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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
柳莘莘揉了揉眉心，“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们能帮我们建个发电厂。”
孟凡震惊！
你野心这么大的么？
“缝纫的用电量并不大，但是以后要是做纺织，那用电量还是很大的。”柳莘莘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看了许多资料，发电量的多少决定了工业的强度。如果我们总是发电不够，可能……”
“如果你们这里都用光伏板可能又是另一个局面。”孟凡打断她，“当然，如果配套一个发电厂就更好不过了。但是眼下这局面是能干一点是一点，如果光伏板形成系统了，仅夏克拉的用电应该没问题。”
他抿嘴一笑，“你参考下我国光伏发电的数据就行。”
“好的，我会考虑的。”
活动板房建好了，厂里的护工队分了几个人出来，晚上就住活动板房里，看着器材。
招工已临近尾声，就在这一天，一个浑身散发着臭味的男人和女人来到招聘办公室前，还没说话呢，就“噗通”一声跪下，对着活动板房就拜了起来。
“给我们一份工作吧，我们是柳拉缇的父母！求求你们，给柳拉缇带个话，她的爸爸妈妈知道错了，请她原谅我们吧！”
“什么情况？”
孟凡走出办公室，看着眼前的人，“他们在说什么？”
阿曼因为努力学习，能说一些夏国话了。他被分配到这里协助孟凡，听到孟凡问这话，便是走上前看了看。
他有些惊讶。
这两人咋变这样了？
因着背叛了夏克拉，烧了工厂，柳莘莘又不许他们走出夏克拉，他们只能乞讨为生。
在贫民窟乞讨，再也没比这更残酷的惩罚了。他们也不是没走出去过，别人也不拦着。但是他们发现了，只要出了夏克拉就会碰上警察，然后被送回来。
经过几次碰壁后，他们终于得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
他们已在社会上死亡，不许出夏克拉是柳拉缇与某个大人物的约定。如果他们想死外面，没问题，尽管出来好了。
跟他们有一样遭遇的还有玛姬和缇勒塔。
他们不想死，他们想活着，便只能在夏克拉乞讨。
因为烧过工厂，只要有人认出他们便会骂他们，甚至打他们。现在他们过得如过街老鼠，只能趁着别人早上清理邦邦时，从那边拿一点潲水来吃。
这样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再看看柳拉缇的日子越过越好，心里那个心酸与后悔。
认错吧，也许认错就会好了。
带着这样的心思，拉贾姆与杰斯木再也不顾玛姬的阻拦，跑到招聘办公室来了。
“孟总工，这是拉缇小姐的父母。”阿曼没多说，只简单介绍了下，“因为他们烧工厂，拉缇小姐罚他们一辈子不能出夏克拉。”
“他们来做什么？”
“他们希望拉缇小姐原谅他们。”
孟凡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哼！跑我这里来哭闹，明显是想道德绑架！如果他们有诚心就该去柳拉缇那里！阿曼，找几个人，赶他们走！”
“好嘞！”
阿曼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极为灿烂地道：“我就赶他们走，孟总工……”
第61章 志气
“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看到阿曼过来, 人还没靠近呢，拉贾姆就先尖叫了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柳拉缇的母亲, 你们必须给我一份工作！”
“对不起, 这工作你做不了。”阿曼也不理会她的尖叫, “你读过书吗？还有，不用道德绑架，全夏克拉都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人。识相的就快点走吧, 别等会儿挨打了。”
“你敢威胁我们？”杰斯木梗着脖子叫着，“你们要不打死我们算了！这日子我没法过了！放火是玛姬逼我们做的, 又不是我们要做的？我们好歹也是柳拉缇的父母，我们做错了事，这多天的惩罚也够了吧？”
“啧。”
阿曼摇头，“我说两位, 你们这样闹，只会对你们不利。”阿曼眼神扫了下四周, “这多天了，夏克拉人对你们什么态度不用我说了吧？”
“都怪柳……”拉贾姆话一出口忙又缩回去, “要是柳拉缇肯帮我们说句话, 我们就不用吃苦了。”
“对对对。”杰斯木附和着, “我们到底是她的父母。她现在出息了，我们也替她高兴。哪有跟父母这样的？她开口说一句话，我们就不用受罪了。而且她现在开着这么大的厂, 我们当父母的也能帮她看看厂，做做饭, 这多好啊。”
“就是。”拉贾姆想到柳拉缇的工厂订单都排到明年了，想到她赚的钱不能给自己花, 就气得眼珠子都要滴血了。
不过她现在不怪柳拉缇了。
这都怪玛姬。都是那贱|人挑唆，不然她跟女儿也不能闹到这样。刚开始她可看不上缇勒塔，都是玛姬挑唆的。
“我可以给工人做做饭，孩子爸可以给她当保安。等阿摩友读了书，长大了也能帮着她……”拉贾姆越说越激动，好像觉得这一切都要实现了一般，语速都变得快了起来。
“要是她将来结婚，我们也能帮她带孩子。”拉贾姆抹着自己的眼角，“她一个姑娘可不容易啊。我们真心知道错了，放过我们吧。”
“我，我们只是需要一份工作，一个住处……”杰斯木也哭了起来，“真的知道错了。”
“这……”
他们一软，阿曼倒拿他们没办法了。他想了想，这到底是拉缇小姐的父母，便道：“你们先回去，不要待在这里。不是我吓唬你们，你们要再喊下去，真可能被打。至于你们的请求我会跟拉缇小姐说的。”
要换作以前，拉贾姆绝对不能就这样罢休的。可这几月处处碰壁，动不动就被人骂，扔烂菜叶子，时间久了，也搞清楚自己是什么处境了，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蛮横了。
尽管不情愿，但听到阿曼愿意帮自己传话，两人对视了下，便起身离去了。
“阿曼，你跟他们说什么了？”孟凡见人走了，也是有点好奇。在他印象里，柳莘莘的父母可不是善茬。
阿曼用自己会的单词大概描述了下后道：“他们是拉缇小姐的爸爸妈妈，我tຊ还是去跟拉缇小姐说一声。”
孟凡点点头，“你做得对，你现在就去吧。”
看着阿曼离去，孟凡摇头，“碰上这样的父母真是作孽啊！”
“也得亏柳莘莘坚强，换我想死的心都会有。”设计师王茹摇头，“不对，柳莘莘死过一次的，只是命大而已。”
“咱们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孟凡叹气，“杜曼临近夏国，其实有些思想也受咱们影响蛮大的。”
王茹沉默了。过了许久才道：“最大的仁义就是出面说一句，我觉得莘莘做到这样就算厚道了。”
另一边，阿曼来到工厂，找到柳莘莘把事说了说后，道：“要是您不乐意，可以当不知道。”顿了下又道：“他们那样对您，您什么都不做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柳莘莘笑了，“阿曼，在他们准备让男人强迫我时，我已不把他们当父母了。他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是不会原谅他们的。”
阿曼垂下眼，小声道：“我们夏克拉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可您现在毕竟已经是名人了，他们要继续来闹腾，我怕有人拿这个说您。”
柳莘莘冷笑了声，“那就让他们说好了。阿曼，我知道你话里的意思，你放心，那群人也有把柄握我们手里，当初约定好的事，要是他们不认了，那我也可以不认。”
“好的，您觉得没事就好。”阿曼忙道：“是我多嘴了。”
“你没做错。”柳莘莘笑着道：“你为我考虑，我很感动。不过我父母做的事已不单单是危害到我了。你还记得杜佩抢救货物的样子吗？他们放火烧工厂时没有想过我们，所以我不能原谅他们。”她想了想，又道：“而且我比你们更了解我父母。我要是今天心软下，他们就会变本加厉。而且，我不是有关照过么？不许动手打他们，垃圾也允许他们捡，东西也允许他们买，只是不能出夏克拉罢了，这是他们应受的惩罚。”
阿曼笑了起来，“如果不是您关照，他们早被打死了，也没人会回收他们捡的垃圾，更不会卖东西给他们……”他说着就是鞠躬，“的确是我多嘴了，我这就去回复他们。”
“不用。”柳莘莘道：“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不用去管他们。下次再来捣乱，赶走就是。”
“我明白了，拉缇小姐。”
“玛姬最近在做什么？”
“她应该是有点钱在身上。”阿曼摊手，“阿蓝先生房子照样租给她。不过她日子一样很不好过，大家更恨她，因为她以前干了不少坏事。虽然大家碍于您的面子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她，但免不了会推她一下什么的。”
“挺好。”柳莘莘冷笑下，“这样活着可比死了难受多了。”她说着就笑了起来，“夏国人有句话叫作‘死罪好受，活罪难熬’，她就好好享受着吧。”
“缇勒塔先生已经疯了。”阿曼想到前几天见过的缇勒塔，“前几天我看见他趴在下水道那喝脏水，一会儿骂你，一会儿又骂玛姬。”
“真要说惨，那还是他最惨。”柳莘莘摊手，“他本来有房有地，还有好多牲口……啊，所以说啊，不能干坏事，干坏事总会被神惩罚的。”
阿曼打了个哆嗦。
拉缇小姐说善良也是真善良，但说狠也是真狠。真是一点都不手软啊。也对，那个垃圾男人完全是活该，居然想侵犯他们的拉缇小姐，没被打死算他幸运了。
拉贾姆与杰斯木第二天又来到了工地，阿曼把柳莘莘的意思传达后道：“你们也别闹了，没用的。拉缇小姐说了，你们烧了工厂是毁了大家的希望，她想原谅你们也不能。”
“哎呀！”
拉贾姆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她怎么就这么狠心啊？她真的要弄死我们啊！”
杰斯木也是往地上一坐，拍着胸|脯大哭，“她是狼崽子吗？爸爸妈妈都求她原谅了，她还不原谅？”
“恕我直言。”阿曼脸一冷，“你们伤害拉缇小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这一天？她也是个人，也是会心痛的。你们身为父母却跟外面的人一起害她，你们想过她的心情吗？好了，快走吧。不是我吓唬你们，要是等会儿工人们都来了，看见你……”
“呸！”
阿曼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来应聘的人直接一脚踹在了杰斯木身上，“你们怎么有脸说这话的？快滚！大家快来看，拉缇小姐那不是人的父母来找麻烦了……”
拉贾姆一听这话就飞快起身，一把拉起在哀嚎的杰斯木，“误会了，误会了，我们走，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看着两人飞快远去的身影，阿曼也忍不住啐了口，“呸，真是欺软怕硬，果然被拉缇小姐说中了。”
“跟拉缇小姐说，千万别心软。这两人要饭都不老实，前天还偷人东西来着。”
“啊？”阿曼一下明白了过来。
难怪忽然来认错了，感情又犯事了？
想想柳拉缇的话，他感到了敬佩。
拉缇小姐真比他们更了解这两人是什么货色了。果然不能对他们心软，就是天生的坏种！
后面几天，拉贾姆与杰斯木再也没敢来过。而工程队也招募到了足够多的人，也准备开工了。
因着人工实在便宜，为了帮助更多的人学到技能，在征得阿蓝与柳莘莘的同意后，这回一下子就招募了两千人。
开工那天，两千人来到工地往那一站，还别说，真是有点气势的。
柳莘莘上台说了些鼓励的话后，就把话筒给了孟凡。
“孟总工，建筑的事我不懂，以后这里就交给您指挥了。您放心，我会一直跟在你们身边，给你们当翻译的。厂里的事你们不用担心，现在已经走上正规了，有贝瑞看着，一般不会有事的。”
孟凡接过电音喇叭，点点头，“好。那我也不客气，就直接说了……”
他说着就面向所有人，大声道：“跟我们做工，我们没别的要求，只有两点！”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一、手脚要勤快；二、要虚心好学！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们不好好学习，偷奸耍滑，到时被开除了，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从现在起，我们会以夏国的标准来要求你们，如果你们感觉自己不行的，现在就可以退出！”
柳莘莘把话翻译了一遍后，问道：“有谁要退出吗？”
“不走！”
大家齐声喊道：“谁走谁笨蛋！”
柳莘莘笑了起来，“那好！那就请大家拿出干劲，咱们杜曼人也要有自己的民族尊严，不能被人看低了！一滴汗珠子摔八瓣，苦中苦吃尽了，本事也就学到了！我在这里跟大家保证，一天三顿饭，主食不限，有一顿必有肉！愿意干的，现在就跟我喊杜夏酷啦啦，让夏国人看看咱们夏克拉人的志气！”
“酷啦啦，酷啦啦！”
潮水般的喊声响起，大家也被柳莘莘这番话激起斗志了。
民族什么的，他们不是太清楚。但有点他们很清楚——在面对着这些夏国大知识分子时，他们也想极力表现自己下，不想被看扁了！
他们夏克拉人不是懒惰致贫的，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也能学会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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