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终于饿的受不了,才爬起来。一口气吃了两盘饺子。
“下午不许再睡了,你得帮忙。不然这顿年夜饭,你是吃不到的。”
“遵命!我都推了今晚的跨年演出,就是为了陪我姐的。”
“身上一股味,先去洗个澡。”
白岑忙去卫生间了。
白苏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吃了两颗草莓。
她想起来傅云臣,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傅总今天有安排吗?王妈接回来了吗?我有时间去看她。】
过了十几分钟傅云臣才回复,【王妈在疗养院。】
白苏觉得不对劲,问,【怎么没接回来?】
那边又是不回复。
白苏不放心,拨过去一个电话。
在快要挂断之前,傅云臣终于接通。
声音是嘶哑的。
“你病了?”
“在医院吊水,一会儿就能回去了。”
“怎么这个时间生病了?”
傅云臣无奈一笑,“我也不能挑日子。”
白苏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奇怪,她问,“那晚上只有刘姐陪着你啊?”
“我给她放假了。三天前就让他回去了。”
“那你晚上岂不是……”
傅云臣嗯一声,“刘姐在家,也就那样。准备找老周他们聚聚。”
“你们到一起也是喝酒打牌,傅云臣,你这样的身体还能喝酒吗?”
傅云臣可怜兮兮的语气,“那怎么办?也没别人收留。”
明知道傅云臣有卖惨的嫌疑,白苏还是没法控制的心软,“要不你来这边吧,反正就我和小岑在。”
“好。”傅云臣几乎是不做考虑的同意。
“……”白苏笑问,“傅云臣,你该不是故意骗我的吧?就等着我说这句话?”
“说出去的话不带收回。”
“好。许助陪着你的吗?”
“他昨天已经放假。”
“……所以你一个人在医院?午饭吃了吗?”
“没。这边在吊水,睡着了,没在意那些。”
毕竟是除夕夜,傅云臣是怎么把自己过得那么可怜的?
“哪家医院?我来找你。”
“不用。”
“傅云臣,你不让我找你,那你晚上也别来了。”
那边沉默一下,说了一家医院。
白苏快速套上羽绒服,拿了钥匙,然后敲了敲浴室的门,对白岑说,“我出去一趟,尽快早点回来。菜都放在池子里了,你该择,该洗的都弄了,等我回来做饭,别偷懒啊。”
“知道了,姐。你能不能赶紧走啊。不觉得这玻璃能看到吗?”
“小屁孩一个,谁稀罕看你。”
白苏笑着退出来。
犹豫了一下,也不耽误这几分钟了。
她又下了一份水饺,用保温盒装好。
开车到医院,不过半小时。这个点路上倒是不赌。
白苏在输液区找到了傅云臣。
他气色看起来的确不太好。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问,“发烧吗?”
傅云臣说,“有点,现在应该已经退了。撑了一天,发现不行。不想大过年还拖着残躯,所以就过来了。”
“许助不在,你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傅云臣沉默。
白苏质问,“是不是对我很见外?不好意思麻烦我?”
傅云臣说,“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虚弱的样子,显得我有卖惨的嫌疑。”
白苏无奈说,“我那都是开玩笑的。”
看了一眼输液瓶,说,“应该还有半小时,先把饺子吃了吧。”
白苏把保温盒打开,饺子是温的,刚刚好。她拿了银质的筷子递给他,说,“我和小岑中午就随便吃了点饺子对付的。晚上再吃的丰盛一点。你将就吃一点,垫个肚子。”
平日里雷厉风行,好像铁打的傅云臣,现在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生病的人。
可这样,才是人该有的样子。
“谢谢。”
觉得傅云臣不好一手端着,一手去夹,白苏干脆帮他端着,让他自己夹了吃。
“味道肯定一般,毕竟是速冻水饺。和王妈还没学到包饺子的精髓,以后我再练练。”
傅云臣说,“昨天公司开完年会放假,原本打算把王妈接过来的,谁知道身体不舒服,想着把她接过来,也是来照顾我。索性就没去了。年后去看她,或者把她接回来住几天。”
白苏嗯一声,说,“都可以。到时候你告诉我一声,如果是去看她,我陪你一起。”
第145章 为了见你
等吃完,说了几分钟,白苏看已经快见底,帮他去喊了护士过来。
护士去拔了针,去看傅云臣,又害羞的低头。
白苏问,“护士,他明天还需要来吗?”
护士偷偷去看一眼傅云臣,根本没听到白苏的话。
白苏无奈碰了一下傅云臣,“你自己问。”
傅云臣说,“不用问她,医生说过了,建议明天再来一次。不过明天是年初一,我不想在医院度过。”
“那就听医生的。我来陪你就是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这可是你说的。谢谢。”
这边护士已经处理好。
她似乎鼓足了勇气,突然说,“这位傅先生,请问可以加个微信吗?”
开口的时候,脸都红了。
傅云臣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苏,“这你得问她。”
“别问我,我又不是你的谁。”
护士有些看不懂,“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她是我要追的人,除了她,我眼里也没别人了。”
护士有些害羞的忙低头走了。
“那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
“是吗?有你在,别人都黯然失色。”
虚荣心得到了一定的满足,白苏提了包,催促,“赶紧走吧。小岑那个家伙,我不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开始干活。”
开车把傅云臣带到了小区。
“你把衣服裹好,再着凉,今天就白挂水了。领子拉一拉……”
傅云臣失笑,“我还不至于虚弱成这样。”
“你可别逞能。”
傅云臣只好听了她的。
回到家,白岑还算靠谱,在厨房正忙着。
“姐夫,你来啦?晚上我们喝点啊。我爸家里存了不少好酒呢。”
“他不能喝酒。”
白苏脱下羽绒服,已经替他回答。
“怎么了,姐夫?”
傅云臣说,“听你姐的。”
他脱下外套,白苏自然的去接,“给我吧。”
傅云臣递给她,随即挽了衣袖,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你好好坐着,如果觉得累,去屋里躺一会儿也行,被子我都是换得干净的。其他的我和小岑来就行。你高低也算是个客人。”
傅云臣失笑,“客人就客人,怎么还有个高低?”
“反正就高低。”
白苏进了厨房,发现白岑比她想象中干的要多。
她探身出去看一眼,发现傅云臣坐在沙发上。
她便问,“不去躺着吗?”
傅云臣说,“医院睡了一觉,现在没什么睡意。”
“那我给你倒杯温水,你这情况就该多喝水。”
“你忙你的,我自己来就行。”
“是病人就好好歇着。等我一下。”语气坚定的把傅云臣给否定了。
白岑出来小声问,“姐夫,我姐以前也是这么管你的?”
傅云臣说,“以前不这样。”
“那你应该喜欢以前的她呀,温柔的样子。”
傅云臣说,“但我更喜欢开心的她。”
在厨房里面摘菜的白苏,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句话。
两个小时后,白苏和白岑陆续把菜端上来。
傅云臣几次想帮忙,都被白苏给拒绝了,“客人有客人的样子,坐着等吃的就行。”
“你喝这个吧,正好需要多补一补维C。”
橙汁是白苏鲜榨的,她正好买了不少水果回来。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白岑和白苏喝的是度数很低的果酒。
三个人碰了一下杯,白苏又提醒,“火锅太辣,你吃别的。这两个专门炒的蔬菜,还有这鱼。”
白岑耸肩,“姐,你管的太多了。哪有年夜饭让姐夫吃那么清淡的?”
“不吃清淡,就在医院多挂两瓶水,你乐意?”
傅云臣笑说,“我还是选择清淡吧。过年没必要再给医院去创收。”
年夜饭吃了一会儿,白岑就把电视打开了,正在放着联欢晚会。
傅云臣都多少年不看了,这一次和白苏白岑一起看,竟也觉得有意思。
吃完,大家转移到沙发上坐着。
见白苏在收拾,傅云臣要去帮忙。
白苏忙说,“碗我也不洗了,也干不动。就收到厨房,后面再说。你坐着吧。”
快速收拾完,白苏端过来一些花生瓜子牛轧糖,还有一些水果。
几乎是很多人家里过年的标配。
白岑和白苏吐槽着谁唱的不好听,哪个小品不好笑,时而还会斗嘴,傅云臣就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白岑就让傅云臣主持公道。
傅云臣无奈耸肩,“我无条件站你姐这边。”
白岑撇嘴,“我就知道。”
十一点的时候,傅云臣从口袋里掏出两份红包,递给白岑和白苏。
白岑倒是十分不客气的收下了,“谢谢姐夫。”
白苏却十分吃惊,“你怎么还提前准备了这个?”
傅云臣答非所问,“讨个好彩头而已。毕竟我比你们年长几岁。”
所以说这红包是提前准备好的,就算是白苏不邀请他过来,他也会找机会给他们。
白岑适时的打了个哈欠,到底春晚对他来说没有多少吸引力。
“姐,姐夫,你们继续看着,我先去睡了。姐夫,谢谢你的红包。”
白岑弯腰抱了一下傅云臣。
显然傅云臣有些吃惊。
白苏正瞅着他,白岑突然又抱了她一下,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姐,新年快乐,永远爱你呦。”
白苏擦了擦脸,有口水。
等白岑一走,白苏发现傅云臣正笑。
“笑什么?”
“嫉妒。”
白苏怔了一下。
嫉妒什么?
嫉妒白岑能亲她,而他不能。
“其实……”
她声音很小,却见傅云臣也起身,“太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便准备去捞外套。
背过身咳了一声。
傅云臣的车子还停在医院那边。他回到别墅,也没有一个人。而且还生着病。
在他去取外套的时候,白苏不忍心,开口,“要不你今晚在这里睡吧。这么晚了,现在估计车子也打不到。”
傅云臣怔了一下,看向她,“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只有我爸那间房是空着的。你不介意,可以和小岑挤一挤。”
“我倒还好,不知道小岑……”
“他没事。我是怕你后悔。”
“嗯?”
“没什么。”白苏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意,“我去给你拿小岑的睡衣,你们俩身高差不多,你应该能穿上。”
白苏一溜烟跑进白岑的房间。
没一会儿,也准备好了干净的毛巾,新的牙刷。
“你去洗澡吧,我和小岑说过了。早点休息。”
傅云臣接过衣服,嗯了一声。
白苏从他身侧走过,清幽的淡香。
傅云臣看着她,她走到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残局。显然也有些累了,她揉了一下脖子。
傅云臣洗了澡出来,白苏起身,去看他,“洗好了吗?家里卫生间有点小,这个房子毕竟买了很长时间了。”
“挺好的。你也要洗?”
“嗯,随便冲一下就去睡了。太晚了。现在不年轻了,真的没法熬夜。”手机响了一下,她去点开,笑了一下,“安安给我发了个红包。大明星果然有钱。”
说完,放下手机去洗澡,又招呼傅云臣,“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自己需要什么自便。当然也不是什么都有。早点休息。”
“好。”
白苏洗完澡出来,关掉走廊的灯,进了自己的卧室。
太累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但很烦躁,不知道睡了多久,要起夜。
估计是晚上吃年夜饭饮料喝的有点多。
她走出卧室,去上洗手间,眼睛都是眯着的。
她突然看到书房的灯是亮着的,登时一个激灵。第一反应是有贼。再一想,哪个贼跑书房去。徐年还没被放出来呢。
猜想也只能是傅云臣。
赶紧去了一趟卫生间,她走向书房。
果然是傅云臣。他站在那里,看着那张书桌。
白苏也有感慨。
白昶永回到家,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那个位置。
“睡不着吗?”
白苏走过去轻声说。
傅云臣扭头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有一回回来吃饭,在这里看到爸正在整理相框,然后就看到了他和我爸的一张合影。由此开始怀疑我爸口中所说的那位经济学教授就是他,便开始怀疑他。”
再次听到傅云臣开口称呼白昶永爸,白苏一时间说不清楚自己的情绪。
她说,“我有印象。那次吃饭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傅云臣说,“我常常想,如果对过去没有那么大的执念,或者更理性的对待这件事,早点和爸谈开,是不是有些结果会不一样。哪怕是那一天,我早几分钟拨打急救电话,或者施救措施更专业一点……”
“傅云臣。”白苏叫住他。
他似乎又陷入了另一个魔怔。关于她父亲的死。
“那件事与你无关,我知道你已经尽力。傅云臣,不要再为此再愧疚。我爸很欣赏你,我想当他知道你就是傅家的那个孩子,如今有了这样的成就,他也感到了欣慰。你知道我爸这个人,眼高于顶,不是一般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便是当初,你的父亲肯定我爸也很喜欢。”
“我爸他,不会怪你的。”
傅云臣转过头去看她,深邃的双眸似乎要从她脸上得到更确信的答案。
白苏说,“要说怪,我和小岑,估计他才是那个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教育我们几句的。我们俩都过得心安理得,你就别再想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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