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人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办了,那不是……”
说话的那人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少说点,隔墙有耳。”另一个人警惕的提醒她,“如果被发现了,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眉心一颤,靠着车子的身体都在发凉发颤。
直到脚步声彻底的消失了,我才敢出现。我吓得浑身颤抖,逃一样似的按下了电梯。
眼看着电梯在显示不断上升,我的心依旧跳个不停,直到停在了陆七夕的门前。
“七夕,七夕!”我疯了似的敲打着她的门,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她出事了?我瞳孔微缩,不自觉倒抽一口凉气。
“唔,谁啊?”好在门口过了会儿便听到陆七夕有些懒懒的嗓音,她迟钝的打开门,还在揉眼睛,我连忙进入公寓,抱紧她。
“七夕,我好像……我好像被人盯上了。”我语无伦次的开口,满眼都是惊慌,不自觉的,我的眼泪慢慢滑落。
陆七夕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听出我的害怕和委屈。
她把我拉到了客厅,让我在沙发上坐下,我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脸上泛起阵阵凉意,提醒着我到底有多害怕。
“怎么啦。”陆七夕端来温热的柠檬水,“是不是最近期末考试的作品让老师不太满意?你压力这么大。”
我手捧着杯子,脑子晕乎乎的,睫毛颤抖。
好一会儿,我才把刚才遇到的事情说出来,与瑟瑟发抖的我相反,在这种时候,陆七夕很冷静。
她听完我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小芙,你真的不是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吗?”
“我没有!”我摇头,想了想,又把谢雍莫名其妙向我许诺要做第三者的这件事说出去。在我看来,这不单单是个富家少爷想要捉弄我的恶作剧了。
陆七夕冷静下来,再次露出了那晚在俱乐部里我看到的表情。
她脸上笑意不再,神情严肃陌生到令我觉得畏惧。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我忽然有一些后悔自己的莽撞,我不该事无巨细的告诉她。那一瞬间,我竟然涌出了这样的想法。
“小芙,我们去报警吧。”陆七夕忽然道。
我一怔,看着她。
陆七夕叹气,“如果你真的被谢雍派人这样跟着,那是让人很害怕的事情啊,我们如果报警的话,警察一定可以替你解决这件事,我现在就穿衣服,我们去警察署。”
说完,她马上起身,动作很快,而她的手机则落在了桌上。
我想起昨天晚上。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微微收紧,我悄悄地伸出手,拿过陆七夕的手机。锁屏密码是她的生日。
打开相册,我随意扫了眼,她是个喜欢社交和玩乐的人,短短一晚上,就拍了不少和别人的合影,偶尔有几张拍到了坐在吧台的我,但不显眼。
我心里好像有块沉重的石头掉落了。
顺手,我打开了她的社交网站,如我所料,她把大部分合影发在了ins平台上,从那些评论来看,她昨晚那副认真的模样只是在回复以及和派对上认识的人互相关注。
“……”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怀疑我最亲密的好友呢?我懊恼极了,手机在手中开始变得滚烫。我甚至为自己的小偷行径开始羞愧。
我正准备悄悄放下,却看到她的聊天软件忽然闪过一条消息。
“现在怎么样了。”
对方说了这样一句话。
但我心虚极了,压根没敢多看。
陆七夕换了身休闲宽松的外套,把头发扎成马尾,她甚至没怎么吃东西,就陪我来到了帝国州警察署。
节日期间,偷窃和抢劫类案件层出不穷,整个警局,被挤得水泄不通。警员耐心地登记,并安抚着情绪激动的人。
我很仔细的描述了自己遇到的事情,但对面的警员反应跟陆七夕如出一辙。
“小姐,你精神压力太大了,比起来这里,我认为你更应该去医院。”
“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他说,“你们可以去皇后大道上调取监控记录,她们确实跟着我很久了。”
对方脸上的不耐显而易见,“如你所见,最近的案件太多了,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你,你有受到什么实际损失吗?何况,你提到的谢雍,你到底知不知道对方是谁?别以为你长得漂亮,连议员家的公子都要围着你转。”
警员的话语颇为不悦,连带着看我的眼神都十分的恼怒。我理解此刻警察署的忙碌,我的苦恼跟那些实际上受到伤害的人比,实在不值一提。
陆七夕气坏了,还想跟警员理论几句,被我拦住。
我沉默的走出警察署,在广场上,陆七夕依旧有些愤愤不平,“就算他是议员的儿子,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吧?”
“七夕,别说了。”我有些失落。
“可是你已经被谢雍骚扰的这么害怕了……”陆七夕的声音微微颤抖,却令我忽然顿生一种诡异感。
真的是……
谢雍做的吗?
那种性子自信又高傲,骨子里刻着阶级感的男人,明明有无数种方式可以逼我低头,一定要用这种偷偷摸摸跟踪我的办法吗?
我的神经忽然开始突突突的跳起来,我沉默的安慰着不断哭泣的陆七夕,她比我还要紧张与担心我自己。
好一会儿,等她情绪稳定了下来,我带她去这附近的墨西哥餐厅吃了饭,顺道将她再次送回家。
我沉默的开着车,无心去欣赏道路两旁的圣诞夜景色,车子好巧不巧还在距离公寓几公里外的地方爆胎,我无法继续行驶,对此也无计可施。
等解决完车子的麻烦,天已经快黑了。不知何时,停了大半天的雪竟又开始下了起来。
我今天穿的格外单薄,感觉浑身上下都要冻僵了,我艰难地往家里走。
穿过公园,即将抵达公寓楼下,街道旁,忽然出现一人将我狠狠拉过去。
“啊!”我不由得发出声音,但当我看清来人,忽然怔愣住。
面前是个穿着浅驼色大衣,身量纤细的女人。
女人不再年轻,但看得出保养十分得体。
她头发高高盘着,整张脸妩媚,优雅,带着一些整容痕迹,仍旧漂亮。
和我,有六七分的相似,甚至我能从女人脸上看到未来的自己。
只不过,她大概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事情,柔美的眼睛下挂着深深的黑眼圈,愈发憔悴,不堪一击。
“小芙……是妈妈……”女人颤抖着唇,轻声对我开口道,“妈妈住的房子被银行收走了,就连诊所也被查封,我老公也被抓去讯问,妈妈无路可走了,只能来找你……”
我是个不太会拒绝旁人请求的人,总是柔柔软软的性子,谁都好拿捏。
唯独面对这个女人,我从心底厌恶。
在我模糊的记忆里,她抛弃了还未成年的我,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公寓,独自跑出去和其他男人结婚,生子。
这么多年来,她不仅没有尽到一丝母亲的义务,甚至从未来探望过我……
为什么现在又要来找我呢?只是因为她无路可走了?
我狠狠掰开了女人的手,正要往前走,又被她拉住。
“小芙,原谅妈妈吧……妈妈知道忽视了你太久,可是妈妈没有办法!妈妈想带你走,但是他们不同意……”女人摇着头,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我那天晚上就跟先生说,我要带你离开江家,可是少爷不愿意!他说,如果我不肯走,就把我送入监狱,我没有医师证,更没有心理医生的从业证,小芙,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女人哭的声泪俱下。
她哀求着我,一字一句却听起来格外的陌生,我对她的厌恶全化为了害怕与焦虑。
“少爷是谁?江家……又是怎么回事?”我抓住女人的胳膊。
女人骤然变了脸色。
她彻底缄默下来,小心的看着我,甚至格外冒犯的拉下了我脖颈上的围巾。
一瞬间,脖颈,锁骨,甚至隐约可以看到肩膀蔓延到背部的白皙皮肤上,遍布着点点红到发紫的文痕。
女人迟疑着,我连忙抢过围巾,匆匆系上。
“小芙,你还跟着蒋少爷?还是江明濯……这不重要,小芙!”女人嘴唇又咬紧了,她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臂,尖锐的指甲仿佛要深入我的皮肉中,“小芙,你去求求你跟着的少爷,蒋少爷也好,其他男人都好,只要他给我五千万,我保证再也不会来找你!我不会找你们……我只要救回我的老公,我的房子!我是你妈妈,你不会看着妈妈流落街头,对不对?”
“放开我,你疯了!”我忍无可忍,本就哭过的眼睛一下又忍不住落泪了。
我从未想过一个母亲,竟然会像她这样,仿佛把我当成了摇钱树,恬不知耻的持续朝我索要着。
她却从不觉得自己错了。
一把将女人推开,我低下头,紧咬着唇,“没有什么少爷给你钱,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从街道穿过,公寓楼下停着辆黑色的库里南,车顶甚至覆了层薄薄的雪。
我急忙上楼。
大脑,四肢,包括脸颊,都冻得毫无知觉,我迟钝的推开门,面前狭小昏暗的卧室里,烟雾弥漫模糊男人俊美的五官,我皱了皱眉,是江明濯吗?
“你回来了……”我此刻有些脆弱,也有些无助。哪怕男人浑身散发难以忽略的气势,我也顾不上了。
我习惯性的想要找个人安慰我,让我可以依靠他。
男人修长的手指捻灭指间的烟。
他优雅矜贵的起身,还未走到我面前,我便主动抱紧他,哭腔溢出:“明濯,你不要离开我,我好害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明濯”似乎有一些僵硬。他仍由我抱着他,我哭的脑袋有些晕,眼眶也热的有点疼。“江明濯”忽然俯身,将我打横抱起来,我迟钝的抱紧他的脖颈,低声问他,“不开灯吗。”
他低声回答我:“不用。”
声音比往日更加的冷淡,但我在外面冻得时间太久了,我的思维仿佛都僵了。
“江明濯”把我抱在了床上,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我想起了衣柜里那件蕾丝,我喉咙微微发紧,是我缠着他,依赖着他,我此刻只想要把内心那些压抑的情绪统统发些出去……我起身,打开了衣柜。
卧室里暗的厉害,“江明濯”大掌扶上我的腰,他另一手掌慢条斯理的掌握着蕾丝下的草莓,然后,忽然开始吃草莓,大口大口的,我甚至觉得他简直迫不及待。
我坐在他的推上,“江明濯”握着我的手,试图让我去跟怪物友好的打个招呼,我不愿意,他便威胁我,不用手,他可以让我用嘴跟怪物问好。
我们吻了很久,久到他咬牙切齿问我,是不是故意的,价的这么紧。我脸一红,抱紧了他的脖子,被妆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奶腻腻的东西在里面,仿佛稀碎的奶酪一样,我的身体也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
“舒服吗,”他问我。
我点点头,其实比昨晚感觉还要好一些。不过我想,大概是开荤后都会越来越好的。我抱着他,告诉他,“我今天碰到我妈妈了……”
“江明濯”搂着我,他几乎上瘾了般地亲着我,听到我的话,他停了下来,“她还敢出现。”
我抬眼,被他声音阴暗的情绪吓到,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袭来。
“不用管她,我会解决的。”
“江明濯”对我说,他话语里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让我微缩着脖子,心跳都猛然加速。
我在他怀里睡着了。
半夜,我习惯性的慢慢睁开眼。我想要喝水,身尚都是奶酪,我更难受的想去洗澡。当我披着“江明濯”的衬衫走出卧室,我拿起杯子,抬眼。
江明濯竟然坐在沙发上。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脸上挂着淡漠傲慢的笑,勾唇的样子很可怕。
我愣住,反应过来,江明濯不是应该在床尚吗?
“小芙。”他喊我的名字。
那一秒钟的对视,我双腿瘫软,扶着墙,我一下钻回到了卧室床尚男人的怀里,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声,我感到安心不少,我闭上眼,而卧室的门却再次被推开,有人迈着沉稳的脚步声,走到了我们身旁。
第076章 检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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