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还故意让齐大通来收厂,我难过死了”
“还有,我们一起种的紫藤,你都锄了......”
细细碎碎控诉着,一双眼睛还说红就红,让宋鹤城轻易心疼,他招架不住,不再追根究底。
日子一天比一天甜蜜。
二人和好后,并未立即回返北城。
宋鹤城和陶鱼一样,很喜欢这里的生活,觉得放松且自由。
一天晴朗的午后,海边漫步。
在灿烂的阳光下,洁白的沙滩上,宋鹤城拿出一个很漂亮的白色贝壳。
陶鱼打开贝壳,见里面赫然放着两枚戒指。
一枚是墨色,一枚是祖母绿的。
她很乖顺,知道之前是自己不对。
她伸出手指,宋鹤城妥帖地为她戴上。
陶鱼亦讨好认真地为宋鹤城戴上。
这次,她大大方方地将戒指戴在手上,不再摘下。
而宋鹤城之所有没有借这样好的机会求婚,是因为知道他的小鱼还没准备好。
无论小鱼如何决定,他皆会同意。
结婚也好,不结婚也好,他永远都不会放开她。
海岛缠绵甜蜜的夏天很快过完了。
又到了一年秋。
宋鹤城终于可以带着陶鱼返回北城。
走之前,小妹大手笔地继承了两个鱼塘。
一个陶鱼的,一个当然是宋鹤城的。
虾弟也长大了许多,他少了些调皮,保证会好好保护小妹。
鹭岛的新码头依然在建,创造了很多的工作岗位。
宋鹤城安排了能力上佳的负责人对接,不会耽误进度。
二人离开时,小妹哭得好大声,虾弟及家人万分感激宋鹤城,亦是充满不舍。
岛上的阿公阿嫲们,给二人的车里塞满了各家制作的海产。
陶鱼将地址给了小妹和虾弟,让他们以后若去了北城,就去找她。
她不舍得抱了抱小妹,依然夸小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小妹哭惨了,她答应陶鱼阿姐会好好长大,认真念书,努力考上北城大学。
陶鱼点头,送了小妹一个崭新的书包,她说好,会在北城等着小妹。
最后,陶鱼红了眼睛,宋鹤城不忍她太难过,挥别了众人,开着车离开。
小妹追着车,被阿公阿嫲拉住,哭着鼻子,被带回了家。
而当阿公阿嫲无意间打开小妹的新书包时,赫然发现里面放着一个信封。
小妹打开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一叠钱......
飞机降落。
陶鱼和宋鹤城离开鹭岛后,并未立即回北城。
她去了苏南,去了那个幼时和宋鹤城第一次相遇的院落。
如果可以,她愿意放下心结,将一些事情告诉宋鹤城......
第229章 糖……鱼,怎么吃
苏南,宋鹤城名下的那个院落。
又是一年秋,院子里的那棵老梧桐树叶子在慢慢变色。
陶鱼着一身琵琶襟练色旗袍,站在梧桐树下,悠悠望着叶子间隙的蓝天。
是新做的旗袍,依然是光顾了上次那家老裁缝店。
她手上天青色的油纸伞,也是因为多看了一眼,宋鹤城买下给她的。
远远望着,梧桐树下的陶鱼身姿妖娆玲珑,加上一张明艳不可方物的小脸。
描画成的,俨然是一幅优雅娴静的旗袍美女画。
在院子里呆了一会,陶鱼便想转身去找宋鹤城。
恰逢不远处,一个身穿粉裙蹦蹦跳跳的小女孩走来。
陶鱼是认得她的,小女孩对着陶鱼甜甜地笑,显然她也记得陶鱼。
小女孩加快短短的小腿儿,一溜烟儿跑到陶鱼跟前,伸出小胳膊,依然给了陶鱼一个大大的拥抱。
陶鱼细延的眉微挑,浅浅笑着摸了摸她头上精致的小辫子。
一大一小,两个人,宛如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有着默契。
陶鱼蹲下身,小孩灿烂的小脸上带着婴儿肥,很可爱。
“姐姐,你比上次还要漂亮。”
小女孩话语中带着奶声奶气的真诚,一双黑葡般的眼睛亮晶晶的。
陶鱼忍不住捏了捏她萌化人的小脸蛋。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住哪儿?”
小女孩想了想,然后扑扇着长长的睫毛,摇了摇头。
陶鱼没有勉强,手里恰好只有宋鹤城给她的麦芽糖,陶鱼将糖放进她小小的手心。
“给你我最喜欢的糖,但只有一块了。”
面前的孩子可爱得戳中人心,陶鱼莫名地喜欢她。
小女孩眼睛一亮,她将糖收进贴身的小口袋,小大人般答道
“我知道,是不是有人管着你,不让你吃太多糖?”
她小脸蛋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我爸爸也管着我,他也不让我吃太多的糖。”
陶鱼被逗笑,她说是。
但还未等多聊两句,小女孩看向来时的方向,小脸带上了遗憾。
她抱了抱陶鱼,不舍挥手向陶鱼道别。
“姐姐,我要走啦,不然我爸爸妈妈该找我了。”
陶鱼也有些遗憾,她喜欢这个孩子。
令她意外的是,小女孩说完,很轻地吻了下她的脸颊,然后才蹦蹦跳跳地离开。
陶鱼从未被小孩亲过脸颊,觉得新奇,笑着看那孩子走远,直至转过拐角不见。
她无奈摇了摇头,重新拿起地上那把天青色的油纸伞,去找宋鹤城。
书房,看完一份电报的男人,见她回来,英俊的眉目带上明晰的笑意。
他向她展开双臂,声线低磁好听。
“回来了?”
陶鱼自然偎进他的怀抱,坐在他膝上,一双潋滟秋眸安静地望着他。
宋鹤城捏了捏掌下柔软的腰肢,语气调侃。
“遇到谁了么?这样开心。”
陶鱼搂着他的脖颈,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遇到了一个小伙伴,她说你管着我吃糖。”
宋鹤城无奈轻笑。
“小鱼,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我们说好的,一天至多两块麦芽糖。”
他挑起眉,很有宋董事长说一不二的风范。
“正好,你今天的糖吃完了。”
陶鱼不知有没有认真在听,凝着面前男人英挺完美的脸,她想:
不管看多久,宋鹤城还是那样好看。
她细白圆润的指尖,轻轻地刮着男人的后颈,惹得宋鹤城一双黑眸变得幽深。
“鹤城,你喜欢吃糖么?”
她晶莹的美眸流光溢彩,其实有些坏。
宋鹤城再次挑眉,他看着怀里明艳的人儿,手指轻点她的后脊背,似在思考,暂时未答。
陶鱼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她贴近他。
柔软微痒的气息在他耳边落下,小声说了句什么。
说完她就坏央央看着他,不言不语。
宋鹤城的心脏立时鼓噪起来,他眼眸暗了暗,声线微哑。
“不用等晚上,现在就可以。”
话落,他轻松将怀里的人横抱而起,大踏步地走出了书房。
陶鱼还是很坏,可此刻那旗袍包裹下的身子,也心如擂鼓。
那天下午。
院落里的主卧。
有了宋鹤城的交代,除了糖。
还频频有人往屋内送了小碗装的蜂蜜。
另外还往屋内送了甜甜腻腻的奶油、葡萄、龙眼等圆形水果。
然后便专人清空了整座院落,再无人打扰。
陶鱼如何也想不到,她只是想挑逗某人。
约某人晚上一起吃糖而已。
可那天下午,宋某人何止是喂她吃糖。
宋鹤城还吃了蜂蜜
奶油、水果......
他将抹好的甜物,都吃了个遍。
不是红烧鱼,是奶油鱼、蜂蜜鱼,还有葡萄.....
期间某鱼哭,唧,唧的。
她总有,抵,抗,的时候。
可宋鹤城只停了片刻。
长指抹下唇上被咬出的血滴,转眼抹在了某鱼的红唇上。
他深不可测地笑了,温柔安抚她。
继续。
其实,宋鹤城也是极度爱吃“糖”的。
他嗜糖如命,越甜越好......
这样的时日,过了两天。
陶鱼又沉沉睡了一天一夜。
转眼就是三天后了。
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凉了,可陶鱼却眼见地一天比一天明艳美丽。
或许是她解开了心结,愿意敞开心怀接纳新的生活。
抑或是宋鹤极有耐心地灌溉滋润,令她越来越鲜活,变得开心快乐。
总之陶鱼满足极了,她很感恩现在的生活。
她爱的,爱她的,前世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她现在切实拥有着。
她很知足且珍惜。
夜里,陶鱼裹着小毯子,窝在宋鹤城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至今,她都不敢看宋鹤城。
宋鹤城心情愉悦极了,他爱极了她,体贴着她的羞怯,不去戳穿。
陶鱼玩着宋鹤城修长好看的手,却扁着嘴巴。
她委屈地让宋鹤城赔她那身新做的旗袍,宋鹤城哪里能不应呢。
直直答应配她一整柜,哦不,是一整衣帽间的新旗袍,又讲了许多她爱听的好话,才将人哄好。
陶鱼其实不生气的。
她有着明目张胆的私心。
她喜欢素日里端正沉稳的宋厂长这样耐心地哄她,宠她,爱她。
宋鹤城的宠溺只属于她一人,宋董事长温柔体贴的一面也只有她能看到。
第230章 冥冥之中的命运
宋鹤城愿意这样宠溺着陶鱼,待将人哄好,惹她娇娇直笑,他又忍不住吻她。
热恋中的人总是这样,荤素不忌,时刻都想腻在一起。
陶鱼渐渐被吻得七荤八素,她深知宋鹤城若认真了对付她,她每每都是招架不住的。
陶鱼将脸埋进他温暖的颈窝,不让他再吻。
休息了好久。
她声音带着水般,柔得可以。
“鹤城,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男人轻抚她纤细的脊背,黑眸熠亮流光,他低沉说了字“好”。
陶鱼有了正色,这个她时刻挂在心里的“故事”,一挂就挂了十几年。
如今真要说出口,真有人耐心地听她讲,一时却不知该如何起头。
最终还是“我有一个朋友”,抗下了所有。
陶鱼靠着宋鹤城的胸膛,到底还是决定斟酌着讲。
“是我一个朋友的故事,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宋鹤城手指顿了顿,很快他继续轻拍她的背,语气默契柔和。
“嗯,慢慢说,我在听。”
陶鱼弯起嘴角,带着清浅的笑。
“很久以前,在她五六岁的时候,或许更小,具体年纪记不大清了。那时她的父母分开了,各自组建了家庭。”
“她就成了多余的那个,是拖油瓶。”
“她开始寄人篱下,东家住一周,西家住半月,没个安定。”
陶鱼停了停才继续。
“她性子也不好,乖张又冷漠,不爱说话,自然到哪儿都不讨人喜欢。”
“可那时她年纪真的太小,对于突变的家庭,互相踢皮球的父母,五六岁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说得平静,宛若真的只是别人的故事。
“她运气很差,父母至亲都不要她,周遭的人对她也不好,常常有孩子欺负她,如果她反击,就会被关进阴暗狭小的杂物间。”
“有时是一天,有时是两三天。”
"有时会记得给她送饭,如果没人记得她,就得饿一整天。"
陶鱼脸色的笑变淡,她扯了扯宋鹤城的扣子,调侃道
“像不像在养小猫小狗?不听话就关起来,饿着她。”
宋鹤城气息滞了滞,他即刻握住了陶鱼的手,良久才答。
“不是小猫小狗.....”
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是疼的,任何语言都是苍白。
“不是她的错......”
重新说起过往,陶鱼好像没那么痛了,她继续细细地说着。
“后来许是被这样关着,常常被人欺负,生活条件不好,无人同她好好交流”
“这个孩子慢慢出现了心里问题,她变得更加阴郁沉默,像个怪胎,也许算是儿童自闭症的一种,或是重度抑郁症。”
“但谁又在乎呢,没人注意她,更别说带她去看医生,好好辅导她了。”
陶鱼慢慢陷入回忆,语调变得悠长。
“可人总要活下去啊,哪怕被全世界的人放弃,她也只能活下去。”
然后细细碎碎,陶鱼将她那位“朋友”如何长大都说了出来。
从她小学的寄宿生活,暑假到处寄住,到上初中偷偷出去打工攒钱。
再到高一父母就不再给钱,她没去要,靠自己边工边读考上大学......
那段日子很穷很拮据,其实是有些苦的。
陶鱼告诉宋鹤城,她的那位“朋友”也很喜欢吃甜食。
也许是生活太苦,太孤单,她嗜甜。
每年大年夜,别人和和乐乐一大家子团聚,吃着热腾腾的年夜饭。
她也不差的,她会买上一个蛋糕,一兜子的糖,自己一个人大口地吃。
好像嘴里吃得甜些,日子也就不那么苦了。
陶鱼的这个“故事”,也讲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图钉往事。
她字字未说自己,且只说是“朋友”。
说曾经有一个人给了她一块麦芽糖,给了她一件外套,鼓励她好好活下去,承诺她未来一定会有人在等着爱她。
就是那人的承诺是她的信仰,支撑她好好长大,在许许多多孤寂的夜里,她也会总是想起他.....
说到那个人时,陶鱼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宋鹤城说的。
但很多事情她自己都无法解释,比如穿越,比如为什么童年的时候会在这个房子外遇到宋鹤城。
关于这些,陶鱼都无法解释。
所以她只说是“朋友的故事”,说到那人时,她眼眸明亮,隐去了很多细节。
她没说童年看到宋鹤城消失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也没说宋鹤城曾经留给自己的那句话。
陶鱼有着私。
宋鹤城遇见她的事情还未发生,她害怕因自己的多言改变了未来将会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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