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会场,泽拉尔德先生就飞奔过来。他身后还有托马斯大人。
“突然有很多人从会场逃出来,我进不去,很担心你们!”
“发生什么事了?警铃响了,这栋楼也被封锁了”
“详细情况不清楚。发生火灾了。会场的警卫负责人是谁?”
“今晚应该是近卫军骑士团的第一到第三队出动。负责人是费恩伯格总长。刚才我看到她从这栋楼朝这边跑过来了。穿着礼服还跑得超快!”
将军对副官的回答点了点头。
“那么,传达下去,之后就交给她吧。托马斯,先去告诉费恩伯格总长我发布了警戒等级的命令。我把家里的人安置到马车上后就过去”
听到施瓦茨大人的话,托马斯大人忍不住扭曲了他秀丽的脸。
“因为是紧急事态,我本来不想吐槽的……。将军,一夜之间有什么进展吗?感觉你们接下来就要去新婚旅行了!”
呀!怎么能这么说!
施瓦茨大人面无表情地重新抱紧惊慌失措的我,说道:
“米歇尔动不了,我只是帮忙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是啊。手臂和胸膛都借出去了呢”
请不要再说多余的话了,托马斯大人!
“那个,施瓦茨大人,请放我下来。我和亚历克斯、泽拉尔德先生在这里等就好了。施瓦茨大人请优先处理工作……”
“比起托付给他们,我运送米歇尔更快。”
我的提议被驳回了。
“那么,我先去传令了,将军请慢慢来”
用毫无紧张感的语气挥手的托马斯大人。对着离开的他的背影,施瓦茨大人喊道:
“托马斯。”
“是?”
将军用手腕放开了和我一起抱着的东西。
被轻松扔出去的那个东西画出一条平缓的抛物线,反射性地张开双手的托马斯大人接住了它——
哐当!!
“呜哇!”
——由于太重,他的上半身一下子弯了下去。
这也没办法。巡星(那个东西),有十岁孩子左右的重量呢。
……希望他的腰没有受伤就好。
“喂,将军!这个,巡星!国宝!您这是干什么!?”
“偷的”
“偷!?”
“帮我还回去”
“啊!?您在干什么啊,将军!等等!”
留下惊慌失措的托马斯大人,加斯塔尔一家朝着马车走去。
施瓦茨大人和托马斯大人向警卫负责人说明完情况后,乘坐马车回到加斯塔尔府邸时已经过了半夜。
“那么,各位。晚安 。”
目送着托马斯大人的马车在门前放下我们后疾驰而去,我们终于踏入了宅邸。
……话虽如此,我还是被施瓦茨大人抱着。
这次的晚会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回家后的安心感让我感到无比舒适。啊,我的家最棒了。
“泽拉尔德,拿药箱来。亚历克斯,烧热水,用桶提过来。”
施瓦茨大人一边命令两名佣人,一边把我放在客厅的长椅上,然后跪下来亲自帮我脱鞋。
“哇!施瓦茨大人!”
“别动。”
我惊慌地想缩回脚,脚踝却被紧紧抓住。
“嗯,这太严重了。”
“磨到这种程度……”
“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水泡!”
被他们三人看到我光着脚,袜子被脱掉,这让我感到无比羞耻。
我自己也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下,脚后跟的皮被磨破了,脚趾和脚底各有几个大水泡。
“这不是摔倒造成的伤,而是正常行走时磨出来的鞋磨伤。为什么磨到这种程度都不说?”
“……对不起。”
面对紧皱眉头的施瓦茨大人,我沮丧地垂下肩膀。因为……我好不容易成为了施瓦茨大人的伴侣,所以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漂亮一些。
“果然鞋子还是定制的好啊。”
泽拉尔德先生拿着高跟鞋仔细端详着……这只是碰巧不合脚而已,成品鞋中也有适合我脚的。这次只是没有时间去适应。
施瓦茨大人用桶里的热水仔细地帮我洗脚,涂上药膏,缠上绷带。被他比我大很多的手掌包裹着触摸,我觉得痒痒的……真想乱动。
“总之,在痊愈之前,禁止穿室内鞋以外的鞋子。长时间行走和购物也禁止。交给泽拉尔德和亚历克斯去做。”
“……好的。”
禁止的事项又增加了。被剥夺工作的佣人的存在价值是……
被缠上一圈圈绷带,穿上鼓鼓的毛线袜子和室内鞋,治疗结束了。
“那么,去换衣服吧。一直穿着这身衣服,比被送进监狱时还让人喘不过气来。”
……您做了什么呀,施瓦茨大人。
“我也累坏了!我想快点脱掉这身重衣服睡觉!”
园丁随从赞同地松开了衣领。
我也想快点换衣服,但是有换洗衣服的自己的房间在二楼。以我这脚,上楼梯会很费时间,我正这么想着。
我又理所当然地被施瓦茨大人一把抱了起来。
“今天的施瓦茨大人是米歇尔的搬运工呢。”
“比我平时买的小麦大袋子还轻。”
他对开玩笑的亚历克斯满不在乎地说。
……请不要把少女和面粉相比,这样真的很不好啊。
第七十五章 睡过头了
“啊!好累啊!”
到达我的房间后,亚历克斯把仆人的制服脱得乱七八糟。
“喂,衣服会弄皱的,挂在衣架上啦。”
“等会儿再弄。呜呜,好冷!”
她迅速变成只穿一件衬裙的样子,二话不说就钻进了我的床。因为刚刚才点燃壁炉,室温还很低,她大概是想用毛毯取暖吧。
……她似乎说明天开始才会好好做事。
我请她来我的房间(这里)是为了帮我换衣服,可她自己却早早地享受起来,太狡猾了。
男性的衣服一个人就能穿脱,但女性的礼服如果不借助他人的手就很难穿脱。
“亚历克斯,能帮我解开背后的扣子吗?”
我在梳妆台前解开头发,同时喊道,但没有回应。
“喂,亚……”
这次我回头喊她,
“呼——”
……果然,处于成长期的少女早已进入梦乡。
往常我会让她就这样睡下去,但今天不行。我也因为各种束紧、系紧、挤压而身体达到极限了。
“亚历克斯,起来!帮我脱礼服!”
即使在她耳边吵闹,戳她的脸颊,她也完全醒不过来!
怎么办,这样到早上我可受不了。必须想办法脱掉礼服……。
我烦恼之后得出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叫泽拉尔德先生帮忙”。
虽然让男人帮忙会有些抵触,但他做管家的时间很长,也习惯照顾贵妇人吧。
我走出被夜晚的帷幕笼罩的走廊,试着喊同事的名字。
“泽拉尔德先生——”
……。
寂静笼罩着宅邸,让人耳朵发疼。
“泽拉尔德先生——!”
这次我稍微提高了音量,但回应我的只有微弱的回声……嗯,他是不是在听不到的地方?
虽然脚很疼,但只能去找他了。
当我正要悄悄地走出自己的房间时……。
“怎么了?大声喊叫。”
“喵呀!!”
突然从旁边传来声音,我吓得跳了起来。走廊的黑暗中,拿着灯笼的施瓦茨大人站在那里。
最近因为习惯了所以有些大意,但从下面被朦胧的灯光照亮的满是伤痕的施瓦茨大人的脸太有压迫力了,我以为心脏要停止跳动了。
我掩饰着自己的动摇,抬头看着他。
“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有点事找泽拉尔德先生。”
“泽拉尔德的话,在一楼准备红茶。如果是我能帮忙的事,我来帮你吧?”
他已经从晚礼服换成了平时的衣服。
……呃……怎么办呢?
“那个,其实亚历克斯在我的房间睡着了……”
听到我的话,他往房间里看了看。
“把亚历克斯搬到她自己的房间不就行了吗?”
“不!没关系的!”
虽然亚历克斯裹着厚毛毯,但她只穿着衬裙。不能让男士看到。
“嗯,我一个人换衣服有点困难,所以想让亚历克斯帮忙,但她睡着了……”
“……所以你才想叫泽拉尔德来吗?”
我解释完后,施瓦茨大人发出低沉的哼声。
咦?怎么……他好像心情不好?
“帮你换衣服,我也能做到。”
听到他赌气般的声音,我不由得回答”好的,拜托您了”。
“那么,去服装室吧。”
礼服和配饰都放在那里,而且我不想叫醒亚历克斯。
我捡起扔在地上的仆人的制服,和主人一起前往服装室。
“我该怎么做才好?”
“那么首先,请取下项链的搭扣。”
我撩起头发,背向施瓦茨大人,露出后颈。我好像隐约听到了他轻轻咽口水的声音。
“那么,我开始了。”
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项链——
“哔!”
——与此同时,也掠过了我的后颈,那股凉意让我不禁缩了缩脖子。
“你,你干什么!?”
听到我的惊叫,施瓦茨大人松开手向后退去。
“不,不是的……请继续吧。”
“嗯……”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我紧张地身体僵硬,一动不动地等着他取下项链。
……但是。
“嗯?嗯嗯?这是怎么回事?”
“捏住搭扣末端的突起,按进去后再拉,就会拉出一根细金属杆。”
“啥?按了再拉?”
“在把它推回去的同时斜向上移动再拔出,就可以取下来了。”
“啥?斜着?等等,我先搞不清哪个是突起。”
房间里很暗,只有灯笼的光。本来就很难看清,再加上将军粗壮厚实的手指,精细的操作对他来说很困难。
而且搭扣本身就是一个像珠宝饰品一样设计的扣子。
施瓦茨大人奋斗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
“我可以扯断它吗?”
“请不要这样。”
你知道这条项链有多贵吗。
几分钟后,项链总算平安无事地取下来了。
接下来……
“我想请您解开礼服的扣子……”
提出这种请求也很让人难为情。
礼服的背面是用同布料的胡桃木扣子。沿着脊背的线条,用短的环形绳子紧紧地扣着……但是。
“太难取了!”
布料很滑,而且小扣子排列得很紧密,间隔很小,对于将军的手指来说同样困难。
施瓦茨大人额头上青筋暴起,说道:
“……我可以撕开它吗?”
“不行。”
对于只有“扣上”或“解开”两种选择的部件,请不要增加“破坏”这个选项。
“那个,还是叫泽拉尔德来吧?”
我小心翼翼地询问,却立刻被拒绝了。
“不用叫他。”
……好吧,反正之后只是睡觉而已……
今晚似乎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比起亚历克斯帮我穿衣服的傍晚,施瓦茨大人花费了更多的时间来解开扣子。
“这样就结束了吗?”
他最后从环扣上取下胡桃扣,呼了口气。刚刚经历了激战,真是不好意思……
“还有,我希望您能帮我解开束腰的带子……”
真是的。让主人做这种事,我真的会恨你的,亚历克斯!
在满脸通红低头的我身后,我国最强的将军正在解开矫正内衣的结。……从旁边看,这真是一幅超现实的景象。
“简直就像胸甲一样。你竟然装备了这种东西。”
施瓦茨大人对装有鲸骨的硬束腰表示赞叹。嗯,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也是一种防具。
“我真没用啊。”
他一边从上往下松开系带,一边喃喃自语。
“给米歇尔带来了这么大的负担。对亚历克斯和泽拉尔德也一样。今晚的我完全没用。”
我报告了在回去的马车上,亚历克斯被贵族青年纠缠的事情。
从准备夜会到回来。他大概在后悔没能掌握仆人的行动吧。但是……
“施瓦茨大人已经很努力了。”
我传达了自己的想法。
“第一次参加夜会,有不熟悉的地方也是正常的,但您表现得很得体。在施瓦茨大人看不到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也无可奈何。但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您确实赶来了。我认为今晚的火灾也是因为有施瓦茨大人在,才能将损失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听说今晚的火灾在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扑灭,没有蔓延到其他建筑物,虽然有伤者,但没有死者。
“我,如果没有施瓦茨大人,就会变成被压烂的西瓜了。”
“……西瓜?”
那是我的说法。
“总之,我也非常感谢施瓦茨大人。”
他虽然叹息着说:“是我疏忽了,没有看好你们。”
“谢谢,米歇尔。你真是太纵容我了。”
“彼此彼此……谢谢您。”
我也一直被您纵容着呀。
“不过,我已经受够夜会了。再也不去了。”
听到施瓦茨大人厌烦的声音,我咯咯地笑了起来。
“话虽这么说,但肯定还会有无法避免的邀请。好不容易学会了跳舞。”
“不,我不去。米歇尔也不想再和我跳舞了吧?”
听到施瓦茨大人的话,我惊讶地转过身。
“没有这回事!我,还想和施瓦茨大人多跳……”
就在我认真叫喊的瞬间。
啪嗒!!
松开的束腰和礼服一下子掉了下来。
身体因为布料的减少而变轻的我,与眼睛睁得圆圆的、僵硬的他直直地对视着……
我发出不成声的悲鸣,蹲下身子,他慌忙地飞出了服装室。
“快,换好衣服睡觉。晚安!”
随着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和急速远去的脚步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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