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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颢仙君被这漂亮的器灵气笑了。他又道：“当年天君的元神下界，历经百般辛苦，只待斩天破界后功德圆满，元神回归上界的法身。
可是，她倒好，抢什么功劳？害天君元神无法回归本体，困守在云中仙君的体内。”
银星恍然道：“原来如此。当年迫使澄明仙境的伪金仙杀我青姐姐的九重天仙人是你吧？你……”
云中仙君回转，出现在云天殿口。他不管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径直来到青云的床前，屈指点向青云的额心。
银星眼疾手快，阻拦道：“你干什么？”
云中仙君极有耐心地解释道：“我要重新凝聚散碎魂力的青云，让她吸引外部的注意。同时，我将让小恕携我的元神进入她的紫府。”
“天君，”寒颢疾步近前，铿锵道，“不可以。她人的紫府何其重要，若是一个不慎，她把你吞噬……”
“住口。我信任青云，就如当年她信任我一般。”云中仙君坚持道。
“可是……”寒颢还要说。
云中仙君直接给他下禁言术。
银星犹疑道：“你对她做的事在紫府中必然会被透析，若青姐姐不肯原谅你呢？”
云中仙君微微一笑，已然释怀道：“她会原谅我。因为我选择踏进她紫府的那刻，她就知道我的所有想法。
青云是明事理、念旧重情的女子，对于亲人，不像她表现出来那般果决。她的果决从来只对敌人，而我选择做她的道。何况，我试过了，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但她并没有倾心于我，依然对我有礼避之。”
银星闻言，这才退开一步。
云中仙君将小恕放在青云的额心，再次朝银星道：“你让梅淑、昊小天、阿水、天星灵出来给我们护法吧。若是控制不了魔神双瞳，总要献祭一人。”
寒颢仙君急得差点跺脚：“……”天君，你疯了。
银星也为他的决绝而震动。
青云始终只有一人，她选择得是清君仙人。
“阿水和天星绿芽都不在，只有梅淑和昊小天，还有我。”我们都是器灵，唯有的生灵是你和小恕。
云中仙君微愣，什么都不想，抬手抹除半面妆上的空间术法痕迹。
一众器灵出现在宫殿。
大家目光一对，隔绝寒颢仙君在外。
寒颢气不过，又说不上话。自家天君尊上也在里面呀！
云中仙君先以散碎魂力凝聚出魂识载覆其至仙体的法身上，又令她沉睡。他看向银星，颔首后盘坐在榻前，凝神逼出元神，以小恕为引，一起进入青云的魂识海。
在烟云雾饶的识海里，小恕搓眼睛醒来道：“咿，云中哥哥，我们去找青姐姐吗？”
云中仙君以食指揉了揉小恕的金发，歉意道：“是啊，你带我进去紫府吧。”
“嗯。”小恕十分信任云中，朦朦胧胧里也是依着气息感应他。她依言带领云中的元神来到暗沉无光的紫府玉碑处。
一见玉碑，小恕就哭唧唧道，“呜呜呜，青姐姐在里面怎么样了呀，怎么全暗了。”
云中仙君反而松口气：“暗比黑好啊。若是全黑，你我才毫无办法。走吧。”
“有封禁。”小恕绕着玉碑飞舞几圈，“谁这么讨厌，封印青姐姐的紫府。”
这茬是真是过不去了。
云中仙君捏鼻子承认道：“是我。”
第89章 祭道
“哦, 云中哥哥一定是怕青姐姐体内的魔气外溢，连仙身都被魔化吧。没事，这点小封印难不住我小恕。”小恕扑棱翅膀，旋飞中以功德开道, “云中哥哥, 你就点在我的翅膀上，我带你进去。”
“好。”云中仙君没有过多解释, 凝聚元神落在小恕的翅膀。
当小恕扑棱金光粘占上封印, 渗透过封印, 突入玉碑。
一灵一元神借助功德的力量进入青云魂识海的紫府空间。
青云的元神已经从头至半身被染黑。但是, 当魔神在侵入魂身时, 她已反应过来, 依然在极力反抗。两者僵持到现在。
“青姐姐。”小恕大惊, 扑棱金色的翅膀窜进青云的元神。
一道金光自青云元神的心口窜升而起，魂宠契约合力, 共同抵抗魔神的入侵。
云中仙君出现在青云的四周，以一化四, 瞧向这样的青云, 懊悔当初的一念之差。他以四象御阵，阻挡高居上空的魔神双瞳源源不断地提供魔力。
内外困扰暂时得到缓解。
凝神的青云赤红双眸, 一咬尖牙，踏阴阳双玄，一股道意信念自心底爬升而起，直退魔神之力。
“我姬青云之道，但求扶摇直上九万里, 不可阻，不可挡, 绝无受困于你的可能。啊……”
青云一鼓作气把体内的魔力排出元神体外，不及云中仙君高兴和小恕欢呼。她一跃跨过云中的元神，立于紫府半空。
她以双手旋诀，化阴阳扣于心口位置，铿锵道：“魔神，你不是要入体吗？我敞开心门，请你。”
魔神虚影临立半空，竟被她的气势震慑。
“……”
“青儿，你疯了。”云中仙君大喊道。
青云差点被他一声青儿破功，面色严正道：“疯什么疯。当年在下界，我可以降服魔神法器月镰。在上清灵界，我可以不惧入身的魔神右瞳。如今双瞳在珠，姬青云何惧你魔神。
怎么，魔神，你怕了，不敢入我的体，与我公平的一较高下？”
魔神的虚影顿了一秒不到，往后退去：“吾，乃魔神，无处不在。灭道生于何，又因何灭，汝成魔之日，便知。”
随后，魔神的念力彻底离开青云的紫府空间。
此时，魂识海中的紫府玉碑被一阵金光耀过，荡散全部的黑灰迷雾，露出澄明清澈的魂识海域。
青云的元神落回地面，挡住云中仙君来搀扶的手。她盘坐在闪如星辰的紫府地面，看向在对面坐下的云中仙君，收敛元神对他的感应。
她亲切唤道：“水哥，多谢你。”
“我……”云中仙君顿时自惭形秽，话到口边却说不出。
小恕扑棱翅膀，旋为金发美人落地。一袭镶金色的波浪裙摆浮动金色流光，一头金色的波浪大卷令她格外有风情。
她站在云中仙君的身旁，朝目色欣然的青云款款道：“青姐姐，我带云中哥哥进来。”
“小恕，你终于找回自己。”【此事过后，阿姐给你一个交待。】青云的魂念波动，又道，“你先出去帮我守着紫府玉碑。”
“好。”小恕依依不舍地看了云中仙君一眼，这会看清他的魂力，也知道云中仙君不简单。她什么都不说，径直飞出紫府空间。
余下青云和云中仙君相顾，却无言。
青云瞧着他的元神波澜，良久后，微笑道：“第一次在陇海海域见到仙君，青云便知道如今的水哥早已不是当年你我在君州时。”
“是，我是……”云光天君破罐子破摔，却被青云打断了话。
“水哥不告诉我自有道理。”青云阻止他说出真相。倘若真相一出，两人恐再不能和平坐在一起。
云中仙君了然，负疚道：“你给我留面子，在紫府空间内不查我，我很感激。但是，我终归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人人都有私心，仙脱俗于凡，舍得不就是这私心。你既未合道，尚有私心，仙道常情。呵，水哥心悦于青云，青云一直知道。”青云洒脱道。她的笑极为自然，毫无羞怯为难。
云中仙君也笑了。他道：“是，我知道你知道，你还一直试图撇清我对你的好。”
“水哥，谢谢你。”青云如此道。
云中仙君摇头，自始至终他所要得从来不是一句谢。
青云起身，云中仙君随她一起起身。青云近前，云中仙君静静地看她走近。青云扬手拥抱住他，云中仙君的魂身轻颤，狠狠地回抱她。
两人相依，一股情感自彼此心间相生交汇，再相斥分离。
神魂难同频，却可相依，乃是有情，却非彼情。
青云后退一步，放开他，温声道：“水哥，这就是我对你的感情。它无关情爱、风月，甚至远超友情、亲情。你是我一路走来生死相依之友，我不可或缺的伙伴。而我一直想要留住它。”
云中仙君昂头，魂身无泪，却为彼此间的情谊留下一滴自我认清的道泪。这滴泪滑进青云的紫府空间，凝为一颗圆珠，烙印在紫府玉碑的并蒂莲花旁边。
“青云，我很庆幸，认清得不算晚。没有在铸成大错之前才追悔莫及。”云中仙君压下滚覆的心绪，轻声道，“接下来，让我帮你吧，也是在帮我自己。”
“好。”青云抽取一缕元神凝为光团递给云中仙君，“待神域之门开启，我自会回归本体。在此前，祂会一直锁定我，而我要给祂安分守己的假象，以防祂再对我身边的人下手。”又道，“魔神暂退。双瞳在体，我必须在紫府解封前炼化魔神双瞳为我本珠。”
“好。外面的事交给我，清君那里我也会帮你守着。”云中仙君微笑着接过她递来的魂缕。这比用青云魂识海的游丝凝聚起来得真实的多。
他道，“至于你的仙体，在这缕元神入体后可以正常担任布雷仙官。我知你不喜天界做官，但是，这是权宜之计。”
“我知道，多谢水哥照拂。”青云绽出最美的笑容，朝他躬身行礼。
云中仙君扬手想扶起她，想再抱抱她，却知道两人自此再无可能。他释然地摇头，清浅地笑了。
“青云另有一事拜托水哥，还请水哥成全。”青云嚅动唇齿道。
云中仙君知道她的意思，望向紫府出口，轻声道：“关于小恕吧？”
“是。”青云当然也知道，云中肯定知道小恕喜欢他。
“我可以留她在身边，但是，她所要，我给不了。”
【青云，心只有一颗。如你给了清君，而我给了你。】
他紧接道，“因为她的特殊，若走七情道，终是灵散识消的下场。”
青云默了下，再次招来小恕。
她看向乖巧的金发美人，瞧见她的星星眼落在离去的云中仙君的背影，敛下叹息，朝她道：“小恕。”
小恕回过神，拉住青云的手，露出温婉的笑容。
青云抚在她的发边，想起银星看梅淑时的情态。小恕在大家身边成长，不免学了众人的举止。她抱住小恕，轻声道：“你喜欢他，对吧？”
“青姐姐我……”小恕蹭在她的颈项，轻轻地点头。
“往后的路啊，小恕可能要自己走了。若我们不能陪在你身边，你可要守好本心。待你领云中仙君出去后，可以选择留在他的身边。而他也答应我了，会照顾你。但是……”
青云看着她的脸，抚摸着她鬓角的金色发丝，温声道，“倘若你陷得越深，你周身的功德会慢慢地回归天书器。
最终，你会因七情道上的爱意消失，致使灵族的身体消散于无。
冥冥有道，正如我讲的小美人鱼的故事。她的选择成就了她的灵魂，而灵魂一旦被天道承认，除非耗尽魂力消散，再无存在的痕迹。但若行善天地，终将有法可存，这是你成道的契机，也是你能看到的未来。
那么，小恕，告诉我，你的选择。留在我的身边，与我一起向天发难，踏出虚空界门。又或者选择留在他的身边，成就你的灵魂之路。”
“青姐姐……”小恕看清了前方的道。她终是咬牙道：“我……我选择在他的身边。我要……试一试。”
“好。”青云并不意外小恕的选择。
她养出来的器灵，即使成为灵族，依然带有青云的一些习性——在道上的坚韧不屈。她最后抱了下小恕，平静道：“愿你所期，不负所望。小恕，姐姐为你祝福。”
小恕重重地点头，欣喜于等到青云松口得这日。转身时，她犹如金色的璀璨蝴蝶般，迎向紫府的光明出口，在光明中……消失。
紫府一空，青云的元神盘坐下来。
毫无幻术遮掩的双瞳里各有一只赤色横纹的魔瞳，向四周散溢魔气。毫无魔神念力控制的魔神双瞳，仅仅是一双魔族的魔器。
如同炼化魔神法器月镰，青云只要多费些时间和精力，以《阴阳无极录》的功法为屏，就不怕被魔力反克化魔。
云中仙君醒来后，亲自将青云给得一缕元神分体投射在她的仙体。
银星一把拉住一起出来的小恕，瞧着她一眼不舍地盯住云中仙君，恍然道：“青姐姐答应你了？”
小恕重重地点头，松开银星的手，走到云中仙君的身旁，轻声喊道：“云中哥哥。”
云中仙君朝她有礼地颔首，目光再次落在玉榻。
众人一起盯向榻上。榻上的青云眨眼醒来，瞧向一众仙、灵，打趣道：“你们这模样还以为我躺在床上病入膏肓。”
银星一下子扑在青云的身上又蹭又抱，喃喃道：“太好了。青姐姐，你又回来了。”
青云感受胸前的两大坨，拍了下银星，扫向倚靠云中仙君的小恕，调侃道：“银星小姐姐，你现在不是小精灵。你瞧梅淑的眼神，就差把我戳出两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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