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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思想席卷全国，新锐记者们最是激烈，议论纷纷。
督军岿然不动，也不说话，今日他是来旁听的，主不在他。
魏良辰看向张老爷子，笑了，“你要照章办事？”
张老爷子更加梗直了脖子，“那是当然！”
魏良辰又是一笑，“那就好办了。”
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凌夫人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魏良辰凌厉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最后落在凌夫人身上，刹那间变得幽冷几分。
“既然想照章办事，把事情公之于众，那我就成全你们。把刺客带上来。”
凌夫人和凌雪薇脸色同时一变。
是钟探长抓到的那个刺客？凌雪薇手指都捏紧了。
这么快就招了！
看到刺客时，凌夫人整个人面无血色，差点站立不稳。
魏良辰眼眸一凝，“凌夫人买凶行刺督军家三姨太许晓芸，致许晓芸脑部中枪，昏迷两年，你认不认罪！”
现场寂静了一瞬。
“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显得十分响亮。
另一个通道里，走出来一个人，不是谁，正是凌总长。
魏良辰笑了笑，“我就说，时间刚刚好。”说着，还看了锦夜一眼，不笑了，因为他媳妇眼睛沉得跟黑夜一样，小拳头握得紧紧，正瞪着凌夫人。
“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毒妇。”
锦夜和凌总长的声音同时响起。
凌夫人重重的摇晃了一下，看向凌谨儒，“污蔑，都是污蔑。他找来的假证人，你不要信他。”
“假的？”魏良辰道，“那要不要我把钟探长请来，告诉大家，为了不让刺客被抓到，你女儿对钟探使了什么手段？”
凌雪薇一愣，脸上煞白煞白的。
现场一片哗然。
虽然不少记者是张家请来的，但还有一些别的报社纯粹是为抓新闻来的，
两年前魏督军姨太被刺杀一事，很轰动，不少人知道。
“没想到啊，竟然是凌夫人雇的杀手！”
“她为什么要杀督军姨太？”
旁听的魏督军也有同样的疑问，声色俱厉，“张氏，你为何要杀晓芸？”
两年了，他都没查到。
他怎么会想的到呢。
凌夫人？！
张老爷子道：“督军，这是污蔑！”他朝其中一保镖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忽然朝刺客出手，动作快如闪电。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预料。
谁又想到，有人竟敢当众行凶。
张老爷子目的是毁了证人，损失一个保镖不算什么，不得已，甚至可以牺牲自已，保全女儿。
魏良辰眼神一凛，就要去挡。
“砰”的一声，那保镖“啊”的惨叫，跪倒在地。
子弹正他的膝盖。
众人又是一惊。
看着举枪的小姑娘。
锦夜总算没辜负魏少帅这个名师，在其他人拔枪之前，给了保镖一枪。
沈副官朝保镖一脚踹过去，让人擒住他。
张老爷子一张脸铁青。
凌谨儒难以置信，又痛心疾首，“你这个时候还护着她，就是你的纵容，她才如此肆无忌惮害人。”他又看绍敏，“我也是，我也错了。”
“不，不是的，不是我妈妈。”凌绍敏都没完全反应过来。
怎么会是妈妈刺杀许姨太的呢。
难道，许姨太就是――
和她同样震惊的是凌雪薇。
“不是我。”凌夫人眼泪涟涟看自已丈夫，他脸上满是对自已的厌恶，刺得她整个人一抖。
“到这时，你还不承认？”魏良辰让沈副官念口供。
刺客来自一线道，一线道是云帮旗下小帮派，专干坏事，穷凶极恶。之所以会被抓到，是因为曾刺杀祁元，逃跑去租界，被巡捕房抓住。
这刺客，是两年前刺杀许晓芸凶手的弟弟，凶手已经死了，死在凌家宴会上，当时，凶手奉凌夫人的命令，刺杀许锦夜失败，被乱枪射杀。
记者们都懵了。
真相竟然是这样。
“睁大眼睛看看，警察厅关她有错吗？”魏良辰看向众人，狠厉，嘲讽，“这毒辣妇人，就该枪决。”
凌夫人一颤，瞪着他，“不，我不认，就凭一人之词，我不认。你要是不放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好不容易醒来的人，恐怕――”
“你是说她？”
魏良辰说完，办公室出来一个美貌妇人。
“她便是督军前三姨太，许晓芸。”
魏督军一惊，“你怎么来了？”
凌总长也是一震。
“凌夫人怕事败，脱不了身，让人劫持许晓芸，被我的人抓住。”魏良辰又让人带劫持犯。
劫持犯昨晚被打了一顿，什么都招了，当着大家的面指认凌夫人通过警察厅的人指使的他。
凌夫人这时，是真的慌了，“不，不是的。”
她被关两天两夜，精神其实早已不堪负荷，刚才不过是强撑，此时看着许晓芸，再也控制不住，上前去掐她，“是你，你该死，是你抢走我丈夫，我要杀――”
被锦夜一脚踹了开去。
第130章 是逼他做出取舍
凌夫人倒在地上，头上的珠钗碎了一地。
哪里还有什么贵妇形象可言。
锦夜把吓坏了的许晓芸拉到身后。
这一幕，又是惊呆了小伙伴们。
不仅是因为许小姐竟然踢飞凌夫人，更是因为凌夫人发疯的举动，和她的话。
什么抢走丈夫？
凌夫人的丈夫，不就是凌总长？
魏督军云里雾里。
但也隐隐察觉出一点线索，脑袋突然“嗡”的一下。
所以，凌夫人和晓芸是什么关系，凌总长和晓芸又是什么关系？
魏良辰后退一步，站在锦夜边上，舔了舔后槽牙，“这一幕始终是要来。等下要是爸爸生气发飙，我给你挡着，你护着你姑姑往后面通道跑。”
锦夜心想，不至于吧，“这就是你给魏叔叔配个医生的原因？”
“你没看他额头青筋都开始跳了吗。”
这是生气的信号。
魏良辰又赶紧上前一步，对记者们说：“好了，凌夫人就是刺杀督军姨太太的凶手，你们已经知道，可以回去交差了，关于此案，最后会交由法庭判决。接下来，是我们几家人的私人恩怨，请各位回避。”
让沈副官带着土兵和警员把他们都请出去。
记者们还嚷嚷着不想走，“凌夫人的动机是什么，可以说一下吗？”
作为记者更加敏锐，嗅到惊天大瓜的味道。
“说你老母。”沈副官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大厅里，就只有凌家，张家，和魏家人，林总长等警察厅的人。
魏太太也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一听凌夫人刚才那句，感觉一个惊天大瓜马上要砸下来，站稳了些，问凌夫人，“你到底为什么要杀许晓芸？”
“不是我妈妈杀的，一定不是！”凌绍敏哭喊着说。
锦夜目光暗下，“当场想杀人灭口，且这么多人证，她还想抵赖！”
锦夜虽然已经预料到，但真正听到的一刻，还是震惊的，也十分愤怒。
“二十年前，是不是也是你，找人杀许晓芸，害得她离开金陵，回到苏城，偷偷生下孩子，不敢承认，让孩子认哥哥为父。”
此话一出，魏家人尤其震惊。
魏太太眼睛都瞪圆了，“什么孩子，认哥哥为父。”
果然是个大瓜啊。
魏督军被砸得脑袋一阵晕眩，猛的看向许晓芸。
许晓芸这次没有躲闪，只是眼泪汩汩的流了下来。
凌夫人捂着心口，不停的颤抖，狼狈不堪，“她该死，你个贱种也该死！”
凌雪薇抱住她，满眼惊慌，“不是的，爸爸，妈妈被关了两天，一时头晕才说这些，你要相信妈妈。”
大家都看向凌总长。
凌谨儒一下火车就赶来了，但今日情况不在他预料之中，他没想到，魏良辰一点余地也不留给他，直接就把审问的结果，捅到公众面前。
魏良辰此举，是逼他做出取舍。
张家后面的日子必然是不好过了。
而魏良辰正如日中天，势头还盖过魏督军。
他这个交通总长因为夫人犯了事，上去是不可能的，他十分清楚，所以已经放弃，可是凌家却还要过下去，不能赔在一个妇人的手里。
加上他确实对那母女有愧疚……
凌谨儒看了许晓芸一眼，她也朝他看来，眼眶里都是眼泪，仿佛控诉着这些年她们母女的辛酸。
他心头猛的一缩。
“爸爸，你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对不对？”凌绍敏好害怕，害怕父亲被许锦夜抢走了，扯着他袖子哭着说，“你以前任何时候都是很疼我们的。”
手背手心都是肉。
张老爷子和保镖被控制住，还不忘喊道，“你不想想，这些年小蔷对你，对这个家的付出，也念我们张家，给了你多少扶持。”
这个时候，绝不能让凌家舍弃女儿。
那就真的输了。
魏良辰轻嗤一声，“凌总长要考虑那么久？”
没错，他就是逼他做决定。
而且他知道他会怎么做决定，昨夜凤军想要反扑，又被植系打了个落花流水，这几个月估计都会乖乖回奉天坚守不出了。
国会重组已经迫在眉睫，他两派不属于，上不去，想留在内阁也不容易。
张家快完蛋了。
宋老爷子也指望不上，
现在只有魏家可以帮他。
舍鱼而取熊掌。
在凌总长看来，之前的锦夜是鱼。
现在她有魏家撑腰，是熊掌了。
张家二少看魏良辰那具有压迫感的目光，心里一咯噔，“妹夫，做人要讲良心啊，我这些年做买卖所得有多少去了你凌家。”
锦夜冷笑，原来如此。
“说得好像我们凌家欠了你们张家一样！”一个苍老的声音横插了进来。
众人一看，凌老在凌远洲的搀扶下来了。
第131章 “快给我救心丸！”
锦夜刚才还纳闷，怎么凌远洲不在，原来是去接凌老爷子了。
凌老看了锦夜一眼，点了点头，目光是温和的。
但看向张老闪过寒光，“你们也不害臊，这些年，到底是谁先扶持谁？张市长的位置，还是我去找了督军，才得到来的。你们的银钱来了凌家，是给的谁？张氏好胜，什么都要跟人比，尤其是魏太太，看魏太太有蓝宝石手镯，自已也要有一个，看魏太太给女儿买了坠子找法师开光，捐三万灯油钱，她捐五万。魏太太参加拍卖会，她也去。”
他是上山清修，但不是瞎了。
魏太太乐了，惊天大瓜先放一边，笑道：“我说呢，怎么那些太太们都说凌夫人和魏太太并驾齐驱，原来是有人模仿我。”
凌夫人摇摇欲坠，“我这都是为了什么，为了让凌家更加体面，我有错吗？”
“那杀晓芸呢，也没有错吗？”凌谨儒厉声道：“你虚荣也算了，还善妒，恶毒。她已经跟我没有瓜葛，你还不放过她。”
善妒，恶毒几个字，刺得凌夫人浑身发抖，“没有瓜葛？你们还约了见面，分明就是想再续前缘。”
“那是因为我想认回女儿！”凌谨儒厉声道：“我查出锦夜是我女儿，想跟晓芸确认，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电话里，你安装了窃听是不是，这个毒妇，在我去见她前，先一步去杀她！”
轰隆一声。
大家又都被震了震。
督军也摇晃了一下，只抓到一个重点，“所以，锦夜是你和晓芸的女儿！”
魏太太扶住他，“要吃救心丸吗？”
魏督军：“……好啊！都瞒着我。”
魏太太：“我没瞒你啊，我也是才知道。佳琪，快把水壶拿过来。”
看来没半瓶救心丸搞不定。
佳琪也已经呆掉了，许锦夜是凌总长的女儿！
那爸爸……“爸爸被戴绿帽子了吗？”
“是亲生的吗？”魏良辰瞪她一眼，“还火上浇油，快去拿水。”
许晓芸看督军这样，于心不忍，站了出来，“督军，瞒着你是我不对。”
魏督军：！！
“你没有失忆，你装的！”
许晓芸：“……”
魏督军差点吐出一口血，“快给我救心丸！”
可能要一瓶。
这比戴了绿帽子还让他愤怒。
“对不起，我也是为了自保啊。”许晓芸泪眼婆娑，“我十六岁的时候就认识谨儒，那时他还没成婚，知道他要娶妻，我很失望，去了金陵上学。谁知三年后又在那里遇到他，我们……
我发现自已有孕，知道跟他不会有结果，凌夫人不允许他纳妾，他也没法反抗家里。但我没想到，会有人要我命，我躲了一劫，回了苏城。我还怕有危险，加上大哥也怕我未婚先孕，不好嫁人，于是，让我把小锦给他当女儿。
后来，谨儒找到我，我骗他说孩子没了，我们就没再见面了。直到两年前，他查到锦夜是他孩子，约我确认。谁知，路上有人给了我一枪！”
许晓芸看着凌夫人，眼眶发红，“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不放过我。我要是有心缠着谨儒，早就带着孩子上门了，至于躲他，躲杀手，连孩子都不敢认吗？”
凌夫人一愣。
锦夜心头像被重重的攥了一下，全身发疼。
许晓芸又看督军，是有一点心虚的，“因为我一直不知谁在背后要杀我，所以醒来后，我假装失忆，心想那人知道我失忆了，跟傻子一样，会放过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哼！”督军一口气是从鼻子喷出来的。
魏太太怕督军真的气急攻心，给他顺着气，“这样她也不算给你戴绿帽子，你纳人家进来的时候，人家也没跟凌……跟别人藕断丝连。”
魏督军还是很生气，绷着脸不说话。
为了自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离开他吧。
好跟旧情人双宿双飞。
“你打算怎么办？你要纳她为妾？”他问凌谨儒。
许晓芸先一步回答，“不，我不会跟他一起。”
魏督军的胸口的一堵气，稍微通了一点点。
但魏太太的气不顺了，不想给他顺气。
撒手一旁，继续看戏。
凌谨儒面容很复杂，看向凌夫人，“不管晓芸跟不跟我一起，今日，我都要休了你这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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