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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年多，怎么又突然出现？
陶立军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陶鱼略微沉思后，便往院门靠近了一步。
院门关了一半，另一半敞开
陶鱼没着急进门，而是借着半边关闭院门的掩护，沉默站在门外向里观察。
陶立军43岁，李娟36岁，而她18岁。
李娟是外省人，据说是家人全部遭了难去世后
她一个人辗转流浪来到了北城附近的乡下，也就是查牙子公社落下了脚。
在17岁的时候，李娟经人介绍，嫁给了同在查牙子公社里的陶立军，然后次年便生下了原主。
李娟生下原主不久，陶立军便说要去城里谋一份工作
进城后，陶立军耍了一点小聪明，让一对城里老夫妻认下他当干儿子
然后陶立军又哄对方找了关系，进入了罐头厂，成了临时工。
没多久，那对老夫妻去世后，陶立军就理所当然地继承了老夫妻在大杂院里的那间厢房
之后目的达成的陶立军，便让李娟就带着女儿跟着进城，好伺候他的生活。
李娟带着孩子进城后，生活便发生了变化。
陶立军这个人，本性就是一个心比天高，又一无所长，懒惰成性的男人
罐头厂的工作，他没干多久，就让人用关系给顶了
毕竟总有那关系比他硬的。
之后，无业的陶立军就成天在城里招猫逗狗，不务正业。
这个家就靠李娟任劳任怨地维持了下来
她就靠自己到处打零工，接活儿，一边带孩子一边养家
就算这样，陶立军还要向李娟伸手要钱花。
这样的人，卷钱跑了又回来
难道是花光了钱，又来要钱？
陶鱼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搜索脑海中原主的记忆，想找出陶立军抛家弃女前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
可陶鱼一无所获。
原主大多数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记忆里除了灰暗的生活缩影，再无其他。
所以原主又怎么会觉察到陶立军消失前的蛛丝马迹呢。
陶鱼想起原主对这个世界的记忆
那种灰暗的感觉，她还真是熟悉呢
很久以前，她看向外界的模样也是这般绝望......
院子里
只见李娟一脸心灰意冷地坐在椅子上，陶立军正跪在地上痛哭忏悔
陶立军涕泗横流地把手搭在李娟的膝盖上
“娟儿，我错了，我不该去南方做啥狗屁生意！把咱家钱都亏没了！”
“娟儿，你体谅体谅我，我会好好改，咱俩往后还好好过日子，我咋说也是鱼儿的亲爹啊......”
李娟脸色黑沉，陶立军话没说完，她就一把将膝盖上的手给用力挥开
她“嚯”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的男人
“陶立军，丧尽天良的事你都干了，别跟我这假惺惺！”
“咱俩明天就去把离婚证扯了，我李娟啥也不欠你！闺女立马要下工回来，你麻溜给我滚！”
听到李娟说到陶鱼，陶立军立刻抹了一把眼泪鼻涕，跪着靠近李娟，扒紧李娟的裤腿
他认准了李娟一贯能忍，处处让着他，他多求一求，没准她就心软了
“娟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总不能让咱鱼儿往后没爹吧，你咋忍心！你替鱼儿想想！”
可李娟听后不但没有心软，反而更加愤怒
她死劲扯了扯裤腿，但没扯开，她便狠狠往陶立军身上唾了一口
“呸！不要脸！你把我们娘俩抛下的时候，我就当你死了！鱼儿没你这个爹！赶紧给我滚！”
陶立军根本不听，立马把李娟的腿抱得更紧，继续耍着可怜
那痛哭流涕，打自个嘴巴子的模样看着真极了
但凡李娟心软一点，恐怕都会松动。
陶鱼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后，看了一会门内的拉扯
便没了耐性
陶立军的痛哭流涕让她觉得厌恶
甚至让她产生了恶心。
陶鱼冷冰冰地推开了面前的半扇门
门一开
李娟转头，立马发现原来是闺女回来了。
她立即收敛起脸上狠绝的表情，僵着脸，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陶立军倒是反应快
他哪儿还跪，立马站起身，抹了一把脸，眼泪说止就止了
然后他又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抻了抻身上的的确良衬衣
完全没了刚刚涕泗横流的可怜模样。
陶立军清了清喉咙，一点尴尬神色也没有
他假模假样地冲陶鱼打招呼
“鱼儿回来了，机械厂打菜员员的活儿累不？”
说完，便抬手扒拉起刚刚哭乱的头发
装样地往后顺了顺自己的二分头，面不改色地说道
“鱼儿，爸之前上南方做生意，现在回了，往后爸就住家里不走了！”
一旁的李娟听了，脸色难看地咬紧牙根
但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闺女，到底还是忍了下来，什么也没说。
而陶鱼只静静站在院子里，沉着脸盯着陶立军，一个字未发。
陶立军看陶鱼不搭理他，也不觉得有啥奇怪
以前死丫头就这怪样
阴沉沉的，见天儿拉着一张脸，和她妈一个臭德行
要不是李娟要死要活地养着她，不让他卖
要不然八九来岁的时候，他就想把这丫头片子卖人了！
陶立军斜眼盯着李娟有怒不敢发的样子，又看一眼沉默的陶鱼
陶立军宛如抓住了李娟的软肋一般拿捏住了她
立刻他又有了回家当家做主的威风。
陶立军随兴地拍了拍裤边，大喇喇在李娟刚刚坐的椅子上坐下
他开始使唤起沉默的陶鱼
“鱼儿，去，去厨房给你爸我捯饬点儿好吃的，这么大半天的你妈水都没给老子准备一口！”
然后陶立军又开始半笑不笑地刺激李娟
“还真是住上了大宅子，翻脸不认人了……”
“你！”
李娟当下就气黑了脸，但到底咬牙忍住了。
李娟确实被刺激到了，可想到闺女在一旁看着
李娟心里想着，她绝对不能再让闺女受刺激
最后李娟还是强忍着气瞪向陶立军
“陶立军，别使唤人，我去弄！”
陶立军见李娟妥协了，他立马就更得意了
没想到他跪下来，又哭又求大半天，还不如家里这疯丫头回来的实在
早知道他刚刚就不求这臭娘们了，掐着点儿不就行了，真跌份儿！
只见
陶立军得意地翘起二郎腿，竟然开始数落起李娟
“诶……这就对了，女人就该有点女人样儿，贤惠点儿”
“哪有自家男人回来不伺候的理儿，往后就踏实跟着我过日子，别整那些没用的”
“你就踏踏实实做你的成衣卖，最好能多招几人，我也不耽误你，赚了钱我帮你管着，一准给你看得紧紧的”
陶立军这样刺激，李娟眼看气狠了，忍耐不住
在爆发前，李娟强忍着愤怒，尽力装出平静模样招呼闺女
“鱼儿，饿了吧，跟妈上厨房，妈给你捯饬点儿吃的”
陶鱼却不动
她终于说了进了院子后的第一句话
“等一下”
陶立军见陶鱼不走，转了转眼珠，又有了算计。
刚刚他可都看了，这宅子不但又宽敞又干净，用的还都是好料
估计租金不便宜！
还有这娘俩身上穿的，可都是好布料
看来他让人打听的没错，李娟还真是发财了
想到这，陶立军心里有了计划
李娟这个臭娘们还想赶他走？
没门儿！
陶立军站了起来，他靠近陶鱼几步后，立起了威风
“鱼儿，你在机械厂当上打菜员了？一个月得有20块吧？”
然后他就伸出手，虚伪又极度不尊重的模样
“可别想蒙我，我都打听了，再说你一丫头能花啥钱，麻溜把钱给爸，我给你存着！”
陶鱼面色沉沉地看着那只伸出的手
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肮脏的垃圾
眼里的阴郁浓得几乎化不开。
一旁的李娟自然注意到自己闺女的异常，她刚想开口
陶鱼淡淡说了两个字
“等着”
第26章 她真没用
陶立军听到让等着，立马高兴了
“那赶紧取去啊！还愣着干啥！”
陶鱼好似很听话，抬脚就往门口处走。
陶立军一看陶鱼是往大门那儿走，他立马大喊
“去哪儿呢！干啥呢，赶紧给老子取钱去啊！”
陶鱼却对陶立军的吼叫置若罔闻，她径直朝门口走
到了门边，她背对陶立军站定
下一秒
陶鱼骤然举起扛门的大木棍，转身就冲陶立军打了过来。
那一瞬陶立军大惊失色
但他立刻又定住想跑的身体
因为他想起以前这死丫头的孬样儿，他觉着这死丫头肯定不敢打他
对！他是她亲爹！她指定不敢真打他！
这死丫头以前他让往东，她不敢往西，让干啥干啥，她咋敢打他！
眼见陶鱼脚步不停地冲过来
陶立军立马用手指着陶鱼，凶狠大吼一句
“死丫头，你要敢打老子，老子手给你拧折喽！”
可陶鱼一脸阴沉，哪里管陶立军说什么
一丝犹豫也无，径直将手上的木棍砸向陶立军。
而陶立军眼睛越瞪越大，眼见这是来真的
他立马转身准备逃跑那一刻
陶鱼手上的木棍狠狠打在了陶立军身上
一下一下！
“砰砰砰”地闷响！
显然陶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去
打得陶立军鬼哭狼嚎，满院乱窜。
乱棍之中
陶鱼毫不犹豫地朝陶立军的头部下手
可木棍太沉，陶鱼并没办法完全控制
可就算陶立军险险躲过砸向自己脑袋的棍子
可下一秒
那棍子就狠砸向了他的肩膀！
陶立军立刻疼地更大声了
陶鱼一刻也不休息
一棍一棍狠打向他的肩、胳膊、背……
陶立军这下真的害怕了
他想反手想抓住木棍 ，可每当他想反抗，陶鱼便加大力气袭击他的头
而且下死手，毫不犹豫
立军见陶鱼这要命的打法，他哪儿还能反抗，只能抱着头继续躲
一边躲一边骂，还让李娟摁住陶鱼
可李娟却没动，她脸色惨白，只定定看着自己闺女，不知在想什么。
陶立军见叫李娟不动，也不装了，便抱着头破口大骂
“死丫头片子打老子，反了天了！李娟你个臭娘们，想让这精神病打死老子是不是！”
“好好好！那就别怪老子往后翻脸不认人！”
放下狠话，陶立军就往门口跑去，准备溜。
可当他踏上门槛那一秒
李娟突然抢过陶鱼手里的木棍，斯歇底里发出一声怒吼
在陶立军还来不及回头时，冲着他的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
但可惜的是，李娟怒极攻心，失了准头
因为靠得不够近，李娟挥舞木棍时，只有棍尾扫过陶立军的后脑。
但陶立军也被砸得踉跄往前跌了一步
他跌跌撞撞地转身，显然被打懵了。
陶立军抬手往冰凉凉的后脑壳上一模
一手的血！
“李娟，你要杀人！”
陶立军惊恐又难以置信地死瞪着李娟。
李娟惨白的脸上，此刻满是狠绝
“对！我就想杀了你这个渣滓！你再骂我闺女是精神病，我还要剁了你！”
她瞪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陶立军的脸，几乎快到崩溃边缘
“为啥以前闺女病成那样！就是你！是你老刺激她，让她一天天儿生熬着！你个天杀的！今天我就打死你！”
说完李娟就举着木棍，狠狠朝陶立军追打去
陶立军已经开始晕，李娟可比陶鱼有劲多了，他哪里还敢跟李娟对着干
挨了李娟几下狠打后，陶立军鬼叫着连滚带爬地跑了……
力竭的李娟，抖着手拖起木棍往家走。
大院门口的岗哨听到动静，便派了两个人出来
见李娟拿着棍子，便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李娟忙收敛脸色，借口说打跑了一个偷东西的，便囫囵打发过去了。
等回到家门口，李娟忙深吸两口气，僵着脸，试着笑了笑
然后她才进了家门。
一进院子，李娟见陶鱼正揉着手腕
李娟赶紧放下木棍，向闺女走去
拉起闺女的手，见闺女手心被木棍磨青了一大片的虎口
李娟哪还顾得上其他，忙拿来药酒给陶鱼揉着。
大厅里
李娟给闺女揉着药酒，一脸的自责心疼
但她低着头，忧心着刚刚发生的事会刺激到闺女
她嗫嚅着，不知道该咋和闺女开口。
倒是陶鱼面色平静地开了口，语气很淡
“下次再来，就这样打出去”
李娟抬头见闺女脸色还成，不像受刺激的模样
她忙点头，连声答应着
然后再也忍不住，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刚刚陶立军那样欺负人，她都没哭
这会听了闺女一句话，她再忍不下，红了眼。
李娟哽咽着保证
“诶诶，妈记住了，往后都大棒子给他打出去！是妈不好，让这天杀的……让你爸进门……”
“他不是我爸”
陶鱼收回手，直接打断李娟
然后平静地看向她
“以后，你不用再为了我忍耐他，他不是我爸，来一次我打一次”
说完，陶鱼便转身离开，将大厅留给了李娟。
李娟呆愣在椅子上
然后
她一下就捂着嘴哭地喘不上气
原来闺女啥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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