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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费周章毁容，难道这些人可能是我们认识的吗？”夏萤猜测。“他们死了，死无对证。”
“不一定。”林澈站起来。“哨兵死亡的12小时内，向导能进入他们残留的精神图景搜索记忆。”
“那我……”
“不行。”林澈坚定地打断夏萤。“他们目的是杀死S级哨兵，是涉及日曜安全的严重事件，我们不能私自审问，必须移交给月影城甚至主城。”
夏萤惋惜，随即想到什么，赞同林澈。“好，必须安全地运送他们的尸体回月影城，还要上报这件事！”
她按捺激动的心情。
这件事或许能成为一个由。
第99章
两天后，日曜主城。
温序廷气冲冲地来到白塔的校长室，找蒋司令谈话。
“为什么要停止追查S级哨兵的行踪？”
蒋司令不慌不忙地放下审阅的文件。“出现来路不明的哨兵尾随追查队伍并暗杀任务目标，这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温序廷稍微收敛怒气。
“这件事提醒我，这些人不会是第一次暗杀。我们要找的S级哨兵可能为了躲避这些人而不出现，如果我们逼得太紧，对方误会我们有敌意而拒绝合作，得不偿失。”
温序廷坚持己见：“S级哨兵两次出现在夏中校的身边，有夏中校在，对方会考虑和我们合作。长松城与逆十字教会的战争陷入胶着的状态，万一分了胜负，或者逆十字教会转头过来攻打日曜，我们的胜算很低，所以必须尽快找到S级哨兵！”
蒋司令笑了笑：“温少将很为日曜着想。”
“你阴阳怪气什么！”
她笑着举起双手交握。“军事法庭的向导进入那三个哨兵的精神图景，虽然剩下为数不多的记忆碎片，不过已经查明他们的来历。”
“那又怎么样？”温序廷沉着脸。
“他们都是违反过法令的哨兵，原本该入狱受罚，不过巧的是，温少将你曾经申请调他们去新的自来水厂建设水坝，之后病逝。”
他面不改色地盯着头发花白的蒋司令。
“他们三个来自日曜，又在日曜服刑，能帮助他们假死并指使他们做事的，只能是日曜的高层。你明白为什么要停止追查了吧？”
“蒋司令，你最好明白以日曜现在的状态，缺少S级哨兵是没法抵御逆十字教会入侵，你不要做错误的决定。”
“比那位S级哨兵意外死亡好。”
阴沉的温序廷握紧拳头。
“还有。”她不紧不慢：“在哨兵的精神图景种下‘自毁’的心暗示，至少需要丰富的安抚经验，不是现役的年轻向导能办到的，有必要调查25岁以上的向导，包括退役的。”
温序廷眯眼。“为什么退役的也要接受调查？”
“以防万一而已。”蒋司令和蔼笑道：“诚如你所说，现在日曜的军事力量不比以前，而且外敌当前，我们必须严查内鬼。”
“对了。”她补充说：“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投票选我当军事总厅的厅长吗？”
提起这茬，温序廷更气。论军功和军事才能，他更胜这个老太婆一筹！“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哨兵和向导拥有强大的力量，我们和普通人类的目标、对抗的敌人一致，才会站在同一阵线上，但不代表普通人类不会忌惮我们，这就是我的丈夫甘愿去当圣殿门卫的原因。”
温序廷沉吟不语。
“向导的力量不具有攻击性，而且感性，因此他们放心让我当军事总厅的厅长。温少将，你要好好珍惜你目前拥有的一切，别连累温中校。”
他目光如刀。
蒋司令重新拿起审阅的文件。“整个日曜急需清信徒和引进生产力，并且勘察队汇报海上有舰队航行，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温少将回去忙吧。”
眼底的汹涌一闪而过，他盯着蒋司令片刻，转身离去。
随着追查任务中断，清信徒的工作接近尾声，夏萤留在狼牙镇为伤兵安抚精神体，林澈也留在镇里监督新搬来的流浪家庭。
她既往医院跑，也时而往阅览室跑。
“中校”或以上军衔有权申请到藏书馆查找资料的资格，她闲下来就向她的团长申请，等待层层审批。
今天晌午，她又偷闲溜到笔记本电脑前面，摩拳擦掌，等待答复的邮件。
噔噔——
收到新邮件！
期待又紧张的夏萤先喝一口茶，然后搓搓手，祈祷是申请成功的答复邮件，最后小心翼翼地进入收件箱——
《关于夏萤中校申请进入藏书馆的审批》
《附：关于白塔就夏萤中校与温知临中校的结合申请结果》
第二封邮件的标题吓得她手脚冰冷，她紧张兮兮地点击查看。
“哈哈哈哈……”
安静的二楼回荡她的笑声，正上楼的林澈惊讶地脚步一顿。
夏萤连忙捂住嘴，低调一些。
进入藏书馆的申请通过，与温知临的结合申请失败，好事成双。
“发生什么好事这么高兴？”林澈走进阅览室。
“你来得正好！”她激动地站起来。“基地有没有闲置的平板电脑？我用来查资料。”
“有，放在武器库，需要我或者老大开启。”
夏萤两眼放光。“你能不能……”
封归野在荒野忙着清信徒的收尾工作，剩下林澈可以拜托，因此她双手合十，眼神真挚。
“现在要吗？”
“嗯嗯！”
他扶一下无框眼镜。“好吧，正好我现在不忙。”
兴高采烈的夏萤跟上去，哪知太过激动，鞋尖绊到地面的电源电线。“啊——”
林澈及时接住她，臂弯拦住她的腰。
她脸蛋发白，急忙站稳。“吓死我了，谢谢。”
“不客气。”他面不改色地收起胳膊，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两人一起到武器库，领取一部崭新的平板电脑。夏萤按捺激动的心情，抱紧来之不易的平板电脑和查阅的权限。
林澈瞧她保护宝贝的模样，似笑非笑地推一下无框眼镜。回办公楼的路上，他们遇到成群结队的士兵。
“林哥！夏中校！”
笑靥如花的夏萤向他们挥手。
人群中的火焰看看她，又看看林澈，心不在焉。
雪鸮用手肘碰他的胳膊。“怎么无精打采的？”
“没什么，间歇性心烦而已。”火焰径直向前走。
回到安抚室的夏萤，在林澈的帮助下安装军事管系统，登录申请下来的账号和密码。
躲在楼梯转角后面的火焰，看见林澈从安抚室出来，一脸纠结。
“藏书馆”属于军事管系统内的子系统，需要的权限级别是中高级，查阅的每一本电子版书籍会被系统自动记录，上传到高层的共享硬盘中。
而每一类电子版书籍又划分“中校查阅权限”、“上校查阅权限”、“大校查阅权限”等等。
目前，夏萤只拥有“中校查阅权限”。
她先是乱逛一通，挑一本文史类的电子版书籍到收藏夹，然后挑一本科普著作《时间简史》、一本心学的电子版书籍，最后才挑一本少儿版的《道德经注解》。
她深信能掩人耳目。
“呵啊——”随意翻阅她不感兴趣的书籍致使昏昏欲睡。
先翻完一本，重要的那本晚上再看。
下午四点多，多云的天色阴沉，执行清任务的大部分队伍乘车归来，傍晚的食堂恢复些生气。
“雷！你们终于回来了！”夏萤挽着雷的胳膊走进食堂。
“我们呢？你不想念我们吗？”小孙挽她的另一条胳膊。
“当然想！”夏萤偷偷地打量他们。
孔雀和公主虽然笑着，但疲色明显，眼神夹着悲伤；小俊变得沉默，给人一夜长大许多的感觉。
生离死别是士兵的家常便饭，但终究学不会拒绝悲伤，她暗自怅然。
“你这小子有没有欺负小萤？”孔雀一看见火焰就逮住他。
战争给他们上了一课——比起牺牲的战友，他们要更珍惜活着的伙伴。
火焰嗤之以鼻：“我是正人君子，不像你。”
“啧，某条虫子欠啄。”
“呵，早就想烤孔雀。”
雷嫌弃这两人，拉夏萤走远。
夏萤却暗暗高兴他们恢复活力。
食堂又闹哄哄起来，火焰看着同桌的一众哨兵，他们谁都跟夏中校走得近，他怅然叹气。
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走进食堂，热火朝天的大家习惯性地安静下来。
夏萤看向门口，果然看见想念的人，眼中的雀跃若隐若现。
封归野环顾食堂，对上她的目光时唇角似乎扬起。
夜幕降临，遗失星月的夜空宛如沉寂的海。
“火焰。”
正要回宿舍的他闻声驻足，错愕回头。“夏中校？”
夏萤踩着夜色走来，一脚深一脚浅，马尾轻轻地摇晃，像夜间的精灵。“有时间和我聊一会吗？”
火焰受宠若惊。“有……有的……”
空旷的田野受损不大，黑沉沉的一大片。
“火焰，你是不是想念牺牲的战友？”夏萤首先打破沉默。最近，她老是感觉到他烦恼的情绪。
“啊……我……”
“难道是有心事？”
火焰踩到小石块，鞋底一滑，踉踉跄跄地慌忙站稳。
这反应相当于承认。
她叹气：“大家表面笑嘻嘻的，其实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里。听说长松城勉强打退逆十字教会，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继续进攻或者改来攻击日曜。战争不会停止，但我还是希望大家好好地活着。”
火焰停下脚步，目光炯炯地注视夏萤。
因为节省用电，镇里不开路灯，田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向导和哨兵能在黑暗中视物。
而他身边的少女，散发比萤火虫更夺目的光芒，如同一座灯塔。
他所谓的烦恼真的很可笑，而且比起战争，根本不算事儿。
“对不起，夏中校。”
“嗯？”
火焰鼓起勇气：“我……我的烦恼其实微不足道，但是我不想隐瞒，不想背叛你们。”
“背叛？”她眨眨眼睛。
“是的！温中校要求我留心和你走得近的士兵，是普通士兵和哨兵！”
夏萤震惊。
“对不起，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一直烦恼，没想到让你为我操心，真的很对不起！”他向夏萤深深地鞠躬。
她渐渐回神，腹诽是温知临的作风。“谢谢你愿意告诉我。你隶属月影城的‘青蜂’队，为温中校办事是应该的。”
“但……”
“没关系，你照常执行你的任务。”
火焰错愕。
夏萤开始数手指：“雷、小俊、小孙、孔雀、公主、金刚、林澈、大鹏、雪鸮……还有炊事班都和我熟；还有封中校，我们经常起争执，算是熟吧，这些人你都可以汇报。”
火焰：“……”
夏中校是不是算漏了他……
一阵失落。
夏萤拍他的肩膀打气：“加油，让温中校自己烦恼去吧。”
火焰：“……”
莫名听出恶趣味来。
“我明白了。”他笑了笑：“我会好好汇报的。”
夜色朦胧，雨水淹没所有伤感。吧嗒吧嗒，雨在窗户敲起明快的节奏。
沐浴更衣了的夏萤开始阅读少儿版《道德经注解》。
第100章
深夜的雨势颇大，边境外的丛林湿漉漉，浮现冷冷的流光。
一道跨过灌木丛的人影浑身湿透，跑向月影城的边境方向。
嘭——
枪响划破夜空，然而中枪的人影没有倒下。
“可能是信徒，用精神体攻击！”
顿时，己方的冰晶攻击人影。
随着雨势变大，闪电撕裂夜空，照亮她满是拼接疤痕的脸。
轰隆隆——
雷鸣震荡大地。
卧室里的夏萤抱紧紫色的太阳花抱枕压惊，头发被她抓乱。
少儿版《道德经注解》既有注音也有解释，但几句简单的解释蕴含深奥的道，她读得抓狂，好不容易在第42章找到一点点与“太极”相关的信息。
什么“道生一，一生二……”
提到的一阴一阳跟“太极”一样，而什么阴阳二气的互相激荡生成和谐体，她这一句看不懂。
她一边读，一边抓头发。“不是这一本吧？”音量有些大，她慌忙掩嘴尽量别惊动邻居。“全书没有直接提太极，肯定不是这一本，骗人的电影！”
不行，再搜！
她在同一个类别下，查阅每一本电子版书籍的简介。每一本都讲哲学，她眼冒金星。
终于，她通过书籍的简介，锁定一本少儿版的《易经注解》。
收藏这本的同时，她随手收藏另外几本。
“啊哈？卦象？”
她快速浏览，寻找有“太极”字眼的一页。等她翻到最末一页，才知道有系列丛书，她气得想锤爆平板电脑。
也就想想而已，她咬牙切齿地收藏系列丛书，一本一本找过去。
凌晨，她木着脸在少儿版《系辞注解》中找到“太极”的定义。
太极是天地混沌未分阴阳的状态，而后划分天地，生出阴、阳两仪。配图中的“太极”一黑一白，相伴相依。
想吐白沫的夏萤直挺挺地倒在床上，蓝眸凝视雪白的天花板和灯管。
“熊宝……”
打哈欠的小熊猫凑近她的脸。
夏萤摸摸它毛茸茸的头顶，注视它一黑一白的毛色。
巧合吗？她的精神体就是一黑一白，她的精神力力场能连结大地。
大战的时候，敌人的向导吸收掉精神力离子炮，却不像哨兵的具象化精神图景那样爆-炸，到底有什么含义？
白慧还留给她一张黑桃骑士的扑克牌，主色调是黑色，难道也指向什么太极阴阳吗？
思绪乱糟糟的，她反而睡不着。
熬到天亮，她无精打采地起来洗漱。
一出门就遇到邻居，不过邻居的表情不太好看。
封归野端详她泛青的眼下，冷脸散发寒意。“你一晚没睡吗？”
“人家说少女的情怀总是诗，我胡思乱想睡不着。”
他又气又好笑：“你诗歌一样的情怀就是太极生两仪一阴一阳乾卦坤卦道生一一生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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