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外貌,被风雨摧残了多可惜。”
宋流星:……
刘先生:“要我说,宋小姐不适合做这一行。你知道你适合哪一行吗?”
宋流星微笑。
刘先生嘿嘿笑起来:“适合当好人家的夫人!”
宋流星:……
刘先生:“我听说宋小姐丧偶多年,一直没有再婚?是忘不掉前夫吗?”
隔壁桌上,李流年瞬间竖起耳朵!
宋流星笑了。
“有什么忘不掉的。人的记忆其实持续不了那么久的。”
刘先生:“那是为什么一直单身呢?宋小姐这样的人品,应该很多男人追你吧?”
宋流星不想解释,只是微笑:“也没有啦。没什么人追我的。”
刘先生:“不要谦虚啦。要我说,是宋小姐眼光太高吧。”
他叹了一口气,“其实有时候还是要现实一点的。”
“美丽当然是女人的武器,但美丽总会消失。”
“宋小姐年纪也不小了,再不赶紧行动起来,就要来不及了!”
他一脸推心置腹:“再过几年,你儿子也长大了,要结婚了,问你要彩礼要房子,你拿不出,可怎么办呢?”
“岂不是要母子反目?”
宋流星:……
第一次见面,你这是不是考虑得太远了一点。
刘先生:“我是很有诚意的,像我这样的条件,市场上不多了。”
宋流星心想,有句过时的网络语,放在眼下倒很合适。
无语是我的母语。
怎么办,有点忍不住了。
她看看桌上,吃得也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买单了。
这顿AA吧。
必须AA。
不然后患无穷。
隔壁桌,李流年哗啦啦站起来,一个旋身站到刘先生身后,惊讶大呼:“哎呀!这不是宋小姐吗?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见你。”
他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按着刘先生肩膀,撒娇道:“你怎么一直不联系我?真是好狠的心。”
刘先生抖抖肩膀,想把这只不请自来的手抖掉,结果,根本甩不掉。
他大声质问:“你是谁?”
李流年嘻嘻笑:“我不是谁。只是宋小姐曾经帮过我一个大忙,我心里一直挂念。”
宋流星看着眼前这个卷毛纨绔,不禁目瞪口呆。
我们根本不认识好吧?哪来的什么帮你大忙?
李流年:“宋小姐原来喜欢吃淮扬菜?早说啊,我天天请你吃。”
他看了看桌面,啧了一声,“就点了四个菜?够吃吗?”
刘先生瞬间涨红了脸,大声道:“铺张浪费很光荣吗?”
李流年哈哈笑:“说的对。铺张浪费可耻。我就是可耻的人。”
“今天这顿我请了吧。”
他随手招过服务员,甩出信用卡。
刘先生试图起身:“不用了!”
李流年牢牢摁着他,不让他起来:“别跟我抢!跟我抢就是看不起我!”
他朝着宋流星抛了个媚眼:“宋小姐,看在我请你吃饭的份上,以后可要回我消息啊。”
说完,他接过服务员送回来的信用卡,抛出一个飞吻,翩翩离去。
刘先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绷着脸:“宋小姐,吃好了吗?我送你回去吧。”
宋流星:“谢谢,但是不用了!”
她紧急搜刮理由:“那个,我朋友正好在附近,我找她有点事。”
刘先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
反正他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独自忿忿离开。
宋流星一个人出了餐厅,朝着地铁站走去。
糟糕,在刘先生眼里,我大概成了四处留情的坏女人了。
感觉不坏。
总强过刘先生嘴里的“上了年纪、即将因为拿不出彩礼和儿子反目成仇的绝望女人”。
她回忆起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请客的人。
我可真厉害。对人的第一印象超级准。他果然就是那种闲得发慌的纨绔公子。
唉。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啦,吃饱了没事干的有钱人。
因为有你,我无痛切断了这场造孽的相亲。
*
第二天,李流年约了好友一起吃饭。
他咽下一口白酱鲈鱼,矜持擦拭嘴角,不经意道:“说来也巧,昨天我遇见阿芳了。”
仲光华瞪大眼睛,全身顿住,等待下文。
李流年慢条斯理开始品酒。
仲光华:“喂!”
李流年:“怎么会这么巧呢?吃个饭就遇见了。我在想啊,大家都在这一片生活了好多年,没准以前也遇到过,只是那时候不认识。”
他看一眼友人,笑得超愉快:“但是你肯定是没遇到过。怎么说,这就叫有缘无分吗?”
仲光华懒得理他揶揄,紧张道:“你没和她搭话吧?”
李流年:“为什么不搭话?岂止搭话,我还请她吃饭了。”
仲光华大惊。
李流年举起手:“可别误会,没我和她一起吃,就是帮她付账而已。”
“她当时正在相亲。哎哟那个对象,真是一言难尽。”
“我也算是行侠仗义了!哈哈哈哈!”
他愉快大笑起来。
仲光华气急败坏:“相亲?”
“为什么当时不通知我?!”
李流年甩了一个白眼:“通知你干什么?过来搞破坏吗?”
“你淡定一点,我不是说了吗,那个对象一言难尽。不用劳驾你,我随便就把他搞得下不来台。”
仲光华眉头打成死结。
“很差吗?那个对象?”
“为什么她要和那么差的对象相亲?”
李流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为什么要抛弃我们天之骄子仲大少爷,委屈自己和莫名其妙的人相亲?”
“哎呀哎呀,我可是想破脑瓜子都想不明白呢。”
仲光华紧紧盯着友人:“你没说漏嘴吧?没对她说你的名字吧?”
李流年:……
“不是,你擅自占用我名字,这事是你欠我吧,怎么你口气倒像是债主似的?”
仲光华目光灼灼。
李流年叹气:“没有,你放心吧。”
“但是这件事真的没问题吗?你刚说完我不会和她见面,这不就见上了?我看这事迟早露馅。”
仲光华:“怎么会?你不要说漏嘴,你侄子不要说漏嘴,就没问题。”
他眯起眼睛:“你侄子没问题吧?”
李流年:“他聪明得很,你放心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
豆芽大的小学生李静深一身白衬衫黑短裤,背着大书包,噔噔噔的就过来了。
仲光华:“你来干什么?”
李静深:……
李流年:“你说什么屁话,他当然是来吃饭。”
“他的书法教室就在这附近,我就叫司机把他送过来了。”
“家人当然要一起吃饭,对不对啊,阿深?”
李静深矜持点头,拿过菜单,认真浏览。
仲光华随口问道:“书法教室好玩吗?”
李静深一张小包子脸十分严肃:“我是去学书法的,不是去玩的。”
“仲叔叔,你知道吗,安安家出大事了。”
仲光华:?
他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
李静深歪头:“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吗?”
仲光华:……
这个臭小子。
“什么大事,快说!”
第10章 事务所大危机
李静深向仲叔叔转述了关于花二宫寻人事务所的大消息。
事务所的老板钱润发大叔,在工作途中不幸遭遇凶狠犯罪分子。虽然英雄非凡、以一敌三,却最终英勇负伤、入院治疗。
那个油腻的男人受伤了?
呵呵,活该。
仲光华兴趣缺缺,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倒是李流年满脸惊讶:“这个钱润发,指不定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说是路上遇到的,指不定就是被刻意寻仇。他本人虽然挨了打,却不一定和对方两清。”
仲光华心中一紧,听到友人继续道:“说不定阿芳也成了连代目标呢?”
李流年看着友人:“你去医院看看呗。问问他们惹到了谁,然后帮他们摆平。”
仲光华心中一动,嘴里却冷笑:“呵,我为什么要帮他们。”
李流年:“那要不这样,你趁火打劫,趁人家住院把事务所买下来。这样你就是阿芳的老板了。”
仲光华:“我买那个破事务所做什么。买下来立刻就是不良资产。”
李流年:……
他忍不住翻白眼:“随便你吧。”
李静深突然出声:“阿芳是宋平安的妈妈?可是他妈妈的名字是宋流星啊?”
仲光华:“她改了名字。”
他居高临下看着隔壁座位的小豆丁,表情严肃:“有宋平安和他妈妈在的地方,我就是你的亲叔叔。这一点你还记得吧?”
李静深点头:“放心吧。”
李流年看着这一大一小认真共谋,一时不知该如何评论。
*
花城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部。
仲光华在咨询台谎称友人,问到了钱润发的房间号。
没想到,还没上电梯,钱润发就自动出现了。
钱润发相貌平平,泯然于众人。
对于普通人而言,若是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又隔了一段时间,想要再认出他来,实在不容易。
但仲总不是普通人。
他巨细无遗管着一家上万名员工的大型企业,有远超于普通人的记忆力。
所以他一眼认出,卡在小卖部门口,引起众人侧目的那个男人,就是钱润发。
钱润发坐在一张轮椅里,右手右腿都打着石膏,直愣愣地向外伸着,占地面积十分广大。
他能用来操控轮椅的只有左手,虽然尽力了,却十分徒劳,根本无法准确控制轮椅的前进方向。
于是他支棱着两根大枝桠,在狭小的通道里咕噜噜转着圈,彻底堵死了其他人的去路。
仲光华一个闪步过去,握住轮椅背后的扶手,连人带椅拖到外面大厅的空旷处。
钱润发嗷嗷大叫:“你干嘛?你是谁?等一下!哎!哎――嗳?”
他艰难仰着头,惊讶道:“是你啊,李老板!”
仲光华微微一笑:“你记得我?”
钱润发:“当然记得啦,李老板这样的靓仔可不多见!”
他热情寒暄:“李老板怎么在这里?来探病吗?”
仲光华随口编造:“是啊,我朋友交通事故骨折,在这边住院。我刚看过他。”
他装模作样叹气:“原本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突然就没法自由行动了,真不容易啊。”
钱润发伸着自己的两根石膏大枝桠,全身写满感同身受:“那可不!太不容易了!”
他歪头看着仲光华,拼命挤眼睛,示意对方靠近。
仲光华犹豫了好几秒,最终还是忍住了嫌弃的表情,上前一步,微微弯腰。
钱润发从病号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
“行行好,能帮我推到外面去吗?我想抽根烟。”
*
住院大楼旁边是停车场,停车场旁边有一小块杂草地。
两人一轮椅停在这里。
呼――
钱润发狠狠吐出一口烟雾。
“老子可算是活过来了。”
“你是不知道这大楼里禁烟有多严,每次刚点上,就一定会有护士跟个鬼魂似的突然出现,抢走我的烟,还臭骂我一顿。”
“我都一个星期没抽上了。”
仲光华:“没人来看你吗?”
钱润发得意一笑:“怎么可能?一堆女人来看我。老子可是很受欢迎的。”
“但是她们都被医生吓唬住了,不肯帮我。”
“还好今天碰到了李老板。关键时刻,还是男人靠得住啊!”
仲光华:……
他两手插兜,语气随意:“你怎么伤得这么重?这一行很危险啊。你事务所里那个女的,会不会也像你这样――”
钱润发挥挥手:“不用担心她。她比我怂多了,从来没出过事。”
仲光华一颗心稍微放下。
钱润发:“啊,对了。我听流星说,你决定放弃了?就这样接受私生子的存在了?”
他一脸幸灾乐祸:“你看样子就是有钱人。就不担心家产被私生子分走?”
仲光华挑挑眉,呵了一声。
他随口编造:“谁说我接受他的存在了?”
“那个私生子好懂得很。我自己随便查了一下,就知道了他的很多事。”
“所以不用劳烦你们了。”
“哦?你查到了什么?”钱润发一下子来了精神,“有没有什么刺激的料?”
仲光华装模作样,抱起双手,皱起眉头:“这是我家的隐私。”
涉及到细节,一时半会实在编不出来。
钱润发满脸失望,哼了一声,在轮椅扶手上碾灭了烟头,随意扔到地上。
仲光华忍了一下。
没忍住。
弯腰捡起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钱润发哈哈笑:“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仲光华:……
为什么我要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和这种底层渣子混在一起?
……都是因为阿芳。
听见了吗,阿芳,都是你害的。
你欠我的太多了,一辈子都还不清!
钱润发所有所思,仰头看着面前的美男子。
仲光华也若有所思,低头看着轮椅上枝桠横出的渣子。
李流年的建议其实不错。
把事务所买下来。
仲总暗自斟酌着,是哐哐砸钱呢,还是慢慢哄骗呢。
哐哐砸钱未免违反他精打细算的商人本色,慢慢哄骗……他吸了吸鼻子,即使是户外空间,他也隐约闻到了渣子身上散发出的微妙酸臭味道。
这样的相处,一分钟都嫌多。
钱润发突然一拍大腿:“有兴趣来我们事务所上班吗?”
仲光华当场冷笑。
去给你上班?你知道我是谁吗?
钱润发赶紧补充解释:“哎,不是正经上班啦!我知道你是公子哥,不会让你真上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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