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和江先生离婚分割财产期间,每每看到我,即便她不说,我也知道,她总是会想起“母亲”带给她的耻辱,她把这些罪责,归咎在我的身上。
所以她默认了她的两个儿子对我做的一切事情,甚至在我求她帮忙时,表现的冷漠又不近人情。
蒋棹是林知恩的未婚夫?我吓得脸色苍白,捂着嘴害怕自己叫出声,精神从未有过这样的紧张,我知道在这里多待一秒,我就有可能碰到蒋棹,瞬间感觉喘不过来气。
理智告诉我,我该冷静下来。
蒋棹早在游戏更换“女主角”的时候就把我忘到了脑后,我在这里杞人忧天,实在可笑。
可我又担心被蒋棹发现我在林知恩身边,让他不愉快。
他这人情绪本来就格外极端,冷淡,又狠戾,占有欲很强。
以前我在学校,哪怕是跟我亲近的女孩子,最后都莫名其妙的转学了,更别提那些不太喜欢我的女孩,蒋棹总有办法让她们彻底闭嘴,消失在我的世界。
蒋棹是林知恩的未婚夫,如果见我敢明目张胆抢走林知恩的“追求者”,又知道我的男友是把他最疼爱的弟弟撞入医院的罪魁祸首,我不敢想象如果他见到我,会怎么对待我。
我必须要离开了,走的越快越好。
听着旁边没声音后,我便着急走下台阶,越是心急如焚,马上到最后一个台阶脚下反而踩空,我的身子不平,摇晃了下,我连忙抓住身旁的扶梯把手,但也只是徒劳。
下一秒,有只手忽然扣住了我的腰,强劲有力,他轻松捉住我的身子,只往他那边一抱,我身上那股令人害怕的失控和坠落感已然消失,我踉跄着倒入了他的怀里。
“……”我想说谢谢,但是在回头的那一刻愣住。主要是,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和我以往接触的任何一个都不同。
英俊立体的五官,锋致冷冽的眉眼,是很特别的浓颜系,气质格外的具有攻击性,他的肤色也不是那种富家少爷常见的冷白色,反而是健康的小麦色,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风衣,一股不可亵渎的高冷感,混合着成熟的性感,扑面而来。
他年龄看上去比我大一些,个子至少在一米九以上,一言一行都隐隐透着上位者的感觉。
他扫了我一眼,狭长黑眸掠过点困惑,但很快变得冷漠疏离起来。
我这才留意到自己在他怀里,连忙挣扎出来,男人的目光仿佛有目的性的那样,冷冷地审视着我,让我有点紧张。
不能说话,我又被他攻击性极强的气场吓到,只是朝他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就忙转身准备离开这里,等我走出几步,依旧觉得那人审视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低下头,霎时脸就红透了。
这裙子领口很低,只有细细的两条带子系成蝴蝶结挂在肩膀上,刚才弯腰鞠躬的动作,恰好把锁骨下的雪白露出了大半,这幅大胆的姿态,与那些轻声细语,温婉端庄的富家千金完全不同。
难怪对方看我的目光这么警惕,估计还在怀疑我是不是哪个富二代找来的网红擦边女友。
我顾不上再去揣测对方的想法,只是着急的想要离开这里,最好不要碰到蒋棹,可我越是害怕什么,什么就来的越快,我在门口正要用手机叫出租车的时候,迎面,佣人们便把穿着黑色西装的蒋棹迎了进来。
“蒋少爷,蒋夫人和其他人都在里面等你。”
“知道了。”
蒋棹扬起那张冷淡矜贵的脸。
我第一次在五分钟之内连续遇到两个可以称得上“极品”的男人,比起刚才那个攻击性和上位者感觉都很强的成熟男人,蒋棹就显得更危险一些,有时候很难从他脸上判断出他在想什么。不过,蒋棹是老牌财团唯一的继承人,身上的贵气劲很明显,如果不说话的时候,确实称得上是贵公子。
但是,我深知他脾气的喜怒无常,他在我眼底,比鬼还可怕。
我高度紧张,眼见蒋棹正将外套脱掉递给佣人,我应该低下头马上走的,但长年累月下来,蒋棹带给我的压迫感让我站在原地,脚就跟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他缓慢地抬起头,身上我所熟悉的清冽冷沉的味道仿佛近在咫尺,我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蒋棹挑眉,在他看到我的那刻,我掉头就走。我压根顾不上出门,只想跑到一个没有他的安全地方,我侧身从走廊的另一侧离开,渐渐地,我顾不上脚腕上传来的隐约疼痛,越走越快。
脚下的地毯吸走了大部分的声音,但我依然能听到蒋棹的脚步声,他追来了?
我有种被猎人盯上的脊背发凉感,我在走廊尽头犹豫了下,顾不上侵犯主人隐私这件事了,我推开面前的门,走近了主别墅区,我躲在书柜后,小心翼翼的往外看。
蒋棹走过来了。
恰好有佣人经过,他抓住那人,嗓音并不低沉,反倒有些冷的过分,“刚才那女人呢。”
“什么女人?蒋少爷,您说的是小姐吗?小姐正在宴会厅呢。”佣人一脸茫然。
她的确没看到我,可我在这里却能看到门前的蒋棹,他向里打量了番,眼睛微微眯起,但声线没变,“行了,你忙去吧,我自己找。”
我后背冷嗖嗖的,惊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肩膀不自觉的绷直,好在房间里现在很暗,我的身体紧贴着书柜,悄悄地弯下腰,我今天穿的是双迪奥的缎面芭蕾鞋,踩在地上没什么声音,应该不会被蒋棹发现。
其实,我不应该逃的。如果我几分钟前,我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把蒋棹当成陌生人,他难道会认出我吗?
反倒是现在,我像是悄悄进入这栋宅邸的小偷似的,不怪蒋棹追着我不放,我那鬼鬼祟祟见他就逃跑的样子,确实心里有鬼。
我打定主意,要趁着他不注意偷偷回到会场。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清我的脸,但只是那么一瞬间,应该没有,我安慰着自己,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意大利风挂画。
这个房间应当是主别墅区的客厅,悬挂着水晶吊灯,还有装饰性的壁炉,两边的开放型柜子内放着艺术品和收藏品。
看着前方的拱形大门,我眼前一亮。
别墅间房间都是相通的,我从那里再绕一圈,很快就能回去了。
猫着腰,我悄悄绕过白色的马蹄形环装沙发,才刚走到拱形的门口那里。
灯开了。
我能感受到蒋棹就在那里,他发出了低笑声,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像是即将抓到猎物的猎人,游刃有余,又势在必得。我不敢往他所在的那个方向跑了,只好选了另外的旋转楼梯,匆匆忙忙跑上楼。
穿过弯曲的内门,我不敢在二楼的休息区停留,这里宛如迷宫似的,到处都是房间,我怕被蒋棹抓到,慌不择路的在大理石地板上往前跑,直到我来到走廊尽头最后的那个卧室。
门没锁,我一把推开,在黑暗中我分不清方向,只能凭借模糊的视线,摸到了一张巨大的床,我想也没想的直接爬进去,趴在床底,瑟瑟发抖。
怎、怎么办?
我闭上眼睛,好像回到了以前。我已经有意识,且察觉到这是一场“游戏”,对我来说,是为我精心打造的骗局。
意识刚觉醒,我对于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感到陌生和害怕,一心一意只想离开这个令我觉得窒息的别墅。可这里就仿佛是“游戏”的存档点一样,无论我去了哪里,第二天,我必定会在自己的卧室里醒来。
偌大的别墅里,不管我藏在哪里,都会被佣人发现。
沙发后,窗帘哪里,没过多久,佣人就会找到我。她们礼貌的对我鞠躬,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话语请我回房间。
“小芙小姐,你该回去了,这么淘气不是好事。”
有天,我想到了阁楼,那里有一个很高的古典床铺,会落下很长的帷幔。我小心翼翼的爬进去,企图靠着这样能完全把我遮住,我能在这里躲到“游戏”结束。
只要“女主角”消失不见,游戏一定会无法继续进行下去的,对吧?
那时候,是我藏得最久的一次。
小少爷大概以为我跑了,吩咐人去花园找。而大少爷则是推开门走进来。阁楼里安静,却并不凌乱,一眼望去,只有些过时的家具,和被蒋太太嫌弃,送上来的画作和装饰物。
大少爷就在房间那里站了一会儿,出声道:“小芙,出来吧。”
我瞪大双眼。
他走了。
过了一会儿,那些宛如npc一样的佣人们挨个进来,她们就端正优雅的站在那里,等着我从床底脏兮兮的爬出来,再送我去浴室,替我准备好更换的裙子,再把我送回房间,
游戏,原来还没有我想的那样结束,只要我这个“女主角”不会消失,那我就会永远重复这个躲起来,再被发现的过程。
我应当是感谢林知恩的。她的出现,意味着失控的游戏重新降临了一位新的“女主角”,而我那天则是提着行李箱,第一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的意识猛然清醒,房间内黑黢黢一片,蒋棹的脚步声十分明显,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床边,一只黑色皮鞋落了地,纤尘不染,紧接着,是包裹在西服裤里笔直颀长的腿。
“……!!!”我捂住嘴,生怕发出一点点声响,好巧不巧的,我的手机却忽然亮了,有人打电话。我连忙把手机丢到一旁,不确定刚才那亮度有没有被蒋棹察觉。
房间里十分的安静。
“蒋棹?你怎么跑到我大哥房间了。”
这次,是林知恩,她穿着细根鞋,声音很明显,我从床底看到她走到蒋棹身边,那抹声音也依旧优雅,温和,“听佣人说,你来主宅这边了,你在找我?”
“不是。”蒋棹回答,他顿了顿,道:“我只是有点好奇。”
“嗯?蒋棹你说的是……”
蒋棹打断了林知恩,他似乎在吩咐着什么人,“是我,你找人去盯着林家所有的出入口,给我找个年龄大概在19岁到23岁之间,穿着浅色裙子的女人,她的头发是黑色卷发,到腰那里,身材很好,个子在一米七左右,身上味道很好闻,应该是茉莉花的味道。找到后告诉她,她的羽毛耳环掉在我这里了。”
我一惊,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耳畔。
那个耳环不知道何时,不翼而飞。
那边,蒋棹落下最后一句话。
“盯紧,别让她跑了。”
安静了会儿,林知恩突然出声问他,“为什么要找她?”
蒋棹说,“她之前跟谢雍在一起,我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你演出的那天,叶风麟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味道和谢雍撞到我车子那天一模一样,虽然我看不到脸,但我确定是她。”
他语气分明挺冷静的,却让我不寒而栗。
“我只是好奇,勾音谢雍,又和叶风麟玩暧昧,她是不是觉得很刺激。”
我怕他,压根不敢出去,只是在床底僵硬地趴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浑身难受,好像睡着了,又慢慢的醒来,我动了动手,从床底出来。
房间里有地毯,而这种别墅哪怕是无人居住的客房,也是每天一清扫,更换床品,我不觉得床下脏,只觉得自己不够谨慎,被蒋棹发现了端倪,才会这么狼狈。
我闻到了一股酒味,又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点起了角落那盏很有艺术设计感的落地灯,我这才惊慌的抬起头,右侧的沙发上坐着我不久前在宴会门前遇到的男人。
他不再是初遇那副正经的模样,黑色衬衫全部解开,胸腹肌肉流畅性感,到了腰间收窄,是ins上常见的那种公狗腰,线条感十足。
倒是那身西裤下的腿,依旧长而笔直,包裹的一丝不苟,和上半身的模样简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吗。”男人望向我,目光淡又冷,气势迫人。
我比了下手势,想告诉他事情来龙去脉,很快我想到用手机打字告诉他,可刚才在床底的时候,手机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只好半蹲着,发现手够不到,又跪下来,几乎是伏趴在地毯上。
我并不知道,这个动作有多么的暧昧和难以言喻。几乎是在男人面前摆出弯腰的动作,很容易令对方误会我的身份。
好不容易摸到手机,我看了眼,叶风麟和谢雍足足给我打了170多个未接,我管不上这些,调出备忘录,跪在地上,一字一字把我出现在房间的缘由打字给他看。
“……!”我才打了一半,就被人扣住手腕,从地上带起来,他把我往大床上猛地一扔,手机直接从我手中再次跌落到床上。
最让我觉得难受的是姿势,我保持着背对着他的样子,很像被审问的人。
我有点害怕,内心也很焦急,没了手机,我不确定对方能否看懂手语。
还没等我抬手,浓浓的男性气息落下,他从后面扣牢我的下巴,微微抬高,声线冷的过分,“谁让你来的。”
“唔……!”我拼命摇着头,他将我的脸扭着面对他,“你出现在我面前第一眼,我就给你打了个不合格的分数。”
14/113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