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色附着在了格里芬的刀身上。
只听见他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神避。”
一刹那,刀气如同狮鹫,朝着对方撕咬过去。
香克斯根本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已经赢了。在一刀过后,没等男人倒下,他已经干脆地收起了格里芬,飞快地跳进了海里,朝着佩拉的方向游了过去。
…
…
第086章 86
“船长在吗?我们想来给船长送点酒!”
瘸着腿的村民, 还绑着石膏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家剩下的好酒送了过来。他们趴在王宫侧殿的门口探头探脑的。
“好了好了,我们船长可不喝酒。”耶稣布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过几天再来吧, 他最近……应该不会出来的。”
…
红发海贼团的人现在正在王宫的一角暂时休息下来。整座岛上的建筑都被毁坏得差不多了, 现在只有这座王宫稍微好一点。
本乡应该是现在岛上最忙的人了, 他得一个人帮整座岛的人处理伤口。不过幸好护士们都只是轻伤, 现在恢复了一些就都赶来帮忙了。
原本岛上也是有医生的, 只是在这场战争中, 因为他们不愿服从那群占山为王的海贼, 所以鼓足勇气拿着刀去跟他们拼搏了。
结果被他们打断了手, 现在是没办法再进行精细的工作了。不过他们也没歇着, 这会儿还吊着胳膊坐在本乡附近, 帮他将岛上的居民按照伤势的轻、重、危来分级,加快看诊的速度。
“那个小姐姐呢?她还好吗?”下一位病人是头上绑着一条碎布条的女孩。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佩拉的情况。
本乡蹲下身,按着面前的女孩子的肩膀,检查她的头部。这是佩拉上岛的时候救下的女孩子, 看起来和佩拉差不多高,结果他们一问才知道这孩子才十三四岁的年纪, 比佩拉小了好几岁。
要是让佩拉知道她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一样高, 一定会气鼓鼓的。
佩拉……
想到佩拉, 本乡的神色暗了暗,他努力扬起笑容, 对这孩子说:“她…很好,只是受了伤在静养。”
“那等她醒了,我能来看她吗?”
“当然可以, 她一定很高兴。”
得到了许可,小姑娘搀着旁边的老太太高兴地回去了。
本乡看着他们的背影, 一时有些出神。
“哎,本乡。”
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本乡被惊醒,侧头看过去。
站在他身后的是耶稣布,他正在扭自己酸痛脖子:“本乡,我和嘎布他们去帮村民修房子,这里…唔疼疼疼,趴这么久我脖子都僵了…”
耶稣布身为狙击手,长时间保持姿势趴在王宫顶上,现在整个人肩膀酸痛。
他一边扭脖子一边说:“头儿…也有几天没睡了。”
无需再多言,本乡了然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看着的。”
简单叮嘱了几句,耶稣布带着新加入的同伴嘎布,还有半路失踪的莱姆琼斯,往镇上走去。
拉奇和斯内克已经去镇上帮他们收集物资了,宾治去检查雷德佛斯号了。
现在王宫里只留下了本乡,还有在房间里闭门不出的香克斯……
以及再次陷入昏睡中的佩拉。
本乡的视线忍不住看向那扇房门。
“本乡医生?”
他猛然回神:“啊,抱歉抱歉,坐这吧。”
…
…
房间里很昏暗。
王宫里的电路都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哪哪都黑不溜秋的,所以莱姆琼斯找来了几根蜡烛,点亮了放在佩拉的床头。
香克斯正握着佩拉有些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试图用体温帮她焐热。
桌上的蜡烛摇曳着微光,烛光下,佩拉苍白的嘴唇好像被照得有了些起色。
香克斯的眼神一转不转看着昏睡中的佩拉,拿起水杯,用手指沾了一些水,蹭在佩拉的嘴唇上。
本乡说,怕直接喂进去,佩拉会呛水,所以现在只能靠这样的方法一点点试试。
手指上感觉到了轻微的触动,香克斯连忙俯下身,凑近佩拉的脸,手摸着她的脸颊。
“佩佩?醒了吗?”
“佩佩?”
但等了一会儿,佩拉还是没有回应。
香克斯只能坐了回去,闭上了眼,用额头贴紧了佩拉的手,好像这样做就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这样的情况这两天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加上之前昏睡的时间,佩拉已经失去意识6天了,再这样下去,身体根本支撑不住。
“佩佩……”
他轻声呼唤着。
算上之前的几天,香克斯已经喊了不下百遍了。
他不知道佩拉之前到底是为什么会陷入昏睡,但之后的昏迷……多半是为了帮他所以受到了咒言的反噬。
“都怪我…对不起,佩佩,都怪我…我要是再强一点…”
“都怪我……”
“佩佩…”
“我早就应该注意到你不舒服了…明明之前在香波地也有过、有过…”
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了。
香克斯很懊恼,他早就在发现佩拉枕着宴会声却睡不着的时候察觉了她的异常的。
然而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在香波地岛上,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算是强迫,他也会让佩拉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这样至少知道了原因,也好过他束手无策地坐在这里干着急。
“……七、海。”
“什么?佩佩?”
听到佩拉嘴里隐约发出了什么声音,香克斯再次凑上去,贴近佩拉的嘴边,听她是不是在说什么。
“七、海…”
香克斯一愣。
七海是谁……?还是什么地方?或是什么东西?
每一次佩拉昏睡,好像都会喊出从未听过的东西。
所以,佩拉的昏睡是不是和这些有关?
“七、海,真、真希…”佩拉的嘴里还在念着他的名字,同时眉头皱起,手上也开始用力地抓握住了香克斯的手。
“佩佩,醒醒。”
“香、克斯…”
他急忙将佩拉的手握得更紧:“我在这里。”
“滚、开。”
香克斯:“……?”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佩拉。
刚才,佩拉是让他,滚开吗?
而且用的不是让开,不是走开,是“滚开”。
香克斯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的脑子里快速地回想着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有哪些会让佩拉在昏睡中都要喊着让他滚开的。
然而不回忆还好,一回忆——
香克斯一巴掌捂住自己的脸。
——这种事……也太多了。
香克斯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叩叩——”
“头儿。”
香克斯放下手,朝着门口看去。
进来的是本乡,他是忙完了过来看佩拉的身体情况的。
“都处理完了?”香克斯勉强挤出笑容。
本乡摆摆手:“嗯,差不多了,剩下的有护士小姐她们帮忙。”
他走到佩拉的床头,看着依然昏睡中的佩拉:“还是没有醒吗?”
“嗯,但是在梦里喊我了。”
虽然喊的是滚开。
本乡闻言点点头:“头儿,你的伤还没好,我在这看着,你去休息一会儿。”
“不用。”
“头儿,放心,我……”
“她醒来…看不到我会急的。”
…
…
在香克斯守在佩拉的床前急得快要把被子都揪碎的时候,佩拉这边也没轻松到哪去。
她之前一直没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让那个世界的自己「死亡」了,那为什么她还会被拉扯回来。
而且是以意识的形态。
不过现在她明白了——她的尸体被人拼凑好然后操控了。
这是一件令她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佩拉在被扯过来以后,缓了好一段时间。
让她回神的契机,大概是发现自己的手上正抓着一个普通人的脖子,并且将她提在了半空中。
佩拉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对平民出手了,她立刻就想要松开自己的手。
然而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完全不受自己的意识控制,下一刻,她将这个平民一下甩了出去。
什么东西?
为什么?
佩拉甚至不能控制自己转头,她只能看见自己面前的景象。比如,她现在正站在一个不知名的地下建筑,附近充斥着咒灵的恶心气息,隐约还能听见外面的尖叫声。
不过幸好,那个被甩出去的人,好像没事……
“佩拉……?为什么佩拉会出现在这?明明,佩拉已经!”
佩拉还没有时间去庆幸自己没有伤害到普通人,就看到了她的正前方,两个熟悉的人正在走来。
“不对,佩拉不可能伤害普通人!”
啊,是真希吗?
“咒灵已经拥有了操纵尸体的能力了吗……?”
旁边响起了男人的声音,这是——七海建人?
而她的身边,也同时响起了略显浑浊的声音:“真、人…我不叫咒灵,我是……陀艮……”
“而且,不需要她我也可以、解决你们……”
那个声音逐渐往前,佩拉看到他的样子。
一个红色的怪物,啊,应该叫咒灵才对。一个叫做陀艮的咒灵,一个会说话的,强大的咒灵。
所以她的尸体被操控,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吗?
难以抑制的愤怒逐渐满上心头。佩拉的意识也逐渐开始回笼。
香克斯……明明香克斯还在等她回去…香克斯这时候还在腹背受敌…而她不仅什么忙都没帮上,现在还被拖到了这里。
她的身体呢?不会已经掉进海里了吧——
糟糕了,香克斯一定会放弃战斗冲过来救她……
啊真是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她哪来的时间,在这个世界,陪他们玩、游、戏。
既然是用咒术控制了她,操控了她的身体和咒力。那么……只要她用霸气就行了吧?
“香、克斯……”
——等她回来,她一定马上就回来。
在佩拉聚集霸气抵抗身体内的操控时,她的面前,这几个人已经和那个陀艮缠斗了起来,速度极快,威力很强。
一瞬间,她和他们同时被拖进了一处奇怪的海岛边,脚下是金黄色的沙滩。
如果不是佩拉依然被控制着,她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伟大航路。
陀艮瞥了佩拉的身体一眼:“怎么她也进来了…算了,无所谓,反正只是一具尸体。”
很快,陀艮又和他们缠斗了起来,而佩拉在这个奇怪的空间内,咒力被限制得死死的,这样反而感觉自己的霸气清晰了很多。
她努力尝试着捏紧了拳头,随着身体的关节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终于,她的身体——能动了。
“小心!!佩拉过来了!!该死的,一个咒灵已经够麻烦了,如果再加上佩拉——”真希跪倒在一边,焦急地看着正一步步走来的佩拉。
佩拉不认识的白胡子老头看着她问:“——所以说,这个叫佩拉的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她嘴角的印记,是咒言师吗?”
七海握紧了手上的武器,眼睛紧紧盯着一旁走来的佩拉。
“你就当她是会咒言的……那个天与暴君吧。”
欲言又止:“……你说的别是…?”
“别愣着,她过来了!”
就在所有人都戒备地看向佩拉的时候,只听见从她嘴里吐出几个字。
“滚、开。”
瞬间,几人被一阵强大的力道冲得往后翻了好几个圈,才险险地落地。
而就在他们抬头看去的下一秒,只见佩拉已经一拳头砸进了陀艮的脸里。
“砰”的一声巨响,佩拉的拳头,带着陀艮的头,一起砸进了沙地里。
“什么……?!”
佩拉的咒言,随着她手上不断的鱼人空手道一刻不停地打向陀艮。
“切、断、吧——”
胳膊被砍断。
“击、飞、吧!”
胸口被击穿。
“爆、炸、吧!”
从头部开始响起爆炸声。
然而咒灵的生命力着实顽强,光靠空手道的掌法总觉得不得劲。
佩拉往四周看了看,走向真希,朝她摊开了手。
真希愣愣地将自己的长枪抛过去。
此时,陀艮也稍微恢复了一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佩拉:“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攻击我…你有自己的意识…”
佩拉握紧了长枪,再次朝他走了过去。
在这个咒术的世界,佩拉一向不在乎自己的命,应该说她恨不得马上死回去。
所以她根本不会刻意思考自己说出的话会不会造成诅咒。
难得这么自由,佩拉一边调整武器最舒服的角度,一边看着他说:“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选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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