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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姐姐，上官云舒轻拍背安抚：“大姐会原谅你的。我们是亲姐妹啊。”
会吗？可她该如何原谅自己呢？那个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心疼的梦……
京城。
杨兰艺得知女儿回来，匆匆过来：“快让我看看。瘦了，吃了不少苦吧？”
上官云舒尚未更衣，轻轻摇头：“一路上长了不少见识。大姐和四弟还好吗？”
“好好，都好。”杨兰艺拭去眼角的泪，“你是回来了，不知道你二姐在哪。”
“母亲，我在草原遇见二姐。她托我带了特产和家书回来。”上官云舒命人把东西抬进来，又拿出家书。
杨兰艺激动接过，看后忍不住落下泪来。
上官云舒轻声安抚。
母女俩寒暄后，她回屋换衣裳。许久未穿女装，还有些不适应。
来到客厅，同行归家的男子一脸惊艳。
上官云舒微微一笑：“母亲。大姐和四弟呢？怎不见在府中？”
杨兰艺看到女儿和男子之间的暧昧，嘴笑得合不拢：“你大姐开府别住了。我让人带你去。你弟弟谋了个职务，还未回家。我命人去传话，大家晚上回家吃个团圆饭。”
开府别住……传闻是真的。
上官云舒去寻大姐，看到雕梁画栋的府邸愣住。
规格是不是有些僭越？行过长廊，远远她听见孩童的声音。
“娘，雾儿做的棒不棒？”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仰着脸求夸奖。
上官海桐一笑，摸摸孩子的头：“棒，非常棒。来，娘亲抱抱。”
谢岚雾乖乖张开双臂。
上官海桐抱起孩子亲一亲，她的女儿就是讨喜。
“我也要。”一旁的谢秋光见状，立马把脸蛋凑过去。
上官海桐含笑无奈：“你怎么跟亲女儿计较。”
谢岚雾很有眼力见，吧唧亲亲谢秋光的脸颊，又亲上官海桐。
谢秋光乐开了花：“还是雾儿心疼爹爹。你娘就知道每天处理公务，都不理爹爹。”
上官云舒站在不远处，一时不知该不该过去。
眼角瞄到人影，上官海桐转过头来无比惊喜：“三妹？”
含笑上前，上官云舒福身：“摄政王，大姐。”
谢岚雾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上官海桐介绍：“我女儿，谢岚雾。”
“长得真好。”上官云舒眼里全是喜爱。并未听到大姐成亲的消息，想来……
“你们聊，我带女儿去玩。”谢秋光接手抱走女儿到一旁玩。
上官海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气质完全不一样了。回来还走吗？”
点点头，上官云舒拿出二姐的家书：“在草原遇见二姐，她让我对你说声抱歉。二姐过得很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她很喜欢草原的生活，我想大概不会回来了。”
上官海桐颔首，接过信拆开。信上惭愧致歉，又说起那个痛彻心扉的梦。
她合上信，轻轻叹口气：“母亲若知道，又少不了落泪。”
“母亲已经知道了。我先回家，没看见大姐才找过来。”上官云舒看向玩闹的父女，不觉扬起微笑，“知道大姐过得好，我便放心了。京中局势瞬息万变，大姐务必当心。”
上官海桐一笑：“正好你回来了。晚上我回家，大家一起吃个饭。”
“好。”上官云舒心里欢喜。
一个身影快速跑过长廊，停在不远处痴痴呼唤：“云舒。”
上官云舒回头，看到匆匆赶来的南宫麒。
她莞尔：“好久不见。”
第171章 这赘本王入定了！
南宫麒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久别重逢，抛却激动与期待。
剩下的只有尴尬和疏离。
两人沉默了许久，才终于重新找到话题。
知己还是那个知己，只是自己不再是当初的自己。
上官云舒在京待了一些时日，她终究不想留在京城。
见过天高海阔，谁还愿困在一处？她要到处走，到处看。
看大姐带给整个王朝的改变，看女子一点点崛起，看世界逐渐变好。
上官云舒离开当天，没见到南宫麒来送。她虽有些失落，但缘分不可强求。
哪知在半道上，遇见一人一马。
南宫麒卸下职务而来，他笑着说：“带我一个吧。”
上官云舒点头。
身旁的男子脸色却不是很好，与南宫麒对视火药味浓重。
三人一同游历，好不热闹。
至于芳心最后属于谁，只有上官云舒自己知道。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上官海桐和谢秋光瞒得再严实，消息还是走漏出去。
“什么？郡主的亲娘是上官大人？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现在想想，到处是苗头。”
“这下好啊。摄政王娶妻生子，上官大人嫁人相夫教子。”
几个大人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女子地位不断攀升，上官海桐行事更是雷厉风行。
无可避免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
如今出现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打压，他们岂能放过。
次日早朝。
一大臣站出来：“听闻郡主的亲娘是上官大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不知摄政王何时迎娶？我们届时也好上门喝喜酒。女人嘛，还是在家相夫教子为好。”
上官海桐面无表情。
谢秋光心头一跳慌忙摇头，真不是他传出去的。
太后第一次没有相帮，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上官大人和摄政王还有这么一段？”
上官海桐全程一句话没说。她是众矢之的，无数大臣想搞垮。
只要她倒了，一切都会被打回原形。所以，她决不能倒！
大臣屡屡发难，上官海桐不得不暂避。她称病不上朝，烦躁躲在家中。
谢秋光看不过眼，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表态：“你们不就是想看本王成亲吗？好，本王成亲。本王与上官大人两情相悦，婚期就定在下月。不过不是她嫁，而是本王入赘！”
大臣们连忙反对：“凤子龙孙岂能入赘，摄政王三思啊！”
谢秋光下定决心，谁也别想拦：“催本王成婚的是你们，如今阻扰的还是你们。婚期已定，不容更改！这赘本王入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本王说的。”
任文武百官说破嘴皮子，他不再搭理。谢秋光心里乐开花，觉得自己太机智了。
对啊。他入赘一切迎刃而解。
孩子媳妇有了，媳妇的事业也保住了。完美。
上官府。
幻霜掩唇而笑进屋：“姑娘。你猜外面在传什么？”
上官海桐没什么心情听：“传什么？”
凑过去，幻霜眉目弯弯道：“今日早朝，摄政王放言要入赘呢。婚期定在下个月。”
上官海桐惊在当场。凤子龙孙入赘，他疯了不成？
夜晚。
谢秋光蹦蹦跳跳过来。
见上官海桐精神不济，他抱住爱人的腰假哭撒娇：“白天的事你听说了？我是不是很聪明？这样一来什么事都解决了。我们还能在一起。你就让我入赘嘛。好嘛。”
上官海桐叹口气，实在拿他没办法：“入就入吧。你高兴就好。”
谢秋光抱起爱人欢呼：“一切我来筹备，你只管安安心心当新娘子。”
他迅速干起来，样样不能少。
还计划婚后扩建府邸，他入赘嘛，当然随娘子一起住。
此事传出去，百姓津津乐道。古往今来，从无凤子龙孙入赘的先例。
若凤子龙孙都可入赘，其他男人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在这期间，南宫少移好几次登门公主府。门房毫不留情面，坚决不放行。
寻微有事出门，瞧见他脸色一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以便你死心。公主有孕了。”
南宫少移愣在当场。
此时，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贺兰竭下车走过来。
寻微含笑迎上去：“贺兰公子，公主等候多时。里面请。”
微微颔首，贺兰竭与南宫少移擦肩而过。
南宫少移捏紧拳头，恨得牙痒痒。
下个月。
谢秋光和上官海桐的婚礼如期举行，王府的送亲队伍绕城走一圈。
谢秋光满面红光骑在马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今天入赘。
入府、拜堂、进洞房。一切顺利，二人结为夫妻。
一日早朝。
南宫麒离家，南宫少移顶替位子成为禁卫军统领。
他与宣平侯在殿前狭路相逢，两人剑拔弩张对视许久。
贺兰竭心情愉快走来，看见两人打招呼：“宣平侯，南宫统领。”
有些消息传得很快，何况南宫少移和宣平侯十分关注公主府。
贺兰竭理理衣冠：“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虽不是第一次当爹，一下多两个孩儿心情难免激动。哎呀，忘了宣平侯没能让公主有孕。南宫统领，不好意思。你的孩子以后要叫我爹。”
一番话，成功让两个人气得够呛。贺兰竭嘴角一歪，昂首阔步进殿。
小皇帝六岁时，当朝宣布禅位。太后登基，成为历史中又一名女皇。
她下旨宣平侯与公主和离，彻底断了这桩孽缘。
上官海桐生二子时，上官云舒赶回京探望。
她扶着大姐宽慰：“二姐原本也想回来，奈何身怀有孕。她怕路上有个好歹，所以只能作罢。大夫说这胎估计是个女孩，二姐想也不想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女孩？”上官海桐想起上辈子那个身影，含泪露出笑容，“好啊。”
谢秋光和上官海桐的二子随母姓，被父母寄予厚望悉心教导。
后来长女成年，看上的男子有张极为熟悉的脸。
上官海桐一时愣神，上一世她的儿子，这一世成为她的女婿。
二人生下女儿，取名为汐。
鬓边变白的上官海桐热泪盈眶，重活一世再无遗憾。
一切都圆满了。
第172章 番外、幻梦成霜
幻霜达成所愿，服侍了上官海桐一辈子。
直到主子的孙女嫁人，她才放松身心去外面走一走。
上官海桐在城门口相送，遥遥相望。
匆匆数十年过去，主仆皆已白发苍苍。幻霜坐在马车上，渐渐离开京城。
她走到哪算哪，看见年轻人的活力不由莞尔。
直到走不动，幻霜遣散仆从泛舟随水漂流。
她躺在船里，面带笑容闭上双眼。这一世很幸福，非常幸福……
岸边山顶，一个老头子远远而望。
他注视小船载着人慢慢离去，恍惚间回到年轻的时候。
摄政王刚入赘，与妻子浓情蜜意。
凌择与幻霜时常候在不远处。
他看看身边的女子：“你当真一辈子不嫁人吗？”
“不嫁。”幻霜想也不想回答。
凌择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终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不喜欢。”幻霜唇角含笑，眼神望着前方。
她的心无比自由，每天都是欢喜。
凌择沉默良久，轻轻道：“挺好的。”
他攥紧手中剑，眼中映出身边人的倩影。
“走啦。”幻霜回眸一笑，头也不回远去。
凌择站在原地静静凝望，一步未动。
这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
“喂，你发什么呆？”幻霜的手晃晃，面色不解，“习武之人都习惯站着睡觉？”
凌择久久无法平静：“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遗憾的梦。”
幻霜没好气道：“梦就是梦，梦醒自然忘了。有什么好遗憾的。我们两个贴身侍奉，你别想偷懒。季升仙说什么浪迹天涯，早跑没影。其他人各自成家，就我们俩还在坚守。”
“如果……”凌择试探性问，“我是说如果，我也成亲了呢？”
幻霜回头，整张脸皱成一团：“你成亲就成亲呗，反正我是不会去送礼的。少一个人，所有的活都归我。还想让我祝贺你，想得美。”
凌择停下脚步：“说笑的，我都没有心上人。上哪找个人成亲。”
“说得对。所以你还是抽时间到处走走，早日找个合心意的人吧。”幻霜慢慢前行。
说实话，她真想不出这不解风情的男人会被谁看上。
凌择欲言又止，最后下定决心：“我想娶你，你嫁吗？”
幻霜回头，微微一笑：“不嫁。少跟我开这种玩笑。我要伺候姑娘一辈子的。”
“她已经成亲，不该再叫姑娘吧。”
“我就要叫，你管得着吗？”
“真的不嫁？我不错的，你可以考虑考虑。”
“不嫁，不嫁，不嫁。”
“好吧。那我明天再来问。说不定问一辈子，你会答应呢。”
“……”
幻霜转头，认真注视：“你问两辈子，我也是这个答案。不要浪费时间了。”
“知道了。明天我再问一次。”凌择转身走开。
“说了没希望的。你干嘛死脑筋，天底下美女多的是。”
“不要拐弯抹角说自己是美女。而且我想问就问，你管得着吗？”
“随便你。反正我这辈子没打算嫁人，谁也不行。”
“嗯。我这辈子也没打算娶别人，谁也不行。”
“你干什么学我说话。”
“才没有。”
“有。”
“没有。”
……
不知道哪段记忆是真，哪段记忆是假。
满头白发的凌择从山顶一跃而下，藏身水底。
但这辈子，无悔无怨。
小船颠簸，一个浪打翻。
幻霜落入水中，缓缓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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