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丽当时就放狠话,本子也别挑了,让她回家冷静一段时间。还提到了合同的事情,张口就问责她是不是仗着合同到期在挑战公司的耐心。
她没有,但人家不信啊。
别人是不会平白无故的认定她是善类,人与人之间,亲密无间是需要时间来堆的。
不过,她的热搜公关还没开始出手。
杨诗词便将宋遇的事情爆出来了,很好的将她的热搜顶了下去。
普罗大众开始议论纷纷,纵观圈内外的八卦心经不少,唯独宋亦泠的私事最值得大家议论。
她的家人没有过任何的新闻出现。
一出现就来个大的。
[网友A:自杀的姐姐?抑郁症自杀不奇怪,出道那会儿不是网上还有人说正主这性格是独生子女宠出来的吗?]
[网友B:人设你也信?不过近几年宋亦泠行程都是公开透明比较满,但还是被有心人挖出来拍摄《北夏志》期间宋亦泠假都没请就离了剧组,经纪人还帮着她欺负剧组来着。]
[网友C:都散了吧,你家没出过这样的事就不要在这儿议论。]
[网友D:远离演员的私生活,你家死人你喜欢被议论?]
杨诗词把方向控制的很好,没有人提过宋遇自杀前后的具体故事。
不过那段往事就这样被赤裸裸的展现在大众面前,圈子里看热闹的都想知道宋亦泠的反应。
李以乔除外。
“宋亦泠这样的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李以乔手机一锁扔桌面上。
在音落下时,门锁“咔”一声压动,唐惟推开门,使出了平时稍大的力气。
重门惯性往后慢慢移动,她面无表情站在门口。
安澜视线转向她,再看李以乔。
李以乔彼时并不对她的到来感到惊讶,倒是门口经过的高管带着好奇的目光瞥过来打量。
“进来,把门关上。”李以乔声音平缓地出现,后背离椅站起来。
“那我先出去了。”安澜折身绕开唐惟,顺带帮着把门给关上。
唐惟从不到李以乔办公室,她来过这儿一共两次,第一次是过来见李以乔的母亲,第二次就是今天。
“喝水吗?”李以乔也不问她来做什么,摁下饮水机按钮,食指弯曲勾着杯耳,看着水柱灌进杯底,声音逐渐变小。
“你答应过我的。”
唐惟声音很细,不管说什么永远都是带着轻柔的味道。
她一直都是这样。
李以乔把杯子递给她,目光定在她脸上:“你为了她过来找我问罪了?”
唐惟也不说话,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水,也不接。
李以乔轻笑一声,杯子放办公桌的角落:“你还要什么?你要去看闻锦的话剧我让你去了,你说你到底是想去看话剧,还是想去见宋亦泠?”
“我没跟你说这个。”
“我在跟你说这个。”李以乔紧接着说,“我越来越看不懂你想做什么了。”
唐惟转过去看着她,目光很平静:“我也看不懂你,你总是给我一种你很在乎我的感觉,你后悔过吗?”
李以乔不说话,冷静的目光慢慢收敛。
唐惟慢慢呼吸着:“我觉得宋亦泠像我要的主角,我想把版权给她,也想给闻锦一个角色。”
“为什么?”
李以乔音色稍有点抖,但被呼吸稳住了。
“我说过,因为像。”
这句话很刺耳,刺得李以乔心脏微微泛疼,唐惟也说过,温蝉这个角色像她的。
其实说到底,这个角色是照着她写的。
“你想用这本书给秦熙做跳板,目的已经不纯粹了。无论是家人还是爱人,当你把我在乎的东西作为牺牲品去给别人谋取利益的时候……”
“我没有!秦熙是喜欢这个角色,如果你觉得她不行,我是可以换掉她的。”
李以乔立马接上话,呼吸变得缓慢了。
“我没说完。”唐惟声音还是不紧不慢,“我们之间就完了,说的稍微有点远了,应该是从你放弃我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再想过以后。你很累吧。”
唐惟静如止水,声音激不起一点波澜。
“你想要从秦熙手里拿走李氏,所以你可以利用我当你玩世不恭的幌子。当你拿到了以后,又觉得你是爱我的,用我在乎的事情要挟我换了一张结婚证,位置坐稳了吗?”唐惟看向办公椅,“是不是李老师活着一天,你就要想方设法藏我一天,这样活着累不累?”
李以乔不说话,皮肤在呼吸时跟着隐隐作痛。
“我之前觉得你像宋亦泠,现在不像,你没有她坦荡。”唐惟说,“她可以放弃所有,唯独闻锦除外。她会利用所有人,唯独不会利用闻锦。你会输,输给她。”
李以乔心脏忽地像是要跳出胸腔,指节跟着泛白。
唐惟要走的架势,最后转头补充:“等你输的时候,我会永远消失。”
第59章 人物
唐惟走了十分钟,李以乔还站在原地。
在安澜进来时,她让安澜跟着唐惟,要看着人安稳到家。
今天唐惟的这番话让她喘不过气,那种窒息到脑袋发胀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从人走到现在半个小时,她还难以缓过来。
这段关系是她先主动破坏的,她擅长用伪装来破坏在乎的事物。
就像她也用同样的方式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在李以乔和唐惟相识的那段时间里,准确来讲在英国念书的时候,关系并没有更进一步。
不过李以乔在挥霍青春的那段日子里,她最初是“挑中”了这个特别的姑娘来转移老太太注意力。原因别无他,因为唐惟乖。
乖到李家不会找上唐惟,只会认为她浑噩的日子里又多了点乐子。
纯净就这样沾染了媚俗,被缴进了这摊浑水里。
李以乔从没觉得,唐惟这个人会在她生命里留下多大的痕迹,所以在把人逗哭时,她做了一件比争夺家产更有耐心的事情。
――哄唐惟。
没有哄过女孩子不得心应手,她此生的耐心都是被唐惟磨出来的。
说好也好,说不好,她是矛盾的。
讨厌这样的自己。
而这种讨厌,只维持到唐惟出事。唐惟母亲杀人的消息传来时,她起初不知道,唐惟也不知道,还是李老师打电话告诉她的。
李老师――李以乔的妈妈。
唐惟的妈妈杀人不是失手,是故意。
用锥子扎破了对方大动脉,被捕时还满身是血。唐惟家算不得大富大贵,母亲离婚早,某家集团高管。在事业上拼搏单打独斗供唐惟念书。
出事后集团怕影响将消息掩了下来,没有人知道。
李以乔打了好几份草稿想着怎么告诉唐惟这件事,但当她找到唐惟的时候。
在伦敦街角,那天唐惟穿着一身白裙站在暗处,手里拿着破气球看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不哭不闹的立在那边。
唐惟跟她说:“能不能不要过来?我不想被安慰。”
后面的几天里,状态如初。
李以乔每天跟在唐惟后面,远远地站着,看她停驻橱窗外发呆,看她穿梭人群给街角乐队拍照。
李以乔的安静也是在那时候。
唐惟一直什么都知道,听着“叮铃”的铃铛响,湿润的雨透着寒。
她回头望向李以乔:“你是怕我想不开吗?”
这话很平静地问出来,唐惟清淡的神色让李以乔呼吸均匀绵长。
“我不会,别跟着了。”
说不跟,李以乔的性子也是固执那一类的,没有明面的跟着,都是偷偷的。是有私心的,害怕唐惟想不开,那时候她为什么害怕,她是真的不明白。
直到三个月后,她跟丢了。
顶着绵绵细雨穿过街角,雨水穿透发丝让她浑身冰凉,有场雾催着雨势渐大,她撑开黑伞,那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衣兜里的手机震动,唐惟打来的。
她站在泰晤士河桥上频频回头,视线变得灰蒙蒙。
电话里传来唐惟的声音,清透温和:“大小姐,回国见。”
……
后来回国,没有见上。
李以乔不是没有找过唐惟,她找,但唐惟仿佛是人间蒸发了,没有一点消息。
当时的李氏正处风口浪尖上,秦熙参加什么选秀,书也不认真念了,虽是如此,老太太仍旧是秉持着硬拉秦熙的原则各方施压她。
李氏是家族企业,抛开秦熙不谈,还有好几位盯着。李以乔在英国那些事儿没藏住,其实她也没想藏。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时,她就像是一颗弃子,被丢在角落无人问津。
被疏忽的人往往有极强的爆发力,这都是在她的意料之内。
大抵是缘分系着,李以乔又遇到了唐惟。
唐惟的《云胡平平》连载阶段网络掀起一阵风,她一眼就看到了。
再见唐惟的感觉不一样了。
唐惟明媚安静,同她说话一直都是乖巧那一类,像是一道光不急不缓穿透她的心脏。在唐惟的身上,有她没有的东西。
――洒脱。
那种内敛安静的洒脱,她是与世无争,是大雨后散出的薄雾,藏在烟火里的张扬。
连询问李以乔是不是喜欢她也是这样轻巧。
谈恋爱的那段期间,李以乔喜欢她是真的,大方的告诉所有朋友也是真的,把自己空下的所有时间都给她更是真的。
不过有一点也是真的,那时候的李以乔的确是从未想过要带唐惟回家。
要说坏,李以乔觉得自己没有当过一天好人。
唐惟是她玩世不恭的由,但从来不是原因。
后悔吗?
她也问过自己,像是心脏被捣碎后在胸腔里翻腾,酸涩也涌入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当唐惟说宋亦泠的时候,其实她妒忌的快疯了,同时,她又害怕……
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李以乔呼吸稳稳地出来,她声音平缓问:“宋亦泠在哪个地方拍戏?”
…
全名话题从热门到冷门最长只要一个礼拜。
无论事情多大程度,三天是平稳期,热搜往下降,议论度往下,五天是冷门阶段,持续发帖量屈指可数,七天彻底滑出热搜,点赞停止。
当然不乏有事情转变的,比如宋遇这事儿,大家从尊重明星隐私变成了深挖宋亦泠敬业程度,来了一波死忠粉。
宋亦泠的粉丝量持续上涨。
这波稳赢了,自己爆料的好处,能精准控制住方向,以天时地利人和挑选最佳时机,顺带公关准备随时掰正歪楼。
“这些事都没听你说过,这孩子一个人在圈子里单打独斗的,看样子有点委屈也不肯说,你平时就别马马虎虎的。”闻母开着食盒,一阵香味灌进屋子里,让闻锦咽了咽口水。
她站在闻母对面,双肘靠在岛台上,手背拖着下巴,应着:“我知道。”
“你怎么办?你最近工作都停了,平时忙的时候巴不得你休息几天,现在停了我心里慌得很,这样子还让不让你工作?”
要是不让闻锦工作,起码会耗到解约的时候,在圈子里这样的做法有个词儿,叫雪藏。
不过闻锦没有犯大错,童姐给个教训也是说的过去。
“我放假你还不高兴啊?”
闻母跟着笑:“放假了那就多吃点。”
闻母一共带过来十几道菜,都用保温盒打包分好了的。
“这边蓝色保温盒的你给亦泠送到剧组,比较清淡,我知道她不吃辣。”闻母手里的东西撞进保温袋,“听说她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是吧?”
“这部戏对她来说很重要。”
宋亦泠泡在剧组里了,等天桥区的部分拍完会转拍摄地,到西北取景。
电影镜头讲究精雕细琢的美感,导演不打算用省钱模式做后期。
《屠蛟》拍得磕磕绊绊,但好在宋亦泠入戏了,在片场的好几场戏,导演都跳起来称好。
闻锦也就在这时候准备带着闻母准备的菜,去探宋亦泠的班。
出门前,碰到了毛黎。
毛黎倒消气很久了,跟她一块儿钻进车里。
“咋办啊你,让你别闹,别惹这一出,现在好了。”
对于闻锦来说,这真不算是什么大事,她的生活里不是只有工作,她活到现在,唯一后悔过的就是给宋亦泠那份离婚协议。
也许在离婚前,她多看看对方,换个角度去看。
她不会站在自我的世界里失望。
“这不挺好吗,可以好好休息,我拍戏拍累了。”
闻锦很久没有休息过了。大概是从入行开始,最长的一段休息是跟宋亦泠出事那会儿。
“你啊,童姐本来主动跟我讲你合同的事情。”毛黎手撑着车窗和额角,漫不经心朝闻锦瞥上一眼。
“怎么说?”
“带新人,公司签约了个新艺人,你和隔壁的一块,下部戏带她。”
“这好说啊。”
“好说什么?你自己给闹黄的。”
原来毛黎那天说了一半的好事就是这件事,这的确是好事,起码有商量的余地。
闻锦把车窗摇下来,让风拍着面颊,慢悠悠说道:“童姐应该气消了,等我回来再去找她说说。”
“你以为童姐是什么人?说到底本来就没想让你解约,你脑子怎么转不过弯了。”
闻锦还不太信,任由车开着,头往车窗外转:“你年纪小,你不懂。”
算心年龄闻锦是要比毛黎大一些。
“你懂。”毛黎砸她一句,“你才来多久啊,你真以为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跟你讲情分?”
毛黎说着,车子已经到了剧组拍摄地外,慢慢减速,两旁都是蹲守的粉丝手拿长枪炮,她们在等宋亦泠下班。
闻锦收着包里的东西,单手顺带关车窗,一阵风吹着她鬓角的发丝,外边正吵闹得慌。
在闹声里,出现了白歌的身影。
毛黎先看到,下巴朝着那头点了点:“她怎么也在这儿。”
闻锦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
人群涌动着,大小脚踩着白歌的影子。
白歌背对着她往剧组内走,小心避着人,手心挡着隔壁伸来的胳膊肘,步子移动得缓慢,手里的包挎到了手腕上。
闻锦无声地看着那儿。
看着白歌纤细的身影穿梭人群,在秋风里影子显得孤独而凄凉。
旁边的人挤了一下,她的步子失了重心,往边上倒,一只手也在这时候扶住了白歌的臂膀。
扶住白歌的那人是个女生,她不认识,也从未见过。那人比白歌高一个头,在人群堆里稍醒目,扎着低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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