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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过来啊，我不是故意的。”宋亦慈将捂着脸的手放下来，雪白的脸上留下两个黑黑的巴掌印，看着滑稽可笑。
谢世卿暗道可惜，看着她飞霞的脸，还有脸上的黑印，和平日里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她完全不一样。
实在是太可爱，太让人心动了。
宋亦慈看着他通红的脸，找补道：“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我画画呐，你离那么近干嘛。”
谢世卿捂着嘴憋笑，什么叫占他便宜。“哦，阿慈刚才难道不是吗？我似乎感觉到你亲到我额角了。”
宋亦慈瞪大双眼，明明没有，她最多就是挨着他头发了，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谢世卿见她害羞到恼怒，知道不能再逗她了，“没有没有，方才是我的错觉，是这秋风吹到我额角了。”
宋亦慈怒道：“说好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约法三章的。”
谢世卿拿出绢帕靠近宋亦慈，她只觉得距离太近了，直觉危险想往后退，后背却被一只手揽住。
她只觉得太近了本能想逃，只见他拿着帕子细细地在脸上擦拭，动作轻柔像是对待瓷器般温柔体贴。
她只觉得心如擂鼓，周遭只剩下她的心跳声。
“现在干净了。”谢世卿冲着她温柔笑笑，放开对她的钳制，她慌乱地推开他的脸。
看着他脸上出现炭笔的巴掌印，她总算明白谢世卿方才在干嘛了。
宋亦慈低着头看着画了一半的画，“你离太近了，我不习惯。”
是‘不习惯’不是不喜欢，更不是拒绝，是允许他靠近，允许他追求，看着她微红的脸，甚至有几分喜欢的可能，越想他越欣喜，只要解决完案子揪出真凶，他就能明明白白追求她。
“我觉得还好，不算太近呐。”谢世卿退回原本的位置，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她看着他脸上带着黑印的滑稽模样，难怪他会忍不住擦掉自己脸上的黑印，这确实有点好笑，像个被扇了巴掌还高兴讨骨头吃的小狗。
“你把你脸上的印子也擦擦。”宋亦慈埋着头画画不再看他。
谢世卿拿起绢帕把自己脸上的印子擦尽，静静在宋亦慈身边坐着等她画完。
她埋着认真作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竟然一次都没有再抬起头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宋亦慈终于抬起头，抬眼就撞入谢世卿的眼里，温柔潋滟。
“以后不能这样看着我。”
谢世卿只着头不解道：“阿慈，这可不是约法三章中的任何一条，现在你是想规定第4章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提个要求？”
宋亦慈一见他这般模样，就知道准没好事，坚决不上当。摇头道：“不约法第4章，不可以提要求。”
她将宣纸一扬往他跟前一推，“你的画像收好。”
谢世卿将宣纸展开，她画的执笔写字的自己，半侧过身扬着脸，不仅嘴角扬着，眼底也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原来这就是阿慈眼中的自己。
在画的右下角还画着端着的一猫一狗，猫猫懒洋洋的趴着，狗狗坐着猫猫旁边，还不死心的把前爪放在猫猫跟前。
这是什么意思？
谢世卿指着宣纸，“阿慈，说好画一副我们在一起的画像的。”
宋亦慈看着宣纸上挨着的猫猫狗狗。“我画了。”
“阿慈这是说话不算话，糊弄我。”谢世卿靠近她压低声音，暧昧缱绻，“那我也要说话不作数了。”
他拉过宋亦慈的手，素白的手上沾满了碳灰，他仔细的将灰尘一一擦尽后，便放开她的手。
“阿慈，我可没有看见，这上面哪有你啊，那么现在我能说话不算话了吗？”
第42章 孔雀开屏
宋亦慈恼怒瞪他一眼，当然没有回答他。
谢世卿见好就收，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将宣纸摊开。“有有有，这猫猫是你狗狗是我，我看明白了，阿慈别生气了。”
宋亦慈更无奈了，怎么好好的一个画从他嘴里冒出来就这么暧昧。
不想和他再纠缠，转头说起：“我和李明云对赌，明日便是最后的日期了。”
她明白谢世卿是个可信之人，但是穿越之事怎么和他这个古人提起，她只好避重就轻说起对赌事宜。
谢世卿见她谈起李明云，收起调笑语气，毕竟李明云还牵扯和徐娘子合谋，究竟母亲之死有没有她的手笔，现在还未可知。
“是有什么不利因素吗？”见她如此忧心模样。“没有胜算还是？”
“三月前我和李明云对赌，只要吕婷这三个月减肥三十斤，我们便开始合作，推出美容丸，合开中医美容养生馆。”
谢世卿点点头，这个他倒是有所耳闻。“我见吕小姐已经瘦了很多，肯定是阿慈你赢了，不必忧心。”
宋亦慈指了指回春堂外，“李明云已经买下回春堂旁的宅子筹备，明日就开馆了。”
谢世卿皱着眉，这赌约还未完成，她便这般着急的筹备了。“她似乎对你的事格外上心，最开始在知道你是我未婚妻时，便从我这边下手邀请你去义蓬山庄。”
“你有没有觉得她对我太好了，就像是在为我铺路一般。”
谢世卿：“的确如此，一般对他人好不过有利可图，左右不过钱权，不过我实在想不出她想在你身上谋夺什么。”
谋夺什么？李明云上次表明她想回家。
她是身死才穿越而来，难道她们穿越的契机不同。
李明云总体表现出她是一个穿越者，她却总觉得李明云身上有种何违和感，那次试探时她表现得也有些慌乱。
明日需要再试试，才能确定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做着一切像是急切的想要得到我的信任。”宋亦慈想了半晌，只觉得思绪如乱麻。“可查到李师师孩子的动向？”
“徐娘子当年确实带着李师师孩子生活过几年，从开阳辗转来到金陵后，没过多久那个孩子就死了。”
宋亦慈猜测：“她是遇见了什么人。”才会捏造出那孩子死了的假象，而且要还会放心的将孩子交给他。
谢世卿摇摇头，“这个倒是没有查到，不过我追查到当时徐娘子的街坊，那孩子是个男孩，而且身体不好，平日就只能坐在院子里发呆，跑几步就气喘得不行，再跑就是要命了，看着很可怜。”
宋亦慈皱着眉：“那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或者哮喘，吕庆可有心悸气喘这些毛病。”
谢世卿没听懂她冒出的词，但摇了摇头：“吕庆身高八尺，很是魁梧，曾经还徒手杀过八个山匪。”
吕庆没有心脏病，有心脏病的是李师师。
作为现代人的李师师，知道自己有心脏病的情况下，她不可能主动跳鼓上舞，更不可能勾引吕庆甚至以身犯险去生孩子。
宋亦慈震惊到暴怒，声音发抖：“李明云她骗我。”
谢世卿何曾看过她这般模样，出言宽慰：“阿慈，明日便是你们对赌最后一日，出了什么差错吗？如果你不愿再做，我便出面回绝她。”
宋亦慈在宣纸上快速写写画画，推测一切可能性。
李明云欺骗李师师当年在吕府的经历，很有可能当年李师师是被强迫软禁了。
徐娘子自爆身份是为了保护李师师的孩子，难道是李明云用那个孩子威胁她。
宋亦慈划掉这个可能性，不对，如果是李明云威胁，她不会这般明显的站出来，威胁徐娘子的另有其人。
但徐娘子和李明云做这一切都有一个相同的目的，就是要让她信任李明云，当她信任了李明云后，她到底想要利用她干什么。
谢世卿看着她皱眉快打成结为难模样，“现在想不明白就先不想，别为难自己，找到李师师孩子，一切都迎难而解了。”
宋亦慈自嘲笑笑：“怎么找，大海捞针吗？”
谢世卿笑道：“先被着急泄气，心悸又和我们同龄，在金陵这样的男子，也不算太多，一个个排查，找得到的，而且眼前不是就有一个吗？”
宋亦慈压低声音：“肖云天？你不是查过他的身份，没问题吗？”
“我总觉得其间有纰漏，谨慎些再查查总是好的。”
宋亦慈打量吕婷，她来回春堂三个月，已经瘦了良多。
大气明媚的五官配上高挑的身高，真诚不扭捏的性格，明日便是对赌最后一日，该是她惊艳众人的时候。
自从医学分科这一个月来，谢世卿是日日都来，肖云天也是每隔一两日便会出现在回春堂。
谢世卿粘着宋亦慈粘的紧，肖云天终于不在对着他们说些奇怪的话，转头倒是到了吕婷的身边。
一来二去，吕婷在医案上看诊，肖云天就在一旁磨川穹，或者独自在那等着。
等到吕婷忙完，高高兴兴地和他说话，他也带着笑应着。
肖云天今日又出现在回春堂门口，提着食盒，是给吕婷带的小点心。
吕婷见肖云天前来，便高高兴兴地去迎。
如果肖云天真是李师师和吕庆的孩子，那肖云天和吕婷岂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那肖云天为何还主动接近吕婷。
宋亦慈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吕婷亲昵地接过肖云天手中的食盒，开心打开；里面果然都是她爱吃的糕点。
谢世卿笑道：“肖大人，怎么来回春堂这般勤。”
肖云天快步走进来：“怎么谢公子来得比我不是更勤？”
谢世卿道：“阿慈是我未婚妻，我当然日日都来，不知道肖大人来是为何？身体不好？”
宋亦慈：“肖大人，吕婷单纯，我之前只当你不屑玩弄女子感情会拒绝，现在看来我还是把你想得太过高尚了，她已经有婚约了，你莫要再纠缠了。”
肖云天笑着看向吕婷。
吕婷颇为不好意思：“宋姐姐，之前我不是说我娘给我指了门亲事文官清流，就是他肖云天。”
肖云天笑道：“我未婚妻也在这里，怎么我不能来。”
宋亦慈和谢世卿两人面面相觑，真是无语了，怎么这么重要的事，吕婷没有告诉他们。
宋亦慈扶额难道猜错了。
吕婷走到宋亦慈身边，“宋姐姐，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娘说还未成亲前，不要随意说出口，不然姻缘就散了。”
宋亦慈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吕婷便高高兴兴挽着肖云天的手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大有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
宋亦慈道：“难道肖云天不是？李明云如此在乎吕婷，怎么可能把他推进火坑。”
如果真是同父异母的关系，李明云怎么可能促成他们的婚事。
谢世卿：“阿慈，切勿被旁人表面出的模样妨碍了，这世间人惯会装模作样，我会仔细查查肖云天的底细，到时候再下定论。”
“也对。”宋亦慈点点头，只要查清他的身份，便可迎刃而解。
“明日便是你们对赌完加中医美容馆开业，阿慈送我这么好的一幅画，我当好好准备贺礼才是，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宋亦慈摇摇头，他们之前的牵扯真是越来越多，以后还能干脆一拍两散吗？
——
翌日清晨，义蓬山庄的车队便浩浩荡荡的来到回春堂旁的宅子。
吕婷起了大早，秋枫站在梳妆镜前为她簪花，她原本五官便大气，适合浓烈出彩的妆容，再加上华贵的服饰，真是世家千金小姐。
秋枫将殷红的绢花簪在吕婷发髻后压旁，“吕小姐，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吕婷疑惑的看着秋枫：“秋枫姐姐怎么了？今日说话怎么这般生疏。”
秋枫顿顿还是决心开口：“吕小姐，小姐对你算得上十分真心了，我知你天真不知世事，但只求日后不会坑害了小姐。”
吕婷震惊地看着秋枫，她明白秋枫指的肖云天，但她不明白，肖云天原本最开始她一见便觉得欢喜的人，后来发现他居然就是母亲为她定下的姻缘。
这段时间她一直很快乐，她似乎有点明白活着痛快的滋味，不再是之前那个只被食物捆缚的奴隶。
可是她感觉宋亦慈不是那般高兴她和肖云天在一起，虽然没明说，但她能察觉到，现在秋枫又说起，她只觉得有些难受。
吕婷抬起头：“秋枫姐姐，我知道宋姐姐对我的好，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害她。”
秋枫摇摇头，吕婷还是不明白，她不会害宋亦慈，可她身边的人呐。
吕婷收拾完就往旁边宅子去见李明云去了。
宋亦慈见吕婷明显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转头看着秋枫，“你对她说什么了，她怎么这么不高兴。”
秋枫解释道：“我只是怕她日后无意间害你，提醒她小心肖云天。”
宋亦慈好笑的看着秋枫，“我的好姐姐，你这不是关心则乱了，快出去吧，我看吕夫人早到了。”
“小姐，你就这样出去，也太素净了。”
“今天是吕婷的主场，该让她惊艳四座。”
这宅子比回春堂还大还气派几分，红绸挂在匾额上，侍女小厮正热络忙碌，李明云正指挥将瓷瓶杯盏往里面送。
义蓬山庄发出请帖，药材商贾为了迎合她们早就到了，还没到开业便热热闹闹一片。
最高调的还是金陵谢府。
“谢府送龙凤金镯一对。”
“谢府送女儿红十坛。”
“谢府送雨前龙井十盒。”
谢世卿骑着高头骏马，单手握缰绳，身穿绛红圆领窄袖长袍，头发高束着，轻浮气质敛尽，眼角嘴角弯着好看的弧度，真是艳比朝阳。
宋亦慈一见他，收回往外跨的脚，提着裙摆往里走。
看见她的裙角，他翻身下马，追逐她去了。
众人见谢府流水的礼盒直往里送。
“谢世卿这是来下聘了？”
第43章 对赌完胜
谢世卿追上宋亦慈，“阿慈，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宋亦慈早就听见了旁人的议论，咬牙切齿：“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谢世卿从腰间摸出折扇，和之前是同套，但比之前那把做得更小巧精致，扇骨做得更少更细以此减轻重量，只见他随手一转就是漂亮圆圈。
“嘭——”他按下扇柄处机关，折扇弹出雪亮的刀刃。
宋亦慈被吓的一激灵，谢世卿再一按收起刀锋，将折扇放在她手里。“阿慈，你试试。”
她接过折扇果然轻了不少，一展开扇面上遒劲有力的写着：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1
她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执着折扇在他胸前挽了剑花，在扇子对准他时，按下机关，“嘭——”刀刃对准谢世卿。
谢世卿眼神专注不见一丝闪躲，他指了指脖颈处，“阿慈，你是大夫，你更明白伤哪里才是致命，记住对待敌人一定不能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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