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棠溪琰凑近铜镜,小脑袋左偏右偏,惊奇地看着新鲜出炉的云髻,萧若风就站在她身侧,笑眯眯地看着她。
“哇塞,风风,你绾发居然比我绾得都要好。”棠溪琰不可置信地惊叹出声。
说着,她转身抓起萧若风的手,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刚刚透过铜镜,她亲眼看见这双手十分灵活,没一会儿就帮她绾好发了,用的时间比她还要短,她忍不住扬起脸,好奇地问:“风风,你是怎么做到的?”
萧若风被她可爱的小模样逗笑了,故意逗弄她,“我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我不信。”
说着,棠溪琰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快说,找谁练习的?”
想到他有可能用其他女子的头发练习,她有点不高兴,又觉得他是为了她才学的,又不该不高兴。
看着小姑娘缓缓蹙起的蛾眉,萧若风连忙开口解释,“我用的假发练习。”
“我只为你一人绾过发。”
甜蜜化作溶溶春水荡漾在心尖,棠溪琰蛾眉舒展,清雅如画的眉眼间盛满温软笑意,柔声唤道:“风风。”
萧若风眉眼含笑,“怎么了?”
“你低一下头。”
萧若风虽不解,却还是依言低头。
棠溪琰微微上前一步,双手环住萧若风的脖子,微扬着脸,学着萧若风亲她的样子,含住他的薄唇,笨拙的辗转厮磨。
萧若风垂眸看着杏眸微阖的小姑娘,心尖发烫,眸色微深,伸手揽住小姑娘柔软的腰肢,把她带进怀里,薄唇微动,微微用力含住小姑娘柔软的红唇,轻轻吮吻,攫取甘甜。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一起,交织缠绵,晕染出微醺的胭脂,淡雅的茉莉花香与柔和的檀木清香缱绻交融,晨露轻轻咬住花瓣,克制的吮吻厮磨,娇花也学着他的样子,温柔吮吸,细腻辗转。
良久,紧紧贴在一起的唇瓣缓缓分开,两人都微喘着气。
萧若风敛眸看向小姑娘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凑近,怜爱的啄了下,低声问:“阿琰,学会了吗?”
棠溪琰眸光潋滟,面颊红霞弥漫,她轻轻点头,小声回答,“学……学会了。”
她,应该是学会了吧?
棠溪琰在心底忍不住反问自己。
萧若风看她那副不甚自信的样子,抿唇笑了笑,抬手替小姑娘整理微乱的衣衫,温声道:“来之前,世子派人传话,说是姜公子要到了,我们也该过去了。”
“五师兄要来了?!”
棠溪琰微微瞪大眼睛,连忙跑到铜镜前,仔细观察,发现嘴巴没肿,顿时舒了口气。
萧若风看到她的动作,轻轻闷笑起来,低头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放心,我有分寸。”
就是知道小姑娘今日要出去见人,所以他有克制力道,并没有像昨日那般放肆的吻她。
温润的嗓音浸满笑意,如春风拂过耳畔,棠溪琰上前握住萧若风的手,两人并肩往外走,嘴里还不忘跟他吐槽,“我也不是害怕,只是五师兄特别喜欢开玩笑,以前在双峰的时候,每次我出丑,他都会连着打趣我好几天。”
萧若风抿唇浅笑,“难怪你这么紧张。”
两人来到夜绯衣的院子,此时所有人都聚在凉亭里,夜绯衣、上官鹤和雷梦杀三人围桌而坐,喝酒,花醉和霜寒倚着栏杆,在跟云起眉飞色舞的聊天,还有一个生面孔站在雷梦杀身后,见他们来了,转身笑望着他们喊道:“王爷,王妃。”
听到这个称呼,棠溪琰小脸微红,却也没有反驳,反正也是早晚的事。
萧若风见小姑娘默认了,也没出言纠正,嘴角挂起愉悦的笑意,缓声为棠溪琰介绍道:“他是我的亲卫,叶啸鹰。”
棠溪琰了然地点点头,笑着冲他微微颔首,“叶啸鹰,幸会。”
叶啸鹰爽朗一笑,“久闻王妃大名,今日终于得见,是叶某之幸!”
雷梦杀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萧若风,“啧啧”咂舌,打趣道:“这眼角眉梢的春意,真是挡都挡不住啊。”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两个分开这段时间,估计都想念得紧,两人怕是好生亲密了一番。
上官鹤不爽地瞪了眼萧若风,看着棠溪琰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句,“真是女大不中留。”
棠溪琰和萧若风对视一眼,面色都微微有些不自然,雷梦杀见状,轻轻闷笑一声,心里暗道:老七也有今天。
“我说老七,你们两个也别站在那里了,赶紧过来坐吧。”
接着,他又扭头看着神色不虞的上官鹤,开解道:“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更何况他们已经定婚了,只要商量好婚期,就可以大婚了,上官兄啊,我们还是安安心心等着喝他们的喜酒吧,哈哈哈哈……”
第98章 何不放下一切,浪迹江湖?
“驾!”
一匹白色骏马踏碎烟雨山水的宁静,四肢矫健有力,驮着背上的银袍少年,越过城门,汇入熙熙攘攘的长街。
阳光下,少年眉心那点红痣愈发鲜艳欲滴,为他白净斯文的面孔添上三分妖冶。
“吁……”
少年勒住缰绳,抬头望着朱门上的牌匾,嘴角勾起轻佻的笑意,低声自语,“南阳侯府,总算是到了。”
话罢,他翻身下马,朝大门走去,守在门口的护卫正欲拦下他,就听他笑眯眯地说:“我是姜承钰。”
护卫连忙弯腰行礼,“姜公子。”
姜承钰目光落向离他最近的护卫,“劳烦这位小哥带我去见夜绯衣。”
那名护卫连忙殷勤地说道:“姜公子言重了,能为公子带路,是属下的荣幸,公子这边请。”
姜承钰笑着微微颔首,随着护卫来到夜绯衣的院子,还未靠近,就听到一阵充满魔性的笑声盘旋院中。
他眸光微动,加快步伐,一脚踏进院子,两道手牵着手,并肩而立的背影闯入眼帘,“哟,让我看看这是谁?”
话落,他闪身上前,绕到棠溪琰面前,双手抱胸,吊儿郎当地说道:“嘿呀,这不是我们的小师妹,云川剑仙嘛,哎哟,瞧我这记性,小师妹给自己改了称号,叫扶桑剑仙。”
说着,他抬手摸着下巴,凝眉思索,“如此说来,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叫等等剑仙?”
棠溪琰哈哈轻笑起来,“如果你愿意,也不是不可以。”
萧若风心思微转,所以,姜公子的剑叫等等?
上官鹤嫌弃地看了眼姜承钰,“你就不能换个思路吗?”
他微抬下巴,眉眼张扬,“等我成为剑仙,我就自号扶光!”
扶光,日也!
夜绯衣瞥了眼红衣似火的上官鹤,“与你挺配。”
上官鹤得意一笑,“那是!”
姜承钰笑了笑,抬脚走向凉亭,棠溪琰和萧若风也跟着进去了,纷纷找位置坐下。
姜承钰抬眸掠过对面的棠溪琰,目光落在萧若风身上,笑眯眯地问:“你就是琅琊王?”
萧若风微微一笑,冲他抱拳一礼,“学堂小先生,萧若风。”
“姜公子,幸会!”
夜绯衣仰头饮尽杯中酒,侧眸看向萧若风,语气淡淡的开口,“既然小先生无心朝政,何不放下一切,随小师妹浪迹江湖?”
萧若风抿唇浅笑,“我正有此意。”
上官鹤闻言,满意地笑了笑,正欲开口说话,就听萧若风又开口了,“只是,我还有些事未处理完,后面……”
上官鹤剑眉紧皱,不爽地瞪着萧若风,开口打断他的话,“这么说,你还要回天启?”
此话一出,整个凉亭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起来,姜承钰嘴角挂着轻佻的笑意,目光却有些不善。
他就是收到老五的传信,才快马加鞭赶过来的,不然,雨后的天气,睡觉不香吗?
夜绯衣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幽幽地打量着萧若风,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萧若风被三人盯得头皮微微发麻,他尴尬地冲三人笑了笑,心下略微沉吟,张嘴正要说些什么,雷梦杀忽然出声了。
“嗨,在外面玩够了,偶尔回一趟天启,见一下亲人朋友,叙叙旧,也挺好的啊,在天启待腻了,又跑出去继续玩,说白了,天启城,那就是个休息的地方,这样的生活,多潇洒,多恣意啊,各位不要这么紧张啊,来,喝酒,喝酒啊。”
他笑眯眯地倒上一杯酒,递给离他最近的上官鹤,没理他,他又递给夜绯衣,夜绯衣只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没接。
他嘴角笑意微敛,尴尬地收回手,给萧若风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小眼神。
孰料,萧若风却是飞了个眼刀给他,眼底深处,还带着些许无奈。
棠溪琰看了眼雷梦杀,张嘴说道:“师兄,风风他……”
上官鹤蹙眉看着她,沉声打断她的话,“阿琰,别替他说话。”
“不是,我是想说……”
棠溪琰本想解释,却又被姜承钰笑眯眯地打断了,“小师妹,让他自己说。”
说着,姜承钰目光又落在萧若风身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他解释。
萧若风轻轻捏了捏棠溪琰的手,侧眸笑看着她,安抚道:“无妨。”
棠溪琰看他神色从容淡定,只好歇了心思,安安静静的听他们说话。
“我曾承诺过,要帮定远将军府翻案,此事我必须要做。”
萧若风语气温和,却满是坚定,接着,他又话锋一转,眉心微凝,“况且,一股不明势力凭空出现,底细全然不知,往各大世家安插人手,仿若毒蛇蛰伏在暗处,不得不防啊!”
叶羽将军曾为北离开疆拓土,战功赫赫,乃是忠臣良将,最终却被诬陷谋反,背负满身污名,此事,让不少武将都觉得心寒不已。
为他翻案,这个理由,他们完全接受。
至于那股不明势力……
夜绯衣拎起酒壶,缓缓往杯中注入酒水,澄澈的清酒猛地滑入酒杯,荡起旋涡,他嘴角浅浅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你怎么知道,他们就不会忌惮你呢?”
夜绯衣抬眸看着萧若风,“或许,你离开天启,才是引出他们的机会。”
“况且……”
夜绯衣拉长语调,意味深长地瞅了瞅上官鹤和棠溪琰,两人心里咯噔一跳,就听他接着说:“你这位三舅兄可不靠谱,竟然……”
上官鹤和棠溪琰同时抬起屁股,只是棠溪琰离得远,还没靠近夜绯衣,上官鹤就已经起身,伸手就要去捂他的嘴,恶声恶气地威胁道:“老四,不许说!不然,我揍废你!”
棠溪琰见夜绯衣的嘴被捂住了,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扭头对上萧若风等人探究的目光,她心虚地避开视线,不跟他们对视。
夜绯衣听到上官鹤的威胁,目光不屑地瞅着上官鹤,抬手就是一掌,无法,上官鹤只能后退闪避。
夜绯衣从凳子上跳起身来,趁机大吼一声,“他竟然带着小师妹洗碗抵债!”
众人:“!!!”
萧若风不可置信地看着僵住的棠溪琰,“洗碗?”
雷梦杀一言难尽地看着棠溪琰,“啧啧啧,你这混得也太惨了吧……”
姜承钰回过神来,指着他们两个哈哈大笑起来,“洗碗,你们两个竟然去洗碗还债,哈哈哈哈,你们怎么想的,哈哈哈,真乃人才也……”
听到姜承钰嚣张的嘲笑声,上官鹤怒吼一声,“夜绯衣,我要杀了你!”
“老子怕你不成!”
挑衅完,夜绯衣转身拔腿就跑,还不忘隔空吼一嗓子,“晚上记得来我院子吃饭!”
上官鹤手提长剑凶神恶煞地追了上去。
很快,练武场传来砰砰砰的爆裂声,隔着重重院墙,都能感受到战况有多么激烈。
顶着雷梦杀复杂又幸灾乐祸的视线,耳边回荡着姜承钰嚣张的嘲笑声,棠溪琰想要去追着四师兄打,偏偏两人已经跑远了,最后,只能抬起衣袖捂着脸。
看着窘迫至极的小姑娘,萧若风连忙起身,客气地跟姜承钰说了声,“我和阿琰先回去了。”
就拉着棠溪琰离开了。
两人回到院子,坐在软榻上,萧若风心疼地摸了摸棠溪琰的后脑勺,轻声问:“在外面受了委屈,怎么不告诉我?”
棠溪琰手指揪了揪衣袖,卷翘浓密的长睫轻颤,声音细如蚊鸣,“太丢人了,我不好意思说……”
萧若风闻言,顿觉哭笑不得,垂眸看着低着头,都不敢跟他对视的小姑娘,温声细语地叮嘱道:“以后受了委屈,或者遇到困难了,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棠溪琰乖乖点头,“知道了。”
第99章 好兄弟,就要一起走
“心有桃源,零落成泥,终归大梦一场。”
夜绯衣举起酒杯,面色陶醉,残阳的最后一抹光落在杯沿,为瓷白的酒盏边缘染上赤金色。
“这,就是名扬天下的醉梦离!”
夜绯衣睁开眼睛,那张向来冷硬的脸,罕见的布满笑意,“为了招待你们,我可是特意偷了我爹藏起来的酒,这个,可是二十年的陈酿!”
说到最后,夜绯衣伸出手指点了点摆在桌子上的几大坛酒,眉梢微挑,带着点点小得意。
刚从军营回来的南阳侯双手负于身后,恰巧路过听见夜绯衣的话,他猛地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院墙,笑骂了句,“臭小子!”
上官鹤也举起酒杯,笑得恣意张扬,“哈哈,老四,你这酒可偷少了啊,小爷我千杯不醉,这点酒,都不够我塞牙缝。”
夜绯衣笑骂了句,“去去去,有得你喝就不错了。”
姜承钰也端起酒杯,笑望着夜绯衣,“明日一早我们就要离开汝南城了,今晚这顿酒,我们,不醉不归!”
夜绯衣也含笑看向姜承钰,两人的酒杯碰在一起,朗声回道:“不醉不归!”
话落,两人同时仰头,一饮而尽。
从上山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注定要和师兄师妹们分别,心中虽有些许伤感,但他还是由衷希望,他们归来仍是恣意洒脱的少年。
棠溪琰凑到萧若风耳边,低声耳语道:“四师兄和五师兄关系很好,可以穿一条裤子那种,只是,四师兄志在天下。”
萧若风了然地点点头,不由得扭头瞥了眼咧着嘴笑的雷梦杀,心中暗忖,他的选择又会是什么呢?
上官鹤凤眸微转,看向棠溪琰,酒杯也举向她的方向,笑道:“阿琰,萧若风,今晚,我们也不醉不归!”
棠溪琰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上去,扬眉笑答,“上官鹤,手下留情啊,我和风风可喝不过你。”
闻弦而知雅意,上官鹤笑了笑,“得了吧你,你的酒量我还不清楚,咱俩不醉不归!”
棠溪琰弯眉一笑,“不醉不归!”
萧若风看着仰头一饮而尽的棠溪琰,抿唇浅笑起来,棠溪琰察觉到他的视线,倒了杯酒,扭头对上他柔情缱绻的眼睛,笑眯眯地道:“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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