道,“我去找侯爷说。”
这件事显然解铃还需系铃人。
顾远石单独去见徐渭北。
徐渭北把稚奴打发出去,没给顾远石好脸色。
“她想算计的,不是什么侯爷,而是她的前姐夫!不仅她,你们顾家从上到下,谁不知道我还想和婉宁重修于好?她这般做,居心何等恶毒!顾首辅,我敬你忠君爱国,为天下百姓鞠躬尽瘁,但是在家里,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糊涂蛋!你对得起天下,但是你敢说,你对得起婉宁吗?”
顾远石羞愧难当,“是,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不仅对婉宁,对其他孩子也是。”
“你最对不起的,就是婉宁。从前种种,也就不说了。你哪怕有一丝弥补她的真心,就不会把顾小小往我身边塞。你别说这件事是顾小小自已所为,如果没有你的纵容,她敢吗?敢吗?哪怕现在东窗事发,她依然死不认错,你觉得这种人,狗改得了吃屎?”
徐渭北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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