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语愣住,她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是做乙方,接其他公司的项目,接了项目,就要去甲方驻场,全国各地,你都能去?当然,公司也有自己的产品,做产品不需要去外地,但是产品一直要升级改造,24小时响应客户的问题,你能做到?”
“我……”管语语塞,阮眉说的这些她做不到。
因为她有孩子啊,薄言已经忙的脚不沾地,她再整天不着家,那孩子跟留守儿童有什么区别。
阮眉瞟一眼管语,“老同学,你以为事业那么好打拼,我和你同岁,你知道我这五年怎么过的,睡在公司是家常便饭。孩子牵绊了你,你不可能像我一样豁得出去!”
阮眉想起昨天在餐厅的一幕,讥讽道:“依我看,攻略你前夫比拼事业更靠谱!今早他开豪车送你可是惊呆不少人!”
管语愤然起身,“阮总,打扰您了,我出去了。”
回到工位,管语颓然的坐下,双手捂脸,胸闷的喘不过气。
薄言说她吃闲饭,阮眉认为她豁不出去,可悲的是现在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无能,难道她要粘一辈子发票!
“管语,这是我这个月的交通费发票。”李俊毅捏着一堆发票递给管语。
管语抬头,怒瞪李俊毅一眼,伸手接过发票,扔在桌上。
这一通操作吓了李俊毅一跳,该不会是今天早上他问的太多,惹毛她,他默默从包里掏出一个橘子,递过去,“辛苦你了。”
管语叹口气,接过橘子,抱歉道:“刚才态度不好,对不起。”
“没事儿,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叮”,手机弹出一条微信消息,管语打开一看是薄言,说他明天出差,这两周薄一意跟着她。
又是出差,凭什么他想出差就出差,毫无任何心理负担,为什么孩子能牵绊住母亲,父亲却不受影响?
管语的怒火找到发泄口,当即回复一篇小作文。
——薄一意是跟着你的,你出差有没有想过儿子,随手一丢,是觉得有人接着是吧,我如果出差,把薄一心扔给你,行不行,你干的事业了不起,你赚钱多了不起,你赚再多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骂完之后,心里解气不少,管语拿起李俊毅的发票,一张张开始核对粘贴,工作还要继续不是。
不一会儿,微信有消息提醒。
管语打开手机,哭笑不得的看着薄言发来的信息,确切的说是转账十万提醒,备注自愿汇钱,阮眉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拼事业不如攻略前夫,短短2分钟,比她粘一年发票赚的还多……
第17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管语下班回到家,薄一意薄一心正在客厅玩乐高。
看见妈妈回来,孩子们开心的跑过来迎接,管语抱着一双儿女,一扫白天的不快。
晚上吃完饭,薄言破天荒的打视频电话过来,管语将手机放在支架上,让孩子们跟爸爸视频。
俩孩子说不了两句离开摄像范围,薄言对着餐边柜发呆,管语只得坐下来,对着他,“你还有事吗?没事就挂了吧。”
“额……”薄言欲言又止,犹豫要不要就早上的事儿跟她道个歉,转念一想,他说的没任何毛病,她不至于心理这么脆弱,“没什么事,挂了吧。”
挂断视频,苏西琳发微信来。
——本周六,母校五十周年校庆,去不去?
这周六管爸说要带孩子们去钓鱼,正好可以空出时间参加校庆。
——去吧,好久没回去。
苏西琳回复一个“好哒”表情包。
校庆这天,管语和苏西琳在校门口碰面,两人不约而同的穿着牛仔裤,连帽卫衣,见面哈哈一笑,苏西琳说:“咱俩装嫩的本事大大的。”
两人在学校里到处转,熟悉的小路,熟悉的教学楼,熟悉的图书馆,时间仿佛倒退到大学时期。
那是最好的时光,无忧无虑,未来可期!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到二人面前,礼貌询问:“请问3号楼怎么走?”
管语一愣,眼眶微微发热。
她有个秘密,一个关于她和薄言的秘密,无人知晓……
当年父母知道她怀孕后,痛骂她怎么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跟不认识的人发生关系,她不敢说,其实,她早在大一时就见过薄言。
那是一个情暖午后,他穿着白T牛仔裤,骑着自行车,停在她面前,问她:“同学,三号楼怎么走?”
她呼吸一滞,面前的男生眼睛晶亮,鼻挺唇薄,一双长腿撑着地面,干净清爽的身影如同阳光丝丝缕缕洒向她的心间,她说不出话来,机械的指了指方位,他说谢了,骑车离去。
从此,她相信,这世界上,有一见钟情!
再没能在学校里见过他,每次一个人走在路上,都会刻意四处望望,说不定就能遇见他呢。
直到大一快结束,她和苏西琳去交大参观,冷不丁的,在一栋教学楼门口又看见他,彼时他正和几个男同学谈笑风生的从楼里出来,人群中最显眼的就是他,又高又瘦,意气风发,笑起来眉眼弯弯。
她心如擂鼓,没敢走上前,一直望着他,直到再也看不见。
原来他是交大的,难怪遇不到,她听见同学喊他薄言,心里猜想他是哪个“言”,如果是“语言”的“言”,那跟她的名字还有点关系。
偷偷在微博上注册一个号,取名“千言万语”,没关注任何人,被不认识的几个陌生人关注着,她记录自己暗恋的小心思。
第三次遇见薄言,已是两年后,金融学领域一位很有名的教授到理工大演讲,苏西琳拉着她来听,说长长见识,退场时,她不经意的转身,看见他站在走廊边,和旁边的朋友讨论什么。
他穿着深蓝毛衣,黑色牛仔裤,神情专注。
她拉着苏西琳硬是从他身边经过,距离最近时,她感觉心脏停止跳动,脚像踩在棉花上,苏西琳不解,问她为何走远路,她说锻炼身体,心中甜蜜又失落。
第四次遇见他,是在酒吧。
她跟着几个发小去体验,小酌几杯后,发现自己酒量太差,怕酒后失态,她找借口回家,站起身晕头转向,快走到门口时,跟旁边的人撞到一起。
她脚步不稳,抱着那人的腰,抬头的一瞬,竟是他,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眼中有着浓浓的悲伤,抱着她问:“要不要开房?”
她本该推开他,却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尔后的一切疯狂混乱……
关于他,她知之甚少,却念念不忘。
“管管,你想什么呢?”苏西琳推了推管语。
管语回过神来,尴尬道:“没想什么,咱们去原来的宿舍那看看。”
两人来到宿舍区域,苏西琳指着25栋五楼的一个阳台,“看,咱们曾经的宿舍,现在不知道住着谁。”
管语看向苏西琳指的地方,阳台上晾着几件衣服,好想回到过去的时光,就像电视剧里那样,重生到22岁,当薄言说开房的时候,毫不犹豫给他一个耳光,打醒他!
“管语,苏西琳,是你们吗?”一道男声传来。
两人侧身一看,异口同声道:“沈导!”
沈思贤走过来,惊喜道:“真是你们啊!来参加校庆吗?”
“嗯,沈导博士毕业了吧?在哪高就呢?”苏西琳问,沈思贤大四时保送本校硕博连读,顺便兼职给大一的他们做辅导员。
“我去年毕业,留校当老师。”
管语道:“恭喜学长,大学老师,厉害!”
沈思贤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惭愧,不能跟你们社会精英比,哎对了,你们吃饭了吗,我请你们去食堂再回顾一下大学味道?”
两人兴奋的点点头,跟着沈思贤来到食堂,现在的食堂装修的像饭店,都是卡座,三人在窗口打好饭,选了一个安静的靠窗位置,各自说了说近况,无限感慨。
沈思贤没想到管语离婚,他曾经还拜托她的室友阮眉给她送情书,可是她没收,那时他很失落。
大四时做辅导员,在一众新鲜面孔里,一眼看到管语,恬静美丽,高挑纤细,令人一见倾心。
他利用职权选她进学生中心组,经常叫她过来帮忙处理学生事务,接触中更是心动,她做任何事都一丝不苟,性格温婉,不争不抢,典型的江南水乡女孩。
得知她结婚的消息,他喝了一夜酒,自此,再也没有遇见喜欢的人。
“管语,你有没有想过重新读书,考研究生,从头开始?我可以帮你!”沈思贤有些激动。
“对啊,管管,你学习认真,肯定能考上,毕业之后可以重新找喜欢的工作。”苏西琳附和道。
管语很心动,但读书意味着没有收入,到时候拿什么养薄一心,总不能买筐草莓也问薄言要钱,问父母要钱吧,她眉心微拧,“我回去考虑一下吧。”
两人加了沈思贤微信,沈思贤再次劝管语一定要考虑重新读书的事,她是做科研的好苗子,能静下心做研究,读书不在乎年龄,只要想读,任何时候都不晚。
沈思贤的话令管语很震动,也很温暖,她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别人的肯定。
谁曾装饰了你的梦?你又在谁的梦里出现?暗恋不过是一场无边愁绪的梦!
第18章 甲流肆虐
12月初,幼儿园甲流肆虐。
薄一意不幸中招,连带着出差刚回来的薄言也没能幸免。
周五晚上,管语收到薄言的信息后,立即打电话叫父母过来照看薄一心,她收拾好口罩,防护衣,酒精,消毒液和一些药品,又嘱咐薄一心乖乖听外公外婆的话,爸爸和一意生病了,她要去照顾两天。
赶到薄言公寓,两父子正躺在床上,各自呻吟。
她站在卧室门口,听两人对话。
“爸爸,我头疼!”
“我也是,我还腿疼!”
“爸爸,我头疼!”
“嗯,听见了,你忍着吧,我也忍着呢。”
“爸爸,我头疼!”
“你妈快来了!”
管语忍俊不禁,薄言这爹当的绝了,视儿子为病友!
她推开半掩的门进去。
薄言眯了她一眼,有气无力道:“你至于穿成这样?防疫战士。”
“我这不是怕把病毒带回家,传染一心。”
“妈妈,我头疼!”
管语脱掉鞋子,爬上床,坐在薄言和薄一意中间,对薄一意柔声道:“妈妈知道一意受苦了,妈妈给你揉揉头好吗,你快点睡觉,睡着了就不疼了。”
管语轻按薄一意太阳穴,又腾出一只手拍他小屁股,薄一意很快喘着粗重的呼吸,睡了过去,小脸儿烧的通红,管语忧心,等他醒了,得吃点退烧药。
薄言见薄一意睡了,求管语:“你帮我按按腿,我这腿酸疼的想锯掉。”
管语哼一声,不理睬。
薄言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一万!”
管语欣然接受,转身伺候大佬,她要多攒钱,以后如果读研没有收入也可以养娃。
薄言舒服的呻吟出声,还是钱好使,有钱能使前妻按腿,力道不轻不重,动作不急不缓,堪称专业!
按着按着还给他按出反应来了,幸好隔着被子,不然还不得被她耻笑死,话说回来,他这功能虽然很久没用,但看起来还是很良好,发着高烧都能支棱起来,不过,不会因为太热烧断吧……
“忘了告诉你,我刚才说的是一万日元。”
管语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一万日元才50块钱,她就知道他蔫坏,顺手揪起薄言小腿肚上的肉来了个180度回环。
薄言没想到她来这出,疼得龇牙咧嘴,五官乱飞,怕吵醒薄一意,压低声音哀嚎:“你谋杀前夫啊你!”
“人民币还是日元?”手上力道加重。
“人民币,人民币。”
管语放手,继续帮他按腿。
薄言吐出一口长气,这女人手劲儿够大,好险没把他送走,顺便得出结论,一定不要在钱上欺骗女人。
管语按久了,手有些酸,想问问薄言还要不要继续按,抬头一看,男人已经睡着了。
她轻轻下床,走到阳台,给家里打电话,得知一心不哭不闹,已经和外婆睡了,便放下心,看来今晚不用回去。
半夜12点,闹钟叫醒管语,她拿起小夜灯,戴好口罩,轻手轻脚走到主卧查看父子二人的状况。
摸儿子额头,烫的惊人,赶紧倒出一些退烧药,安抚着给他喂到嘴里,吃完药,薄一意又睡了过去。
她换到床的另一边,伸手摸了摸薄言额头,很烫,怕不下39度,他睡得也不安稳,眉头紧皱。
管语出去,拿一颗成人退烧药,又用毛巾包好薄冰袋,皮筋扎紧,防止散掉,端起水回到床边。
她轻声道:“薄言,起来喝药!”
薄言本来就睡的不沉,她摸他额头时,他已经醒了,听见她的话,他闭着眼点点头,挣扎着坐起来。
她将药塞在他口中,清凉的指尖扫过他的唇边,酥酥麻麻。
薄言接过管语递来的水,一饮而尽,复又躺下,头疼欲裂,无法进行任何思考。
管语把毛巾覆在薄言额头,听见他说舒服,她会心一笑,正欲转身离开,薄言忽然拉住她的手,可怜兮兮道:“我腿疼!”
管语哭笑不得,他这个得寸进尺的劲儿跟薄一意简直一模一样,她立在原地,犹豫要不要再帮他按按,这样做太亲密,毕竟他们离婚了。
正犹豫不决,薄言忽然像小朋友撒娇般摇晃她的手臂。
她叹口气,认命的坐在床边,手伸进被子里,摸索到他的腿,不轻不重的按捏起来,手心所触之处,滚烫一片。
她就当自己是医生照顾病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幼。
冰毛巾吸走薄言脑中的混沌,他的思维慢慢清晰起来,他刚才是跟他的前妻撒娇吗?
这个认知让他羞恼,她不会误会他想与她复合吧,他目前没有且将来也不会有这个打算,他是不舒服才会让她帮忙按腿,他还给钱了,没错,他付费享受服务有什么问题!
第二天早上七点,管语醒来,再次检查父子二人状况,薄一意热度退了些,她稍稍放心,薄言还是很烫,他睡着之后,冰毛巾掉下来,冰已全部融化。
父子二人还在沉睡,她出去洗漱好,到厨房做早餐。
冰箱有竹升面,她拿了一包,放到锅里煮,取了三个碗,碗里放入葱花,香菜,紫菜,西红柿碎,倒入适量生抽,陈醋,香油,盐,鸡精,胡椒粉,舀了两勺面汤倒入碗里,将捞出来的面分成三份放到碗中,儿子的量少一些。
煮了三个荷包蛋铺在面上,小时候她生病,爸爸总是会煮这样的清汤面给她吃,不油不腻,清新爽口。
做好早餐,她叫醒父子二人,让他们吃完饭再睡,不吃饭会一直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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