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笑看了他一眼,“有时候挺让人头疼的。”
棠溪琰扭头看到雷梦杀僵住的笑脸,哈哈笑了起来。
上官鹤也用手揉了揉耳朵,撇头看着身侧的南宫梨落,忍不住吐槽,“你这笛音,还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耳朵现在都还嗡嗡的。”
南宫梨落无辜地摊了摊手,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地瞅着上官鹤,“有什么办法呢?我吹的笛子,就这样,还请多担待哈。”
说完,少女展颜一笑,浅浅梨涡在她嘴角绽放,宛如含苞待放的春花,盛满花蜜。
上官鹤惊讶地看了眼她的嘴角,忍不住夸道:“你笑起来挺甜的。”
南宫梨落笑颜微僵,心跳调皮地漏了一拍,侧眸看向上官鹤精致的眉眼,风轻云淡,看来只是随意说的一句话。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回道:“多谢夸奖。”
上官鹤轻笑一声,双手抱胸,目光看向远方,漫不经心地补了句,“就是笛子吹得太难听了。”
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南宫梨落瞪大眼睛,生气地看着上官鹤离开的背影,小跑着追上去,气呼呼地回怼,“你长得这么好看,说话也难听!”
姜承钰双手抱胸,忍不住凑近叶啸鹰三人,抬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了句,“老三挺会啊。”
叶啸鹰三人哈哈轻笑,花醉忍不住接话,“要是王爷能学去上官公子这一手,估摸着这会儿,小殿下都有了吧?”
叶啸鹰微挑眉梢,看了眼刚刚钻进马车的萧若风,“头儿哪都好,就是有点温吞,这么久了,还没把大嫂娶回家。”
霜寒咧嘴一笑,“再等等吧,这喜酒,很快就能喝了。”
倏地,马车窗帘被撩起,露出雷梦杀的面容,只听他朗声喊道:“你们四个快点,该启程了。”
姜承钰扬声回道:“来了!”
金乌破开雾霾,阳光洒落,雨后青山,是四位少年迎风奔跑的身影。
他们奔向太阳,亦奔向停在金乌下的马车。
汝南城。
夜绯衣手握长剑,一手拿着酒壶,走在湿漉漉的长街上,时不时还要仰头喝一口酒。
云起和周野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身体紧绷,目光警惕地观察四周。
一缕阳光落在酒壶上,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夜绯衣见状,嘴角勾起极浅的弧度,“雨后阳光,好兆头。”
余光掠过云起和周野,眼中星光涌现,笑着宽慰道:“放轻松,别紧张,客人来了。”
客人来了?
还不等云起周野细思,十来个身穿红衣、轻纱掩面的女子纷纷现身,手持长剑、杀意凛然地站在屋顶上。
云起周野手飞快摸上剑柄,摆出防御动作,目光如炬地盯着红衣刺客。
察觉到藏在暗处的气息,夜绯衣勾唇冷笑,热情地发出邀请,“都来送死了,还躲着干嘛?都出来吧。”
话音落下,没一会儿,又有三位白衣女子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目光冷漠、杀意冲天的与夜绯衣对视。
夜绯衣二话不说,脚下踏出玄妙步法,玄色身姿化作道道残影,如疾风掠过,顺手击杀路上拦路之人,还不等白衣女子看清,剑光闪过。
站在最边上的女子察觉到危险,也只来得及堪堪侧身避开要害位置,手臂传来撕裂的痛意,侧眸瞥去,那里血肉外翻,血涌如注。
她随意收回视线,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面色无异地拔剑,和其他两人一起冲向夜绯衣。
铿铿铿!
银光剑影飞闪,剑气肆意纵横,掀翻满街的杂物,夜绯衣脚下如风,快如闪电,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宛若层层叠叠绽放的玫瑰,与三位白衣女子打得有来有回。
云起弯腰避开横扫而来的剑锋,脚下一个跨步,闪身来到刺客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长剑,剑气打中刺客,气绝身亡。
周野手中长剑左右抵挡,与两名刺客缠斗在一起,两人配合默契,一人手腕快速转动,手中长剑宛若灵蛇左右晃出虚影,攻向周野下路,一人招式凌厉,剑如疾风骤雨,攻向上路,打得周野只能被动防御。
云起撇头瞥见,一剑狠狠砍向迎面攻来的刺客,长剑深深没入肩膀,鲜血如注,霎时红衣变暗,痛得刺客动作凝滞一瞬。
云起手腕一翻,剑锋对准刺客脖子,用力一抹,抬脚踹飞,刺客径直砸向攻击周野上路的刺客,一人一尸同时倒飞出去,砸在墙上。
周野趁机纵身跃向刺客后方,腰部发力,腾空反身挥出一道剑气,刺客后背划出贯穿整个背部的伤口,深可见骨,顿时气绝身亡。
周野与云起剑尖指地,同时冲向对面剩下的几个刺客,趁机说了句。
“云老弟,谢了啊!”
云起朗笑一声,“记得请我喝酒!”
“好!”
第119章 我相信她能渡人渡己
白衣刺客身段柔软如云,每次攻击过来时,都会贴着夜绯衣的身体,或者暧昧的擦身而过,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烦死了!”
夜绯衣怒喝一声,一拳砸飞向他身体贴来的刺客,同时抬脚踹向持剑直挺挺刺来的女子,另一位女子从侧面突袭,夜绯衣脚下微动,身子微微后仰,滑行闪退,抬手一招易水寒打去。
苍凉剑意弥漫长街,来得猝不及防,三位女子仓惶提剑抵挡,溢散的余威依旧将三人震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三人猛地抬眸看向对面眉眼不耐的夜绯衣,心下微惊,他比她们预估的要更强。
夜绯衣眉眼微微压低,真气灌入剑身,深紫色长剑散发出幽幽紫光,剑尖指天,狂风乍起,猎猎呼啸,吹散云霞,浩然剑气自青空而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
长剑凌空劈下,强劲的气浪悍然划破地面,碎石飞扬,烟雾弥漫,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与凌空呼啸而至的数十道剑影上下夹击,嘶鸣怒吼着冲向白衣女子,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她们的防御,强势镇杀。
砰砰砰!
数道剑气迎头相撞,爆裂开来,桃花无力凋零,清风湮灭,枪意被强行改变轨迹,撞向一旁的树木,黄土飞扬落地,残花败叶四散纷落,云雾缭绕。
烟尘散去,所有人的身影显现出来。
西陵玥、叶鼎之、百里东君、司空长风、玥瑶摆出防御姿势,目光沉沉看着对面再次冒出来的一群白衣女子,百里东君扫了眼满地躺着的尸体。
“嘿,没完没了了是吧。”
白衣女子没说话,手腕微动,提剑杀了过来,两拨人再次缠斗在一起,西陵玥使出太上忘情,神女化作繁花落尽的桃树,随风飘扬的落英蕴着深入骨髓的冰冷,如惊芒电掣,划破长空呼啸而去。
漫天剑雨铺天盖地袭来,避无可避,尽管白衣女子使出最强剑招抵挡,也依旧是徒劳,血雾喷洒,白衣女子满身伤痕,重重倒地。
“惊龙变!”
司空长风抡起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枪花杀气凛然,一条巨龙自背后腾飞而起,蜿蜒游走,长枪一指,巨龙引颈长啸,凶悍扑向白衣女子,将其斩杀。
百里东君长剑翻转,桃花忽现,如百川灌河,剑尖指天,汇聚的桃花化作振翅高飞的神凤,仰天长啸。
“大道朝天!”
叶鼎之足尖轻点,身姿腾空翻转起落,神秘繁复符文凝聚剑尖,剑身嗡鸣震颤,符文轻漾,化作数十道剑影,激射向白衣女子。
袖剑柔软如缎,杀气隐于美丽的外表下,上下交缠飞舞,宛若月下翩翩起舞的仙女,擦过刺客的脖子,红痕乍现,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一处雅致的院落,红泥炉子热气喷涌,汩汩作响,身着月白色绣繁复花纹长袍、清雅如月的男子动作优雅地泡茶。
忽地,他抬头看了眼遥远的繁星,剑眉微挑,“博弈已经开始了。”
南宫春水也抬头望去,笑眯眯地说:“与人博弈,与天博弈,你说,他们有几分胜算?”
何珉谦拎着茶壶倒茶,眉眼低垂,缓声道:“这门婚事是你一手促成的,有几分胜算,你应当最为清楚。”
话落,他端起一杯茶,递给对面的南宫春水,洛水和洛河自觉的各端一杯茶,细细品茗,静静听他们讲话。
南宫春水微微一笑,抬手接过茶杯,“迷雾遮掩,命格不显,是善是孽,皆在她一念之间。”
南宫春水竖起手指点了点繁星,补充了句,“故而她的命数我看不清。”
何珉谦微微挑眉,“如此说来,萧若风的命数,你也看不清了。”
南宫春水笑着点头,低头喝了口茶,茶香弥漫,他舒朗眉眼,露出惬意的神情,“还是江湖好啊,空气都更甜。”
“我啊,对于徒弟们,别无他求,只愿他们纵情江湖。”
何珉谦眸光微顿,“或许,看不清,才是最好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双峰有异宝,名命盘,可窥命轨,也不算完全不知。”
南宫春水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棠溪是风七的一线生机,有她在,吾之所愿,想必能成。”
何珉谦举起茶杯,唇畔扬起温雅笑意,“我相信她能渡人渡己。”
南宫春水端起茶杯,与何珉谦碰了下杯,同时仰头饮尽。
南宫春水砸了砸嘴巴,语气略有些遗憾,“可惜了,没酒。”
说着,他目光瞥向何珉谦,抬手摸着额前的头发,微微倾身,“我记得,某人似乎还欠我半天桃花酿啊……”
看着他一脸期待讨酒喝的样子,何珉谦心情颇为愉悦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四月底天竺门五堂大比,届时,我请你们喝一天桃花酿。”
南宫春水激动地坐直身子,抬手指着何珉谦点了点,“哦?此言当真!”
“当真!”
何珉谦举起酒杯,遥遥碰向远方的繁星,“与他们花前月下,举杯痛饮!”
天启城。
纤纤玉指轻拢慢捻抹复挑,悠扬悦耳的琴声如水轻轻漾开,余音绕梁,端的是娓娓动听。
时绾凤眸微阖,嘴角轻扬,颇为沉浸其中。
杏衫侍女快步小跑起来,屈膝一礼,“主子,无一生还。”
铮!
琴声戛然而止,时绾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重复了遍,“无一生还?!”
“是的,主子。”
时绾目光微沉,垂眸细思片刻,又恢复成从容淡定的模样,丹唇轻启,“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强不少呢。”
“据说,李先生的弟子也参与其中。”
时绾十指无意识地拨弄琴弦,发出杂乱的琴音,心中也跟着波涛迭起。
如今李先生下落不明,是生是死皆不得而知,看来,他们要沉寂一段时间了,她需要确认一下,李先生是否还活着。
“通知下去,停止一切行动,等我命令。”
“是,主子。”
时绾看着侍女远去的背影,凤眸明灭不定,波涛诡谲。
看来,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了。
第120章 定婚期
半个月后,马车顺利抵达定北侯府。
众人纷纷跳下马车,雷梦杀握拳轻捶后腰,仰头望着高门上的牌匾,龇牙咧嘴地感叹,“终于到了,我腰都要废了。”
姜承钰意味不明地瞄了眼他的腰,调侃道:“雷兄,你不行啊。”
雷梦杀捶腰的手一顿,猛地转身看向笑眯眯地姜承钰,语气不善地开口,“嘿,你说谁不行呢,小心我揍你啊!”
姜承钰朝他勾了勾手,“来来来,谁怕谁呀,有本事进去打一架!”
说到最后,他抬手指着定北侯府大门,挑衅地瞅着雷梦杀。
雷梦杀大着嗓门,“打就打,走,谁怂谁孙子!”
上官鹤看热闹不嫌事大,撇头看向刚下马车的棠溪琰,“小师妹,你家演武场在哪?”
站在门口的护卫目光纷纷落在棠溪琰那张与侯爷足有八分相似的脸,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自家小郡主。
护卫抱拳,微微颔首,“小郡主!”
棠溪琰微微点头,抬手指着离她最近的人,吩咐道:“你,带他们去演武场。”
“是,郡主。”
护卫领命,目光看向雷梦杀等人,抬手示意,“各位贵人,请。”
说完,他在前面带路,其余人呼啦啦全部跟上去了,刹那间,府门口就空了下来。
“爹娘在哪?”棠溪琰拉着萧若风的手,又问。
“在后花园喝茶。”
清风徐徐,百花争艳,枝头迎春端庄秀丽,树下山茶似火,灿若骄阳。
定北侯看着纳兰锦略显疲惫的脸色,担忧地问:“昨晚可是没睡好?”
纳兰锦端起茶杯浅呷口茶,微微一笑,“是啊,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梦到阿琰回来了。”
定北侯呵呵轻笑起来,“夫人这是想孩子了。”
“这个小没良心的,下山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我。”
思及她竟敢和萧若风夜不归宿,纳兰锦那张白皙细腻的脸上浮起一丝愠色。
这个臭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等她回来了,她非得好好教训她一番!
“有舅舅的厨艺勾着她,只怕她还要在那多玩几天呢。”
说完,定北侯端起茶杯,正欲喝茶,余光就瞥见两道黄色身影,他微微怔住,扭头看去,就见臭丫头正笑靥如花,牵着琅琊王一起朝他走来。
他不确定地问:“我这是眼花了吗?”
纳兰锦顺着的目光看去,也愣住了,耳畔,飘来少女脆生生的嗓音,“爹爹,娘亲,我回来啦!”
纳兰锦喜笑颜开,“回来了,回来了!”
定北侯激动得一拍大腿,“哈哈哈,宝贝女儿带着女婿回来了!”
听到女婿两个字,纳兰锦嘴角笑意微敛,刚抬起的屁股稳稳坐了回去,目光扫过两人腰间挂着的星辰明月玉佩,目光有一瞬间的怔忡。
怪道弟弟那么容易就接受了萧若风,一是阿琰喜欢他,二是他对阿琰极好,最重要的是,他们就像是他和皎皎的延续。
棠溪琰一屁股坐在纳兰锦旁边,抬手戳了戳她的手臂,笑嘻嘻地问:“娘亲,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纳兰锦侧眸看着女儿弯成月牙的眼睛,抬手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小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啊。”
棠溪琰抓着纳兰锦的衣袖晃了晃,脸上盈满讨好的笑意,“这里是我家,我当然知道回来呀,娘亲~你笑一下嘛。”
纳兰锦轻哼一声,目光意味不明地掠过棠溪琰,看向还站着的萧若风。
棠溪琰眨了眨眼睛,偏头看向萧若风,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小眼神,萧若风会心一笑,朝她投去一个你放心的小眼神。
见状,棠溪琰放下心了,目光瞄向桌子上摆着的茶点,抬手就拿起一块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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