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市场,你这个本不行的,跳马这剧情加在剧本里那就是得占关键,不删保留影响主线,你不拍戏你不懂。”
……各有争执,夏韵耳廓争执得变红,言语开始变得过激,不到一分钟,冬凌静静瞥一眼。
杨诗词两边劝着,谁也不得罪,宋亦泠不能向着任何一方,现在是解决问题。她睁开眼看桌上的本,慢条斯地把手搭在桌上,侧身坐,圆珠笔转一圈,勾画。
“保留一个大剧情,其余两个都不要,更改主线,你们看是保留哪一个?”
她直接给出最终想法,既然没办法让三个剧情和谐,那就删除都不要,只留下一个剧情,重点把这一个扩开拍摄。
冬凌和夏韵争执暂停。
她视线横扫两个人,两人面面相觑,似乎是在过问对方的想法,不到三秒,互相弹开视线。
“我不管啦,你随便。”夏韵耸肩,两手一摊,拎包侧身朝门口去,众人视线都在她这洒脱的背影上。
冬凌扔一句:“早不管也没有这么多事儿。”
夏韵当然听到了,会议室此刻是安静状态。
手握住门把手,转过头,目光直逼冬凌,夏韵入行多年,身上是带着领导风范,严肃时,那双眼像是带着刺。
看了一小会儿,直到冬凌拧眉,她才转移到宋亦泠那儿,下巴点了点:“决定好了跟我说一声。”
宋亦泠微松一口气,还好不是转过来给冬凌一个白眼。
在夏韵走了不到半分钟的时候,冬凌才开口问道:“只留一个剧情那你看中的是哪个?”
这三个都是重点,难舍难分,三个剧情讲述完藏册公主的一生,大多数都是会留一个最精彩的,杀皇子这个部分。
宋亦泠看中的也是这部分,冬凌的想法不一样。
“那这个就变成了一个权谋电影,突出的核心有变。”冬凌用笔勾画,“有点累了,改出来先看看再说,不过你原定的时间肯定是不能开机了,往后拖着吧。”
此时,会议室里的人开始散。
宋亦泠没有着急走,把冬凌留了下来。
..
闻锦见都出来了,唯独宋亦泠跟冬凌在会议室。
她猜到了,应该是洽谈延迟的事情,一般有剧本以后找了导演参与重新打磨剧本,这样能确保在拍摄的时候更加顺利,其次再是挑演员搭建剧组。
电影不同于电视剧,更讲究镜头的精细程度,保证每个镜头都有故事有遐想空间。
因此电影剧本的剧情要是调整不到最完美是很难随便开机的。
杨诗词走出来,闻锦顺便就把姜璃的本子给杨诗词。
“姜璃送来的。”她往里边看,“要拖到明年开机吗?”
“看样子是,年底是不行的。”杨诗词低头现场筛,眉心皱着,没说什么,把头抬起来道,“宋总想保留一个剧情,别的都删,现在的本挺好的,全票通过,不过冬导这人讲究新,不够新就不愿意开机。”
闻锦会看剧本,也会标注,但要论看市场写本,这是在她专业范围以外的。
听着宋亦泠这个想法很不错,保留一个剧情,这样最大程度的简化了原本复杂沉闷的调子。
冬凌是宋亦泠请来的,自然是要听她的意见。
“也能解,她对剧本要求高,这也是能在影视业内有名的原因,有时候轴一点是好的。”闻锦尾音上有叹息,很轻、很浅。
小旗从旁边过,杨诗词顺便就把本子给了她:“一下标注出来,然后拿给宋总。”
“哦好。”小旗又往会议室看了一眼,没结束,转向闻锦,“闻锦姐,来客人了。”
闻锦眉头轻蹙着:“哪位?”
“郑医生。”
..
郑礼雪做宋亦泠的私人医生那会儿跟闻锦也熟,那时候她们没有公开,郑礼雪不问也知道她们的关系。
说是私人医生,其实也算是朋友。
宋亦泠的性格接触过都合得来,说起来,郑礼雪也挺挑朋友的,不太好接触。
能成为朋友大抵是接触久了,话聊多了,见过对方脆弱也见过璀璨,自然就处得来。
当年宋亦泠入戏出不来,郑礼雪也没少帮忙联系心医生。
她们去国外治疗的医生,就是郑礼雪的师姐。
其实宋亦泠很少生病,小感冒都很少,有私人医生也是为了避免意外情况专程跑一趟医院。
再后面,郑礼雪说给李老太太做医生一段时间,这一去就没有再回过宋亦泠这儿,倒也没有特别的原因,就说拿着工资事儿不干,不习惯。走了联系就少了,再忙点的时候就没有联系了。
闻锦先进会客室,郑礼雪站在窗边,头发低扎着,脊背挺得直,出神望着窗外,这扇窗望出去能俯瞰京华的繁华的一角。
听到脚步声,郑礼雪转过头,眸光一秒诧异,而后舒展开。
对视中,闻锦感叹时间飞逝,几年不见,郑礼雪的变化挺大的,连穿着都变得这般温婉柔和。
记得以前以前郑礼雪是喜欢穿深色的。
“怎么不坐?”闻锦缓缓一笑。
郑礼雪回应笑:“好久不见,闻老师。”
这句称呼变得很陌生了,以前熟的那会儿,郑礼雪是跟着大家一起叫她小锦来着。
闻锦轻松笑着,调侃道:“好久不见称呼都生分了。”
郑礼雪低头笑:“小锦。”
这样称呼,关系似乎又拉近了,面前的郑礼雪好像还是当年的那个郑礼雪,不过这眼睛里边藏着事。
滚烫的茶水往桌上放,闻锦闻到了蒙顶石花的清香,她问:“忘了问了,要咖啡?”
“不麻烦,矿泉水就好。”郑礼雪此时才落座。
“那你先喝水,我让人准备咖啡。”闻锦在递出矿泉水之前还不忘拧开,跟着坐在旁边。
都这样随和,气氛也跟着轻松了不少。递出去的水,郑礼雪没有喝,一直握在手里。
她转头往门口看去。
闻锦解释说:“她在开会,在跟导演讨论剧本的事情。”
“没事。”郑礼雪总是以冷淡的方式结束着话题。
这让闻锦有点不自然了,双手交叠又放开。
对于郑礼雪忽然出现,闻锦是觉得很奇怪,索性就直接开玩笑的语调道:“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是在公司,这让我们多怠慢。”
至于为什么郑礼雪很少跟宋亦泠联系了,闻锦也不知道,宋亦泠也没有提过。
郑礼雪附身把矿泉水放在茶几上,她显得并不拘谨,像真的只是老朋友见面,慢慢笑了笑:“抱歉小锦,到这边办点事,来看看,要不是碰到小旗我还进不来这儿。”
“打个电话就不至于了啊,郑医生。”
气氛一下就缓和到了以前熟的时候,闻锦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跟宋亦泠谈恋爱见面是偷偷摸摸的,探班是专车接送藏在剧组的房车。
生怕被拍到,当然,肯定是有被拍到的时候。
不过不是单独被拍,还拉着个郑礼雪一块儿被拍,三个人在吃烧烤,当时郑礼雪被屏风挡住了,所以拍到了闻锦和宋亦泠两个人。
媒体标题也写的单独约会,眼尖的网友通过反光的玻璃找到了郑礼雪的影子,轻松破了这个局。
“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郑礼雪说,“今天拜访太唐突,还是老地方。”
老地方指的是以前她们经常去的那一家,郑礼雪以前跟宋亦泠住在一个地儿,挨得近,加上闻锦从横店回来基本都是住宋亦泠家里,出去吃饭也就会叫上郑礼雪一块儿。
闻锦还没有答话。
门被推开,动静让她抬头朝门口看过去,看到宋亦泠时,溢出笑起身,道:“你看谁来了。”
很明显,宋亦泠的脚步没有跨进屋,目光就定在了郑礼雪身上,说不出眼神的特别,但有一秒是暗淡无光,像是棉里藏针,冰冰冷冷的。
郑礼雪也是这时候起身,把眼睛抬起来跟她对视,两秒后开口轻勾唇角:“好久不见。”
“你来做什么?”
宋亦泠跟闻锦的态度是截然相反的,提步往里走,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态度是极冷的。
相反郑礼雪面对这样的态度更是不慌忙。
“来看看。”
宋亦泠走到屋内停了一下,闻锦盯着她,朝她走近一步,问:“开完会了?”
她将手放进衣兜里,看向郑礼雪:“看见了?”
郑礼雪答:“看见了。”
“那你还不走。”
“还没跟你说话,不是很想走。”郑礼雪依旧是保持着温和。
这句话让宋亦泠眼底忽然有所缓和,没忍住溢出笑:“我看你跟我断联系的时候,也不是很想跟我说话。”
氛围马上就变得轻松,闻锦也松了一口气,原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你这两年去哪儿了?”宋亦泠问。
“哪儿也没去,就在京华,雇主那边的信息特殊,所以我没跟大家联系。”
郑礼雪回答得不急不缓,说完看了一下时间。
宋亦泠想了想,也没说什么。
时间也不早了,没说上两句,郑礼雪就走了,留了个聚会的时间。
宋亦泠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就清清淡淡地瞧着郑礼雪,说到时候看,现在的时间真的是每分每秒都珍贵。
等到郑礼雪走了,闻锦说:“很奇怪,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你也发现了。”宋亦泠看着门口,“偏不巧是这时候。”
“是,像郑礼雪这样清傲的人,想要见一面也只会是偶遇,专程来公司一趟邀约一顿饭,不像是她的作风。”闻锦印象里的郑礼雪一直都是这样。
“那还要不要去?”闻锦又问道。
“到时候看吧。”宋亦泠转过头将话岔开,“晚上想吃什么?”
桌上还有一瓶没拧开的矿泉水,拿过拧开,仰头喝一口转向闻锦等回答。
闻锦稍微叹出一口气:“你跟冬导谈什么了?”
闻锦在剧本的事情上面帮不上忙,也是挺焦灼的,休息之余给宋亦泠剧本做标注,毕竟脑洞这东西每个人想法不同,要契合冬凌还真是麻烦事。
宋亦泠也认为剧本可以再精细化一些。
“冬导不打算接了,要解约。”
宋亦泠显得特别平静。
冬凌的出发点是很好解的,与其拍烂片不如不拍,因为这个剧本看着实在没有市场,但是宋亦泠接了这个项目,让观众了解这段历史,这项任务艰巨。
她不能强行留着冬凌。
“怎么这么突然?”闻锦问道。
“不清楚。”宋亦泠没有要留人的意思,“我让杨诗词准备解约合同了,等剧本完全落定以后再说吧。”
对于闻锦来说这件事的确是很突然,就跟郑礼雪突然出现一样突然。
冬凌此前接下这部剧的时候还比较看好宋亦泠。
她又顺着往门口看过去,这时候郑礼雪应该已经下电梯了。
..
老地方是一家黑金色系的日料店,店面很大有三个门,进去后里边是日式原木包厢装修。
经在前边带路,李以乔带着唐惟往包间去。
“岑姐说她马上就过来,李总您下次让助提前打声招呼,我们好到门口迎你。”
“嗯。”
李以乔只是轻微点头,也不失礼貌。
走廊的灯光是暖色调,唐惟一身白裙被映衬成米黄色,服务生迎面来贴着墙避开走让路。
“冷不冷?我让安澜再拿件衣服。”李以乔小声问她。
包间的一侧开着窗户,外边是日式庭院,自然美和平衡感强调的很好。
“不冷。”唐惟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一眼厨师。
李以乔还是把外套脱下来,也没有主动给她披上,反而是叠好递给她:“别感冒了,先披上。”
唐惟慢慢呼吸着,也不说拒绝,也不答应,视线从李以乔的手腕再到脸上,那双眼睛有红血丝,眼下有疲态。
她开口:“我想吃百里巷的薄荷冰沙。”
百里巷离这里大概是几百米,那家薄荷冰沙是老门店,开了很多年,以前唐惟跟李以乔谈恋爱的时候偶尔在这一块儿会所打牌。
那时候唐惟就喜欢买一份薄荷冰沙跟着李以乔去棋牌室。
棋牌室是李以乔朋友开的,带唐惟过去就是赢钱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唐惟在那边打麻将从来没有输过,一晚上能赢好多。
因此买薄荷冰沙也就成了习惯。
这几年好像没再吃过这东西。
“那我给你买,你在这儿等我。”李以乔这时候才把西装外套给唐惟披上,穿着一件薄衬衫就出门了。
经在她出门后连忙迎上:“李总,我去给您买回来,您坐着就行。”
“不用。”李以乔语调轻轻的,脚步放慢往后看,“把空调打开。”
她不知道的是,隔着这扇门,唐惟也恰好抬起头看向滑门,端坐着脊背笔直,西装的廓形很好的遮盖住她单薄的后背。
桌上的手机轻微亮了,她拿过低头看。
消息是郑礼雪发来的。
..
四月夜间的风挂着凉,李以乔在下阶梯时心脏被凉意浸得颤动了几分,衣兜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纵使有不耐烦,还是低头滑开接到耳边。
“李总,文件我发到您邮箱了,您看看,那边等着回话。”
李以乔揉着眉心下阶梯,半晌应:“嗯。”
电话那边助听出些不对,在李以乔要掐断电话时冒一句:“李总,您最近都没好好休息,剩下的文件我就明天发您,您今晚早点睡。”
“你发过来,我在车上看。”
李以乔随口答的,她跟唐惟在一块儿从不看工作,也不怎么泄露自己的情绪,除非是真的触碰到了底线。
那边应声,电话挂断了。
李以乔没有选择开车过去,堵车需要十几分钟,而走路十分钟以内就能到。
她从里边出来,安澜就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朝着反方向去,安澜才跟着追上去。
没等安澜说话,她先说:“给我根烟。”
安澜哦一声,摸衣兜,烟盒里抽一根,帮忙点火。
李以乔没这个习惯让别人点烟,自己伸手把打火机抽过来,“嚓”一下点着,火苗靠近烟头时咬碎了爆珠。
“唐小姐她?”安澜话点一半。
李以乔吐出烟雾:“我去一趟百里巷,你在这儿等。”
她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往百里巷的方向去。
安澜紧接着追上去:“要买什么吗?我去吧,您在车上休息一会儿,昨天您一夜没睡,今天又开了一天的会。唐小姐打了个电话您都没休息就开了这么远的车过来,您身体会吃不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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