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令我难受,我猛然睁眼,这次的梦境里,出现的男人正是林近东。
即便光线昏暗,男人的神情模糊,但那跟野狗一样闪烁着贪婪和欲往的眼神我绝对不会认错。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看向头顶悬挂的药瓶。
药已经被换完了?我呆了下,扭过头,林近东就坐在我病床旁的沙发上,他翘着腿,西装外套搭在一旁,白衬衫的袖口折叠,露出小麦色的手腕,成熟,性感。
男人正低头看着手机,我想起那个梦,眼睛不可避免的看向他的夸间,将那条拉链撑得发紧。
“你醒了。”林近东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起身,抬头,像是才注意到我的目光,他那张俊美而锐利的脸扬起漫不经心地的笑:“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我心想,论起不要脸的程度,林近东认自己第二,还没人敢认第一,我愈发觉得那身挺拔漂亮的西服不过是他融入上流社会的工具,真实的他,说不定就是这样的低俗又粗劣。
林近东的手撑在了我的脸旁,他锋锐的眉骨下,眼角微弯,带着愉悦。
“怎么,敢看不敢认,我以为你胆子挺大的。”
“是又怎么样,我只是把它跟我老公对比一下而已。”我不自然的扭过了视线,睡过一觉后,我的精神状态也好了些,手臂上的针已经被扒出,我挣扎起身,林近东忽然握住我的胳膊,让我向他靠近。
“理论说的再多,也不如实践,我当然比你老公强得多。”
他挑眉,冷的过分,也锐利。
我正愣着,忽然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我脑中警铃大响,而林近东压根不怕,他甚至一手紧扣着我的后脑,让我不要离开他,看着我紧张的模样,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蒋棹的怒火,“怕什么,你早在让我来之前,已经就做好了准备。”
“放开她。”蒋棹双目狠戾,音调冷的吓人,他的视线停在林近东的手上,他正紧紧搂着我。蒋棹长眸凛冽着霜冷的寒意,一步一步朝床旁逼近,“听不懂?”
极致的偏激与占有欲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林近东不慌不忙,眼眸更沉更暗,他的声调放的低了些,“你不用紧张,我只是她哥哥,顺道关心她一下。”
“哥哥?我怎么不知道江芙认了你这个杂种做哥哥。”蒋棹居高临下的看着林近东,嘴里吐出每一个字,都宛如锋利沉重的刀,咄咄逼人,毫不留情。
林近东:“是不是,你问小芙就知道。”
“你少叫她的名字。”蒋棹冷淡的警告着,“现在,滚出去。”
“我说了,我是来看她的,可不是看你的。”林近东面对强势又冷戾十足的蒋棹,气场也愈发的尖锐和冷淡,他闲散着开口道:“看你这幅恼羞成怒的模样,太子爷,看来她没有这么毫无防备的让你靠近过她。”
蒋棹猛地抬眼,眼神里带着狠意。
林近东的观察力和控场能力堪称顶级,他比蒋棹大两岁,句句字字,杀人诛心。
“别以为她觉得新鲜,跟你玩一玩,就是高看你两眼,你这种连家门都迈不进去的杂种,滚远点。”蒋棹逼近林近东,他的脚步沉的厉害,声音更是愈加强势的高高在上。
林近东似笑非笑,双眸沉下,我在病床上,看着两个男人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并没有开口,我只是想让现在的局面再混乱一点,只是默默地伸出手,碰了下林近东的手臂。
这个举动无疑彻底点燃了蒋棹心中的怒火。
他的理智早在这一刻彻底出走,模样还算是平静,但微微颤抖着的眼睫暴露出他隐忍着的情绪。
“哥哥,别吵了。”我对林近东说,声音柔弱,带着不安,偏向性显而易见。
蒋棹几乎是在我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就拽住了林近东的衣领,他脸上的从容和冷淡荡然无存,拳头狠狠地落在了林近东的脸上,林近东被打的踉跄了几步,好在身材足够高大,才没有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滚。”蒋棹黑漆漆的眼眸紧缩,带着凛冽生冷的寒意,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蒋棹是个疯子,他会杀了林近东。
“你可以继续,不过,你打我一次,小芙就越会心疼我一次,太子爷。”林近东却依旧在挑衅着蒋棹。
蒋棹彻底发怒了:“你找死。”
第084章 嫂子
蒋棹的攻击凌厉,毫不留情,又往林近东脸上招呼了一拳。
林近东侧身,一看就是练过,他和蒋棹身高差不多,躲得并没有那么从容,他抬手蹭去唇角溅起的血痕,又被蒋棹提起领口,按在了墙上。
“我警告你,别以为你这张脸不错,就可以随便爬到她的床上。”蒋棹语气阴冷,“没人可以跟我抢,谢雍不配,你更不配。”
蒋棹从不会在陌生人面前如此失态,更不会主动说这么多威胁的话语。
他大概率是被刺激到了。
林近东挑了挑眉,很显然,蒋棹越是破防,他越是满意,他仰着下颌,睥睨着面前在帝国州可以轻易呼风唤雨的权贵少爷。他反问他,“你确定,她真的喜欢你吗。”
口吻略有些轻佻,字字句句锋利的宛如刀刃,往蒋棹心里恶狠狠地捅着。
蒋棹眼睛被刺激的通红,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手指仿佛产生了一丝丝动摇,在林近东衣领停留了半晌。
我见状,明白蒋棹的心理防线早已摇摇欲坠,距离坍塌,或许只剩下我的推波助澜了。
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我过去按住蒋棹的手臂,“蒋棹,你别再打他了,好不好。”
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可怜,甚至露出心疼不已的模样,“他真的只是我哥哥……你放过他吧。”
话音才落,蒋棹凝滞的眼珠缓慢移动到我的脸上。
僵滞两秒,他忽的笑了。
蒋棹甩开手,其实力气并不足以把我推倒,但我还是格外狼狈的摔在了地上,我满眼的无辜,眼泪几乎是马上落下,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他失神了半秒,我咬着唇,然后默默地垂下眼,仍由眼睫将眼底情绪全部遮掩住。
我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你到底还要怎么样?”我看着他,“难道我连跟哥哥在一起独处的时间都没有吗……”
蒋棹瞳孔微微紧缩。
而他背后的林近东,很戏谑的笑了笑,那副表情明显是在夸奖我的演技十分到位,出神入化。
“哥?”
混乱而沉默的病房,忽然插入一道清棱棱的嗓音,很好听。
我顺着声音看去,三个人陆续进入了房间,在最前面披着小香风外套,穿着浅色连衣裙的黑发女人极其美丽,从珠宝到挎包都是奢派,脚下也穿着Jimmy choo漂亮的细跟鞋。
她的身后,竟然是谢雍和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男人,对方的容貌比起房间内几个明显老钱家族出身的少爷小姐们,略显得精致,穿着打扮也格外出挑,身上都是些小众但昂贵的牌子。
谢雍看着坐在地上的我,眉头微皱,他当着蒋棹的面,走到我面前,甚至直接将我抱起来。
“你……?”我比任何人都要惊讶他会出现在这里,我的大脑甚至提醒我,他跟那个温婉优雅的女人关系并不简单,而那个女人也确实有些眼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受伤了,还是生病了?”谢雍完全没有不自然的感觉。
他低头看向了我的手,发现那里痕迹斑斑,低声道:“你跟他在一起,好像经常会受伤。”
蒋棹眼睛微眯了眯,透着凌厉又让人畏惧的压迫性。
我有些迟钝,但对于这样混乱的场面,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费力透过谢雍的肩膀,看向病房里的几人。
女孩走到了林近东旁边,递上手帕,“哥,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几个来干什么。”蒋棹毫无绅士风度,打断了她,他尤其憎恶正站在我床边的谢雍,看他宛如看仇人似的,“尤其是你,离她远点。”
“蒋棹,我只是听阿姨说,明濯出车祸了,所以和雍哥还有叶子来看看他。”
那个女孩十分优雅的轻笑着,她的模样看起来温柔娴静,丝毫不因为蒋棹的恶劣脾气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我忽然怔了下,女孩自然也看出了谢雍和蒋棹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
她主动向我走来,“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是……知恩?”我想到了之前视频对话过的女孩,她轻柔的微笑着,似乎很开心我认出了她,温柔的黑色长卷发微微散乱在肩膀上,身上也有股清淡好闻的香气。
见状,那个叫“叶子”的男人吹了声口哨。
他懒懒散散的开口,腔调也正如我想的那样,一丝随意,不羁,甚至有点随心所欲的胆大妄为感,“雍哥,她到底是你的女朋友,还是蒋棹的?或者……近东哥?”
一句话说的十分轻巧,但很容易就把本就彼此看不顺眼的几个男人给挑拨了。
谢雍冷声警告:“叶子,她没有和蒋棹交往。”
“哦,是吗。”叶风麟全然不怕事情闹的更大,他看了一圈。脸上被打的有些狼狈的精英检察官,克制着怒意的财团掌权人,还有明显表情不善的谢雍。
叶风麟若有所思的笑了下。
“还是让她休息吧,蒋棹,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陪着她,我是女孩子,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林知恩走到了病房中间,她眉眼在此刻才与她的哥哥林近东有三四分相似,一样很薄的双眼皮,冷淡疏离。
她站在那里,就足够端庄,漂亮,尽管是个女孩子,气场却丝毫不亚于蒋棹和谢雍。
或许是考虑到刚才把我推倒在地上的事情,蒋棹没有拒绝她。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离开了。
偌大的病房再次恢复了安静,我有些不好意思,正要道谢,林知恩却耐心地掖了下被角,让我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受任何的骚扰。
“我和你哥哥……”我想向她解释,睫毛轻轻颤抖着。怕她误会。
林知恩看着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她抚摸了下我的脸颊。
不是蒋棹那样带有强制意味的警告感,也并非江明濯那样看似温柔,实则诱哄,更不是林近东那纯属欲往作祟的蠢蠢欲动,只是单纯的在安慰我,“我对这件事并不在意,我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
我顿生依赖感,在她掌心里蹭了蹭,“我想……你陪着我。”
“我会的。”林知恩柔笑着答应了。
她摩挲着我的脸颊,到脖颈,身上是十分清淡的玫瑰香气,迟来的安心感让我终于闭上眼,林知恩声音清浅,若有似无,但她的嗓音却有些无奈,“好像比以前瘦了些,怎么这次一开始就吃了这么多苦。”
这些话虽然听起来也很奇怪,但我对她这样漂亮又端庄的大小姐毫无戒心,我只是在那股香气的萦绕下,安静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又过去了一天。
这里是医院最高级的病房,压根没什么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整个房间散着淡淡的茉莉香气,我扭过头,就看到床边摆放着柔嫩漂亮的花束,和我身上那股味道很相似。
是林知恩送给我的,她不仅送了花,还有两张她主演的芭蕾舞剧的门票。
我笑了下,对着那烫金的门票爱不释手,我的生活里第一次出现除了陆七夕以外的女孩子,我很开心,甚至压根没注意到坐在病房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直到视线缓慢抬起,我看到对面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从他帅气的眉眼到微微抿着的薄唇,然后是深刻的侧颜线条,最后手腕上的暗黑色手表和装饰性的黑色戒指……我眼神中是错愕和慌乱。
昨天只见过一面的“叶子”,就在这里不知道坐了多久。
“你,找我有事?”
他微微拧起眉,审视着看我,他一双大长腿显然无处安放,直直伸着。
“早上好,桌上那些东西是我给你带来的。”
他懒懒散散说了句:“对了,我叫叶风麟。”
“谢谢你。”我以为他只是林知恩的好友,没有什么防备心,我拿起了那几个橘色的爱马仕纸袋,愣了下,拆开包装后发现,里面竟然是几个就连配货都很难拿到的限量款凯丽包。
我眼神中是惊讶,“这个?你是不是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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