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了几桌宾客,宾主尽欢,送走客人后,原本喧闹的小院中也开始变得宁静起来。
裴忆安这才来到了后院,来到了属于自己和岁娘两个人的房间门后,他心情激动又忐忑,轻敲了几下门后,里面并没有任何反应。
没人回应,裴忆安已经有了猜测,只能够自己将门打开,果真在房间中发现了倚靠着床栏,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的纪知岁。
他有些好笑,在两个人的大喜之日,岁娘既然都睡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个什么心态。
不过这拜堂完,就已经是他裴忆安的人。
即便他心中舍不得叫人,可礼还没有走完呢!确实不能够让她就这么睡着了。
他只能够轻声唤道:“岁娘,醒醒,醒醒!”
纪知岁在这低沉的嗓音中睁开了眼睛,可盖头还在头上,她只能够看到入目的一片红,其他的就看不到了。
见到面前的人有反应,裴忆安将面前人的盖头掀开。
岁娘那张精心打扮的芙蓉面就出现在了眼前,可能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那双小鹿眼湿漉漉的,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瓷白的肌肤上没有任何的瑕疵,满身的红色与如玉般的肌肤交相呼应,在裴忆安的心中留下了最美好的画像。
那抹了红纸的嘴唇红艳艳得动人,好似在传达着某种信息。
裴忆安身上有股燥热在游走,清明的脑子也有瞬间的恍惚,他定了定心神,来到桌边,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了纪知岁。
纪知岁知道,这是新婚夜新人要喝的合卺酒,俗称交杯酒。
裴忆安来到纪知岁身边,举起酒杯,两人手臂交错,呈现出交杯的姿势。
那双凤眸中没有往日那些深沉的,神秘的,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如今那双墨色眼眸中,明晃晃的倒影着某个红色的身影,是肉眼可见的温柔和潋滟,静静地看着人时,仿佛要将其溺进去。
“岁娘,唯愿白首不相离。”
这句话,堪比情话,纪知岁只感觉心中甜滋滋的。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因着今日成婚裴忆安穿着一身红衣,这大概是他以前很少接触的颜色,以往的他身上穿的几乎都是墨色,玄色,月白色等比较淡雅衬的色彩。
而这身量身定做的婚服衬得他乌发如墨,肤色冷白,鼻梁挺直,身高腿长,纪知岁不可避免被诱惑了瞬间。
长得帅就是好,这种明亮像样的颜色,他也能够很好驾驭。
她内心暗自吐槽着,美色惑人!美色惑人啊!
回神后,纪知岁扬起脑袋,凑近身边人,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她并不知道,那红唇沾染上水渍时,有多诱人。
裴忆安眸色深深,收回酒杯时,指腹轻轻擦过那柔软的红唇,然后面不改色的将两个酒杯放回到了桌上。
“岁娘,我来帮你拆头饰。”
纪知岁想了想之前在铜镜中看到自己头上好几串头饰,还有精致的发型后点了点头,她没有任何意见,还很乐意,这有人帮忙,她自己就可以不用动手。
征得纪知岁的同意后,裴忆安上前,开始将她头上的那些首饰一点点拆除。
裴氏没有弄很复杂的发型,拆除这些首饰是件很轻易的事。
当裴忆安拔走其中一根发簪时,纪知岁如墨的秀发全部披散了开来,发丝滑溜有些不听话调皮的就会从他的手中溜走,看到手中掌握不住的发丝,他的眼神也越发深沉。
“岁岁,饿不饿?”身后传来微哑的声音,就连称呼也变了,是更为亲昵的叫法。
纪知岁并没有发觉称呼的转变,她的心思全部在头发上,只感觉头上的束缚少了很多,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舒服的摇了摇头。
裴氏很贴心,之前就让自己吃得饱饱的,为了不让自己饿着,房间里还备着糕点,蜜饯和肉干等零嘴。
身后传来轻笑,声线悦耳有磁性,令人耳朵痒痒的。
“岁岁,我想吃。”
听到这话后,纪知岁闹了个大红脸,有些无措,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
她有着前世的记忆,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自然是知道这句话的底层含义。
裴忆安这种性子的人,既然也会说这话,还真是……
不过也不用她主动,男人那修长如玉的手指主动,宽大的嫁衣铺散在床上,层层叠叠如花瓣般。
朱红和莹白的碰撞,最是明显,也最是吸引人的目光。
裴忆安低头吻了下去,他起先是有条不紊的试探,越到后面越急促,仿佛要将面前人所有的气息都夺走。
男人那柔顺的长发也不知何时散开垂下,与她的发丝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纪知岁望着头顶垂下的纱帐,上面的流苏好像在晃动,她的手抓住帐子后却又无力地松开。
昏黄的烛火跳动,映在墙上的人影摇曳。
………
……
第198章 喂粥
等到纪知岁睁开眼睛时,身边早就已经没有了人影,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她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酸楚。
开始回想起昨晚的记忆,那什么结束后,似乎是裴忆安将自己抱在浴桶内洗漱,那时候她属于清醒又不清醒的状态……
刚刚开荤的男人,就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依稀记得就是满地的水……
打住!
不能再想了!这大白天的,自己脑子里面怎么能够想这些呢!纪知岁遏制住自己那些思绪。
环顾一圈房间,至少东西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半点没有昨天那般凌乱疯狂的模样。
就仿佛,昨天的那些似梦一场,可身上那些不舒服的感觉又在提醒着她,这并不是梦。
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响,纪知岁正打算艰难起身出去外面吃点东西时,门被人推开。
是裴忆安,他的手上端着东西。
看到岁娘已经醒来了,他快步走到了纪知岁的身边,将人扶好问道:“岁娘,你怎么样,没事吧?”
纪知岁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眼凶巴巴的的瞪着面前的男人,就昨天那样几次三番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像是没事?
外面天色大亮,想来时间的不早了,她现在都还没有起床,也不知道裴家其他人会这么想呢!
裴忆安也自知理亏,昨天是自己过于孟浪了,可有些东西并不是自己想收住就能够收住的。
他只能放低语气,“岁娘,来喝点肉粥。”
这肉粥是他一大早起来煮的,将瘦肉切成肉沫状,熬在粥里,能够吃出稻米的清香,肉沫加在里面还有几分营养。
裴忆安之前在食肆帮工,虽然做着掌柜的活计,可有时候也会待在后厨,他可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想法,他人聪慧学东西也快,也会做不少拿手菜。
纪知岁肚子是真的饿了,面前这碗浓郁的肉粥她胃口十足,便想要端过碗喝起来。
还没等她有这个动作,裴忆安就已经将舀了一勺粥放在纪知岁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乖,我来!”温柔的语气和亲昵的口吻,只那双眼眸落在纪知岁脖颈处时多了几分幽深,片刻后恢复了自然。
这句话让想要自己动手的纪知岁瞬间歇了心思,她面上正在慢慢染上绯色,只能呆愣愣,机械的张开嘴巴着。
昨天情到浓处,他也是这样说的,可现在大白天的,这个男人怎么还……
一人投喂,一人张嘴,裴忆安手中的碗也见底。
“岁娘,要不要再来一碗?”他弄了不少,现在锅中都还在温热着肉粥。
纪知岁摇头,她现在已经吃饱了。
看外面天色不早,她想要爬起来,就在她想要穿衣起身,低头后才发现自己的中衣有些松松垮垮的,露出精致的锁骨,她这个角度甚至能够看到里面那截赤红肚兜。
而且某些露出的肌肤上还有红痕,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很是显眼。
这些都是昨晚某人留下的,一想到自己用这样的形象在裴忆安面前这么久,她现在是恨不得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
早知道还不如将自己埋起来呢!
羞愧之余,看着外面大亮的天色,纪知岁打算爬起来,日上三竿,她现在还在床上睡太觉,连吃饭也要人喂,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去。
何况这新媳妇应该是要给长辈请安,她现在都还在床上岂不是失了礼节。
裴忆安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也猜到了几分她的意思,出声制止道:“岁娘,祖母和母亲那边不必担心,你好好休息就好。”
纪知岁有些茫然,自己这样真的好吗?
“休息去吧!”裴忆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就走了出去。
祖母那边昨天就交代了自己,用不着像别家一样早起请安什么的,甚至还告诫自己要克制……咳,后者他似乎并没有做到。
既然裴忆安都这么说了,纪知岁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情,吃饱喝足后,感觉困意又涌了上来,继续躺下睡觉。
裴家大人都是有眼力见的,很识趣没有打扰和询问岁娘,也有些怕这对新婚夫妻害羞。
可小孩子就没有这个觉悟,裴忆安要出门,就看到了不远处躲在柱子后面的两小孩。
两人黑亮亮葡萄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裴忆安将两人带时不禁好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三哥哥,三婶婶呢?怎么太阳晒屁股的还没起来呀!”裴恬恬直白问了出来。
饶是裴忆安经历过的事情多,可面对如此直白的询问,还是头一遭,他只能够含糊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管呢?”裴恬恬继续童言无忌。
裴忆安没想到这两小孩好奇心这么大,有种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他也没打算将自己的私事乱说,只能够板着脸道:“裴恬恬,祖母给你布置的功课你完成了?”
裴恬恬看着面前的三哥,明明这几天三哥的心情很愉快的,怎么一下会恢复成了从前那个冷脸魔王三哥。
她一溜烟跑开了,才不要和三哥继续这个话题,因为祖母布置给自己的功课她还真的没有做好。
最近不是在办喜事,何况祖母也忙着都没有时间理会自己,她才不要自己往上撞呢!
裴星海见到自家小姑姑跑远,又看向板着一张脸的叔叔,想了想郑重其事道:“三叔叔,你要好好对待三婶婶!不许……不许辜负她!”
三婶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裴忆安目光落在星星身上,这孩子已经能够利索说话,就是性子释然,比较沉默老成。
不过有这份爱护岁娘的心思在,说明是个极感恩的,他的目光同小孩对视,回答也极为认真,“我不会辜负岁娘的。”
毕竟是自己好不容易,日夜期盼才娶到的人,裴忆安又怎么会忍心让她受委屈呢?
他敢保证,自己在裴家的地位绝对比不过岁娘,他要是敢对岁娘不好,祖母和娘那边绝对不会饶恕自己。
第199章 捉弄
关于这外面的这些插曲,纪知岁自然是不知道的,昨天晚上折腾坏了,她现在已经美滋滋和周公约会去。
等到纪知岁再次从床上爬起来时,已经是大中午了,她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左看右看没看到有人后,才快速从房间中出来。
她绝对不会承认,一觉到大中午的人是自己。
吃饭时,纪知岁发现裴家人并没有用打趣的眼神看着自己后,心中那种紧张的感觉才好受了很多。
这其中都是裴忆安的手笔,他知道岁娘很容易害羞,便同裴家人嘱咐了这些事情,用平常心就好,裴家人也是知道分寸,知道怎么做。
饭后,裴老夫人和裴氏就将纪知岁拉到了一旁,一个给玉镯,一个给金镯,也算作是给行孙/儿媳的礼物。
这些是她们用自己手上的钱给岁娘置办的东西。
裴老夫人拍着纪知岁的手做保证道:“岁娘,要是安哥敢欺负你,你就同我们说,我这个做祖母的一定不会放过他!”
“就是,岁娘,无论发生什么,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裴氏紧随其后道。
纪知岁说不高兴是假的,知道这两人说的是大实话,她们是自己在这个家中永远的后盾。
新婚的第一日,睡了一上午,这时间便过得格外快。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晚上,可纪知岁还在厨房磨磨蹭蹭,就是不想进入房中。
主要是吧,要是今晚再来那事,她感觉自己受不住。
裴忆安看着在厨房左右摸摸的人,内心也有些不自在,知道昨天自己太过了,可又不想没有温香暖玉在侧,他也不能够在祁州县待多久,两人相处的时间也在慢慢变少。
他装作若无其事来到纪知岁身边,声音平淡道:“岁娘,我保证今晚什么也不干。”
纪知岁没想到自己那些小心思在男人面前无所遁形,有些恼怒瞪着裴忆安,将手中东西一放气呼呼走开,没有半点要等身后人的意思。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承担后果,裴忆安只能够紧随其后,只是前面那番话他说的很轻巧,躺在床上,感受到身边的温暖馨香后,向来高度冷清自持的姿态就有些维持不住。
更何况,昨天和今天对比差异实在是太大了,他有些怅然若失。
可自己面前说了那番话,昨天也确实过头,今天遭受的这些就只能够忍着。
裴忆安闭着眼实在是睡不着,身上总有股说不出名的狂躁意在流淌。
他本想着尝试冥想的,可身边的人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手脚不听话的便搭在自己身上。
这动作,就好似一颗火苗,将星星点点的火光连接起来,呈现出大火燎原的形式。
这回倒好,冥想时根本冷静不下来,就只能够借助外物。
最终,他只能够小心翼翼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挪开,轻手轻脚起身,出去找冷水冷静冷静。
当房门被合上,原本床上熟睡的人悄咪咪睁开了眼,可能是白天睡太多了,纪知岁现在是一点也不困,脑子其实格外清醒。
大概也能够猜到这男人去干什么了,纪知岁忍不住开始捂嘴偷笑。
哼哼!
谁叫这家伙昨天那么欺负自己,让自己睡到日上三竿,她就小小报复一下。
等到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后,纪知岁又马上闭上了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继续摆出一副在装睡的模样。
裴忆安进房间后,并没有马上往被窝里面去,而是站在床边等了好一会儿,想等到自己身上那股冷意消散。
可纪知岁不知道啊,明明这男人都进门好一会了,可他既没有上床,又没有其他的动作,这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心中本就好奇,加上房间中许久没有动静,她便悄咪咪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想看看这男人到底在做什么。
她悄悄侧身,然后在房间中环视,就同床边站着的裴忆安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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