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了就好,以后可别再藕断丝连。这对你,对江叙白,对琪琪都不好。”
明母淡笑着从包里拿出鼓鼓囊囊的信封放在桌子上:“这是十万块钱,算是琪琪对你的一点补偿,琪琪把你当好朋友,很想取得你的谅解,我希望你能打个电话给她。”
捅完刀子,还想被害人主动原谅。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她再也听不下去,起身就走。
回忆起往昔的何以宁恨铁不成钢,真没用!明明理直气壮,却落荒而逃,还因为太窝囊气得好几天睡不着。
“也就是我那时候年纪还小脾气太软,竟然就那么走了。换做现在,我高低得把那十万块钱砸在你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上。话说,电视里的豪门太太一出手不是五百万,至少也是一百万,你怎么好意思拿着十万块钱就拽成那德行。”何以宁翻了个白眼,嘲讽效果加倍。
明母哽了下:“你就只配十万块钱!”
何以宁点点头:“原来你女儿的愧疚在你眼里只配十万,也是,本来就是装出来骗骗人的。”
明母气了个倒仰,胸口都在隐隐作痛。
“对不起。”
眼眶发红的明琪声音里透出哽咽。
何以宁定定看她几秒,眼底一片冰冷:“当年一声不吭,刚才一声不吭,现在你跳出来干什么。怎么不继续躲在你妈背后,接着让你妈给你冲锋陷阵。”
明琪脸上血色瞬间褪的一干二净,苍白的近乎透明。
护犊子的明母立刻炸了:“你自己缺爹少妈没人教养,就见不得别人有父母疼爱。”
何以宁语调不疾不徐:“哪种教养,处心积虑撬朋友墙角这种教养吗?那我是没有。”
一口恶气在胸口横冲直撞,在明母记忆里,自己就没吃过这种亏。每一句话都被顶回来,字字顶到肺,顶得她血压往上窜,头都有点发晕。
撬朋友墙角?
明琪交往过的男朋友好像只有江叙白。
不远处的莫诗韵惊呆了,既不敢相信柔柔弱弱的明琪干得出抢人男朋友这种事,又难以置信那买家居然是江叙白前女友。
卧槽,新欢遇上旧爱。
这是什么修罗场?
可算是把这口陈年旧气出了一点,何以宁通体舒畅,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抢完男人,抢房子,你们家是祖传的强盗吗?”
明琪终于受不了,抽泣出声。
明母一边搂住女儿,一边怒视何以宁:“就是抢了,你要怎样,你有本事抢回去!”
“我嫌脏,让你女儿好好留着,他俩千万锁死,别祸害好人。”
“你!”明母胸口剧烈起伏。
何以宁晃了晃手上的合同:“至于房子,把3600万违约金付一下。”
莫诗韵有点失望,她还以为新欢旧爱可以激情竞价,如果出价足够高,她不介意得罪新欢卖给旧爱。
干嘛跟钱过不去。
就是,人跟谁都可以过不去,千万别跟钱过不去。
3600万买劳斯莱斯不香吗?
为什么要便宜业主。
“妈妈,这套房子我不要了。”明琪哭着对明母说。
明母偏就要,之前势在必得,现在更是必须得到,不然她能呕死:“要,必须要!”
她恶意盯着何以宁的眼睛,“这是小江特意送给琪琪的婚房。”
以为她会羡慕嫉妒恨吗?
搞笑,男人会背叛,可她的钱永远不会背叛!
“恭喜恭喜,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何以宁语气仿佛在奔丧,“来吧,违约金,付一下。业主呢?这钱得业主转给我,省得你们对外宣传你女儿的愧疚值3600万。”
明琪再也受不了,推开明母,捂着脸夺路而逃。
“琪琪,琪琪。”心急如焚的明母追出去,临走瞪一眼何以宁,那目光活似母狼欲噬人,说不尽的凶狠。
何以宁皱皱眉,还是请两个保镖吧,一男一女,男性退伍军人好找,保镖兼司机。女保镖的话,如无意外就挖程英,兼一下生活助理。
莫诗韵讪讪走过来。
郑英佳魂还在瓜田里飞,何以宁只能自己确认:“业主?”
莫诗韵尴尬点头:“不好tຊ意思,不好意思啊。”
何以宁淡淡道:“你自己看着办,要么按合同把别墅卖给我,要么按合同赔偿违约金,不然我们就法院见,我律师都带了。”
莫诗韵本来想解释解释自己的难处,可觑着那张冷雪一样的脸,乖乖把话咽了回去。
美是真的美,辣也是真的辣。
那嘴开了光似的,她可不想赴明家母女后尘。
莫诗韵客客气气:“你稍等一下,我再问问那边。”
何以宁拉开椅子坐下:“你忙。”
莫诗韵去楼下打电话给明母,小心翼翼:“陆阿姨,您还要买这套别墅吗?”
明母这会儿正搂着明琪坐在出租车里,简单回了一个字:“要。”
她不要可不就便宜了那个小贱人,江叙白和别墅,都是她家琪琪的,扔了也不便宜小贱人。
莫诗韵松一口气:“那我就和她签解约协议了,违约金也付给她。”
明母沉默。
莫诗韵知道明母舍不得3600万的违约金,更不想便宜讨厌的人。
“陆阿姨,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早晚都得付。她的态度摆在那,绝不会善罢甘休,她身边那个穿西装的女人就是律师。她说了,要么给房,要么给钱,要么法院见。真闹到法院,说不定别墅都会被查封,好好的婚房被查封了多不吉利,还会白白被人笑话。”
明母磨了磨后槽牙:“给她。”
莫诗韵如释重负:“好的,那您先忙。”
莫诗韵回到二楼,跟何以宁签署解约协议,再去银行柜台转账。
*
明琪从明母怀里抬起一张湿漉漉的脸:“是莫诗韵吗?那套别墅我不要了,我不喜欢。”
“你喜欢。”明母给她擦眼泪,“只要你喜欢的,妈妈都会帮你得到,至于别的,你不用考虑。”
明琪摇头:“我不要。”
“你不要我要,这套别墅要是落到她手里,我会活活气死,你想气死我吗?”
明琪张张嘴,无话可说,默默流泪。
回到酒店,明母摸摸明琪的脸:“乖,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不要再胡思乱想。”
哭过一场,明琪眼眶红肿,声音沙哑,她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抓住明母的衣角:“妈妈,三年前她没收钱。”
明母略有些不自在,为了不让女儿难过,当年她回来说,何以宁虽然态度恶劣,但是拿了钱,放话老死不相往来。哪知道这个谎言,时隔三年后被当面拆穿。
“她不要,我还能硬塞给她。”
明琪眼泪又流了下来,哽咽:“你说她拿了。”
明母也委屈:“那我要不这么说,你不得难过,妈妈舍不得。”
明琪眼泪流的更凶。
明母抽棉柔巾给她擦眼泪,放柔了声音哄:“琪琪,听妈妈的话,别老想着对得起对不起的。感情的世界里不分先来后到,不被喜欢的那一个才是第三者。你只要记着,江叙白现在喜欢的人是你。”
好一会儿,明母才哄得明琪睡着,她叹出一口气,掖了掖被角,只留下一盏壁灯,轻手轻脚离开。
‘咔哒’
随着关门声响起,明琪睁开了眼,目光落在虚空处。
不管妈妈怎么安慰,她都知道,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卑鄙的第三者。
一开始只是懵懂的好感,下意识的追逐,忽然有一天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惊慌、羞愧、酸涩、难过……
不是知道这样不应该,不是没想过放弃,可她控制不了自己。
忍不住当电灯泡,忍不住申请交换生,忍不住借何以宁的名义接近他……
直到那一天,忍不住躺在那张床上,忍不住接通视频。
爱情的本质是自私和占有。
*
回到自己的房间,明母打电话找自家二哥陆淮海借钱。
寒暄两句,明母直奔目的地:“……这不小江准备在沪市建立第二总部,以后有一半时间在沪市,我就想着给琪琪在沪市买一套房给她当嫁妆。房子都看好了,琪琪特别喜欢,只是卖家要求三天内全额支付。我一时半会儿的凑不出这么多钱,想问二哥你周转一下,回头就还你。”
陆淮海难得约到小儿子喝茶,只想速战速决:“多少?”
明母:“2亿。”
1.8的房款加上税,差一点到两亿,剩下那点给琪琪买一辆好车。
陆淮海:“你确定要用2亿买一套房?”
明母听出语气不对,连忙解释:“这套房子琪琪真的特别喜欢,一眼就看上了。小江现在今非昔比了,我们作为女方,更不能露了怯,二哥你说是不是?”
陆淮海:“所以你就打肿脸充胖子。”
明母涨红了脸:“二哥,你这说的什么话!”
陆淮海:“实话。还一时半会儿凑不出来,你上哪儿凑去?你家公司还欠我8000万账款,拖了两年没付。要是2000万,我就当给外甥女添嫁妆了。你居然张口2个亿,你是想赖我的账,还是想让江叙白替你还钱?”
明母一张脸红了白,白了青。
陆淮海冷笑一声:“你是想让江叙白还。结婚后江叙白要知道住的婚房是借钱买的,他肯定会还。毕竟他还要和我们应酬,明明有钱却不还,他丢不起这人。钱是江叙白还的,房子写在琪琪名下,对外宣传你们陪嫁的,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
明母恼羞成怒:“二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陆淮海:“我冤没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有数。江叙白是年轻,但人家能走到今天,就不会是个傻子,不然早让人生吞活剥了。把你那些小心思收收,别算计来算计去,把琪琪的好事算没了。”
明母眼眶都红了,眼泪差点掉出来,走出去,她也是众星捧月的明太太,谁敢给她没脸,可她亲二哥就敢把她的脸皮揭下来扔地上踩。
想骂回去,又不敢,她只能委屈:“可我定金都付了,不买的话,定金就打了水漂,3600万呢!”
陆淮海气极反笑:“你可真行啊,手上没钱,就敢下定,你既然这么能耐,自己找钱去。”
明母急了,万万想不到陆淮海见死不救:“二哥,二哥,你别这样,我肯定还,我肯定还你。”
陆淮海:“你还不起。别跟我犯浑,你就是找爸也没用,让爸知道你干的事,只会说你活该。”
“那我怎么办?”明母声音尖锐,满脑子都是何以宁嘲笑的嘴脸。
陆淮海:“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去收拾,你今年五十一,不是十五,没人有义务给你收拾烂摊子。”
明母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再打过去被提示“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试了几次都是如此,才意识到自己被拉黑了,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第019章
陆淮海果断拉黑明母, 放下手机接过傅时遇递过来的大红袍,一饮而尽:“你姑姑是老幺,又是唯一的姑娘, 一家人都让着她,让得她习惯了只考虑自己, 不会考虑别人。”
傅时遇拿起茶壶注入空杯:“自己惯出来自己受着。”
陆淮海来气, 又无言以驳, 只能心累叮嘱:“要是她提出过分的要求,你别理她,不然她得寸进尺。”
傅时遇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陆淮海靠在椅子上, 无奈摇头:“明盛已经资不抵债,她还敢先斩后奏付定金,这是觉得吃定了我和江叙白。”
傅时遇不喜喝茶,只慢慢转着青花瓷茶杯:“姑姑大概会去找江叙白要钱。”
“是她干得出来的事情, ”陆淮海啧了一声, “本来嘛,女方想要一套婚房,大可以光明正大提出来。偏她自作聪明,打量着我不好意思不借买婚房的钱, 先借钱把房子买了, 婚后让江叙白还钱。她只动动嘴皮子,既得了房子又得了名声。”
傅时遇不做评价。
“下了定金再说没钱, 江叙白能猜不到她想干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的就是她。随她去吧,她这人不听劝, 不撞墙不后悔。”
陆淮海懒得管了,就像之前说的, 五十一不是一十五。
十五岁的小妹妹闯了祸,你再不高兴,也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替她收拾烂摊子,还不能骂的太狠。
然而五十一岁的老妹妹,陆淮海已经懒得再给她擦屁股,他是哥不是爸,没义务把妹妹从小管到老。
“不过找江叙白也没用,女娲没上市,那就都是纸面财富,他没这么多现金。”陆淮海问傅时遇,“上市准备的怎么样,我怎么听着有点不tຊ顺?”
儿子是女娲的天使投资人,还参与了之后的每一轮融资,傅家的海纳资本是女娲背后最大的股东。
傅时遇:“SEC要求提供更多信息,涉及到核心资料,不可能给。维卡资本那边在想办法,他们是地头蛇。再不行,弃美赴港。”
陆淮海慢慢皱起眉头:“核心资料肯定不能交出去,当心点,洋鬼子心眼小手段脏,一直在高精尖领域打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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