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待几天,就被劝返了。
“栗山,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地方。”
教拼豆的小林和教羊毛毡的织田一齐把她送出教室:“你的心意我们明白就行了!”
“……真的那么难看吗?”栗山凉子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两个女生对视了一眼,很努力地斟酌用词:“不不不,很艺术。”
“不过是抽象派,所以很少有人欣赏。”
“——但不是没有!”
“对对。总之不是难看!”
织田拉起栗山凉子的手,才两天的时间,上面被戳了好多个针眼,还烫伤了一小条。
“回去记得好好处理伤口,制作帮不上忙,到时候当店员也可以的。”
谁能想到厨艺惊人的女生,在手工方面天赋约等于零。
不不不,说是零可能都多了。
应该是负数才对。
毕竟大家都是初学者,做出来的手工制品几乎没几个好看的。但总比栗山凉子做出的战损版羊毛毡要强。
两个女生收到的羊毛毡作业,长得凌乱不提,上面还有迷之血迹。
掰开看了看,里面的血迹更多,让她们差点以为这是什么诅咒人偶。
再回头看看栗山凉子的手,触目惊心。
虽说I组有个争强好胜、一心想要拿第一名的班长,但班上的同学大多都很佛系。
成绩哪有同学的身体重要。
——再说了,就栗山凉子这个艺术天赋,有没有她参与可能差别也不大。
两个女生站在门口目送栗山凉子离开,细心一点的小林看到栗山凉子离开的方向,想起什么,大声提醒道:“校医应该还没下班,你要不现在就去处理一下吧——?”
放学时间,风纪委员会那些不许大喊大叫的规则自然失效了。
栗山凉子回头,提高了音量:“好,你们加油呀!”
挥别同学,栗山凉子转过身依旧有些沮丧。
的确,人都有不擅长的地方。她其实知道自己做手工不行,可是就算这样,还是想试一试。
一起为了学园祭努力的那种氛围,她从来没有体验过。尤其是在爽子有了那么难忘的回忆之后,她也想去试试。
栗山凉子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
好吧……是还挺吓人的。
她们说的也没错。就她这样继续下去,这手可能就要废了。
怎么会有这么笨手笨脚的人啊。
明明学了好几天,可是还是毫无长进,次次对着手扎。
仁王雅治从拐角走出来,本来想吓唬吓唬她。可是耷拉着脑袋的栗山凉子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多了个人,笔直地撞到了他怀里。
伸出手扶住晃晃悠悠的女生,仁王雅治“噗哩”了一声,刚想打趣女生的“投怀送抱”,视线先扫到她无精打采的模样,又落在伤痕累累的手上。
恩。
好像还有新鲜伤口,食指上ᴶˢᴳ半干的血迹,因为他不小心捏到,又有新的血珠涌出来。
“……你被欺负了?”仁王雅治问道。
虽说立海大学生的素质很高,几乎很少有校园霸凌的事件发生。
但少不是没有。
而且栗山凉子一看就是那种很好欺负的包子。
“啊?”
栗山凉子茫然抬头,白发少年的眉头拧成结,没有看几秒,就拉起她的手腕:“先去处理伤口。”
“不是——我没有被欺负。”
栗山凉子被他拉着快步疾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解释道:“这是我自己扎的!”
“……”
仁王雅治脚步顿了顿,听完她的解释之后,脸色更是复杂地无法形容。
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手工小天才,不论是拼豆钥匙扣、羊毛毡,不巧都是他很擅长的领域。
那个什么奶油胶手机壳,他虽然没有尝试过,但并不是因为不会,而是觉得太简单了,不屑于去做。
所以他很难理解怎么有人能把自己扎得这么狠。
正常人在戳中自己之后,不就会放轻力度了吗?
“因为——”碘酒染在伤口上,栗山凉子倒抽了口气:“我痛感不是很强。”
她痛感不是很强,反射弧也很长。
小时候常常受伤了好久,才发现自己身上有一块淤青。
据她妈妈说,这一点是遗传爸爸。
“所以其实也没那么疼……”
她觑了一眼仁王雅治不太晴朗的脸色,这么宽慰着,下一秒就遭到了碘酒攻击。火辣辣的刺痛直接让她“嗷”了一声:“——轻点!”
“这不是不怕痛吗?”嘴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力度还是放轻了一点。
栗山凉子想起什么,小声嘀咕道:“我给你上药,你也会痛得吸气呀。”
她说的是仁王雅治被奥利奥抓伤的那一次。
——那是因为有旧伤。
仁王雅治不打算解释,默默给她把药涂完。
没有人说话,栗山凉子又恢复了刚才那种淡淡的沮丧气场里。
既然没办法参与商品的制作,到时候多去店里帮忙好了。
希望她那天能争点气,不要对着陌生人说不出推销的话……
“需要我教你吗?”
咦。
栗山凉子抬头,茫然问:“教什么?”
“手工。”仁王雅治把拿出来的药挨个收拾好:“拼豆、羊毛毡、缝纫编织,你们要准备的我都会。”
震惊。
原来不只是游戏大佬,还是手工大佬吗?
栗山凉子立马决定抱大腿:“要!!!”
“——要付学费的。”仁王雅治笑道:“这样也要吗?”
作者有话说:
妹,平平无奇的手残。物理魔法双重残。
感谢在2022-07-14 21:26:42~2022-07-16 21:55: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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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好感度+73 ◇
◎陶艺课◎
这可能是凤镜夜这辈子最糟糕的周末。
睁开眼之后在完全陌生的百货商场, 身上没有没钱,没有手机。路过的所有喇叭还在播放“凤镜夜小朋友你的家长在服务台等你”的寻人广播。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哪个混蛋的“杰作”。
他穿过拥挤人群,头顶的寻人广播地点又发生了改变。
“……”
火大。
等他找到须王环, 就是须王环的死期。
好在肚子饿的时候碰到了藤冈春绯, 有人付钱不至于让他陷入连一顿廉价汉堡都无法消费的窘迫里。
飞快地将汉堡吃完, 凤镜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藤冈春绯聊着天,余光似乎看到了有些熟悉的人影从快餐店门口路过。
“镜夜学长,你要去哪里?”
见他起身,藤冈春绯也跟了上来。
“我——”
凤镜夜站在快餐店门口,望着还没走远的那两个背影, 抬手推了推因为快步疾走滑下来的眼镜。
隔着中间好几个人,但那一黑一白两颗脑袋实在太显眼了。
黑发女生不知道看到什么, 踮着脚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手指着他脸上的某个位置。
“咦, 凉子?”
藤冈春绯也看到了栗山凉子, 忍不住松了口气。
碰到凉子的话, 就能把镜夜学长交给凉子了。
这样她就不用和既没有带手机也没有带钱,一看就非常麻烦的镜夜学长一起了……
藤冈春绯抬起脚, 正想走过去叫住栗山凉子。一只手臂挡在她面前, 拦住了她的去路。
“?”
她疑惑侧头。
凤镜夜缓缓摇头:“不打扰他们。”
虽说母亲和外公都很关注凉子的人际关系,外公甚至还动了给凉子介绍迹部君的心思。但这件事被母亲知道后,毫无疑问被训了一顿。
“凉子还这么年轻,谈几场恋爱怎么了?”这是他母亲凤诗织的观点。
“万一像真绪一样——”这是他外公的顾虑。
他那位从未谋面的姨母显然是外公的心结。
虽说父母从没有说过,但凤镜夜用自己的途径去了解过。
外面那些带着八卦看热闹意味的传闻其实不太正确。
他父母和姨母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
他们这些家族的孩子几乎都是从同一个学校、从幼稚园开始,一起成长到高中毕业。有那么几个青梅竹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赤司家和凤家的婚约也只是先约定好了。
通常情况下, 默认是由作为姐姐的姨母履行。但因为他母亲和父亲更为合拍, 所以后来也有更换婚约对象的打算。
本来到这里, 应该是件皆大欢喜的故事。
他母亲和凤家联姻,性格强势又很有手腕的姨母留在赤司家经营家业。
可是姨母上大学的时候恋爱了。
赤司家多个入赘的女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受自己女儿要嫁的人体弱多病,性格还散漫软弱,对未来毫无规划。
虽说凤镜夜还没有到当父亲的年龄,但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如果姐姐芙裕美当初想嫁这样的人,他恐怕也不会赞同。
外公的想法也很好理解。
无论是对女儿也好,对外孙女也好,都希望她们能找一个负责任的、可靠的人共度一生。
只不过这个想法提出来,就被他母亲反驳了。
——“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就行了?”
——“如果真的不是好人,那至少我们还能给她撑腰。”
“而且……不论是姐姐还是凉子,都很讨厌强势的人。”凤诗织忍了好多年,终于说出了实话,“您就别操心了,好好休息吧。”
总之,有他母亲这句话拍板后,原本还寻思着再给凉子介绍几个对象的外公也只能收起自己的心思,静观其变。
凤镜夜又推了推眼镜。
那两个人已经越走越远,逐渐被其他人的身影淹没。
仁王雅治最好是个好人。
不然——
“走吧。”凤镜夜说道,“去找环他们。”
藤冈春绯点了点头,跟上凤镜夜的脚步,又忍不住偷偷瞄了瞄他的脸色。
总觉得刚才镜夜学长在想很恐怖的事情。
大概就是那种“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之类的……表情?
唔。
可能是想刀了环学长吧。
*
“……”
突然打了个寒战,仁王雅治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很冷吗?”栗山凉子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出风口。
从小在北海道长大,她倒是不怎么怕冷。
不过这温度好像是有点凉。毕竟现在已经九月了……
想了想,栗山凉子用肩膀推了推仁王雅治,和他换了个位置,自己坐到出风口下面。
“这样可以了吧?”栗山凉子问道。
毕竟是为了教她手工才来商场的,要是仁王雅治冻出病就不好了。
不过——
栗山凉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又被捏成一团的泥巴。
本来只是出来买些材料,结果不知怎么地就进了陶艺店。
大概是被那句“新店开业前五十位客人五折”迷惑了心神吧。
总之,陶艺也算是手工的一种。
既然仁王雅治答应了要教她手工,那就顺便连陶艺一起教教好了。
栗山凉子很少会有这么不客气的时候。
通常情况下,她很害怕麻烦别人。有人愿意教她,她肯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快点学会,绝不浪费别人一丁点儿时间。
现在会这么反常,主要还是因为……仁王雅治要的实在是太多了。
在她斩钉截铁答应有学费也要学之后,仁王雅治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那就请我吃十次饭。”
他停顿了一下,“对了,听桑原说,你国语不错?”
栗山凉子点了点头。
“或者——帮我弟弟补课?”
栗山凉子的零花钱不少,外公、小姨甚至姨父每个月都会给她一笔不菲的零花钱。
但仁王雅治要求的请客一定要放在周末。
吃饭的钱是小事。
浪费十个周末的休息时间出门吃饭,栗山凉子实在不能接受。
相比之下,帮仁王的弟弟补课ᴶˢᴳ就变得好接受了许多。
他弟弟是国小学生,薄弱的环节在阅读理解。
栗山凉子只要星期四放学的时候,去帮仁王弟弟看看他这一周犯的错误,然后讲解一下就好。
但仁王雅治定的结束期限是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
栗山凉子答应了之后才听到这么令人发指的时限,想要反悔又已经来不及。
最后只能气急败坏地狠狠薅仁王雅治。
无论是什么手工技能,只要和手工沾上边,她都要让仁王教清楚,这样才对得起她未来要付出的那么长时间的劳动。
仁王雅治看着原本被他调试好的杯子形状的陶土又被栗山凉子一手掐成了花瓶,然后下一秒上半截的陶土获得自由,被掐断飞了出去。
哽咽。
“你先停一下。”他无奈开口。
栗山凉子把飞出去的陶土捡了回来,脸上还有甩起的泥巴点儿。
“我明明就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她弱弱辩解道。
所以是泥巴先动的手!
仁王雅治眉尾抽了抽,突然有些担忧自己未来的教学过程。
栗山凉子之前夸过他的手好看,其实她自己的也不差。
哪怕现在沾着陶土,也能看出十指纤长。
但这十个手指头都有自己的想法。
他明明说的是注意力度,手并拢,拱成弧形,可是总有那么几个手指不好好听话,要么绷不直,要么绷太直。
“把手伸过来。”
仁王雅治的声音好严肃。
栗山凉子抬眼看了看。
他的表情也好严肃。
学之前仁王雅治就放狠话说自己是个很严厉的老师,她本来不相信。
竟然是真的!
“手?”仁王雅治又催了一遍。
栗山凉子心虚地伸出手。
那一瞬间,她没来由地想起了曾经目睹过真田对切原实施铁拳教育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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