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家里那点破事。离个婚真是麻烦,现在在财产清算。原本我都已经要退一步了,房子折现,一人一半。那破房子,我也懒得住。谁知道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这画廊上面了。这画廊,我毕业就开始谋划。用了我所有的积蓄,终于做成。那都是结婚之前的事情。我兢兢业业经营六年,他们说要分一半。老娘凭什么?”
南枝说的激动,眼圈又红了。
白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南枝自己摇摇头,拂了一把眼泪,“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妥协。明明什么都没付出,他们凭什么坐享其成。”
“我认识一个律师,对离婚方面的案子应该很在行。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
南枝摇摇头,“不用了。现在这个律师还不错。实在需要,我再找你。苏苏,谢谢你。”
白苏说,“谢我什么。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宝贝,你陪着我就是一种安慰了。真的,我觉得在你跟前丢人并没有什么不妥。”
“南姐,那只是结束一段不好的生活,不是丢人。”
南枝一笑,“谁说不是呢。”
南枝想起来一件事,说,“过年的时候,梁太太和我联系了。叫我参与了一个他们富太太之间的聚会。我抱着去开疆扩土去的。好家伙,一口气加了六七个富太太的联系方式。幸亏我早有准备,带着平板过去的,让他们在那挑画。他们里面,也就一两个还懂一点,其他都是要面子的。我投其所好,你猜我一口气卖出去多少幅画?”
聊起这个,南枝又眉飞色舞。
白苏其实不太感兴趣,但南枝这样,她便十分配合,“多少?你直接说,我猜不出来。”
南枝说,“八副。我投其所好,推荐的都是华而不实的几幅。除了价格,真的没什么亮点。耐不住他们喜欢。等那小助理回来,我们找个时间,弄个团建。我有个客户,是开度假山庄的,我们过去玩。”
“好呀。”
南枝意识到自己好像说跑偏了,又拉回到正题,“梁太太问了我一件事。给了我一张图片,问我作者是谁。你猜那画是谁的?”
白苏无奈的看她。
她是真的没法玩猜猜猜的游戏。
南枝说,“你那副。她说自己一个朋友买的,想知道画家是谁。呵,无中生友。我猜是她先生买的,她估计在排除小三。当然我不是说你,告诉你,是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毕竟你和梁太太蛮熟的。”
她的画怎么会让梁慧娴提起兴趣呢?
白苏问,“南姐,你还记得我那副画是谁买的吗?是不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士。打扮的比较精致,看起来也比较儒雅。”
这是顾秋实给她的印象。
南姐摇头,“不是。是个年轻男人,很帅,西装革履,一看就是社会精英。但他不愿透露姓名,我也不好问。他一眼相中了你的画,我说了价格,他毫不犹豫就付了钱。”
听南姐这么一说,白苏好像已经有答案了。
七点多,南枝和白苏已经用过了晚饭。
今天来光顾的客人寥寥无几。
南枝说,“要不这几天我盯着,你在家多休息几天吧。这几年经济不好,对我这画廊影响也挺大的。”
白苏看她一本正经分析经济形势。
南枝终于绷不住,“怎么了?我就不能聊聊经济?”
白苏笑着否认,“主要我不太懂,怕跟不上。”
南枝戳她一下脑门,“你父亲做什么的,你家那位又是做什么的,你在笑话我呢。”
“真没有。”
傅云臣的电话来的很突然。
白苏犹豫一下还是接通了。
南枝和她一样自觉,假装巡视去了。
“喂。”
“晚上八点,有个晚宴,你陪我出席。”
白苏觉得傅云臣简直莫名其妙。
“我不去。何况现在几点了,根本来不及。”
“来得及。我就在你画廊外面。”
“……”
“你如果不出来,那我下车和南总打个招呼。”
傅云臣总爱把白苏身边人牵扯进来作为拿捏白苏的伎俩,且这一招常常屡试不爽。
白苏心里骂着傅云臣的无耻。可他一贯不是这样。以前感情好的时候,她对这种霸道视而不见,觉得只是他的性格,没有丝毫不适。现在眼明心亮了,就知道傅云臣这是独断专行,对她一点也不尊重。
她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却还要快速调整好,假装若无其事的和南枝说,“南姐,我想起来还有事,得先走了,实在不好意思。”
“嗐,赶紧去吧。反正店里也没生意。”
“谢谢。”
白苏提了包,出了画廊。
幸亏南姐没有跟着来送,否则一定能看到前面几米处,就有一辆十分扎眼的豪车。
白苏疾步走过去,许助眼疾手快,下车给她开了车门。
弯腰钻进车厢内,白苏立刻发难,“是有什么重要的场合,非要让我一定作陪?”
气氛瞬间不对。
许助敏锐的捕捉到了傅云臣扫过来的一个眼神,然后自觉地下了车。
要看老板和老板娘吵架,他是不想干了。
傅云臣忽视她的生气,觉得只是因为他突然出现。
他递过去一条挂脖长裙,说,“换上。”
那是一条罗马风的露背大长裙,挂脖那里都是珍珠串成。
傅云臣看到时,已经想到穿在她身上该有多美。
配上她的天鹅颈,白皙的皮肤,她一定迤逦明艳。
“要我去可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傅云臣身体微微后仰,好整以暇的看她。
白苏问,“过年期间,除了沐子嘉,家里还有访客吗?”
“你指谁?”
白苏说,“不用跟我装蒜,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傅云臣略显疲惫的摆了摆手,因为陆知瑾的争吵让他觉得烦躁。他重复,“换上。”
“不告诉我答案,我不会陪你去。”
第60章 殉情
“没有。”
僵持的片刻,像是傅云臣率先作出了妥协。
白苏却迅疾的做出回应,“我不信。”眼尾一挑,是不加掩饰的讽刺。
笑他敢做不敢认。
傅云臣皱眉,眼神暗沉下来,“苏苏,你问我,我说了你却不信,你不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这大概不是你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缘由吧?我要求的不多,只要在这协议生效期间你不带她回家,我觉得这并不过分。”
傅云臣已经失了耐心,他一把掐住白苏的下巴,手背青筋凸起,“苏苏,你应当明白。那份协议,如果我不想遵守,它就是几张废纸。”
男人带来的强大的压迫感,令白苏几乎窒息。
“你果然是个骗子。”
原本还有些怒意,因为她这一句不痛不痒的骂,怒意就这么消散了。
人真是奇怪。
傅云臣靠近,在她避开之前,一手搂住了她的腰。
“你才知道男人是骗子?”说完就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只是一个浅浅的吻,尽管白苏极力反抗,但毫无用处。
傅云臣发现,这个吻非但不能解瘾,反而更觉得渴。
他移开的一瞬,手探入衣物内。
白苏惊得抓住他的手,像受惊的兔子,“你做什么?”
“你自己不肯,我帮你脱。”
白苏又羞又气,“傅云臣,你要我在这里换吗?”
“不然呢?”
显然这是傅云臣早就打算好的。
白苏只好妥协,“你把手松开,我自己来。”
傅云臣倒配合的把手收了回去。只身体往座椅上懒懒的一靠,并没有回避的自觉。
“你在这里我怎么换?”
“夫妻一场,我以为你不必害羞。毕竟……”
知道他憋不出什么好屁,白苏把他的脸一推,让他别过脸。
“别忘了我们协议在,就是个名存实亡的关系而已,还请傅先生你自觉。”
白苏等了片刻,傅云臣倒没转过头来。
白苏这才脱衣服。
虽然别扭,但说实在的,也的确没什么可害羞的。
她的上衣刚脱下,跟前扔过来什么。
她吓了一跳,垂眼一看,是一对肤色的胸贴。
……连这个都准备妥当了。
她背过身去,自己将胸贴穿上。
殊不知,昏暗的环境内,车窗就是一面天然的镜子。那雪背在他眼前,一览无余。
白苏浑然不知,背后的男人早就欲念丛生。
她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纯欲,令人招架不住。更何况是这样在自己跟前。
白苏还在专注纠结着那珠串有没有整理好的时候,后颈突然被人一掐,她的脸被强行掰过去。她来不及呼喊出声,傅云臣就吻了上来。
白苏呜咽出声,手臂举着,胡乱的拍打他。
傅云臣控制住她细嫩的手腕,唇瓣从她唇际移向耳廓,在她颈侧锁骨处留下一串鲜红湿润的吻痕。
指骨分明的手顺势向下,显然是冲着她的裙摆去的。
意识到傅云臣已经不想止于亲吻,白苏突然停止了一切反抗。
傅云臣察觉不对,看向她。
她像一具艳尸,双眼睁的让人觉得可怕。
傅云臣一瞬间就有了她站定顶楼的样子。
手移开,人也离开一些,坐正,理了理衣摆。
“只是吻而已,我不至于没有契约精神。”
白苏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瞪着他,“你的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傅云臣轻笑一声,打算逗她,“你既然不信,我不如打破到底?”
白苏果然吓得往旁边仰了仰,“不是说八点吗?再不去,就不怕迟到?”
傅云臣终于把许助喊回来。
许助一出现,白苏才敢真的吁一口气。
傅云臣,白苏还是知道的。他的无耻都只是在两个人的时候。有别人在的时候,他就是一副道貌岸然正人君子的模样。
到了宴会现场,许助下车去开门。
傅云臣伸手理了一下她的头发,指骨在她脸颊蹭了一下,低声叮嘱,“一会儿别沉着脸,我怕别人误会我们夫妻感情不和。”
白苏冷笑,“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夫妻本就不和。”
“是吧?那你装也给我装的恩爱些。听话。”
白苏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宴会素来是男人的战场,女人不过是附属的战利品。
白苏虽然不喜欢这些场合,但她已经可以独善其身。
跟着傅云臣打招呼,然后会被几个富太太拉到一边去,聊一些话题。实在觉得她不合群,便放她走。
她随便吃点东西,找个角落等一等。
傅云臣不会久待,过会儿就能带她离开。
今天,她还遇到了谭总。
谭总收敛的笑意,“傅太太令人眼前一亮。”
白苏微微一笑。
“你们聊,我去喝点东西。”
刚拿了一杯香槟,人果然被一位年轻的富太太拉过去。
她是今晚的女主人。现在的丈夫去年年底没了妻子,年前就把她娶进了门。急于要证明自己正宫的位置,便弄了这场宴会。
的确是个交际花,把前来的富太太们拢到了一起,哄得很开心。
“听说傅太太开了一家画廊?”
白苏也不说假话,“你听错了,我只是个小助理。”
大家果然不信。
“傅太太说这种玩笑话?依照傅总的身价,就是开个十家八家的画廊,也不成问题吧?”
白苏柔声细语,“没开玩笑,是真的。我今日凑巧没有带名片,你们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过去看看。就是南枝画廊。”
大家相互看一眼,一个嘴快的说,“傅太太怎么沦落到去当助理,莫不是和傅总有了矛盾?”
白苏还没去解释呢。
一位年长一些的富太太碰了一下她的肩膀,“亏你也是人妻了。瞧瞧傅太太的锁骨那里,新鲜的很,可见两个人还是蜜里调油的。”
嘴上这样说,心里也是羡慕的。
那痕迹那么重,可见是功夫深的。不像她家那个,能撑个二十分钟就不错了。
被人当面提出来,白苏还是有些脸红。
“你们发现了没有?这几次傅太太不穿旗袍了。虽然旗袍好看吧,可也不是什么场合都合适的。我就觉得那旗袍每次都被傅太太给显老气了,你们说是不是?”
白苏和车上都在和傅云臣拉扯,经人一提,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先前她不穿旗袍,是她自己要这样。
可今日,在车内,傅云臣将这裙子给她,是他主动准备的。
她的视线不由去找寻了一下傅云臣。
人群中,他正单手插兜与人闲聊。
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认真的样子显得格外有魅力。
“几位慢聊,我去上个洗手间。”
她收回视线,去洗手间。
走路的时候,裙子浮动,像移动的精灵。
从洗手间出来,她脚步一顿。
是顾斯铭靠着墙在抽烟。
一身高贵纯白西装,衬得长身玉立。
“斯铭哥,就算是在这里,也不该抽烟。”
顾斯铭笑笑,掐了烟。
“你怎么也来了?刚才一直没看到你。”
“我到了没一会儿,看到你和一群富太太在说话。想着怎么帮你解围,你倒是先离开了。”
白苏笑一笑,“总不能每次都叫你帮我。多见几次,他们也知道我的。顾着大局,就随便和我说几句。说不定我一走,都在说我的坏话。”
“他们凭什么说你的坏话?他们又有几个人比得上你。”
顾斯铭没来由的认真,让白苏微微一怔。
“顾总,你的女朋友吧?穿的还是情侣装,登对的像是要结婚了。恭喜恭喜啊。”
来了个喝多了一点的男人,估计并不知道白苏是傅云臣的妻子。或者因为喝多了,压根没看清楚白苏的脸。
只不过两个人这么巧合正好穿的都是白色,这还是能看清楚的。
白苏自己也怔了一下,怎么这么巧,两个人穿了一个眼色的衣服。
顾斯铭说,“王总,这是我的朋友。”
“我明白的,恋人不都是从朋友做起的?”
王总晃晃身体,去上卫生间了。
顾斯铭和白苏道歉,“他好像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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