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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爷爷，那一堆人都姓苏！”百里东君提醒道，却被秦邺盯了回去。
“我叫谁，谁心里没得数？”
“爷爷！”秦鸢不知道他这爷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暮雨快步走来，秦邺大袖一挥，秦鸢与苏暮雨之间的地上出现了一条裂缝，两人均是一顿。
“苏暮雨……嗯……不错，没让本侯失望。”秦邺说得云淡风轻，像在夸自家的子侄。
“孙女儿，这是一条线！”秦邺叹道。
秦鸢翻了个白眼，我没瞎。
“你不是总说要自由么？那我如今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若是还想和他在一起便跨过这条线，婚约也好家族也罢，爷爷保证没有一个人再会为难你。只是，秦家从今日起再与你无瓜葛。”秦邺指了指二人脚下的线，又看向苏暮雨，“同样的，小苏，若是你现在立刻可以舍弃暗河，便跨过这条线，入赘我们靖南侯府，我也同意你们在一起，并且保证没有人敢为难你们。”
“爷爷！”秦鸢唤了一声，你非要如此么。如今侯府或许死在顷刻，她不可能舍弃家族。同样的，暗河洗牌，迎接他们的将是一番腥风血雨，苏暮雨怎么可能在此时抛弃他的同伴。
“雨哥！”暗河的几个人也唤了出声。
线就在那里，二人没有任何一人跨过这条线，两个人都在犹豫。
“苏暮雨，你走吧！该干嘛干嘛。我秦鸢所做的每件事都没有后悔过，别被我们家老头子带到沟里，搞得像什么悲春伤秋的话本子情节，没意思。” 秦鸢挥了挥手，“走呀，别杵在那儿耽搁我去吃晚饭。”
苏暮雨瞧着秦鸢云淡风轻的表情，心里又心疼又坦然。“保重！”终于还是迈开脚步，转身奔向暗河的彼岸。没有他的世界，希望她过得更好。
萧若风瞧着秦鸢，会心一笑，果然是个通透之人。
百里洛陈叹了口气，“秦老头，出发吧，别耽搁去下个镇上吃晚饭了。”
百里东君摆了摆头，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第36章 再入天启】
看过了风陵渡的截杀，倒是震慑住了入天启的路上可能还会出现的牛鬼蛇神。
萧若风、秦鸢、百里东君三人三马当先。后面一众士兵随从围着那辆坐着镇守两方国门的二位侯爷。
“哥，他俩待会儿……不会打起来了吧？”秦鸢瞥了一下身后的马车。
百里东君迟疑了一瞬，“不……至于吧！”
当年大朝会后，二人在天启城神武像下大打出手，可这样的二人却在过去那些年辅佐当今君王时交其后背，一步一步，那个形势不明的皇子成了今日天启城权力巅峰的太安帝。
“秦老头儿！我们孙子孙女都长成了大人，我们……老了！”百里洛陈瞧着队伍最前意气风发的三位少年。
秦邺喝了口茶，“确实是老了。否则也不会断了酒改喝茶。百里，琅琊王你怎么看？”
百里洛陈也饮了口茶，“这个选择我们不是几年前就做了么，落子无悔。何况……你个糟老头子对咱们这个孙女婿还是挺满意的吧。不过……鸢丫头……”
“鸢丫头与东君锋芒太露，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不知道天启城那位会不会觉得咱们两家这第三代太过出息？”秦邺放下茶盏，染上一丝正经，“北离毕竟姓萧……此去……福祸未知呀！”
百里洛陈添了一杯茶，“秦老头，你确实老了，以前的你可不会有此疑问。事已至此，我孙子确实也掩盖不了他的才华。鸢丫头，成风也在说，脸上就写着，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们老了，被局势束缚着，可他们还年轻，或许他们才是那些创造局势的手，少年无惧呀！”
一行人到达天启城下。
秦鸢瞧着天启城城楼上的牌匾，他们四人小时候最爱听的就是白羽剑仙一剑问鼎天启城的故事。
一年了，她又回到这座万城之城，或许等待他们的一场腥风血雨，可那又如何呢，一年前，他们不也是如此浩浩荡荡打进的天启，即使铩羽而归。
两位侯爷只各自带了一名随从入城。被安排进了行馆，不允许外出。
“阿鸢！”萧若风唤住秦鸢，“你……可否随我回王府？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如今这形势，我是觉得我们没必要节外生枝，你……名义上还在琅琊王府养病。”萧若风小心翼翼地试探，“虽然……”
“好！”秦鸢点点头。这多事之秋，确实不宜节外生枝。宫里睁只眼闭只眼是回事，明面上抗旨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一年前抢婚的事后，太安帝金口玉言让她在琅琊王府学规矩。
短短一字，萧若风心里一暖。
琅琊王府的管家瞧着自己风尘仆仆的王爷平安归来，还带着他家未来的王妃一起，笑得合不拢嘴，立刻吩咐上上下下打起精神，不得对郡主有半分怠慢。
秦鸢瞧着琅琊王府四字，一年前她不过住了一晚便和苏暮雨离开了天启。如今易文君离开了天启，她却又回来了。
短短一年，恍如隔世。
第37章 我不想你对我说这个字的】
稍作安顿便到了晚膳时分，天启城的月色分外分明。
萧若风陪秦鸢在她所住的西苑用膳。
“我记得你以前在雕镂小筑最爱这道炙鸽与糖醋云梦鱼。”萧若风一边为秦鸢布菜一边招呼侍女将酒搬过来。“你离开的天启的这一年，我每季便会订一壶秋露白，正好凑齐这四壶四季四味。”
秋露白取露水所酿，四季之露，自然有四季的风味。
秦鸢一愣，萧若风一如既往是如此细腻之人。“多谢小师兄！”
手上动作一顿，萧若风忽而一笑，“我不想……你对我说这个字的。”听说在聊城，苏暮雨日日在集市上买菜，回院子做饭，秦鸢最爱吃的是他做的烤鱼，她大概不会对他说谢字吧。
与自己心爱之人，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岁暮安好，大概是这世上最幸福之事，尘世即蓬莱。
萧若风望着秦鸢，有如今这同一屋檐下的机会，对他来说已经很知足。这世上真的有“日久生情”的说法么，或许只要她每日眼里有他一点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或许会有喜欢他的那一天吧，哪怕只是那贫瘠的一点点喜欢，也是好的。
天启城看似平静，可朝臣之家自然体会得到是非常之时，北离最有威望的两位侯爷因被举谋逆千里迢迢被恭恭敬敬地软禁在天启城的行馆内，御史台尚未有定论，君王的意思也莫测。倒是唤起不少人对多年前那场景的禁忌记忆，彼时军神叶将军满门倾覆，满朝哗然，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形势不甚明朗。
如今唯一可以明朗的，镇西侯府的那位良玉榜首的百里小公子、靖南侯府良玉榜第十甲的皓月郡主依然在天启城招摇过市，他们二人还有另外一个不可忽略的身份，稷下学堂李先生的弟子，且这位皓月郡主还是当今九皇子琅琊王未过门的王妃，本来婚期早就到了，却也未曾真正过门，可人倒是奉旨住在琅琊王府。
琅琊王毫无疑问是如今天启城最有威望的皇子，虽然不如青王般有显赫的母家，可年纪轻轻却有赫赫战功，是北离最受世家子弟崇拜并想追随的皇子，还是曾经那个惊才艳艳居良玉榜首多年受人尊敬的学堂小先生，北离八公子之一，风华难测。这所有的头衔加一起，足以成为半个天启城名门贵女的春闺梦中人。
他的正妃或许以前只能是那个同样惊才艳艳的靖南侯府皓月郡主，可如今这形势，倒是给了有心之人一些希望，生了些念想。
萧若风一早便入了宫，秦邺嘱咐秦鸢以不变应万变，她倒是有些无所事事。
李寒衣得知秦鸢回了天启，便兴致勃勃来了琅琊王府寻她。
“姑姑。我太想你了。我选了不少好东西，就等着你回来买。”李寒衣除了娘最爱的便是秦鸢。姑姑是她见过最潇洒的女子，她长大以后也要活成这样。
秦鸢宠溺地摸了摸李寒衣的头，“好好好，我们这就去买买买，咱们小寒衣看上的定都是好东西。”
第38章 争风吃醋？】
二人先去了朱雀大街的翠玉坊。秦鸢瞧着李寒衣挑的和田玉制的剑穗，点点头，小姑娘眼光不错。正准备下定，却伸来一只纤纤玉手，“这个，本小姐要了。”
李寒衣有些惊愕，望着拿着剑穗的女子，瞧着和秦鸢差不多的年纪，一身水蓝色锦服，长得也挺好看的，但这不妨碍她抢她东西的可恶。“姐姐，这剑穗是我先挑的。”
“本小姐出双倍价！”那女子一脸满不在意，扔下一枚银锭。
慢着……这是有人在和她抢？她秦鸢这辈子还没在花钱这件事上输过。
稍微运功，那女子手中的剑穗便到了秦鸢手中。
“五倍！”秦鸢放下两片金叶子。
“十倍！”那女子加了一枚金锭。
“五十倍！”秦鸢又扔了一个锦袋，装的全是金叶子。
“你……”那女子瞧着如此财大气粗的秦鸢，可确实是心在滴血。“你大胆！敢和本小姐抢东西！”
李寒衣扯了扯秦鸢的衣袖，“姑姑，这个剑穗……也不是非要不可！”五十倍的价钱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秦鸢摆了摆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别人挑衅的时候得赢回去。
“啧啧……这是董太师的孙女……在天启贵女里可得排前三的……”
“听说这董家小姐与青王妃可是表姐妹……”
“那个小姑娘可是灼墨公子的女儿……”
“都是些大人物呀……”
“这算什么。小姑娘身边的这位小姐……我一年前在雕镂小筑见过……是稷下学堂李先生的徒弟。”
“李先生不是只有一个女徒弟么……那岂不就是……皓月郡主……”
“未来的琅琊王妃……”
前来围观的人群倒是讨论得津津有味。
“听说，董太师这个孙女也是心仪琅琊王的……”
“心仪琅琊王的多了去了……”
“那二人岂不是情敌？难怪如此针锋相对……”
秦鸢摇着手中的剑穗，用慵懒的眼神望向董太师这个董韵苑，“姑娘，买东西向来价高者得。”说着便牵着李寒衣的手准备离开，“让一让，我们赶时间。”还有好多东西没买呢。
“站住！”董韵苑示意她的侍卫拦下二人。
秦鸢翻了个白眼，询问着李寒衣，“我这一年没回天启，这天启的姑娘几时变得如此……天真？”
李寒衣抱着手，“姑姑，你以前遇到的天启城的姑娘那都是……江湖上混的。你今日遇到的姑娘应是大户人家的名门闺秀，看起来是不太会武的，身边的两个侍卫也还未入金刚凡境。可是姑姑，若是动起手来，岂不是显得我们很欺负人？而且……打女人传出去不太好听。”
秦鸢点点头，“嗯。听上去有些道理。哎……天启城的女人真麻烦，搁我们江湖上报上名头打一架就完了，如今这……一没钱二没武功的……你弱你有理！”
“把她手中的剑穗抢过来！”董韵苑吩咐道。
她身后的侍卫瞬间向秦鸢袭来，可还未近身，都被内力压制跪在了地上，“也不是过年。用不着给本郡主拜年吧！”
“郡主……还真是皓月郡主……”
人群中又开始热闹讨论起来。
秦鸢牵着李寒衣走了出去，“又是些人菜瘾大的。”
不出两个时辰，天启城中传起一个风月’佳话’，当今董太师的孙女与靖南侯府的皓月郡主在朱雀大街上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可奈何皓月郡主武功太高，重伤了董家小姐，其表姐王妃直接一状告到了宫里。
萧若风接到消息之时，先是一愣，争风吃醋？若是真的那该多好！
第39章 在哪儿都有情敌】
青王妃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在皇后跟前扎扎实实地告了秦鸢一状。
太安帝不动声色在一旁听得索然无味，这两口子还真是狠辣有余，脑子不足。
皇后无子，不属于任何一个皇子派系，但瞧着太安帝素日里对青王的恩宠，倒是与青王妃走得比较近。这位鼎鼎大名的皓月郡主倒是第一次见，果真是如大监所言，不是一般的姑娘。“郡主，青王妃所告，可属实？”
萧若风赶来正遇上秦鸢的答辩。
“青王妃……”秦鸢还是有些礼貌在，“倒是第一次见到王妃，果真是龙章凤姿。素日里，青王殿下身边那个叫应弦的倒是与在下有数面之缘。”
这……精准诛心！青王妃脚下一软。
青王殿下与他的心腹侍女应弦，必定是不清白的。这青王妃虽然出身名门，但对此事很是介意。
萧若风抵着唇不太好意思笑出来。惹谁不好？
“回皇后娘娘，在下是真没动手。众所周知，在下可是逍遥天境，就董姑娘那身手，若是打了，她还活着？”秦鸢有条不紊，“况且我师父要是知道我隔着断层打女人，那可是要鄙视我的。”
言外之意，老子逍遥天境，打你？你不配!
“咳咳”萧若风快憋得内伤了。秦鸢的嘴，哪里是这些深宫妇人能抗衡的。
皇后朝大监浊清望了望，只见其点了点头。青王妃，不得不说，没脑子。
这一场闹剧飞速落幕。皇后还赏了秦鸢不少首饰。
太安帝看着萧若风与秦鸢并肩而出的背影，心情还算不错，不得不说这丫头和青王妃不在一个段位。
皇后给太安帝添了一杯茶，“陛下，这皓月郡主还真是特别！”
“毕竟是秦邺的孙女，李长生的徒弟！”
秦鸢与萧若风一起朝宫门走去。
“哈哈哈哈……小师兄，你瞧见没，青王妃当时那脸色……”这场闹剧倒是给了秦鸢一些意外的快乐，“你说青王妃回去会不会找应弦的麻烦。一个是王妃一个是心腹，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打起来，青王帮谁？”秦鸢越想越开心，“要不咱们去夜探青王府，看两只菜鸡互啄？”
萧若风瞧着开心的秦鸢，嘴角扬起，情不自禁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捉弄人就如此开心？”
秦鸢抱着双手，想起当初在取流光剑之时，也是情敌打上门，同样是铩羽而归。“哎，这该死的魅力！在哪儿都有情敌找上门，只不过都是些人菜瘾大的家伙！听说那个董太师那孙女心仪小师兄，可……”秦鸢摆摆头，“你又不瞎！”
萧若风心下一顿，情敌？所以也不是没有半点争风吃醋的情节在。
“阿鸢！”萧若风忽而一唤，“你刚刚说什么？”
秦鸢不解，“你指哪句？”
“你说在哪儿都有……”萧若风又把话锋倒了回去。
“在哪儿都有情敌？！”秦鸢随口接到，可忽而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不清白。“我的意思是……”
萧若风展颜一笑，“在我这儿，你没有情敌！”
“诶……不是，这不是重点……”秦鸢觉得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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